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目无王法

作品:《飞扬跋扈,从唐人街开始

    “算了,都闭上嘴,别说那些了!”阮颜颇为阴沉的开口。
    “上面怎么吩咐,我们就怎么办。”
    当时为了抓人,阮颜跑前跑后,大牢里都没少去,结果人家拍拍屁股走了,他一点儿好处都没捞到。
    现在特别厌恶别人提这事。
    其他捕快见阮颜开口,都纷纷闭上嘴。
    就在这时,路边的一辆马车停下,几个穿着绅士服的青年从马车上下来,朝着这里走过来。
    “是白天那些人!”几个捕快立刻将手按到刀上,冷冷看过去。
    “没想到这么巧,在这里遇到了。阮典史,阮大人,你还记得我?”其中一个神色阴鹫的青年目光紧盯着阮颜。
    “记得又怎么样?不记得又怎么样?”阮颜提刀站起来,冷冷看过去。
    他隐隐看对方眼熟,加上对方的打扮,很轻易就能猜到对方的身份。
    应该就是当时被抓进大牢里的那些人。
    “记得就好,我害怕阮大人贵人多忘事,忘了我们兄弟。兄弟我可是一夜都不敢忘啊!”那青年脸上带着几分狞意。
    “哼,看来你恢复的不错,这是不疼了。”阮颜冷笑道。
    “我这心里可疼着呢!不过过了今天晚上我就不疼了!”那青年狞笑道,将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手中一把转轮手枪,冲着阮颜胸口就是一枪。
    其他几个捕快顿时大惊,纷纷将刀拔出来:“你们竟敢袭杀朝廷官员!”
    另外几个青年也从衣服里掏出枪,面无表情的朝着那几个捕快扣动扳机。
    周围的人群顿时尖叫,朝着远处逃离。
    那几个青年乱枪把几个捕快打死,看了一眼周围,不紧不慢的将转轮甩出去,空壳顿时落了一地。
    从腰里拿出上弹器往转轮上一推,六枚子弹便被装进去。
    而那个一脸狰狞的青年还在朝着阮颜身上不断开火。
    子弹打空了,只有击锤不断落下。
    旁边一个青年拍拍他的肩膀,将自己的枪递过去。
    他接过枪后再次数枪都打在阮颜脑袋上,已经完全看不出人形了。
    他这才停下。
    恨恨骂道:“狗贼,当初就这个家伙折磨我们最多!他不死,我这辈子都睡不好。如今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周围几个青年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拉着他上了马车。
    ……
    十三行是广州商业的中心,周围有着大量的商人和手工业者,也是帮派活动最频繁的区域。
    一个带着瓜皮帽,镶嵌着金牙的胖子从马车上下来,酒楼的小厮看到他连忙迎上来将肩膀上的毛巾铺到地上:“四爷,您小心,别脏了鞋!”
    这四爷叫李老四,是西关最大的帮派老大。
    整个广州街面上的人都要叫他一声四爷,和官府的关系也极深,称得上是手眼通天了。
    此时酒楼外面站了不少短打扮的汉子,看到对方来了连忙躬身:“四爷,您来了!”
    “四爷!”
    李老四点点头,也不理他们,便直接上了楼。
    楼上摆了两桌,一桌旁边坐了五六个人,一桌旁边坐了十几个,此时正在互相打听下午进城那批人的身份。
    见到他上来,都连忙起身:“四爷!”
    “都坐吧!”李老四沉声道。
    “我知道你们都在猜,我为什么把你们都叫来。”李老四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四爷,您说!”
    “这几天都给我老实一点儿,低调一点儿,没事少在街面上晃。真惹出什么事情来,可没人管你们。”
    “四爷,这话怎么说的?”其他人纷纷诧异:“莫非是跟下午来的那些人有关?”
    “看到他们就躲远点儿。”李老四开口道,算是承认了这话。
    “四爷,他们是什么来历?”立刻有人好奇道。
    “是祸事!”李老四沉着脸。
    这广州贩卖人口,他就是最大的一个,往旧金山那边好几艘船都和他有关。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陈正威?
    但县官不如县管,这大清的官找到他,还是钦差派来的人,他哪敢说个不字?
    这次这些人进城,他早就让人打听过了。
    是陈正威亲自带人过来,听到这事,他心里都突突。
    这旧金山陈老虎,他可没少听说。而且人家是带着两千士兵来的,手里都拿着枪的,直接逼到广州城下面。
    这是嚣张到没边儿了。
    他现在就怕陈正威找自己麻烦,所以特意来和这些人交代一下。
    接下来几天,他就在家哪也不去了。
    李老四进了酒楼的时候,两个一路跟过来的粗布青年,留了一个人在这继续盯着,另外一个则是回去报信。
    这都是盲忠派来的手下。
    过了二十分钟,三辆马车从黑暗中过来,车轮压在石子上发出一阵阵的摩擦碾压声。
    看到这两辆马车,留在这里盯着的青年连忙小跑过去,朝着马车里张望一下,然后恭恭敬敬的对车里的人道:“就在前面的酒楼里,人还在,没走呢!”
    随后三辆马车来到酒楼边停下。
    酒楼外面那些穿着短打衣服的马仔立刻看过来,只见十几个穿着绅士服的青年从马车上下来,便朝酒楼里面走。
    这些人一个个气质凶悍,看起来就不是善类。
    “各位有什么事?今天酒楼满了!还请移步!”几个马仔立刻挡在前面,说话还算客气。
    毕竟这些人看起来就不好惹。
    结果话音没落,最前面的几个人从腰间抽出两把短刀朝着他们身上就扎进去。
    接着把他们往旁边一推,这些马仔顿时大乱,纷纷叫骂着从腰间掏出斧头。
    然而几个青年随后就掏出枪指着他们。
    剩下的人直接冲进酒楼里,往一楼扫了一眼,立刻便噔噔噔上了二楼。
    与此同时,酒楼门外也响起一阵凌乱的枪声。
    二楼众人听到声音,脸色顿时大变。
    要知道在广州,持枪可是重罪。
    尤其是楼梯还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几个马仔直接冲过去,结果刚刚露头便是枪声。
    砰砰砰!
    几个马仔身上脑门上中枪,直接朝着后面倒下去。
    二楼更是混乱,一些人拿起凳子便朝着楼梯口扔过去。
    不过根本来不及阻拦,六七个青年直接拿着枪冲了上来。
    看到这些人,李老四脸色惨白,没有一点儿血色。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再想到刚刚李老四说的话,顿时躲出老远,朝着后面退去。
    “李老四!你在这就好!”一个青年冷冷看着李老四道。
    李老四头上都是汗水,噗通就跪下了:“你们帮我跟陈先生说,不是我想啊,那可是钦差,是天上下来的!我要是不说,他们就砍我全家!我也没办法!那是钦差啊!”
    “陈先生放我一马,以后但有什么吩咐,我李老四无不遵从!”
    “放心好了,我们送你全家下去陪你!”那青年根本不多和他废话,一枪打在他脑门上。
    酒楼上其他人浑身都是一抖,看着这些来势汹汹的青年,还有他们手中的枪,后背都是汗水。
    有人壮着胆子道:
    “各位,冤有头债有主,这什么事都和我们无关……”
    “这四爷被你们杀了,我们绝不敢报仇,就当我们是个屁,把我们放了吧!”
    那青年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眼中带着几分讥讽:
    “一个不留,全都杀了!”
    那些人顿时脸色大变,有人怒道:“我和你们拼了!”
    砰砰砰!
    片刻后,整个酒楼内外都是尸体,只剩下老板和小二几人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楼梯一阵咚咚作响,那些人从楼上下来,看了一眼缩在那里的掌柜的和小二,掌柜的连忙道:“爷,我们什么也没看到!”
    “最好是没看到!”一个青年冲着他们笑了笑,一行人就转身走了。
    今天晚上他们本来就没打算瞒着人。
    就是要将事情弄大了,让所有人都清楚得罪他们是什么下场。
    ……
    河南区,这里与西关隔江相望。
    十几人坐船到了这边,便隐入黑暗之中。
    “我们的目标叫于竹岐,别人叫他于大侠!”带路的马仔说完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呸,什么大侠,这广州拐卖女子的事,八成都是他做的!”
    “这边的人口交易和鸦片,也大多都是他的。据说他手下有两百多人!”
    “不过不用理会其他人,我们直接去他家!”
    一行人摸黑朝着一条街过去,路上偶尔有行人看到他们,都被吓了一跳,纷纷躲入家中。
    “前面那条街上最大的就是了,他家门口还有两个石狮子。”
    “他胆子倒是大,就不怕官府查他?”其他人顿时道。
    “在这边做帮派做大的,怎么可能没官府的关系?”带路青年笑了笑。
    其他人一想也是这个道理。
    一行人直接冲到街上大宅门口,大宅的门倒是没关,还有一些青壮进进出出。
    看到他们过来,顿时警惕起来:“什么人?”
    砰砰砰砰!
    顿时一阵乱枪声响起。
    一群人冲进院子,一个马仔从腰里拽下手雷,见到屋子就扔一颗。
    轰!
    整个河南区都震荡起来。
    与此同时,广州知府在家中被人叫醒,他本来正在小妾房间休息,有人在门外轻声喊道:
    “老爷!”
    “什么事?”
    “城里出乱子了。”
    “什么乱子?”知府顿时从床上爬起来,心中升起一个不妙的念头。
    “城中有人动枪,到处杀人!”
    “动枪?”听到这话,知府脸色一变,飞快穿上衣服往外走!
    到了外边,便见到来通风报信的典史。
    “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人,阮典史在街上被人打死了,还有好几个捕快!对方用的是枪,是今天白天进城的那些穿着洋装的!”
    “还有西关区的一处酒楼,被打死了三十多人!”
    “那些人的手段,简直让人发指!目无王法啊!大人!”
    “果然是那帮人!去通知巡抚大人!”知府连忙道。
    这事他不敢做主。
    很快消息又传到巡抚张兆栋耳朵里。
    张兆栋同样在休息时被惊醒,听到这声音顿时大怒,不过晚上他给李鸿章发了电报后,李鸿章回电让他妥善处置。
    虽未明说,但他能看得出来,李鸿章的意思是尽量不要和对方发生冲突。
    思考片刻后道:“通知绿营兵!先包围了领事馆,所有人许进不许出。不过先不要冲进去,等天亮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