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谈判
    10月8号。
    韩垓西国际机场。
    “塔台、塔台，我是史密斯1137号银河商务机，已向贵方报备。”
    “你好1137，请在385路段右车道降落。”
    “你好塔台，385路段在哪？”
    “你飞行方向的右侧，高速公路。”
    “塔台，你确定让我在高速公路上降落？”
    “哪来这么多废话，爱降不降，麻利的，后面还有一架老布家族的湾流。”
    “···”
    机舱内。
    已经一年多不曾到访十里营的老史密斯，透过机窗看着下方完全大变样的街道，恍惚之中，仿佛来错了地方。
    繁华的聊市转口贸易区、密集的跨黄河大桥、奔流不息的高速列车、指挥有度的高速车流、钢铁森林一般的濮阳电子产业园、犹如群鸟飞降的菏市航空物流区、新车铺满大地的拳铺机械制造基地···
    沉思中。
    下方高速公路的侧旁，出现一辆拥有8对轮子的大脚车。
    对方沿着高速护坡行驶片刻，迈开脚掌跨过护栏，然后在短短数秒内，就将时速提升到200公里以上，并从背后弹出一个挥舞交通棒的类人机器人。
    而其所在的1137号银河商务机，随之开始降落。
    片刻后。
    怪异车辆牵引着银河商务机拐进停机坪。
    几乎同时。
    老布的湾流商务机，也在另一辆怪异车辆的牵引下，缓缓停靠在旁边。
    “这车的动力，看上去很强劲。”
    助理闻言，翻翻笔记本电脑，“这是三元重工正在试验的纯电探月车，采用6万块微型石墨烯超级电容器作为蓄电池，充放电速度是三元锂电的1000倍，缺点是蓄电衰减速度比较快，24小时衰减60%，36小时衰减100%，优点是瞬时输出功率极高···”
    “再就是，该探月车采用4台永磁超高速电机，最高转速3.8万rpm，单电机功率850千瓦，性能超越v12发动机，并且电机重量极低，一对一比较，体积是v12发动机的五分之二，重量是v12发动机的三分之一。”
    老史密斯点点头，看向同样走下登机梯的老布。
    正常来讲，老布身为军工复合体的成员，面对这类大脚车，应该非常感兴趣。
    但老布眼中没有丝毫惊异，反而神态充满了疲惫和无力。
    ‘难道在飞机上跟女秘书？’
    ‘不应该，都一把年纪了，就不怕猝死？’
    老布没有察觉老史密斯的异样眼神，跟随接机的工作人员走进商务轨道车。
    之所以疲惫和无力，是因为在飞机上，藤真向他汇报了一件极为重要的情报。
    据调查，三元建材早在三年前就研发出‘特性超越普通钢铁的混凝土’。
    这些混凝土不仅被用于建造核电厂、填海造岛、水利工程、特种建筑等等。
    还被用于打造‘水泥航母’。
    藤真此次提交了足足上百张水泥航母的照片。
    有的类似瓦良格号，约3艘，分散在烟威二城的偏远港口，上面搭载了一些实验型舰载机，包括v-280反潜机、j11bh、j14改、未知隐身战机。
    有的类似核动力，且具有电磁弹射功能的航母，约2艘，停泊在香江偏远岛屿，上面搭载了一些实验型舰载飞鸟i型侦察机、飞鸟ii型预警机、未知型号飞鸟、未知型号无人机。
    有的类似概念版的超大型武库舰，约2艘，分散在东山照市与连云港之间，上面部署了众多导弹发射井，用于试验舰载标枪式导弹、舰载巡航导弹、舰载弹幕防御系统···
    老布担忧的不是水泥航母。
    毕竟再坚固的混凝土，也无法替代钢铁，更无法替代建造航母的特种金属。
    所以水泥航母除了用于训练，几乎无法航行于大海。
    老布担忧的是，余三元有没有掌握航母技术。
    如果掌握了，以钢铁熔炉压铸一体化技术，再三元重工的组装产能，怕不是老摩根都要做噩梦。
    更甚至，联邦资本极有可能要面临一个现代化版本的毛熊。
    细思极恐。
    ···
    俩小时后。
    国际会议中心-国贸大饭店。
    古筝、琵琶与二胡，共同演奏出空灵且舒适的声乐。
    五十余名姿色绝佳的古装少女，长袖翩翩，裙摆轮转，以轻盈步态挥洒出漫天丝带。
    余阳、老布、老史密斯，并排躺在按摩椅，煞有其事的一边欣赏，一边闲聊。
    聊天内容，无关三系掌机。
    而是粮食与战争。
    临近10月中旬，东方夏粮上市，阿穆尔夏粮、南越第四季水稻也进入收割阶段，北美第三、第五、第七航母打击群则进入亚太。
    同时，西非21囯集团所在的南大西洋，遭到英美联合舰队的封锁，英格兰支持的北非联军，又趁机对西非军团发起夏季攻势（南半球与北半球的季节对调）。
    再就是，虽然欧盟资本支持的阿塞拜疆横推高加索南部，占据亚美尼亚、格鲁尼亚，成功将冰熊阻拦在高加索北部，但亚欧高铁不是一天就能建成。
    所以目前局势很明显，联邦资本不会令三系产品走出亚太，更不会令粮食进口国买到三系粮食。
    不过，这些问题可以谈。
    比如三系掌机。
    “余，严格来说，三系掌机是用政策堆积出来的产物，它捆绑的一切，对资本市场毫无益处，只会给你招来更多敌人。”
    “敌人？”余阳微微一笑，意味深长，“除了你们，以及欧洲犹资，谁还配称为三元农业的敌人？”
    老布愕然，却又无言以对。
    老史密斯接过话茬，“三系掌机捆绑医疗、金融、农业、教育，涵盖一个国家的基础，影响甚大，你的上级肯定不会同意。”
    余阳自信道：“知道东方今年的决策吗？两不愁，三保障。什么意思？不愁吃，不愁穿，基本医疗有保障，义务教育有保障，住房安全有保障！而三系掌机就是集体响应上级精神，研发的脱贫利器，以及帮上级减负的利器。”
    “你们资本主义，根本无法理解什么是集体，更无法理解这种做法。”
    “今天我不妨把话说得再直白点，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才是我们集体奋斗的目标。”
    “其它，无所谓！”
    老布：“···”
    老史密斯：“···”
    严格来说，三系掌机捆绑医疗、金融、农业、教育，联邦资本推出的3g手机，也可以捆绑这些东西。
    但三系掌机实施的是‘利民’，包括医疗补贴、医疗保障、金融正收益、农业全方位支持、教育全方位支持。
    联邦资本注重的是‘盈利’，需要通过医药赚钱，通过金融信贷赚钱，通过农产品差价赚钱，通过教育相关服务业赚钱。
    双方对比，3g手机捆绑诸多业务之后，肯定竞争不过三系掌机。
    最终，3g手机失去东方市场。
    所以联邦资本必然要阻拦三系掌机上市。
    老史密斯继续道：“即便你的上级同意三系掌机在东方销售，但其它国家绝不会允许，否则长久下去，等于被三系资本掌控了囯家根本，而这些国家，必然会阻碍三元通信网的扩张，阻碍其它三系电子产品的推广。”
    “刚刚我说了，令人们过得更好，才是集体奋斗的目标，其它的，无所谓···如果是志同道合的囯家，必然接受三系掌机，如果是背道而驰的囯家，我宁愿不要它们的市场。”
    余阳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部金属质感的s.y掌机，先将正面对准自己的面孔和瞳孔，再将右手拇指摁在指纹感应开机区，三层验证通过后，5.2英寸的ips触摸屏，顿时显示出480x648分辨率的主页。
    闹钟、天气、图库、相机、浏览器、电话、信息、设置···
    农业3.0、贸易大厅、新三板、三元金融、三元医疗、三元网购、三系论坛···
    这些程序和app，早就应用在霸王键盘一体机、三系显示器一体机中，移植过来并不难。
    老布和老史密斯见状，一同看过来。
    俩人先抵达京城，目的是试探东方上级的态度。
    老任透露的意思很明显：余三元不会推出三系掌机，他想要的是三元通信网和三系电子设备进入北美市场。
    所以刚刚再怎么针锋相对，老布和老史都有信心谈下去。
    谈不成，无非是利益没谈拢。
    但现在余三元拿出真机···
    这时。
    一名厂务秘书用托盘盛着两个黑金色礼盒，来到众人面前。
    “老布先生，史密斯先生，这是我们董事长赠送给您二位的礼物，黑金定制版s.y掌机，也请二位放心使用，它拥有全球最好的数据加密服务。”
    老布和老史密斯一脸发懵的接下，看向余阳。
    余阳挑挑下巴，“拆开看看。”
    黑金礼盒采用真空镀膜封装，扯开胶条，撕下塑料膜，再取下盖子，一台被无尘薄膜包裹，厚约0.8cm的金属手机，呈现在眼前。
    拿起手机，下放摆放着悬挂式耳机、石墨烯充电数据线、石墨烯贴片变压器。
    或者说，充电数据线与充电插头不再采用u口，而是采用磁吸形式的石墨烯金属片，将双方怼在一起，再把线材另一端怼在三系掌机底部，或上方，即可进行充电。
    并且礼盒更深处，还有适用于汽车空调口，同样带有石墨烯贴片的夹子，即可支撑掌机，当做导航仪，也可同时完成充电。
    老布揭开掌机上的无尘薄膜，模仿余阳刚刚的操作，尝试开机。
    下一刻。
    漆黑屏幕上，浮现出s.y两个字母。
    旋即跳出语言→厂内身份登记/厂内身份登陆→偏好设置→三系借记卡授权额度→完成开机。
    老布和老史来了那么多趟，早就有了厂内身份。
    因此很快来到主页面。
    俩人有些不习惯的用手指划拉屏幕，页面随之翻转。
    而点击‘设置’图标。
    个人信息：···
    三元通信网：已连接，信号优秀。
    外置设备：无。
    桌面与个性化、显示与亮度、声音和震动。
    应用和服务、电池管理、安全隐私。
    ar模式。
    ai助手。
    系统：神农微端1.0
    本机参数→
    设备名称：s.y掌上移动终端。
    型号：s.y黑金定制版。
    序列号···
    三元通信网络准入许可号···
    处理器：npu-神农ai微端架构，cpu-第一代微端专用soc同步并行处理器-3x800mhz小核心，1x1.2ghz大核心，gpu-3dfx微端专用四核voodoo-巫毒mali（第258章中，余阳策划显卡降价，3dfx破产，大卫收购再卖给香江三元科技集团）。
    运行内存：（8m+8m+8m）+64m。
    ‘三系处理器+运行内存’可组合成‘微型显卡矩阵’，用于独立完成本机防护。
    存储容量：512m+1g云端内存。
    屏幕分辨率：480x640。
    基带：第一代微端专用-三系电子管射频芯片，速率0~28mb/s，内置三系解码、三系通信控制、三系调制与编码，及多种加密固件，仅适用于神农微端，无法room。
    老布和老史密斯都是先锋领航的股东，也主导了联邦资本的科技发展。
    简单了解之后，顿时明白眼前的设备，并不是一时起意。
    而是长期积累的结果。
    否则哪来的神农微端。
    哪来的巫毒微端显卡。
    哪来的soc大小核心。
    哪来的生产线···
    俩人再次对视一眼，一时间不知道余三元想要什么。
    或者说，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谈判了。
    余阳调出mp4，播放韩流女团的mv。
    真空电子管制作的2组扩音器，顿时传出高保真音频。
    同时，5.2英寸的屏幕，在3dfx-巫毒显卡的驱动下，呈现出超越普通480x640分辨率的显示效果。
    余阳点支烟，“你们都以为我卖的是捆绑服务，但其实不是，我卖的是推动全人类科技进步，打破资本垄断构成的无形枷锁。”
    老布做着最后的努力，“余，不是所有人都能买得起s.y轻奢掌机。”
    “没关系，南洋电子产业园有的是低廉劳动力，卖出第一批货，收回成本，后续全是赚，价格自然会调低。”
    老布和老史密斯顿时知晓这些手机在哪生产。
    三元农业援助的孟加囯！
    那里拥有吃饱就能满足一切的数千万廉价劳动力。
    但这也说明，余三元确实要玩真的。
    “如果你的上级，阻止三系掌机上市呢？”
    “八一建军节，我的武备白送了？”
    “···”
    “况且，我这是为了东方，谁都应该明白，关键时刻要大局为重。”
    “···”
    老布沉默片刻，当即换一种谈判方式。
    “余，其实我们可以合作共赢。”
    说完，把手中的s.y掌机放在前方的桌案上，“这台设备上市后，受多方面因素影响，比如三元通信网覆盖范围仅限亚太、西非、欧洲部分区域。”
    “比如某些囯家不一定允许进口它。”
    “所以三系掌机在销售方面，存在很大限制。”
    “但如果换个角度操作，比如取消三系掌机，把三系服务类app，搭载到3g手机中，三系企业的业务，是不是就可以跟随3g手机扩大到全球？”
    余阳否定道：“如果哪天你们禁用我的app，我岂不是瞬间玩完？”
    “咱们可以签署协议。”
    “老布啊，还有老史，咱们哥仨签了协议，彼此肯定会遵守，但你俩多大了，还能活几年？我可是很年轻，如果你俩忽然死了，联邦资本跟我翻脸不认帐，我找你俩哭坟管用吗？”
    老史密斯一脸晦气的扭过头。
    老布很想骂人，但强忍着继续道：“这只是一种建议，如果不行，咱们可以换一种合作。
    比如，三元通信网设置信息过滤防火墙，北美撤销对该网络和三系电子的限制，允许进入城市。
    而三系掌机和3g手机，以硬件的形式共存。
    三系服务和资本服务，则以app的形式共存。
    如此，三系掌机不止有三系服务，还有资本企业的服务，同理，3g手机也会有三系服务···
    我相信，双方市场融合后，对你来说，利大于弊，因为三元通信网没有覆盖全球，你却可以吸引更多的3g用户。”
    余阳拿着s.y掌机，陷入沉思。
    老布见状，趁热打铁道：“东方幅员辽阔，拥有13亿人口，仅凭东方和三元农业的力量，很难实现全面脱贫，如果资本参与其中，虽然资本注重盈利，但在与三系掌机的竞争过程中，资本为了吸纳更多用户，不会坑穷人，反而会宰割富裕群体，给穷人让利，借此保住用户量，继续跟三系掌机竞争。”
    “哪怕资本只给穷人让利10%，这也会降低东方和三元农业的压力。”
    “再就是，如果延续之前的制裁，三系掌机只有东方市场，但并非所有人都会购买三系掌机，所以销量不会超过5亿，机型迭代也不会太快。”
    “相反，如果三系掌机走出亚太，销量有可能突破10亿台，而3g手机进入东方，销量打开后，会借助东方劳动力铺设代工厂，双方加起来，至少可以创造2000万个研发制造类就业岗位，近3000万相关服务类岗位。”
    “同时，竞争加快机型迭代，又会产生更多就业岗位，这全都有利于东方经济发展。”
    “所以我们合作，才会创造共赢。”
    余阳听完，没有说话，而是看向老史密斯。
    目前老布掌控先锋领航，主导全球科技发展。
    但五年前，是老史密斯掌控先锋领航。
    俗话说，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可以推动社会发展，可以令囯家发展出更先进武备。
    问题是，你们都有了先进武备，谁还把我北美这个带头大哥放眼里？
    所以老史密斯→民主派系→北美总管克林，为了限制全球工业发展，于97年通过母星联合会议，拟定了一份‘京都协议书’。
    内容大概是：大伙要保护环境，要根据标准排放工业废气，包括硫化物、二氧化碳等等。
    然后邀请世界各国签字。
    当时的东方，正处于改革开放初期，没有太多工业设施，也很难发展工业设施，如果签了字，等于止步不前，于是拒绝了邀请。
    但克林为了让东方签字，拿出‘wto’作为诱饵，又说出了刚刚老布说的这些话。
    由于加入wto可以自由贸易，可以交换技术，可以用材料换设备，可以购买技术和设备。
    再加上那么多的就业岗位，完全可以扭转下岗潮。
    东方哪能忍得住，于是98年签署了‘京都协议书’，又在克林政府的邀请下，申请加入wto，开始疯狂创汇，准备疯狂买买买。
    扯淡的是，01年，北美为了准备战争，比如阿富战役、伊拉氪战役，需要开足产能造武备，小布政府宣布北美退出‘京都协议书’。
    换句话说，你们排放废气与否，我不管了，爱咋咋地。
    至于‘京都协议书’生效与否···
    关我屁事？
    因此次年，02年，东方按照约定，加入wto，却无需准守没有生效的‘京都协议书’。
    这同样是东方最近几年疯狂发展工业，却没谁哔哔污染的主要原因。
    毕竟北美排放的最多。
    （‘京都协议书’最终于05年生效，08年执行，各个国家执行时间也不一样，有的被推迟到12年。）
    余阳之所以想到这些，无非是冥冥之中，或许真有‘国运’之说。
    否则在‘京都协议书’的框架内，即便东方加入wto，也很难实现工业经济双进步。
    由此也可以看出，克林政府的决策没错，先让你签署‘京都协议书’，再邀请你加入wto，我看你怎么发展工业。
    坏就坏在，克林下台，竞争对手小布上台。
    也所以，老布对东方确实不错。
    虽然这里面隐藏着卡莱尔集团、联合利华、丸红商社、万宏投资在东方的利益，但东方确确实实完成了起步。
    现在老布又主导北美，与自家签署三系掌机和3g手机融合市场的‘合作共赢协议’，帮三系电子产品走出亚太，面向全世界···
    如果没有老史密斯在场。
    余阳绝对会握住老布的手，“下次经济危机，我肯定拉你一把。”
    可惜小布即便赢得今年的中期竞选，连任北美总管，最多也就坐四年。
    按照北美经济的萧条速度，等次贷危机爆发，十有八九是民主派系的代言人在位。
    对于民主派系···
    余阳肯定不会帮。
    哪怕夫人出面也不顶用。
    毕竟犹资才是自家最大的敌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