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全家父子
作品:《我父刘玄德》 第408章 全家父子
可不整编,军队的上限就差不多到顶了,况且军队并非越多越好,一支精锐部队在大部分情况下,都要比两支普通部队要来的强力,性价比也高。
刘封将心中所想托盘而出,并且着重强调日后全军都是要进行调整的,摧锋军只是试行,一旦编练成功,后续的军改就会随即跟上。
听完刘封的想法后,诸葛亮、庞统等人又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他们不得不承认,刘封的担忧是很有道理的。
陶谦就是最好的例子,他曾经厚赏丹阳军,不但给与同时期相对较高的俸禄,还屡加恩裳。
可结果就是,丹阳军一崩,徐州再拿不出任何有战斗力的部队了。
况且刘封的所作所为,无一不是格局宏大,战略深远。
自古中原哪有中央军没有俸禄,只能靠缴获和洗劫来过日子的?
那和四边的蛮夷还有什么区别?
“诸君且看。”
刘封说了一句之后,取出一份帛书,递给钟繇。
虽然刘封心里最信任,最器重,最爱护的肯定是诸葛亮,但在场众人中,无论身份,地位,名望,年龄都是钟繇为长。
这要是绕过他先给诸葛亮,那简直是给武侯招黑。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更别说这种拔苗助长之举了。
钟繇先是作揖为敬,然后才小心谨慎的接过帛书看了起来。
原来,刘封在帛书中详细的记录了军改的计划。
第一,全军设置士卒军衔,分为上中下三等兵。
最低等的下等兵月俸二十钱,实物一斗粮食。
随后,每升一等,俸禄加十钱,实物多加一斗粮食。
最高的上等兵月俸可高达四十钱,实物三斗粮食。
而在上等兵之上,则有士官军衔,也分六等,每级也罗列了俸禄的增幅。
这次扩军,理论上会给所有士卒定军衔,而作为王牌军定位的摧锋军,只要成功通过考核入选,即可定标为上等兵,并享有额外津贴。
刘封这个设置其实是算偏低的,至少还比不过袁绍麾下大戟士、曹操麾下青州军(此时尚未有虎豹骑)、刘璋麾下的东州军、刘表麾下的长矛军这些精锐部曲。
这些诸侯们的王牌部曲的俸禄可是很高的,虽然钱五铢拿不到多少,但实物货币却能分到不少,布帛、粮食、食盐足够养活一家人了。
不过刘封的军队却也有独特的优势,首先军中贪腐极少,刘封对于贪墨军饷犒赏是零容忍,一旦被抓到,即便不处死,也会被编入敢死队中,失去一切功勋和地位。
其次,刘封军中的伙食待遇要远超其他诸镇,如果算上刘封在伙食上的补贴,那基本已经和其他诸侯手下的王牌军持平了。
然后,刘封所部还有独有的,成体系的精神奖励。
其他诸侯麾下可能也有精神鼓励,但大多是上级军官个人的青眼、看重等等,这种虽然也是精神鼓励,但很容易和上级军官形成人身依附和绑定。
可刘封麾下日渐成熟的军功徽章体系,不但效果远胜这种上级军官的看重,而且还有效的解决了人身依附的关系,真正使得刘封军的士卒都是刘封的,而不是刘封手下军头的。
最后一点是,这也是东汉末年独有的经济环境所造成的。
东汉时期,一直都有铜荒,而到了末年诸侯纷乱,钱荒、铜荒就更严重了。可鬼叼的事情是,虽然市场上很是缺钱,但钱的价值却是在不断的雪崩。
一方面,大家手里都没钱,可另一方面,一石粮食的价格却已经卖到了成百上千钱,这还是常规行情,要是兖州、江淮大旱这种情况,一石黄米能卖出几十上百万钱。
要知道汉桓帝时期,一石粮食也不过才一百钱出头。
所以这个时代的士卒也不偏爱钱币,对实物货币更为青睐。
刘封设定的方案中,钱币俸禄少,实物俸禄多,这也弥补了一部分双方军饷的差距。
这一次军改,刘封也有打算继续给军功章体系增添奖励,如今军功章体系已经确认了军功章是升迁的重要加分项,同时军功章获得者拥有见官不拜的特权。
这可不是刘封喜欢跪拜,他其实对这一点深恶痛绝,但一时之间还是没法废除,正好用军功章来做一个突破口。
除此以外,刘封还在考虑一些军功章体系的福利,比如可以适当增加军功章的津贴之类的待遇。
钟繇看完之后,将帛书转给董昭,接着是杨修、诸葛兄弟、庞统等人。
钟繇在心中默默计算,即便全以下等兵计,二十万大军一年也需五千万,另外还需要二十四万石粮食,其他布帛、食盐等实物奖励若干。
况且刘封刚才也说了,摧锋军两万编制,保底都是上等兵以上的待遇,光只这两万人中士卒的待遇就得翻倍,士官、军官的待遇更是士卒的几倍乃至十几倍。
算到这里,钟繇心中对刘封升起了一股钦佩之情。
据钟繇所见,刘备麾下士卒的士气颇为不错,听子瑜、孔明和士元所言,刘封所部的士气还在刘备所部之上。
但凡换上一个主公,恐怕根本不会想要提升士卒的待遇。
可刘封却偏偏这么干了,而且给的待遇还很全面,这就让钟繇看出刘封和其他诸侯之间的不同了。
刘封有大志。
一旁的董昭、杨修也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和重要一样,董昭、杨修也察觉到了刘封的异样。
董昭还好,他最初就是为刘封所惊异,又为其所重,这才入了刘封麾下。
钟繇则属实是半推半就,最早的时候不过是比较亲善刘封,以从属的身份建立起了联盟,仔细说起来并不是真正的刘封下属。
可这一次从洛阳离开,钟繇算是真正归入刘封手下了。
刘封此时的幕府之中,还真就缺少了能够在内政上总揽的干将,钟繇、董昭的南下,无疑是最好的填补。
相比起钟繇、董昭心中的惊异和窃喜,杨修就苦涩的多了。
杨修是个聪明人,而且还是顶尖那一档次,他自然是察觉出了刘封想要收服他的心思。他也明白自己在刘封眼里的价值。
只是自家老爹刚刚被刘封联手曹操罢免,在洛阳监狱中还吃了不少苦头。
为了老爹的性命,杨修不得不俯首称臣。可即便心中对刘封既惊且忌,还有一丝丝深藏的畏惧,但杨修依旧不想那么快就缴械投降。但眼下刘封所表现出来的气度,以及所做的大事,让杨修深深的察觉到了对方和自己父亲气宇之间的巨大差距。
这不但让杨修陷入了深深的挫败感中,对刘封的抵触心思也又变淡了几分。
“此事兹事体大,诸君万万不可外泄。”
扩军、发放军饷,拣选精锐单独成军等方案实在太过重大,即便堂上都是有数的天下才俊,也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
刘封当即表示可以回去思考,反正此事暂时还不急于一时,有什么想法可以随时来找他汇报。
只是有一点,那就是这件事情十分敏感,千万不可泄露。
钟繇等人也知道事情厉害,当即应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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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郡,钱塘。
一壮勇少年正跪在地上,向自己父亲进言。
“父亲,您还要迟疑到何时?”
为少年所求之人,乃是吴郡钱塘人全柔,汉灵帝时期曾为吴郡太守范凌举为孝廉。
范凌是盛宪的前任,乃是庐江龙舒人。
龙舒县如今为刘勋所据,是和刘家势力对峙的第一线,也是刘勋大本营舒城所在的左翼重镇。
范凌是中平二年(公元185年)接替南阳文府君,就任吴郡太守。
在任上提拔了钱塘名士全柔为孝廉,并征辟其入太守府中,随后又资助全柔前往洛阳,担任郎官,后因为才能卓著,被提升为了尚书郎右丞。
这个职务是相当不错了,属实是孝廉之中的快车道了。接下去不是外放大县县令,就是擢升为侍中、中郎将,前途一片光明。
可谁也想不到不到四年之后,董卓就入京了,还给天下换了皇帝,毒死了何皇后和少帝辨。
这可把全柔给吓了个够呛,直接扔下官职,逃回家乡。
不过全家在钱塘毕竟是豪门大族,很快当时的扬州刺史周乾就举荐全柔出来任官,而且还是别驾这等大吏。
只可惜周乾很快病死,全柔这别驾位置还没坐热乎,就被新来的刺史陈温给罢免了。
不过好在全家毕竟是高门大姓,陈温也很给面子的拜了全柔为会稽东部都尉,这个位置可是实权位置。隔壁吴郡都尉朱治,在响应孙策南下的时候,他可是一口气拉出了大几千的人马迎接对方。
后来贺齐也是在这个位置上平定了会稽南部的叛乱。
不过很快,只不过一年多的时间,新任的刺史陈温也病死了,袁术趁机南下,自己领了扬州刺史。
本来这个事情和全柔关系不大,毕竟袁术虽然自表了扬州刺史,可很快朝廷就派来了刘繇担任扬州牧,随后更是直接把吴景、孙贲给赶出了江东。
可谁也没想到,孙策很快就过了江,而且还一路击溃了刘繇和其盟友,所向披靡,锐不可当,一年就打下了大半个丹阳郡和大半个吴郡。
作为吴郡人,自家家乡已经在孙策兵锋之下。
全柔本人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野心,在原本的历史上,他在孙策和王朗之间选择了前者,偷偷扔下官职,领着自己的部曲返回了钱塘江北,和朱治一起投奔了孙策。
可这个位面却是不一样了,孙策的确凶猛如虎,可就在全柔意动,想要降孙的时候,刘家的潜龙也过江了。而且还是挟持着一战擒袁术的滔天大功而来。
这一下子,全柔可就陷入了焦虑之中了。
他面前的选择一下子变成了刘封、孙策、王朗。
儿子全琮倒是力主投奔刘封,可全柔却不敢下注。
在他看来,刘封固然骁勇善战,可孙策的威胁却近在眼前。
若是投奔刘封,对方却远在吴北,一旦孙策对自己家动手,那么就是鞭长莫及了。
因此,全柔最后压制了自家儿子的意见,决定两不相帮。
后来孙策兵败钱塘,刘封大获全胜,全家自然也跟着降服,可全琮却是极度不满。
他倒不是不满不该降服刘封,而是在全琮看来,最好的立功机会硬生生让父亲给挥霍了。
要是在孙策过钱塘江时,举钱塘反正,那立刻就是大功到手。
可全柔却固执己见,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以保全家族为第一要务。
眼下刘封已经平定了大半个扬州,豫章、会稽南部也是捷报频传,不日即可拿下。
全琮又忍不住了,他再次向父亲建言,欲全力投效刘封。
全琮口中所言的投效,和此时的投效大不相同。
全琮的投效是想要倾家族之力,全面押宝刘封。
就像是原时空中,全琮全力押宝孙权那样,散尽家产,赈济百姓,招募军队,为孙权讨伐山越。
如今全琮也是一样,请求全柔将家产全部捐出,金银招募勇士,赈济百姓,田产如同吴中大姓,朱家、许家、以及会稽各大士族豪强那般,捐献给州府。
全柔被儿子的话给惊的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自己稳重了一辈子,怎么生出这么个激进的儿子。
“父亲,刘征南自去年年中出兵,奔袭数百里,一晚破寿春,擒拿袁术,传檄江北。此后又过江东,州牧刘公几无反抗之力,即被解去兵权,送往郯城。”
“刘征南随后在江东大小十数战,小战小胜,大战大胜,几无人可挡。孙伯符继其父勇烈,却也无力回天。眼下扬州已尽为刘征南所有,其大势已成,我等地方小族若不能破釜沉舟,可就再没有蝇附骥尾的机会了。”
全琮虽然年纪不大,仅仅只有十五岁,可他此刻却神情凝重,额头一片血红,显然是叩首叩出来的血印,一丝鲜血从额头流淌而下,绕过鼻梁滴了下来。
可全琮却是丝毫不在意,只是双目通红的紧盯着全柔。
全柔此刻心中柔软,他虽然有好几个儿子,可最成器,有才干,气度不凡的唯有眼前此子。况且全琮还是全柔的嫡长子,全家下一代的掌舵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