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成王败寇
    亢金星君轻挥双锏，几下交锋，竟将黑虎魔君那坚硬无比的后天灵宝击得粉碎。
    这一幕，让在场的萧辰大感诧异。
    要知道，后天灵宝已是极为难得，其坚硬程度，即便是大罗金仙全力出手，若不借助一些威力惊人的法宝，也很难将其损毁。
    他金角大王的肉身强度，也不过与后天灵宝相当。
    “那对锏看来也是不得了的好宝贝啊……”
    萧辰目光炯炯，凝视着亢金星君手中的双锏，眼中闪烁着炙热的光芒。
    这对锏的威能，实在超乎他的想象。
    “难道是什么先天灵宝？”
    萧辰心中揣测，心中炙热难耐。
    这法宝他从未见过，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以前更从未见亢金星君使用过。
    “亢金龙……亢金……”
    但随即，萧辰转念一想。
    他猛然想起亢金龙所擅长的亢金之力，这般威能，倒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亢金星君乃是亢金之力的化身，其手中的双锏，自然也是亢金之力的体现。
    神话世界，法宝的强和弱，往往是相对的。
    法宝之间，亦有五行阴阳之分，相互之间存在着克制关系。
    尤其是同级别的法宝，其克制关系更是显而易见。
    就像那青牛精的金刚琢，展现了“套取万物”的强大能力，无论是如意金箍棒、哪吒的诸多兵器，还是十八罗汉的金砂、一众天神的法宝，都能被其轻易套取。
    然而，这般威能的金刚琢，却被阳属性的芭蕉扇所克制。
    无他，火克金，火属性法宝克制金属性法宝。
    那柄芭蕉扇属火，乃阳芭蕉扇，一扇之下，六丁神火熊熊燃烧，火克金，可炼了金刚琢这等金属之物。
    故此，金刚琢在阳芭蕉扇面前，就像老鼠见了猫，毫无招架之力，一合即败。
    又如金与玉之间，金比玉更为坚硬，金打玉，往往能将玉击得粉碎。
    除了先天羊脂玉这种先天之玉，能够抵御金的攻击外，同级别下，金属性法宝往往能够克制玉属性法宝。
    例子很多，比如：
    观世音菩萨曾欲拿羊脂玉净瓶去砸孙悟空，太上老君见状便提醒道：
    “你这瓶是个磁器，若准打着他便好，如若打不着他的头，或撞着他的铁棒，岂不就打碎了？”
    太上老君此言便道出了金与玉之间的克制之道。
    又如那封神之战中，魔礼青祭起金钢镯来打哪吒，哪吒也不甘示弱，随手把乾坤圈丢起。乾坤圈属金，金钢镯属玉，金打玉之下，金钢镯顿时被击得粉碎。
    再如温良祭起白玉环来打哪吒，哪吒早有准备，也祭起了乾坤圈。金与玉相碰，白玉环亦被击得纷纷粉碎，足见金克玉之威。
    这亢金星君手中那对锏，居然能打破后天灵宝级别的金属法宝兵器，确实厉害。
    毕竟，大多数兵器，还是金属做的。
    “如此好法宝，既然看到了，那就与我金角大王有缘分。”
    “应该想办法摸它一把，想办法搞到手啊！”
    萧辰眼神炙热，看着亢金星君的那对锏，暗道。
    ……
    此时此刻。
    黑虎魔君狼狈不堪，他急欲翻身，却力不从心，早已被一众天罡星宿团团围住，按倒在地。
    天兵们动作迅捷，绳索瞬间将他捆绑得严严实实，勾刀无情地穿透了他的琵琶骨，令他再也无法施展变化之术，只能任由摆布。
    而黑虎魔君麾下的四大妖将，此刻也已是或擒或杀，无一幸免。
    四大鬼王同样难逃劫数，或被生擒，或被斩杀，昔日威风凛凛的妖军鬼军，如今已尽数诛灭，战场上一片狼藉。
    这场天庭围剿黑虎魔君的行动，至此便算是结束了。
    然而，天兵们的任务还远未结束，战场之上，尚有诸多善后事宜等待处理。
    首要之务，便是妥善处理那些牺牲的天兵同胞的尸首。
    一些死去的天兵，魂魄尚在的，自然有天兵便送这些天兵去地府投胎转世，让其来世投个好人家。
    而对于那些魂飞魄散、身死道消的天兵，天兵们则郑重其事地登记下来，仔细查点他们在下界有无家属子嗣、宗门师门等。
    一旦查实，天庭便立即给其亲属师门通报噩耗，并准备回去给他们发放阵亡抚恤金，让生者得以稍感安慰。
    然而。
    这看似秩序井然的三界，其实一直都是残酷的。
    两军交战，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当两军摆开阵势，厮杀的号角吹响，那便注定是一场成王败寇的血腥角逐。
    在古代，战争的铁则便是如此，胜利的一方宛如高高在上的主宰，掌控着生杀予夺的大权。
    而失败的一方则沦为任人践踏的蝼蚁，毫无尊严可言。
    古代战场之上，烧杀抢掠、奸淫掳掠……这些行径，往往被视为胜利的附属品，是胜者彰显权势、炫耀武力的手段。
    打下的地盘、俘虏的敌军……都归胜方所有，任其处置。
    此时此刻。
    便是狂欢时刻，是享受“战利品”的时刻。
    战争胜利的天庭天兵，便是这片土地上的主宰，他们肆意妄为，烧杀抢掠，无所不用其极。
    一时间，六百里厉阳鬼峪上杀声四起，血腥弥漫。
    天兵们所到之处，原本生机勃勃的山林变得满目疮痍，绿树成荫的景象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焦土和残枝断木。
    奸淫之事更是时有发生，那些柔弱的妖女、艳鬼在这些如狼似虎的天兵面前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由天兵天将欺凌。
    在天兵们眼中，这不过是战争胜利后的正常流程，是他们应得的“战利品”。
    一众天兵宛如贪婪的饿狼，纷纷在这些尸体上寻找着属于自己的“宝藏”。
    有的天兵小心翼翼地从妖尸体内取出妖丹，这些妖丹蕴含着强大的灵力，是炼丹的绝佳材料。
    只要经过精心炼制，这些妖丹便能成为提升修为、治愈伤病的灵丹妙药。
    而有的天兵，则将目光投向了妖尸的爪子、骨头等部位，这些可是炼器的上等材料。
    其中，黑虎魔君那一对威风凛凛，闪耀着寒光的虎爪更是成为了天兵们竞相争夺的焦点。
    这可是金仙级别大妖的虎爪，蕴含着无尽的威能和力量，谁若能得之，必将如虎添翼，实力大增！
    “这是我的！”
    一个天兵怒吼着，双眼赤红，双手紧紧握住虎爪，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丝毫不肯松手。
    “这明明是我先拿到手的！”
    另一个天兵也不甘示弱，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猛地扑了上去，与前者扭打在一起。
    “我砍死你！”
    一时间，天兵们内斗起来，拳脚相加、兵器碰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
    一众天兵们为了得到这对虎爪，瞬间杀红了眼，全然不顾昔日的同伴情谊，在这片狼藉的战场上大打出手，只想着将这对宝物据为己有。
    就在这时。
    矮脚虎王王英之前世“地微星”掠过，分开一众天兵，将那一对虎爪抢到手中，笑呵呵地宣布道：
    “都莫争了，这虎爪是本将的了。”
    一众天兵自然不敢和地微星争抢，只得作罢。
    地微星把玩着虎爪，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
    他想到了这黑虎魔君曾与亢金龙女交过手，这一对虎爪上说不准还残留着亢金龙女的气息。
    “亢金星君……”
    地微星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迷离。
    地微星看了看远处的亢金星君，心中不禁一阵躁动，还偷偷嗅了嗅这一对虎爪，那股若有若无的气息，更是让他陶醉其中。
    与此同时。
    还有一些心怀不轨的天兵趁机抓了几个颇有姿色的妖艳女鬼和母猴子，鬼鬼祟祟地躲到了某个隐蔽的角落，发泄着自己的兽欲。
    而那些高高在上的天将们对此却视而不见。
    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手下天兵在打完仗后正常的发泄方式，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
    下界的妖邪之辈，那还能是正常生命吗？
    自当诛之，灭之，辱之。
    更有甚者，一众天兵天将则是去挖坟掘墓了，将双手伸向了那些已经安息的亡灵。
    他们如同一群肆无忌惮的盗墓贼，气势汹汹，目中无人，直奔黑虎魔君等虎族的陵墓而去。
    “轰隆隆！”
    “轰隆隆！”
    ……
    在那陵墓之前，天兵天将们聚集如潮，随着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各种法术的威力如狂风骤雨般倾泻而下，将陵墓炸得四分五裂，碎石横飞。
    尘土飞扬中，天兵天将们迫不及待地冲进墓室，开始疯狂地挖掘。
    黑虎魔君的虎父、虎母、虎兄、虎妹……这些冰冷的骸骨，无法逃脱被亵渎的悲惨命运。
    “这些虎骨不错……”
    “这些虎骨真是上等之选……”
    天兵天将们毫不留情，将他们的虎骨从墓中一一取出，脸上洋溢着贪婪而狰狞的笑容，他们想着用这些虎骨炼制出威力强大的法宝，为自己谋取更多的利益。
    “快看，这还有些陪葬的法宝……”
    有天兵惊呼道。
    于是，天兵天将们更加疯狂地轰开虎族的陵墓，哄抢着其中的陪葬品。
    他们你争我夺，互不相让，这些本属于死者的宝物，已经成为了他们眼中的囊中之物。
    “哈哈哈，哈哈哈……”
    在这疯狂的挖掘与掠夺中，黑虎魔君目睹着这一切，发出了癫狂而绝望的笑声。
    此时的他，可能已经是疯了。
    ……
    这是真实的战争，这是真实的战场。
    战争是要杀人的，是要杀很多人。
    战争，从来都不是温文尔雅的博弈，而是生死相搏的较量，是要夺走无数生命的残酷较量。
    战场充满了血腥和残酷，充满了各种暴力。
    在战争之中，没有所谓的真善美，只有血腥与残酷，暴力与死亡。
    战场之上，生死恐怖笼罩。
    在这种极端的环境下，人的欲望扭曲变形，化为野兽般的狂躁与贪婪。
    神性也黯然失色，被兽性所吞噬。
    战争，就像一台绞肉机，无情地吞噬着一切。
    按照古代战争的“正常流程”，打了胜仗之后，军队烧杀抢掠、奸淫屠城、挖坟掘墓……这些行径在战场上似乎变得理所当然。
    抢完了、杀完了、墓掘完了……
    最后的流程自然是放火屠山，将一切付之一炬。
    毕竟，杀完人，哪有不放火的。
    “兄弟们，放一把大火，把这六百里厉阳鬼峪烧得干干净净！”
    天魁星的声音响彻云霄，他义正言辞地喊道：
    “把这些妖气鬼气都烧掉，把其余妖孽斩草除根！”
    “还清江县的生灵一个乐土！”
    “是！”
    一众天兵齐声领命，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兴奋与残忍的光芒。
    烧、烧、烧！
    杀、杀、杀！
    随后，随后，一众天兵在六百里厉阳鬼峪大肆放火、烧山，对残存的生灵展开了无情的屠杀。
    熊熊大火肆虐着这片土地，将原本郁郁葱葱的山林化作一片火海焦土，宛如人间炼狱。
    飞鸟四散逃窜，却难逃天兵的弓箭之祸；穿山甲拼命钻入地下，却被天兵挖开大地，尽皆焚灭；鱼虾在水中挣扎，但水却越烧越沸腾，它们也无法逃脱这灭顶之灾。
    六百里厉阳鬼峪，生灵俱灭，一片死寂。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
    一众天兵天将在烧杀抢掠、奸淫屠山的狂潮中放肆大笑，他们的笑声中充满了残忍与狂热。
    “杀！杀！杀！”
    “烧！烧！烧！”
    “全杀了！”
    “我们看谁杀得多！”
    ……
    他们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将那些残存的妖兵鬼兵按在地上，一一斩首，毫不留情。
    他们享受屠杀带来的快感。
    “看看爷爷的两板斧！”
    那黑旋风李逵的前世——“天杀星”，更是杀性大发，愈发狂放。
    只见天杀星，挥舞着两把板斧，不分青红皂白，无论是鬼是妖，还是人，不论是年迈老者、弱小孩童还是柔弱妇女，皆被他一斧一个，斩杀殆尽。
    天杀星一马当先，率领着一众天兵天将，如同汹涌的潮水般席卷而来，他们肆意屠杀着这些妖兵鬼兵的家眷，毫不留情。
    到最后，“天杀星”连那些灵智未开，全然无辜的飞禽走兽，也都一律斩尽杀绝。
    一时间，不知道这些天兵天将到底是神仙，还是魔鬼。
    此时此刻，谁还分得清呢？
    “哈哈哈！”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天魁星猛地一甩那沾满斑斑鲜血的大红色官袍，手抚长须，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义正言辞地开口道：
    “明年这个时候，这清江县，想必又已是一片朗朗乾坤、生机盎然之地了吧。”
    ……
    “兴，小妖苦。”
    “衰，小妖更苦。”
    萧辰静立一旁，目睹着六百里厉阳鬼峪的凄惨景象，心中却并未泛起太多的波澜。
    古代打仗嘛，大多都是这么打的。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打输了自然就没了，打赢了去屠城、掘墓、放火……将战利品尽情掠夺享用。
    无非是风水轮流转，谁打赢，谁打输的问题。
    而他金角大王从来不是好妖怪，他冷血而无情，不喜欢多管闲事。
    他金角大王，既不是救世主，也非仁慈的菩萨，乃虚伪狡诈的妖怪，这些生灵的命运与他并无太多干系。
    如此乱世，烽火连天，他只需护住自己麾下的妖兵妖将，确保他们的安危，便已足够。
    当黑虎魔君兵败的那一刻起，这六百里厉阳鬼峪的生灵命运，便已注定了悲剧的收场。
    你想要打仗，就得想清楚结果。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这世间的弱肉强食，从来都是如此残酷而真实。
    “果山的结局，也和如今的六百里厉阳鬼峪一模一样……”
    “果山被一众天兵天将放火烧山，大肆屠杀，挖坟掘墓……”
    萧辰的思绪不禁飘回了原著中的那段历史，那段关于果山的悲惨往事。
    在原著之中，第二次果山之战，美猴王孙悟空兵败被擒。
    果山乃是十洲之祖脉、三岛之来龙，林中寿鹿仙狐嬉戏，树上灵禽玄鹤翩跹，瑶草奇四季不败，青松翠柏常年长春。
    那果山是一片仙气缭绕、生机勃勃的仙山福地，何等繁华！
    然而，孙悟空一败，一切都变了。
    二郎神等众神，以及天庭的一众天兵天将，在果山烧杀抢掠，放火烧山，屠杀猴众……
    那片曾经生机勃勃的仙山果山，瞬间被化为一片焦土废墟，满目疮痍。
    五六百年的光阴，都难以抚平这创伤，让果山重焕生机。
    甚至更令人发指的是，这些天兵天将连猴子们的祖坟都不曾放过。
    一众天将天兵肆无忌惮，或是为了炼丹炼器，或是为了搜寻宝藏，或是发泄心中的私怨与报复……去挖猴子们的祖坟。
    在古代，挖人祖坟其实是一件很过分，是一件很违背道德的事情，
    但这些天兵天将确实这么干了。
    这些天兵天将在果山干着挖坟掘墓的勾当，把猴子们的祖坟都挖了。
    书中字字泣血，句句含泪，记载着果山这段悲惨的历史：
    “时只道山无损，今方知地有亏。可恨二郎将我灭，堪嗔小圣把人欺。‘行凶掘你先灵墓，无干破尔祖坟基’……”
    果山，那个曾经的仙山洞府，如今却变得面目全非：“青石烧成千块土，碧砂化作一堆泥。峰头巧石化为尘，涧底泉干都是草。”
    直看得孙悟空回顾仙山两泪垂，对山凄惨更伤悲。
    孙悟空在果山之前，放声大哭，泣不成声。
    生为一方大妖王，上护不住自家祖坟，下护不住自家子民，此时的孙悟空，何其悲也？
    萧辰静默一旁，目睹此等惨状，心中明镜般清楚：如果有一天，他的坎源山、玄金山、云台山……与天庭交战，不幸战败。
    毫无疑问，他手下的一众妖兵妖将也是如此结局。
    他金角大王麾下的子民，也是落得如此下场。
    战争，从来都是残酷无情的，不论缘由，不论善恶，只论胜负，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
    一众天兵天将，在烧完了、杀完了、抢完了、坟墓掘完了之后，仿佛从一场疯狂的梦中醒来，逐渐恢复了理智，神性的光辉也慢慢重现。
    天兵天将们不再如先前那般狂热而残忍，取而代之的是冷静与沉着，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过眼云烟，未曾真实发生过。
    天兵天将们义正辞严地押解着黑虎魔君，准备返回天庭复命。
    此时的他们，已恢复了往日的威严与庄重，仿佛之前烧杀抢掠、奸淫屠山、挖坟掘墓……那一切狂欢般的暴行，仿佛只是虚幻梦中的一场闹剧。
    而厉阳鬼峪的新山神、新土地，则为了铭记天兵天将的功绩，特地绘制了“天罡地煞降妖图”、“天雄星降豹图”、“天伤星打虎图”、“天魁星指挥群星图”……一系列影神图。
    这些影神图将被供奉在清江县的道观庙宇之中。
    以供后续的生灵瞻仰与祭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