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祥瑞之风,秦王及冠(求月票)
作品:《太平令》 第485章 祥瑞之风,秦王及冠(求月票)
三日之前。
“滚,滚!”
华丽的杯盏砸在了地上,碎裂开来,里面的美酒都流淌出来,侍从们把东西收拾了,走出门外,屋子里面就只剩下了李元昶一个人,他的呼吸急促,有种茫然无措又无能为力的感觉。
自他的姐姐夺得了西意城之主的位置后。
整个西意城就像是变了天一样。
大哥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从那一日之后,几乎就不再和他见面,就算是他亲自带着礼物前去见面,也不见,把礼物收了。
他满以为大哥收了礼物,兄弟之间还有能缓和的可能。
但是很快就发现,他送给大哥的礼物出现在了秦王那里,李建文把所有从他这里得到的东西,尽数送给了秦王,秦王对于李建文的态度越发宽和。
李建文虽然不是当世第一流的雄杰,但是在李叔德的培养之下,十余年参与西意城的各项事务,也是一代的人杰。
和李元昶不同。
李元昶深恨大哥的无情,二姐的冷漠。
只觉得这天地之间,他们竟然都没有血脉的亲情,都抛弃了自己,他跑去和父亲哭嚎,抱着父亲的腿脚大哭着说自己也是他的儿子啊,怎么能如此不顾及感情的。
李叔德也抱着他哭,说血脉就这么点,我也心疼。
然后在李元昶走之后,就立刻宠幸之前为了势力联络而娶的那些姬妾,这大半年硬生生三个怀孕,疑似还有几个歌女舞女都糟了那老家伙的手。
硬生生多造血脉。
李元昶的脸都绿了。
李叔德年轻的时候也是能提着三十支箭矢,前去平定叛乱的豪杰,又得到姜万象的信任,开拓西意城的势力,这样的人,是比起年轻的李昭文,更为成熟的老油子。
李元昶去了几次,哭嚎,撒泼的事情都做出来了,每一次李叔德都是哭泣着安慰他,抱头痛哭,转头就立刻加大马力造人,摆明了懒得搭理他。
李元昶只觉得这天地悠悠,没有自己能立足的地方,再加上,李昭文根本不苛责他,李元昶要什么都给什么,只是不来见他,也严苛限制他的行动,李元昶反倒感受到一种说不出的压抑。
却只有一点——
李昭文告诉他,他要被送给西域晏代清。
之前,李元昶根本不在意,甚至于破口大骂,说不要以为搬出什么所谓的西域晏代清,他就会怕,他就会服软,他绝对不会害怕,也不会低头!
大半年前是这样的性子。
但是三个月前,就已经有巨大的阴影了,偶尔喝酒的时候都会顿住,旁人提起晏代清,或者说有和这三个字相关联的文字,李元昶都会忽然地勃然大怒。
上一息还在言笑晏晏,下一刻就直接掀了桌子。
桌子上的酒菜摔了一地。
谁都别吃了。
等到了一个月前的时候,就已经是心慌焦急,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天板,不到一个月,就已经消瘦了许多。
只是这一日终于受不住,拜见李叔德吃了个闭门羹,心境慌乱,绝望,自绝望转而暴躁,暴躁之后,竟是变得自暴自弃起来,却去了他日宴饮的地方,恣意销,大口饮酒,渴望麻醉自己。
迷迷糊糊却听得有娇柔嗓音道:“公子,公子……”
李元昶迷迷糊糊睁眼看去,却见一名绝色美人,就在自己面前,神色娇柔担忧,双目含泪,情真意切,道:“公子贵胄,怎么在这里伤害自己?”
“妾身看到,心中悲伤……”
李元昶道:“你,你是……”
他忽自暴自弃道:“你,贵胄,哈哈,你懂什么,你懂什么?什么贵胄。老头子不救我,大哥他不见我,血脉亲情,人伦天道,他们都不在意了,他们不要我了!”
“二姐,二姐那个贱女人!”
李元昶神色狠厉,道:“竟然帮着外人,对付亲弟弟,我可是他的亲弟弟,他竟然,竟然要把我交给那个西域晏代清,交给那个毒士!”
“她是要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啊。”
“就连畜生都知道顾及血脉亲情,他竟然连畜生都不如!”
李元昶醉酒了,面容醉醺醺的,他抓住那歌女的手腕,用力到后者都有些吃痛,女子眼睛泛红,带着担忧安慰他许久,李元昶把那种情绪发泄出去之后,反倒是颓唐无力:
“我和你说有什么用呢?和你说,有什么用?”
“那秦王已经离开了。”
“我就要被送去江南了,送去江南,再也不回来了……”
美丽的女子道:“公子吉人天相,未必不能逢凶化吉,却不要妄自菲薄,为他人笑……”她端着酒给了李元昶,李元昶醉醺醺的,一饮而尽,连连饮酒一壶。
“还有,酒,酒呢……咳咳咳咳……”
李元昶忽然剧烈咳嗽起来了,他面色变化,看着那穿着轻纱,婀娜多姿的美丽女子,眼底闪过一丝惊慌和狠厉,道:“你?!!!”
“下毒?!贱人!”
李元昶拔剑,只听得铮然的一声剑鸣,那剑散发一股剑气,以一种极为狠厉的杀招朝着前面劈斩出来,他此刻心中充满了一股怨恨戾气,反倒是契合了这杀招之中的精要。
只是一剑,倒是也有了几分火候。
伴随着裂帛般的声音。
那女子轻纱飘扬,被剑气直接撕开,但是身子却缥缈从容,往后掠去,白皙手指在李元昶的剑上一弹,这剑器直接坠下地上,发出一阵鸣啸。
李元昶想要出招,但是就只是方才这倾力一剑,就已经搅动了他气血翻腾,侵袭内脏,口中一阵血腥之气,看着前面的女子,视线之中,却仿佛出现了三五个重叠的影子。
那女子发出一阵悦耳的轻笑声音:“什么毒啊。”
“这个可是【巫】,乃是世外三宗之一,巫蛊一脉的分支,在西域发展了数百年,和我们西域本地的萨满教结合起来,才诞生的新的流派。”
“却不要用毒这个称呼。”
李元昶只觉得生机变化。
他有三重天初境的武功,本来已经是气血汹涌,能披着甲胄在战场上鏖战,率领千人的将军水准,但是这个时候,这本来不比那奔牛逊色的气血却一点一点冷下去。
自己要死了……
李元昶知道了这一点,他张了张口,艰难道:“你,为什么?是,是秦王陛下派你来的?!还是李昭文那贱人!?”
“我已经到了这一步,我,我都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我已经答应被送去见那什么西域晏代清了,我都没有去跑,你,为什么你们还要杀我,为什么!”
那美丽女子笑起来,道:“啊呀,原来公子称呼那个最大的对手,敌人,竟然是秦王陛下,可唯独对自己的姐姐却是辱骂的,这个行为应该是什么?”
“欺软怕硬?”
“仗势欺人?”
“好像都不是呢。”
“不过,你说的都错了,妾身,可不是那两位派来的。”
李元昶嘴唇发白,道:“那么,你是打算要用我的死,栽赃陷害他们?我,我可以帮你,我活着,比起死了更有意义不是吗?”
那女子一阵笑,玩味道:“那你求我啊。”
“好好的,诚心实意地求求姐姐,或许姐姐我还能够给你一条活路呢。”
只是,出乎这位女子的预料,曾经表现得狠厉有城府的李元昶只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求求你,我求求你,你饶命,饶命啊。”
“你,你是要对付秦王,不,是对付李观一是吧?”
“我看得出来的,我可以帮你,我真的可以帮你。”
李元昶膝行往前,脸色苍白,带着一种仓惶,带着一种讨好的笑:“我是李昭文的弟弟,没准往后还会是秦王陛下的小舅子,就算是毒士西域晏代清,也不会真的把我怎么样。”
“对吧,留下我的性命,我什么都可以做。”
女子深深注视着这个讨好的贵公子,道:“是,严格意义上说,妾身确实是和那位秦王殿下,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只是……”
“我却并不打算报呢。”
她微笑抬起脚,踩在李元昶的头顶,把他的头踩下去。
女子道:“你还记得,当日秦王殿下来的时候,带着一位白发的少女,而你在和圣教的三位女子说的话吗。”
秦王,白发少女?
李元昶怔住,脸色苍白。
想到了自己和那三个魔宗女子说,想要对那时安西城主的小侍女出手云云,可惜被李昭文保护得很好,被放在了整个西意城守备最好的院子里。
李元昶明白过来,道:“是,秦王?”
“不,是那孩子的母亲给我留下的最后一个命令。”
巫雪菲垂眸,她实在是不明白,那位圣女,教主了。
明明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做了那样的事情,可是在她生命最后的时候,却让作为心腹的自己离开,那时候的秦王气势如虹,钓鲸客再现江湖,萧玉雪让她离开。
“我说过,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萧玉雪的眸子温和宁静,道:“我希望你可以再为我做一件事情。”
巫雪菲本来还以为,会是要让她做那些死士一样的事情,却没有想到,是希望巫雪菲去杀死一些对那银发少女有过不同想法的人。
“虽是世人眼中的魔宗之主,但是我这一脉能够延续下去,却也还是受到了她的保护,之前李昭文在,我也不能对你动手,如今秦王外出,李昭文随秦王前去,我才胆敢出来。”
“不,不,求求你,饶了我,饶我一命。”
“我当时候,当时候只是鬼迷心窍,只是鬼迷心窍,只是因为那个姑娘生得太好看了,求求你!”李元昶痛哭流涕,巫雪菲抬起手,抬手一按。
李元昶体内的巫术内劲爆发。
身子一僵,倒在那里,就不再动弹,然后呆若木鸡,起身,似是还有自己的灵智一样,走出这酒楼,最后一步一步,走到了一处奢华别府。
也不顾周围有其余的达官贵人之女眷,发出一阵阵凄厉的大笑,一下跳入了这个湖泊里面,发出很大的动静,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众人认出来是如今失势的三公子。
因为担心他发疯发癫,不敢靠近,可是很快的,他们就发现了不对劲,湖泊里面的气泡变得浑浊,很快的,黑红色的血液升起来,在秋末的湖泊之中晕开来一片。
惊叫惨叫声音炸开搅乱了本该宁静的秋日。
人群惊慌失措地大喊着,前去想要把这个人捞出来,一个个脸上带着恐惧,巫雪菲站在人群之外,看着这慌乱的一幕,拉了拉兜帽,自语道:
“背弃血亲者因背弃血亲而死。”“贪恋女色者,也因心中贪欲而终,善恶有报,就是这样吗?活佛。”
巫雪菲想着自己曾经见过的老和尚,叹了口气,从怀里面拿出来了萧玉雪给自己的手信,她随意往外面走,将这一封信件揉碎了,然后抛掷在风中。
风吹拂而过,这些信笺的碎片在宗师级别内力的鼓荡之下彻底地然,化作了这风中星火,然后燃尽了,化作了一场飞雪,天空之中,白茫茫。
巫雪菲离去了。
曾经为祸天下数百年,遗毒无穷的魔宗最后一位高层隐遁消失于江湖之中,而世外三宗,巫蛊之祸里流入西域的一支也销声匿迹。
只数十年后,偶有一人行路于西域道旁,见丛林山野之中,有一佛庵,有一女尼,年貌不知几何,谈及过去事,无不详知,乃劝行人求善,勿入邪道。
是夜,敲击木鱼,声音铮铮然,余韵不绝而已。
而在这个乱世涌动的时代里,李昭文亲自送李观一和剑狂于百里外折返,却发现了李元昶的死讯,她的武功和见识,也辨认出来李元昶的死法。
但是李昭文没有去追究杀死李元昶的人。
若是和李建文之中,还有兄妹的感情,尤其不愿意和李建文之间发展到刀剑相向的话,对于李元昶,李昭文只觉得这个祸害终归是离去了。
李元昶依照礼数,安葬于外。
诸事从简。
不许哭丧,拜丧的事情。
后江湖之中有传言,后有野史称,是李元昶作恶张狂,纨绔,不听圣人的教诲,秦王有意将李元昶托付于西域晏代清先生监管,教导,以走上正途。
李元昶心中惊惧难安,最终竟然在醉酒之后跳水溺亡。
可惊,可叹。
晏代清之名,千古毒士,威风凛冽,竟至于此。
—————《九州乱世秘谈·卷三》
李观一对于李元昶的死亡倒是没有什么在意的,确定了这家伙是真的没了,而不是假死脱身之后,就也不在意,在九色神鹿前辈的帮助下,成功联系到了代表着草原的神鹰。
“什么,你要我帮你?”
“就你?!”
有着金色羽翼的草原祥瑞几乎是用一种,斜睨着的姿态看着李观一,眼底都是带着一种不信满眼都是‘就你,就你?’
‘凭什么?’的表情。
九色神鹿嗓音温柔道:“是为了天下的太平和祥和,你我祥瑞,都是秉持着天地自然祥和的气韵而诞生的,如今天下乱世,刀剑厮杀,处处都是怨恨,也不适合我们的生活。”
草原神鹰大笑:“哈,那是你!”
“老娘们!”
九色神鹿神色一滞。
草原神鹰似像是个自信自傲的草原汉子,很不客气地道:“这天下乱不乱,和我有什么关系,只要草原仍旧辽阔,只要天空仍旧悠远,人间打生打死,都不在意!”
“哈哈哈哈,走了!”
“人类,你不要来,若是还打算要做什么的话,小心,本祥瑞对你不客气,哈哈哈,或者,你们来打败我啊!”
“你们这些人类,怎么懂得祥瑞的交流方法?!”
“上一次你来,我见你不好对付,这一次你又不是上一次的状态。”
“快滚吧!”
九色神鹿黯然伤神,李观一好不容易安慰好了九色神鹿前辈,七王阿史那也是第一次见到只在神话传说当中出现的祥瑞神鹰,以及那一口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粗口。
阿史那忍不住道:“主公,真要收服神鹰吗?这样的神鹰是很桀骜不逊的,祂秉持着草原的天地长风而诞生,是辽阔草原的祥瑞,代表着的是旷野般的自由。”
“即便是大汗王也不要想蛰伏这样伟大的祥瑞和神兽。”
李观一道:“本来只是希望试试看而已。”
九州鼎已经是他的神兵,铸造九鼎,定住了气运,就相当于草原之上有两个王者,可以和大汗王争锋,可以钳制此刻的大汗王。
毕竟,在见识过了太古赤龙肉身停大军军势的恐怖祥瑞之力。
以及只要军势消失,剑狂几乎可以万军从中斩敌将首级的恐怖剑术,大汗王重新捡起来了年轻时候的老辣和谨慎,苟在后面,不肯轻易出动。
李观一道:“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争取最大的联合。”
“然后击败敌人,击败对手,只是…………”
他看向被祥瑞晚辈开口折辱的九色神鹿,后者有些伤心。
李观一道:“不过我现在改变了主意。”
阿史那道:“那么,我们要继续和祥瑞交涉吗?还是说,选择其他的法子?”秦王道:“我不是很明白祥瑞之间的交流方式,所以才拜托了九色神鹿。”
“但是,既然九色神鹿前辈的交流方式不同。”
“我想,应该还有其他的法子。”
阿史那疑惑:“什么?”
…………
第二天。
豪迈痛快的苍老龙吟声音震天撼地。
金红色的火光照耀天空。
阿史那呆滞地看到,自由的,骄傲的,嘴臭的草原祥瑞,就被一只山头那么大的爪子卡着脖子,然后咔吧,轰擦两下子,脑袋都被按在了草原第一大山的山壁上。
太古赤龙一爪子把这祥瑞卡住。
爽朗大笑着。
神鹰的脸颊被摩擦在山壁上,道:“要死要死要死。”
“停一下,停一下。”
“服了,服了。”
太古赤龙垂首,张开口,獠牙森然如同兵器林立,咽喉里面冒出金红色的光,大笑着道:“我就说了,李观一,什么以礼相待什么好好交谈,什么愿意合作。哈哈哈哈,小子。”
“你和麒麟,还有那只团子,还是太年轻了。”
“你们太稚嫩,没有我这样伟大的智慧。”
“根本不懂得祥瑞的交流啊。”
祂一边大笑着,一边把草原神鹰的脑袋往山洞里面塞,最后将这神鹰砸在地面上,也是庞然大物,但是却不能够和太古赤龙相比,赤龙的龙爪按住祥瑞神鹰,缓缓低头。
咽喉里面冒出金红色的火光,道:“现在服了,愿意合作?”
“愿意,愿意。”
太古赤龙庄严肃穆:“好,那么,交出八百年寿数吧。”
草原神鹰呆滞:“什么?”
“什么八百年寿,我怎么不知道?”
“这个人族之前和我谈论的时候,没有说过这个啊。”
太古赤龙眼底闪过一丝丝震慑整个祥瑞界八千年的戾气,道:“九百年寿数。”
草原神鹰叫起来道:“这,可是……”
“一千八百年!”
“我!”
“三千年!”
自由的,擅长嘹亮歌曲的,草原的祥瑞屈辱点头:
“我愿意!”
此刻,秦王李观一的平等合作,是那么地美好,那么地让他怀念,只是可惜有时候不能回头,在太古赤龙的帮助下,成功完成了第四座鼎的铸造,只是这一次的九鼎,只能算是一半威能。
尚且还不完全。
还有一部分的华光,还在那位大汗王的身上。
李观一感觉到自己在武道传说的道路上,更进了一步,但是却还不够突破————
武道传说的关隘,似乎只剩下那半步。
但是这半步,却仿佛是天地之隔一样。
有一种望山跑死马的感觉,看似极近,却是每每靠近之后,再度抬头去看,还是这样遥远的距离,让人绝望,如同大汗王这样的人物,终此一生,还是差着这半步。
李观一却并不气馁,并不焦躁。
将此地诸多事宜,交给阿史那看管之后,在慕容秋水第二十封信笺抵达之前,天启十五年十一月,秦王殿下,回到了他的江南。
天下人都松了口气。
秦王撤离西意城,这代表着,西意城那里的矛盾冲突层次都降低了一个级别,这代表着,天下就算是有打仗,也只是陈国,应国之间的,在边疆的小规模的摩擦。
不至于引发出整个天下的乱世大战。
旋即,这天下的士子们和江南的人们都进入了一种期待和欣喜轻松的心情里,因为有一件大事要发生了。
作为暗示着天下仍旧太平的象征。
秦王要开始准备及冠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