秦宫下七十七线索
作品:《[秦时+天九]忘机(H)》 自上次分别后,星魂便没有再见过忘机,他是她最隐秘的帮手,在一切结束之前,他只能把所有的思念和恋慕全都藏起来,潜心在阴阳家做她的内应。
这次找到的线索非常隐蔽,而隐蔽往往意味着价值,所以他不得不冒着风险当面告诉她。
宫中设有专门祭祀的场所,随着阴阳家逐渐得到嬴政的赏识,星魂会定期来这里主持仪式。
他的目光扫过殿外远远巡逻的侍卫,咸阳宫是帝国守卫最森严的地方,也是他能确保不被东皇太一监视的地方。
星魂抬手结印,运足内力,祭坛四周的青铜灯柱凭空燃起紫色的火焰,强大的气息短暂爆发,而她是宫中唯一一个既能察觉到,又能分辨出内力来源于他的人。
不过片刻,跃动的火焰中便倒映出忘机模糊的身形,她清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缥缈,“你找我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长话短说,别让我担心你。”
不论什么时候,她的无条件信任,都会让他死寂冰冷的一颗心颤动不已,也只有她会这样对他,星魂眼眶微热,好在逼音成线不会暴露他的情绪。
“秦王政元年,东皇太一派大司命和少司命追杀道家天宗首徒。这个人的名字被抹去了,上面有着连我也解不开的封印,只可能是东皇太一下的禁制。我想,能引起他关注的,应该只有苍龙七宿。除此之外,再没有地方提过天宗首徒,也许你可以从这个人开始查起。”
不管是谁从外面看,星魂都只是冷漠地在进行祭祀仪式,实际上,他已经将所有的情报都告诉了忘机,而且就算现在有人闯进来,也不会暴露他们的关系。
“不用查了,这个人叫瑶光,师承天宗松珑子,是我曾经的师傅,也是给予我生命的人,她手中的苍龙七宿被东皇太一设计夺走,她为了夺回铜盒所建立的组织便是夜星的前身。”
“知道这些的人寥寥无几,我也不曾跟谁说起过,但如果是你——”忘机突然抬眸,停顿了一瞬,淡淡道,“那便没什么需要隐瞒的。”
星魂没想到这个神秘的天宗首徒竟然是忘机的母亲,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所以,你是为了她才要收集苍龙七宿的?”
“当然不是因为她,我跟瑶光的关系很普通,而且,就在阴阳家找上门后不久,她便送我去了鬼谷拜师学艺,再之后见面没两天,她便死了。”忘机的神色很平静,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秦王政元年十月初十——那是她最后一年在蝴蝶谷的时候,她刚过完生辰不久,除此之外,似乎还是阿政登基后不久。
阴阳家长老追杀天宗首徒,是因为这件事,所以突然送她去鬼谷?但赢的明明是那个女人,忘机眼眸微垂,陷入沉思,很久没有这般疑虑缠心了。
星魂敏锐地察觉到忘机并不像她表现出来那般平静,但她不愿意多说,他便贴心地不会多问,转而将话题引回线索本身。
“她的武功很高,能在众人围攻下轻松杀死长老,却很快将你送走,像是不想暴露你的存在。”
“这一点可以理解,她要我替她向阴阳家复仇,自然不能太早暴露我的存在。有另一件事我比较在意,阴阳家为什么这个时间找上门来?”
她不是真正的婴儿,保留着自出生起所有的记忆,所以可以得出肯定的结论,“瑶光手中的苍龙七宿,应该在更早之前就已经被阴阳家抢走了,至少是在我出生之前。”
“既然不是为了苍龙七宿而来,那贸然袭击,是为了什么?”星魂眉头微皱,暗蓝色的眼眸扫过忘机模糊的身影,喃喃道,“秦王政元年十月,微妙的时间。”
“凡大事,阴阳家都会用占星律卜算,论对星象的研究和记录,诸子百家合起来也不及阴阳家,待我回去查一查那几天的星图,必会有线索。”
“这些都是陈年旧事,迄今为止也没什么后续,我没那么大好奇心。”忘机轻声道,“你必须先保证自己的安全,答应我。”
她虽然想知道背后的故事,但这不能以他为代价,他去卧底本身就足够危险,而且,她从未小看过阴阳家。
星魂专注地凝神看了忘机良久,即使是身处幽紫色的冷焰之中,她依然像覆着一层明亮光晕,对黑暗中的他有致命的吸引力,苍白的手指下意识靠近,仿佛没有意识到那是炙热的火舌。
透蓝的瞳孔映照出星魂晦涩的背影,忘机闪身出现在殿中,她温柔地握住星魂举起的那只手,阻止了他近乎自残的举动,另一边无声地拈起一张人形纸片——就贴在星魂的背上,上面满是阴阳咒印。
星魂像是意识到什么,猛地转身,情急之下顾不得用传音入密,急切地大声喊道,“别碰!”
纤长的手指笼罩着一层莹白的光,周围还隐约环绕着道家真言,看出忘机并没有直接触碰到纸偶,星魂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但脸色还是十分难看,眼神中克制不住地涌出杀意,“该死,我竟没有发现!”
“你来找我之前,我就有所预料,提前在王宫布置了阵法。”抓住星魂的那只手稍微用力,一个简单的动作,她便抚平了他外放的狠戾杀气。
忘机将另一只手上的纸片递给星魂,“阴阳家果然是自成一派,阴阳术有其独到之处,虽然我能看懂上面的咒印,组合起来却不知道它们的作用。”
星魂将纸偶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仔细研究了片刻,定下心神,“这纸片传不了话,刚才我们全程用的传音入密,无论如何不会暴露谈话内容,上面的咒印是隐匿气息的,暴露不了我们的行踪。”
“是为了不被我发现。”星魂给出结论,沉声道,“但它的存在就代表东皇太一对我有心试探,月神和东君外出执行任务,有这种手段的,只可能是他。”
忘机缓缓问道,“你认为,东皇太一是一个怎样的人?”
星魂沉思良久,冷静道,“一个极其神秘的男人,我没见过他的模样,也没有资料记载他的过去,我只听过他说话,但无法确定真假。”
“你应该不是第一次去禁地,在这之前,他怀疑过你吗?”
“我不止一次去过,应该也不只我去过,但东皇太一没提过这件事,也不见他惩罚或是赞赏谁,所以我看不透这个男人,他似乎对任何事情都不在意。”
东皇太一,他会是瑶光说的那个推算她命格的人么,忘机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她想,他盯上星魂是因为瑶光,可是瑶光已经死了,要么是他不知道,要么就是他的目标根本不是瑶光……
暗紫色的火焰瞬间将掌心的纸偶湮灭成灰烬,星魂眼中流露出浓浓的不舍,但还是温言打断了忘机的思绪,“仪式已经结束,我该走了。”
“你还要回阴阳家?”忘机眼中满是不赞同,“不行,太危险了。”
星魂将忘机的手贴在自己脸颊的紫色焰纹上,轻轻蹭了蹭,从刚才她握住他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松开过她的手,十足的依恋溢于言表。
“东皇太一知道我对阴阳家并不忠心,但只要我没有背叛,他并不在乎。其实我挺喜欢阴阳家的生活,无需真心,唯有力量,现在我还没有暴露,待在阴阳家,我才能发挥最大的价值。”
忘机轻轻叹了口气,“我尊重你的选择,那你不该毁了那张纸偶,放回去可以当作没有发现。”
“它碰过你的手,我不能容忍你有一丁点儿危险。”星魂的声音极为冷酷,与他俊美的少年外表形成鲜明反差,他能在阴阳家后来居上,坐稳护法之位,靠的就是杀伐果决,手段狠辣,每一个见过他傀儡术的人,都只有一个结局。
最近执行任务的次数有点多,星魂生出一阵戾气,都怪那些不知死活的的人,害的他今天没有掩饰好嗜杀的一面。
她的指尖也突然传来灼人的温度,脸上的紫色焰纹仿佛有一种烧起来的感觉,星魂下意识后退一步,他不确定忘机是否会厌恶现在这个满手血腥的自己。
“……对不起,甘罗已经死了。”星魂低声说道,言语之间带着一种小心翼翼,他害怕从她眼里看到一丝一毫的厌恶,“现在的我,跟以前很不一样,但……请别讨厌我。”
他从很早之前就不叫她老师了,因为觉得自己不配。
那个心地善良,温润如玉,天真到近乎愚蠢的甘罗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心追逐力量,冷血无情,杀戮无数的星魂。
“你对我从来都没有变过,所以我眼里的你,永远都是你自己。”忘机的声音轻柔而坚定,她上前一步,温柔地伸出手,摸了摸星魂的头,“我只会心疼,心疼你被迫做出选择,放弃了过去。”
星魂猛地抱住忘机,双手紧紧用力,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她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是身处黑暗中的他,唯一需要的温暖。
他微微仰头,目光无意识地落在她唇上,严重缺乏安全感的内心空洞,亟待满足,他的眼神中交织着渴望与犹豫,“……那你亲我一下,好不好?”
将一切情绪都藏进心底的做法,和以前的她有些相似,出于一种补偿心理,对于星魂难得提出的请求,忘机毫不犹豫。
那是一个不带有任何爱欲意味的轻吻,落到他的眼皮外围,樱粉嘴唇与暗紫焰纹组成了诡异又和谐的色彩搭配。
星魂轻轻闭上了眼睛,柔软的触感让他浑身战栗了一瞬,像年少时做过的美梦,但现在的他,已经无法满足于一个梦境,转瞬即逝的吻足以抚平他的不安,却无法填满他的欲壑。
再没有比此时此刻更让他痛恨自己功法的时候,如果不是这该死的秘法,自己怎么会永远是一幅少年模样,这么久没有长高,也没有长大,无法在她面前成为一个男人。
他一定会得到强大的力量,解决这个问题,星魂睁开眼睛,强迫自己从情绪中抽离出来,“相信我的实力,不用担心我。”
“我相信你,也因为你决定在阴阳家继续待下去,所以我会告诉你最后的计划,也是最危险的计划,我希望用不上它,但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你很重要。”忘机拍了拍星魂的肩膀,还是那句话,她从未小看过阴阳家。
赵国的苍龙七宿她会亲自去取,她有预感,这次一定还会遇见阴阳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