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作品:《王爷只想种田

    就这样桓睿刚来庄子上就又回了帝都一趟,弄来好几盆番茄和一包种子。
    到现在种下去的种子已经发芽长出小小的嫩苗。
    桓语特地在院子里辟出一块比较好的地专门种植番茄,她看种在盆里的那几颗最近没修剪那些枝条就长得挺大,地里 长出那么多小苗,等它们长大,院子里那一块地估计不够它们发挥。
    等番茄的嫩苗又长大一些之后,她就只在院子原本播种的地方留下几棵,其余的都让秦煊拿到庄子里的其他田地去种了。
    这些番茄在八月中旬播种,到八月底长出小苗,九月初的时候移栽,九月中旬开出了黄色的小花有些长得好长得快些的番茄植株,在中秋节前便结了一个个绿色的小果子。
    可惜中秋节他们都要回帝都过节,在庄子上悠闲的日子,也要暂时告一段落。
    回帝都去时,桓语将桓睿拿来的那几盆现成的带回了宁王府,番茄都是陆陆续续地成熟,那几盆除了已经成熟的果子也有一些青色的。
    到他们会帝都这段时间,还陆陆续续地变红,一茬一茬地长,一个月之前那些刚开出来的花也跟着结果,能一直慢慢吃上挺久。
    回到帝都后,秦煊跟桓语和小柱进了一趟宫,回来后,又陪着桓语回了一趟娘家。
    桓语回去后,桓老太君细细地看了桓语好一会儿才道:“你过得好,祖母便放心了,前些日子,你外祖母那边也来信问你的情况呢,我想着你中秋要回来,便没急着给她回信,还有那边送来的一些东西,给你的给阿睿的都有,今后你也可以私下跟你外祖母那边往来了,那边送给你的东西今后我都让她们直接送到宁王府去,省得总有人惦记。”
    桓语不需要问也知道惦记的人是谁,左不过是继母和她那庶妹,可能也有府中父亲的其他妾室,只不过那些妾室不敢与她们一样把手伸得那么长罢了:“知道了,原该早就跟外祖母说,只是上个月殿下带我去庄子上,这才耽搁了下来,辛苦祖母了。”
    桓老太君握着她的手拍了拍:“看你过得好,祖母便不觉得辛苦。”
    一个女子出嫁之后过得好不好,无需看她穿的什么吃的什么,只看她的精神状态,面色是否红润,眼角眉梢可会不自觉带着笑,就能看得出来,桓老太君看得出来,宁王对自己孙女是真的好。
    祖孙俩聊了一会儿又说到桓语的庶妹:“桓嫣也定下了,你给桓府开了个好头,今后你的妹妹们嫁的也不会太差,可惜她不知道满足,这个不肯那个不要,你父亲干脆强硬给她定下的一门婚事,若再不定下你给桓家女儿开的好头,挣下的好名声,估计要被她毁了,这一次她不嫁也得嫁。”
    给桓嫣定下的人家虽不是什么王公侯爵家世却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然而对于一个一心想攀高枝的人来说,如果嫁的不是王公侯爵那跟嫁给乞讨的乞丐也没什么区别。
    桓语本以为在父亲的强硬措施之下,桓嫣也该老实了,父亲对女儿一向不严厉,甚至还比较宠爱一些,都对女儿采取了强硬措施,可见桓嫣的行为对家族造成了多大的负面影响。
    她不在乎桓嫣嫁给谁,反正按照桓家的家世,即使惹恼了父亲,父亲也不会随便就给她选一门亲事嫁出去,与之婚配的人家,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只要桓嫣不再觊觎自己的夫君,她嫁出去后如果做得不是太过分,她们还能当一门可来往的亲戚。
    可惜有人就是喜欢作死。
    在中秋宴上,桓语坐在顺王妃身旁的位置,这是个只有宗妇才能坐的席位,以前她随祖母进宫赴宴时的位置也算很好了,但却也不及这个位置。
    刚坐下时她看了看四周,便发现从这里能将下面其他朝廷命妇席面都看得很清楚。
    不止是其他席面,还有下方用来给舞姬表演的歌舞台,也能一览无余。
    刚开宴时,每个人还按照安排的位置坐着,等宫中舞姬上台,完成几个比较大的表演后,男子那边的席面开始互相走动敬酒,女子这边便也可以四处走动说话了。
    桓语便被慈恩夫人拉到身边去说话,慈恩夫人还特地将她祖母也唤来,几人说得亲亲热热的。
    忽而,桓语听到一声压低了声音的惊叫:“呀!你瞧下面表演的看着与宁王妃有几分相似呢!”
    桓语与她身边的几个长辈都不悦地皱起眉,顺着说话之人的方向看去,心想是哪个这般口无遮拦,竟将王妃与一介舞姬相提并论?
    说出那话的是个年轻女子,她说完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急忙躲在母亲身后不敢再出声。
    其他人听到她方才那话,也顺势看向舞台,舞台中央,被其他舞姬众星拱月的女子原本戴着面纱,不过那面纱已经被摘下。
    而在男子席位上,桓禛看着舞台上那女子,脸色铁青。
    第83章
    秦煊乍看之下也只觉得那舞姬与自己媳妇儿有那么一定点相似, 不过在他心里,那舞姬真是祖坟冒了青烟才能长得跟自家媳妇儿有那么一丁点相像,接着他就对那舞姬没什么兴趣了。
    待看到岳父脸色不对,他才恍惚察觉事情有点大条了。
    紧接着女眷那边传来女子惊呼:“呀!你瞧下面表演的看着与宁王妃有几分相似呢!”
    两边席面都静了一瞬, 一时间宴厅中便只剩下丝竹之声, 很快众人又反应过来, 有不少人看向桓禛, 见他脸色不太好, 心中便有些猜测。
    就在秦煊正想问岳父时, 又听到女眷那边有人用不小的声音说:“这不是桓府的二姑娘么?”
    这下子,喝酒的聊天的全都停下来了, 桓禛不是没经过事的人, 他的脸色早已恢复,心中大骇之余, 已经在想着回去该如何收拾有辱门楣的女儿。
    可惜, 桓嫣既然能站在那舞台上表现, 将她送上去的人就不会给桓禛关起门来教训女儿的机会。
    女眷那边窃窃私语,桓语仔细观察了那被说像自己的舞姬之后惴惴不安, 那舞姬越看越像自己的那庶妹,桓老太君脸色也不太好看, 但她好歹还稳得住。
    只是她想的跟桓禛一样,这是在宫里, 她也不能对那舞姬做什么, 甚至不能将她叫到面前来问, 正不知该怎么办时。
    听到男子席位上宁王冷笑道:“真是笑话,这种卑贱的玩意儿竟拿来与我的王妃相提并论?我岳父就在这儿呢,是不是自己女儿人家能不知道?再不然,桓家祖母与岳母也在女子席位上坐着,就算当父亲的忙着外面的事情,不能常常见到女儿,桓家祖母与岳母常住内宅,也该识得才对,况且前些日子本王陪王妃回娘家,回来后还听她说家中庶妹病了,桓家又不是不怜惜女儿的人家,既然病了又是大家闺秀,怎能在这儿抛头露面献舞?”
    秦煊这话,除了在否认那舞姬是桓家的二姑娘之外,也在提醒桓禛,爱女之心得分场合分情况,这个女儿不要名声,难道桓家其他女儿不要了?
    更何况桓家可不止桓禛这一支,这么庞大的世家,待嫁的女儿可多着呢,就算嫁出去也不是万无一失,还没有生育夫家又重规矩的,照样也会以桓家女儿品行不端将其休弃。
    秦煊提醒完还不算,顺便还接着那些话给桓禛出了主意,这个女儿要不得了,最好不要承认,等这个事情过去,不管用什么手段,什么方法,都要让她不能再出现在众人面前。
    不是秦煊狠毒,桓嫣这个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家桓语的名声,如果把桓嫣当做一个垃圾处理掉,能挽回桓语的名声,秦煊做起来绝对毫不手软。
    想他家王妃当初都跟他订婚了还不敢私下与他见面,这个桓嫣到好,直接在这么多男人面前献舞了,她到底想做什么?
    不管桓嫣想做什么,有桓禛这个在宦海中沉浮多年,脑子清醒性格果断的父亲,她今日怕是要铩羽而归。
    下面闹这么大,秦伯璋就不能不过问了。
    桓禛站起来对皇帝行了一礼道:“臣乍一看这女子确实与微臣的女儿有些相似,但家中长成的女儿只两个,桓语许给了宁王殿下,就在隔壁女子席位上,桓嫣重病在家,身体羸弱得都站不起来,怎能献舞?微臣出门时还去看过她,她正卧床不起呢。” 舞台上,那舞姬已表演完毕,正上前跪拜,秦煊说这话时,音量不低,她当然也听到了。
    听到之后,正想说些什么,那边桓老太君也被钱氏和桓语搀扶着过来打断她:“皇上明鉴,老身与媳妇看着家中孙女长大,家中二孙女时时在老身跟前侍奉,老身就算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也不会认错,殿下她们这是想毁了我桓家姑娘的名声啊!”
    桓老太君说着竟哭了起来,这么大年纪的老太君哭得凄凄惨惨,桓嫣看着父亲与祖母,听到他们的话,简直是目瞪口呆,她方才说话被桓老太君打断,此时便怆然欲泣地道:“爹、母亲、祖母、姐姐姐夫,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我是嫣儿啊,你们为何不认我?”
    桓嫣想不明白,她原本只将自己心中的苦闷说给闺中好友听了,好友便给她引荐了一位贵人,那贵人听说她的事情觉得她可怜,便说要帮她,她姐姐嫁给了宁王算什么?
    皇帝还不算老呢,只要她进宫得了皇上宠爱,再能诞下一子,今后她姐姐见着她也得行礼!
    桓嫣就这么被权欲冲昏了头脑。
    钱氏听到桓嫣的话,冲过去狠狠给了桓嫣几个巴掌,钱氏这会儿心里恨桓嫣恨得要死,她自己也又个女儿,虽然还不到出阁的年纪,但桓家的女儿的名声若是被桓嫣毁了,今后她女儿还能说什么好人家?
    她气急了想破口大骂,又担心自己骂出来说漏嘴,老爷和母亲正装着不认识桓嫣呢,钱氏不敢说话,只好动手甩了几巴掌,直接就把桓嫣的脸打肿了,这下她连话都说不出来。
    那边混乱着,秦煊趁机对长福说了几句话,长福便暗中离开片刻,将他吩咐的事情办好之后又站在秦煊身后,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桓家人身上,没人注意到宁王身边的太监消失了一段时间又回来。
    桓禛见妻子在御前动了手,急忙上前将人拦住,又向皇帝请罪,说女儿家最注重闺誉,让这些人一搅合,若是真被攀扯上了,今后桓家女儿的名声就毁了,请皇帝宽恕钱氏的情急之下的冲动。
    秦伯璋还能说什么?今日这一出来得莫名其妙,最近一向低调的老三还站出来给桓家说话了,秦伯璋便想将这件事情直接交给桓家处理。
    如此桓家自然放心了 ,可惜桓嫣背后那贵人可不想让桓家这么轻轻巧巧就避过了这一劫。
    秦裕忽然站出来:“父皇儿臣以为此事交给桓家不妥,他们自己为了维护家中女儿的闺誉,肯定会不承认这姑娘的身份,这姑娘交到他们手里,恐怕……”
    他没说完,其他人也知道恐怕二字之后要说什么。
    秦伯璋便问:“那你以为该如何?”
    秦裕笑道:“桓大人不是说桓家二小姐卧病在床?将人抬来,或者派遣几个下人去看看不就成了?”
    桓禛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了起来,他面上没露出任何对秦裕这个方法的不满,可心中难免忐忑,之前他之所以顺着秦煊的话说,只是情急之下的临场发挥,想尽快结束这件事情而已,现在却变成了骑虎难下。
    秦煊轻笑:“这样也好,省得这件事情了结之后,又有那嘴碎的在别人背后嚼舌根耍手段。”背后主使者都这么明晃晃地站出来了,秦煊这一肚子气终于有了发泄的对象,这可真是他的好大哥,他媳妇儿小心翼翼维护的名声,差点就这么被毁了!
    秦煊也大概知道秦裕为何会对桓家下手,不就是眼红他提前将桓家拉拢到了自己这边,眼瞧着这么个大世家用不上,秦煊对两个哥哥的态度又模棱两可,既不站秦裕也不战秦飞,他就干脆将桓家毁了也不让桓家有向着秦飞的可能性。
    只可惜,秦裕还是不够秦飞精明,这么个蠢主意也不知道是谁给他出的,他本身又冲动,眼看计划要失败,竟然自己站出来了,这下子不仅没能打击到桓家,还让秦煊对他不满。
    秦飞在旁边瞧着热闹,要不是场合不对他都想大笑三声,这会儿秦飞憋笑憋得很辛苦,心想秦裕这个蠢货,这下可栽到老三手里了,他以前就打不过老三,好不容易修复一点儿关系,现在还敢招惹他,老三这人不偏不倚那不是正好么,至少知道他不会向着谁,他们都斗起来的时候老三也不会跟别人似的,在背后使阴招。
    秦伯璋派了身边亲信的宦官前去桓府,真将卧病在床的‘桓嫣’抬过来了。
    跪在地上被钱氏得打脸肿成猪头的真桓嫣本人见到那被抬来的‘桓嫣’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含含糊糊地说道:“我才是、我才是桓嫣!”
    其他人还没说话,被孙女扶着过来的慈恩夫人呸了一声:“就你这一脸想要攀高枝儿的浪荡样儿,还想当我外孙媳妇儿的妹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桓语走到慈恩夫人身边道:“外祖母别为这种人生气,小心气坏了身体。”她看向地上跪着的桓嫣继续道:“你说你是我妹妹,可有什么证据?”
    桓嫣脑子飞快转动着,心想说些家中姊妹才知道的事情肯定不成,现在这些人都联合起来,肯定不承认她说的,她灵光一闪忙道:“我身上有个黑色的胎记,那假冒的肯定没有!”
    “你胡说!”有一妇人突然出声,那是跟‘桓嫣’一同被带来的桓嫣的姨娘,方才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被抬着的‘桓嫣’与跪在地上那桓嫣身上,根本注意到她的到来。
    她指着跪在地上的桓嫣,咬咬牙将别人吩咐的话都说了出来:“妾身的女儿身上根本没有什么黑色的胎记,只有红色的!她是妾身十月怀胎生下又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妾身就是最了解她的人!”
    第84章
    桓嫣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姨娘, 不知道她为何要站在别人那边否认自己:“姨娘!你怎么能,怎么能跟他们同流合污,一起来陷害我!”
    “明明是你陷害我苦命的女儿!她都病得卧床不起了,还要受这等污蔑!我女儿可从没学过什么跳舞!可怜的女儿啊!”
    桓嫣语塞了, 她在桓府时, 明面上确实没学过跳舞, 因为桓语没在府里学, 府中自然没请教跳舞的来。
    她都是悄悄地在她姨娘房里跟她姨娘学, 姨娘的贴身丫鬟可能隐约知道, 但真正知道的只有桓嫣与她的姨娘。
    这一场闹剧在秦伯璋派人检查了两个桓嫣身上的胎记之后告一段落。
    检查得出,那被从桓府抬来的桓嫣身上确实有一个红色的胎记, 而舞姬身上只有一个小小的黑色的胎记, 说起来,那胎记太小, 去验身的宫女差点儿还以为那是颗比较大的痣。
    最后, 那冒充桓禛女儿的舞女被秦伯璋交给桓禛处置。
    后来, 桓家二女儿在帝都销声匿迹,再过了几年, 听说重病而亡。
    中秋宴结束后,秦煊与桓语回到宁王府, 桓语就累瘫了,其实也不是累瘫而是今晚这个经历太刺激, 她有些受不住。
    秦煊心疼地抱着她简单沐浴一番, 跟人一起洗澡的时候连旖旎的心思都没起, 给人擦干净水就将她抱到床上:“累了就早些睡吧。”
    可桓语翻来覆去睡不着,他们睡觉时房间里不会有伺候的人,桓语便问道:“殿下那被抬去的桓嫣……”
    秦煊点头,承认这确实是他做的,桓家族中女儿那么多,与桓语和桓嫣长得相似的不少,他多留了个心眼,猜到背后的人费尽心思肯定不甘心就这么结束,就让长福去安排了一下,他特地培养的夏圻手下的人可不是吃素的,后来果然让他猜对了,不仅猜对了,还那么轻易就挖出来背后主使者。
    如果今日提出要去桓府查的是其他人,秦煊可能不会相信站出来的就是桓嫣背后的人,可站出来的是秦裕,秦裕这人比较冲动,他身边没有谋士拦着他的时候,他很容易干蠢事,而且秦裕的微表情骗不过秦煊的眼睛。
    “虽然你已经出嫁了,但保全桓家女儿的名声也就是在保全你的名声,我不希望你今后出门还得听别人那些阴阳怪气的话。”
    桓语抱紧秦煊说道:“多谢殿下!”
    秦煊挑眉:“该叫我什么?”
    桓语“……多谢夫君!”
    “夫妻之间哪需要谢,你我本一体,那些人针对桓家,针对你,也是想借着桓家打压我,没想到,我去庄子里住也避不过去。”
    秦煊这么说,桓语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没想到是几个皇子在闹腾:“那我们是不是不去庄子上住了?毕竟在帝都若发生什么事,你还要应对一些。”之前秦煊说过了中秋再继续带桓语回庄子住,他们回来的时候还没看到枫叶全变黄的美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