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时光啊
    进入到最后阶段的高三后，压力明显比以前大了很多，各个学科的第一轮复习也已经进行到了中半段。
    作为尖子班的学生，平日里大家本就自觉，而如今更是变得努力，几乎所有同学，包括方为自己，课桌上的书也越堆越高。
    之前晚自习方为坐上讲台维持纪律的时候，刚开始还零星有人讲话，而现在，上课铃响之后，便只能听见那细微的纸张翻阅和写字时的沙沙声了。
    学校池塘的莲开始凋谢了，夏天悄然过去，深秋降临了。
    走在校园中时，很难再看见穿着短袖的学生，怕冷的知意也穿起卫衣，卫衣外面再套个校服外套，小手缩在袖子里，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校道尽头两旁的那片枫树一片火红，树下堆满了落叶，偶尔三三两两的学生走过时，会发出好听的沙沙声。
    偶尔有风吹过，几片火红的枫叶就从枝头上掉落下来，在半空中打着旋儿，仿佛春日里飞舞的蝴蝶。
    知意觉得这落枫很美，采苓也觉得很好看，方为双手揣在衣兜里，也觉得像岁月。
    可惜学校领导执意要把这落满校道的枫叶清扫干净，打扫校道的活儿是高一年级学生负责的，当初还在读高一的时候，方为他们也扫过，但那会儿却怎么都没发现这枫叶这么好看，只是嫌弃它掉的太多，扫得很烦……
    也许除了方为三人之外，同为其他高三年级的学生，大概是没那么多闲情逸致赏枫了。
    第一轮的复习仍在紧张地进行着，所有人都在争分夺秒，在桌案平铺的白色试卷下，笔尖晃动着画出一个又一个的字符，倒也有些像那半空中打着旋的枫叶了。
    在采苓以破纪录的姿态拿到省冠军之后，各大高校也纷纷朝她抛来了橄榄枝。
    现在采苓跟知意一样，提前被复旦保送了，这也是俩少女能在压抑到快喘不过气的高三时段里，仍能保持放松的原因。
    至于方为就更不用说了，有着竞赛二十分的加分，加之平日里稳定到令人发指的七百分左右成绩，他要是还感觉压力山大的话，那大概其他同学也都不用活了……
    每年，初中二班的同学们都会举行一次聚会，相约在白潭，聊聊天，烧烧烤，看看彼此这一年来的变化。
    今年也不例外。
    聚会是在十月国庆节那会儿的，要说过去这一年里，变化最令大家震惊的，莫过于开办了画展成了画家的文老师、出了书成了小作家的柳知意，还有破了记录拿了省冠军的徐采苓了。
    想想这样瞩目的人是自己的同班同学，那种感觉可真是怪奇妙的，很多时候别说大家意想不到了，连当事人自己回想起来也觉得命运的神奇。
    当然了，每个人的人生时区都不一样，属于自己的那份光辉时刻，有些人来得早，有些人来得晚，自是不必因此而焦虑。
    初中毕业那会儿，二班四十二名同学包括文老师，都去往了不同的地方，三年前大家都还在同一个教室里，而三年后的这会儿，有些读技校的同学，已经开始去汽修厂或者后厨或者医院实习了，而更多的同学，则在备战高考。
    “羡慕你们啊啊啊！后悔当年没认真读书了！你们在高考，我在后厨里颠勺，锅比笔重多了！！”
    “什么话！我们这以后毕业出来，工资怕是没阿辉你一半多呢！现在这外头餐馆宣传厨师，可不都是说新东方出来的嘛。”
    “就是！啥时候给我们做顿大餐？老同学不用给加工费了吧？”
    “嘿嘿……那下次，下次我给大伙做拿手菜！”
    “那、那你们以后谁去县医院的时候记得跟我说啊！我来给你们打针！”
    “秋柔你别吓唬人行不行……！咱以前班上哪个男生没被你用笔扎过啊？找得到血管吗你？”
    “呵呵，我闭着眼睛都能扎你管子！”
    当初谁也没想到，班上最捣乱的阿辉成了大厨、最泼辣的秋柔成了护士、最热衷给破烂教室里修风扇换灯泡的阿正去学了汽修……
    待到还在读书的同学毕业后，怕是更百齐放，做什么工作的都有了。
    “靠！也、也就六七百分而已？！你们听听！为哥他说的这是人话吗！”
    “为啥都是高中，班长你比我们三中的第一名还要高出七八十分啊？！”
    “把分匀我！把分匀我！给我一百分，咱俩一起上重本它不香嘛！”
    “相……相亲？晓琴你这才实习吧、你妈就让你去相亲了？！”
    “啊啊啊啊、好烦啊……”
    “哈哈哈哈……坏了，那估计等我们毕业，晓琴怕是孩子都会叫人了！”
    “我才不要嫁人！我要像文老师一样！”
    文素素：“？？？”
    不是、别突然拿老师来挡刀子啊！
    一年一度的聚会结束，众人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和学习生活中去，待到明年再见面时，怕是又一番完全不同的模样了。
    ……
    除了平日里的学习之外，方为也没忘了照顾家里的事。
    十月份的时候，家里再次扩张了贻贝的养殖规模，一举翻倍达到了四千亩，新的养殖场建在了白潭镇周边海域，以先锋水产养殖公司作为承包主体，已经是迈入到产业化养殖的行列中了。
    而作为产业上游的贻贝育苗场和海产饲料加工厂也同样扩大了规模，销售范围覆盖到了整个清溪县。
    跟采苓家合资建的海产品深加工厂也同样在县里选址，这会儿正在施工，准备建成一个更大的厂房。
    正值电商蓬勃发展的蓝海阶段，方为没有错过这个机会，前期先依托阿里的平台，帮家里弄了电商批发的直销渠道，还帮一脸懵逼的老爸招了些懂电商的运营人员和客服，组建起了线上的销售团队。
    长远来看，依托阿里的平台始终不是个最优解，只是这会儿时机还不成熟，要想打造自己的电商门户网站并非简单的事，一来要品牌知名度足够高，二来也需要技术、物流等环节投入，这一部分的成本在现阶段而言是完全负担不起的，而且在细节上还有很长的摸索试错阶段，因此稳扎稳打先积累一些运营经验和长期客户才是最优解。
    家里产业的发展开始进入到方先锋渐渐看不懂的阶段了，老爸人坐在老板办公室里，但时常遇到一些决策上的东西，都得给还在备战高考的臭小子打电话询问的。
    反正方为怎么说，他就怎么做，毕竟这一路走来，早已验证了一个事实，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眼光绝不是他这个当爹能比的……
    方为好笑，本想安心躺平当个富二代的，现在看来，怕是得要早早帮老爹接过担子才行了。
    好在大学不比高中，多的是他能施展拳脚的机会，虽说重活一世，志不在名利，但该有的东西还是得有。
    不求当什么首富、也不求改变世界，只想趁着年轻赚够生活无忧的钱，就可以光荣退休，过上他想要的那种尝青梅、品同桌、养娃娃、看遍春秋月，平安喜乐的悠闲人生了。
    对了，很快就要上大学了，得在复旦附近也买一套房子来才行。
    虽然方先锋搞不懂电商，但买房子这件事他可就懂了，毕竟吃到过甜头，听到儿子说想要在沪海也买些房产来，乐呵呵地拍着胸口表示包他身上！
    ……
    在一年当中最冷的时候降临时，05年便悄然过去了，06年的新年，方为采苓知意依旧一起跨年。
    一同和三人一起跨年的，还有文素素。
    因为上了高三之后，每周就只有半天休息时间，平日里完全没时间去沪海找姐啦！
    但好在姐清闲又有空，他们没空去沪海，文素素空闲时便过来找他们，三人小窝里那间空置的房间这会儿就成了文素素的专属，姐闲着没事儿就过来住几天，平日里方为三人去上课，文素素就拿着相机和画板，在市内或者坐交通船到附近的小岛去写生取材。
    璇珠千岛群多的是各式各样风景和人文各异的小岛，少年、少女、小船、渔夫、大海、蓝天、沙滩、岛屿、海鸥也成了文素素画作里最常出现的元素。
    寒冷的冬日里，最舒服的事情莫过于泡脚了。
    “我说、采苓知意，你俩为啥要帮他洗脚啊？！还一个捏肩一个捶腿的？！”
    “方为他很累啊，给他按摩一下，怕他考不上复旦！”
    文素素：“？？？”
    “那个……姐，你也不想我考不上复旦吧？我头有些疼，能给我捏捏头不？”
    “捏爆你狗头就有份！！”
    十分钟后……
    文素素闭着眼睛，一双脚丫子泡在桶里戏水，身后还有仨弟弟妹妹给她揉头、捏肩、捶腿，老姐姐那是一脸的享受。
    “你们也不想你们仨的事儿暴露出去吧？别偷懒啊，给姐好好捏！”
    “呜呜呜……力道还可以嘛……”
    “左边点、左边点……呼~~~”
    ……
    高三第一个学期结束时，第一阶段的复习也结束了，学校举行了第一次诊断性的考试。
    这一年里家里的生意到了重要阶段，方为为此也分了很多心，但他依旧以总分708分的成绩，牢牢占据着理科的第一。
    提升最大的，大概便是赵玥婷了，以696分的成绩考到了第二，只可惜少女把方为撅下第一宝座的目标难度有些大，其他科目两人势均力敌，总是输在语文要被他拉一些分的。
    而柳知意同样还是文科的第一，虽然已经保送，但平日里的学习她也没有懈怠，反而在没有压力的情况下，更好地发挥出自己真实的水平。
    至于采苓，省运会结束之后，她也依然要每天训练的，但好在有方老师的私教，即便日常的训练占据了少女大半的时间，她的课程进度比之同班的特长生们也没落下，甚至还是班上的第二名。
    跟往年一样，寒假是不用指望啦，元宵都没过，才不过年初八结束，高三学子们便已经纷纷回到了校园里。
    春寒未褪，这座教学楼依然倔强孤傲，在这漫漫寒冬里灯火通明。
    待到不用补课的高一学弟学妹们也回到校园之后，沉寂了一个冬天的校园也如那开始冒绿芽儿的草们一般，重新焕发了活力。
    春天来了啊。
    所有的高三，都有一个必不可缺的活动，那就是百日誓师大会。
    璇珠一中每年二月二十七号都会准时召开高三年级的百日誓师大会，距离高考正好一百天。
    往年的这个时候，方为都是跟吃瓜群众们一起，趴在阳台边上看学长学姐们宣誓的。
    而今天轮到了他们坐在了操场这里，身后的教学楼走廊上，站满了有说有笑的学弟学妹们，远远地看着他们。
    按照惯例，依然是学校从外头找来了演讲师，给大家讲各种励志的演讲，等到大家心潮澎湃恨不得立刻回去学习的时候，再一起呐喊着宣誓。
    作为学校里的顶尖学霸，方为毫无疑问的成了学生代表。他拿着宣誓稿走上主席台，站在话筒面前。
    方为腰杆挺直，自信轩昂，他抬头看着底下乌泱泱穿着跟自己同样黑白颜色校服的青春面孔们。
    “……回首过往，无数个日夜的拼搏凝聚成此刻的底气。我们熬过无数个挑灯夜战的夜晚，在密密麻麻的习题中探寻知识的真谛。在一次次考试的起伏中，磨砺坚韧不拔的毅力……”
    “在此，我宣誓！……百日竞渡，看我乘风破浪；六月放歌，定能金榜题名！”
    “……六月放歌，定能金榜题名！！”
    方为念一句，底下全体起立的同学们跟着喊一句，在最后一句时，一千多人的吼声仿佛要把操场震垮。
    ……
    誓师大会之后，高三的每个教室黑板上，便都多出来了一个倒计时。
    时间从九十九天、变成八十八天、变成七十七天、变成六十六天……越到后面，倒计时上时间流逝的速度就好似越快。
    在村口荔枝树那如雪的荔枝开得正茂盛的时候，在柴火窟里蛰伏了一整冬的猫儿调皮地爬上了枝头，琥珀色的眼睛里，倒影着鸟语香、暖阳高照的春天。
    高三的第一次的模拟考试，便在这莺歌燕语的三月阳春里如约而至了。
    这次模拟考试是由璇珠一中、二中、三中、四中几所公立高中联合举行的，算是对这一阶段复习成果的检验，也为即将参加高考的学生们提供一个可供参考的全市排名。
    考试科目时间安排跟高考一致，监管标准也完全按照高考流程来走，甚至连监考老师，都是各所高中交换指派过来监考的。
    这还是高三学子们第一次正式经历这种规模的摸底考试，不同学生的发挥表现也千差万别，甚至有一些尖子生因为莫名紧张的缘故，而导致成绩差强人意。
    但一中毕竟是一中，整体生源质量天然比其他几所高中更好，这次模拟考中依旧遥遥领先。
    其中，方为以705分的成绩，是学校理科第一名，同样也是市里的第一名。
    而知意，也以687分的成绩，拿到了这次模拟考市里的第一名。
    本就是市里顶尖高中的顶尖学生，市里的排名不重要啦，但对绝大部分的中游学生来说，市里的排名还是很有参考意义的。
    “啊啊啊！(#>д<)为什么我的排名那么多位数啊？！”采苓嗷嗷叫。
    “……这不重要。”方为安慰道。
    一模难度比较高，主要是看排名和检验复习成果的，因此不少人的成绩波动都比较大。
    待到四月份的二模开始举行后，大部分人的成绩和排名便稳定下来了，二模也是最接近高考的一次模拟考。
    等再次见到走进考场里那陌生的监考老师时，众人才回过神来，竟然不知不觉已经是最后一次的三模考试了。
    跟前两次的模拟考不同，这次考试的难度相对轻一点，毕竟高考就要到了，这次的考试也是以心理鼓励为主了。
    不知不觉已经是五月了啊！
    初夏已经到来了，教室里早已开启了风扇。
    扇叶咿呀咿呀地转着，吹动桌面上没被压好的试卷。
    去年学校池塘里枯萎的荷也重新冒出了碧绿，一个个粉色的骨包上，有蜻蜓在飞舞。
    校园里再也看不到厚重的衣服了，连怕冷的知意，也早就在上个月就把夏季短袖校服变成了自己的日常。
    令很多同学有些意外的是，突然发现班上的某对在一起了！
    就在这即将高考的时候、就在这即将到来的盛夏，竟然会有如春般的恋情，突破高三沉闷的压力和枯燥无味悄然生长了出来。
    没有什么八卦，一切似乎都那么顺理成章，别说老师们迷糊了，连最亲近的同学们也都震惊，到底某某跟某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一腿的呀！
    方为对此还是喜闻乐见的，毕竟在这么一个做题就能改变命运的大环境中，女生的一点傲娇，男生的一点犹豫，也许这么一对就要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渐行渐远了。
    当然了，能否走到最后也未可知，但至少属于他们的青春里，回忆起来也是有滋有味的吧。
    采苓和知意这段时间就吃瓜吃爽了，虽然方为不在三班和六班，但从俩少女之口，也知道了她们班某某和某某‘突然’在一起了。
    “真的好突然！！之前都完全没觉得的！”
    “……那只不过是浮出水面啦，指不定人家私底下早就千丝万缕了。”
    “你有没有跟别人千丝万缕？”
    “哎哎哎！题可以乱做、话可不能乱说啊！我哪敢！姐知道了她得先打死我！”
    “哼，谅你也不敢~不过阿谁他们胆子好大啊！午休都不回宿舍，一起待在教室里羞羞自习的！不怕被老师看到的嘛！”
    “……都快高考了。”
    “是噢，都快高考了。”
    现阶段，再也没有比高考更重要的事了。
    五月份的三模结束之后，找同学朋友们写同学录的活动再次在班里流行了起来。
    方为都不知道自己这些天里写了多少啦！
    除了同班的同学和认识的朋友之外，还有很大一部分是他的那些小迷妹们，眼看着学长就要毕业开溜了，哪能不拿着本子去找他让他写两句啊。
    “喏，给我写！”
    赵玥婷拿出一本崭新的同学录来，啪地一下放到方为的桌面上，要让他美言几句。
    “……我说赵sir，我记得当初咱分班的时候，我不是给你写过了嘛？”
    “分班是分班，毕业是毕业，看到没，第一页都留给你了，少啰嗦，赶紧写。”
    “想要我写什么？”
    “你的活儿你还问我啊，臭屁方为赶紧美言几句！”
    方为想了想，便提笔写了两句：
    自西东，奔西东，三载同窗太匆匆。
    语千重，意千重，惟愿君登金榜中。
    乘风羽翼起，遇雨化作龙！
    “好了，怎么样？”
    “不错不错……哎哎？你合笔盖干嘛！咱俩这么好，你就给我写两句啊？还有那么多空白呢！写满！必须写满！”
    “？？？”
    在方为绞尽脑汁的苦思冥想下，总算是给她写了满满的一页。
    接过方为给她写的留言，赵玥婷这才喜滋滋地收起，女孩子都是感性的，不管怎么说，方为也是她高中这三年里最要好的朋友了，拿着他写的留言，赵玥婷也格外的珍视。
    “诶，大家都在写同学录留言，你不弄一本来让大家写么？”
    “呵呵。我有相机啊！”
    方为笑了笑，从包里拿出相机来。
    “来，合个影儿！等我把照片洗出来之后，你再给我在照片后面写留言，写满！”
    “我靠！还是你狡猾！”
    “这叫机灵好不好，能不能严谨点？”
    “洗出来的照片记得给我一份！！”
    “给钱！五块！”
    “你抢劫啊？！”
    ……
    方为并不只是说说而已，他是真这样干的，除了跟赵玥婷合了个影之外，也跟班上很多要好的同学都合了个影，当然收钱什么的开玩笑的啦。
    比起同学录上面比较难贴合心意的话来，拍下的这些照片更有回忆的价值。
    虽然相机不是人人都有，但好在学校也有组织大家拍毕业照。
    那是三模结束后的第二周，全体高三同学和老师们都‘盛装’出席，好好地收拾了一下自己，要在这难得的集体照当中，留下自己最好的形象来。
    集体照有两张，一张是严肃风的，一张是‘自由发挥’风的，却都没想到，日后被反复观看的，会是那张最搞怪、大家姿势最放松、笑容最灿烂的那张‘自由发挥’合照。
    这一天下午，蓝天清澈得仿佛水洗过的一般，万里无云，天高地阔。
    午后明媚的阳光落在身后的教学楼上，也落在他们身上。
    方为放下手里的相机，听着耳边不休的蝉声，看着眼前还在兴奋讨论着该摆什么姿势拍照的青春面孔。
    他不禁呆呆站了许久，看着有些出神。
    不知不觉，夏天到了呀。
    “班长！你先别拍了！过来一起让摄影师先帮我们拍集体照了！”
    “哦！好！”
    方为笑了笑，小跑着回到他们里面。
    “来、都看镜头……三、二、一！”
    “高考必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