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基里曼：什么叫国教？
    “你是谁？你怎会在这里？”
    罗伯特.基里曼的话语中同时带着怀疑与惊奇，
    他的头脑尚未清醒，时隔一万年的岁月，他的意识再次掌控自己的身躯又刚刚从一场真正的死亡中归来，被重新塑造出了物质宇宙的躯体，意识与灵魂却未曾适应自己的身躯，
    那由人类帝皇塑造的超人头脑，也尚未真正复苏，
    但罗伯特.基里曼的本能仍然让他隐约辨识出了那藏在亚麻色袍子下的身影，
    那是一个与他联系颇深的存在，那是一个与他血脉相连的兄弟，那是.那是一个明明已经消逝的存在，一个因基里曼的失败而死去的兄弟
    罗伯特.基里曼的感性期盼着眼前的就是那人，但他的理性却提醒着他这可能是一场幻觉、一个阴谋、一个混沌的诡计，
    尤其是在他的身边还站着那个嘴角带着饶有兴致笑容，外貌看似凡人，却实则具有强烈的亚空间性质的存在，
    周云，哆啦a梦.透过自己和那个存在的连接，罗伯特.基里曼知晓了那个名字，
    是他杀死了自己，剔除了福格瑞姆的腐化，又将自己自死亡中带回
    那毫无疑问是沾染着亚空间的存在！
    “真是令人悲伤和寒心的话语。”
    亚麻色袍子下的身影缓缓开口说道：
    “你认不出我了吗？罗伯特.基里曼？”
    然后，亚麻色袍子的声音微微顿了顿：“或者说，兄弟？”
    这个称呼在圣殿中回荡，听到这个称呼的众人都错愕地将目光投向了这边。
    蕾娜觉得自己今天已经承受了太多的震撼了，但当那个词响起时，她的神经还是因冲击而生痛，精神也一阵空白，
    能称呼一个原体为兄弟的就只有
    罗伯特.基里曼和那个亚麻色袍子身影仍然在屠杀着黑色军团，
    泪滴般的长矛和燃烧着明焰的帝皇之剑在圣殿中交错，
    无论是矛还是剑，都快到了超越了凡人的目光所能追逐的速度，
    蕾娜甚至无法感觉到自己身处战场，她觉得自己站在神话之中，
    所有尸骸、痛苦和悲伤都只是这伟大时刻的注脚，其余的一切都似乎不再重要，只剩下圣殿中那个亚麻色袍子的身影和罗伯特.基里曼两个人了，
    忽然，蕾娜意识到了什么，
    她见过那把长矛，她曾经一千次见过那把长矛，
    在阿斯福德的教堂里，在巢都的雕刻中，在下巢老独眼酒馆旁屹立的高耸石像手中，
    那是那正是.
    蕾娜想起了是周云唤醒了罗伯特.基里曼，想起了周云是先前往了巴尔再与他们会面的
    一切在这一刻串联在了一起，而蕾娜自己也参与在了其中，
    她喜极而泣，脸上的泪水止不住地涌下，
    “赞美圣哆啦a梦！”
    蕾娜扯着嗓子喊道：
    “赞美圣哆啦a梦！赞美帝皇！赞美圣吉列斯！赞美罗伯特.基里曼！”
    “这是何等的奇迹啊！我们正与神皇的子嗣同在！”
    “正是如此！”格雷法克斯听到了蕾娜的声音，她用同样兴奋的声音喊道：“千真万确！这是真正的奇迹！”
    天空中的赛勒斯汀频频点头，她的嘴角带着微笑，唱着神圣的赞歌。
    “可不该如此！”
    罗伯特.基里曼手中的帝皇之剑咆哮，犹如切割黄油般劈开了黑色军团终结者的动力甲：
    “我亲眼所见！多恩给我看了你的尸骸！都碎成那样子了！”
    “你的的确确是死了！怎么可能！”
    听着罗伯特.基里曼充满困惑的声音，亚麻色袍子先是嘴角抽了一下，然后勾起了恶趣味的笑容。
    “你不也一样吗？看看你自己的身躯！”
    他对着基里曼高声喊道：
    “看看我们两个，想想我们的第二——————”
    “不！”
    罗伯特.基里曼发出了一声充满着惊慌的疾呼，
    他几乎瞬间斩杀了围在他身边的黑色军团，然后三两步一跃到了亚麻色袍子的身边，掀起一阵近乎狂乱的飓风，
    那身影的袍子随风而动，无声解开，在战场中飘向高空，
    空气中刹那间寂静了，不但是现实宇宙，连带着亚空间中都寂静了，
    一时间无数的存在发出了惊吼，
    只因那被银链覆盖着的金发暴露在了空气中，洁白的羽翼缓缓在圣殿布满尘埃的空气中张开，垂落的夕阳将光洒在那身影的身上，让他犹如一道落入战场的无暇天使，
    不，那就是天使本人，
    圣吉列斯的嘴角露出了笑容：
    “我说想想我们的第二次生命，想想我们给第二次给帝国带来什么？”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看着那洁白的羽翼，听着圣吉列斯口中的话语，基里曼的表情从呆滞到惊喜，从兴奋到欢欣鼓舞，
    无论如今已经过去了多少年，无论如今的人类是什么样的状况，至少他还不是独自一人，最完美的那个兄弟与他同在。
    不只是基里曼，在场的忠诚派在看到那身影的刹那，都感受到了莫大的力量从心中涌出，
    是的，无论这个银河有多么绝望，只要那位站立在人类的身边，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圣吉列斯抛下还在尽可能恢复自己超人智慧的罗伯特.基里曼，震动着羽翼飞向了半空，拔高声音喊道：
    “人类啊，我们已归来！”“以哆啦a梦之名！以帝皇之名！”
    “我，人类之主的子嗣圣吉列斯与我的兄弟罗伯特.基里曼将再次把希望、启迪和理性带回给你们！”
    “让混沌的沉寂回现实的帷幕之后吧，物质的宇宙只属于人类！”
    说话间，圣吉列斯的目光直接刺透了现实的帷幕，看向了那些窥视着此地的存在们
    两个原体重现于物质宇宙，其产生的波澜席卷了整个亚空间，
    血神发出了低沉的战吼，他的军队已再次集结，八十八支恐虐魔军高吼恐虐之名，以血、以颅、以杀来祭祀其主，血神渴望两颗原体的颅骨，恐虐的使徒宣誓将之摘下。
    奸奇发出了九百九十九种谜语，呈现出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种未来，在这支离破碎如镜面的无数未来中，万变之主挑选着自己最心仪的那一种，而祂的万变魔君们将贯彻万变之主的意志，让两位原体走向应有的道具，一切皆在计划之中。
    饥渴之神发出了淫乱的笑声，祂舔舐着自己的双唇，带着渴望匍匐在现实与亚空间的帏幕上，试图品尝大天使美丽的身躯，而祂的使徒们趴在祂丰韵的躯体上，用六百六十六种情话向饥渴之神许诺，令两位原体加入他们欢乐的宴会。
    在纳垢园中，大不敬者们摇晃着充满腐烂囊肿的肚子，和小小的纳垢灵们一同跳着七十七种祈祷生命与雨水的祭舞，它们张大嘴巴，吐出蛆虫，欢声大笑，两位原体归来了！两位尚未被玷污的原体归来了！寂寞又可怜的小莫塔里安有伴了！无需慈父的命令，纳垢的使徒们将全力促成三位兄弟间的「和解」。
    诸神伸出了祂们亵渎的触手，那些侍奉着诸神的存在也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卡恩站在复仇之魂号的阴影之中，看着亵渎的巫师们将九千九百九十九个祭品的脑袋在恰到好处的时间砍下，大掠夺者阿巴顿残破的身躯正躺在王座之中，注视着仪式的进行，
    大掠夺者从卡恩的口中知晓了真相，知道了复活的原体是圣吉列斯和罗伯特.基里曼，为了对抗这两尊半神，阿巴顿选择“利用”黑暗诸神的力量，
    但在卡恩的眼中，阿巴顿不过是反被诸神利用了而已九声尖锐的啼鸣响起，两个鸟头从黑暗中伸出，万变之主座下的首席大魔织命者.卡洛斯携带着九只万变魔君，降临在复仇之魂号上。
    卡恩沉默着注视着这些，血神与万变之主素有仇怨，血神的使徒也厌恶这种卑劣的法术，但卡恩没有动手血神许他以自由的姿态去杀戮，他如今不为任何人而杀，只为了仇恨和自己，
    想着，卡恩压了压半覆盖着自己脑袋的血肉兜帽，一张扭曲、残破、怪诞的脸从兜帽内侧浮现，
    那张脸像是扭曲的恶魔，也像是自己昔日的兄弟安格尔.泰.
    “让他们去狩猎原体吧，我们想要的就只有他的脑袋.艾瑞巴斯”
    卡恩轻轻颔首，但为了狩猎艾瑞巴斯的颅骨，他也必须前往奥特拉玛，找到那个存在.
    色孽的宫殿之中，福格瑞姆享受着第五把老妪之剑带来的欢愉，蛆虫般肥腻的色孽恶魔在他的身躯上爬动，缓解着他刚刚受到的惊吓，福格瑞姆分叉地舌头舔舐着自己的嘴唇，他宣誓不光要将两个原体带回，还要将色孽的腐化迈入那个蓝色圆鼓鼓存在的体内。
    瘟疫星的地表弥漫着腥黄色的毒雾，溃烂在整整一颗星球上蔓延，死亡守卫在溃烂中列军，也将把这种溃烂带给帝国，莫塔里安已经遇见了那一刻，数字命理学为他展示了未来，罗伯特.基里曼将会倒在他的镰刀之下。
    马格努斯则在巫师星上开怀大笑，巫术、占卜与命运为他诠释着真正的未来，他已洞悉了一切的可能性，口中吐出亵渎的咒语，化作结晶的飞虫飞向已经化作傀儡的千子军团，为他召集编制命运所需的材料。
    圣吉列斯在瞬息间看到了这一切，但罗伯特.基里曼却还不曾知晓这些亚空间中的阴暗亵渎之事，不清楚犹如盘踞毒蟒般的叛徒们已经悄然盯上了他和他的兄弟们，
    这位昔日最具有理性的原体正屹立在战场之中，
    他心中没有绝望和黑暗，还沉浸在自己有一位兄弟正与自己同在的喜悦之中，
    以至于一万年后人类依旧面对着叛徒、混沌和战争的灰暗事实，都没有在他心里留下阴霾，
    罗伯特.基里曼快速发挥着自己作为指挥家的本能，将灰骑士第三兄弟会、极限战士第一连和周云带来的一千名圣血天使编组指挥，化作了一把把锐利的手术刀，刺入他昔日设计的赫拉要塞，去剔除其中那些入侵的混沌叛徒，
    不过圣血天使们引起了罗伯特.基里曼小小的疑惑，
    他注意到极限战士仍然按照阿斯塔特圣典的方式行动，而圣血天使们却并不相同。
    “他们来自不同的战团。”
    罗伯特.基里曼抽出了少许的精力，向身边的圣吉列斯提出了疑问，他开始尝试获取这个时代的信息，
    当然，他也经过观察发现了一些事实，
    首先他已大概知晓，这是人类的第四十个千年，他沉睡了足足一万年了，
    但他也同时发现了一些古怪之处，极限战士们的装备没有什么变化甚至有点倒退，圣血天使们倒是在使用一些古怪的科技造物，但那显然不是来自帝国的，而是来自那个圣哆啦a梦？
    还有一点就是，他指定的《阿斯塔特圣典》好像运行了足足一万年，这让他心里泛起了一些不妙的感觉。
    “由不同战团组成的战团级规模力量，这不符合我制定的《阿斯塔特圣典》。”他看向圣吉列斯说道。
    “那团又臭又长，试图把我的军团拆解成碎片并且全都变成涂着红色极限战士的厕纸？”
    圣吉列斯稍稍抬起了眉毛，几乎不给基里曼留情面地说道：
    “我把它废黜了。”
    罗伯特.基里曼没有因为圣吉列斯的话语而感到愤怒，
    如果自己的圣典运行了一万年，想必已经变成了某种教条化的近乎宗教典籍一样的存在了，不再适合现实的需要，被废黜也是应该的。
    罗伯特.基里曼感到了一些悲哀，
    “一万年，他们到底有多么迂腐才会坚守圣殿一万年？”
    “我们曾经那个充满理性和启迪的人类帝国怎会变得如此僵化，简直像是个被宗教统治的国度会做出来的事情.你也想必遇到了阻拦吧？教条化的法典即便是其创造者都难以废黜，他们会觉得你野心勃勃吧？”
    “不，并没有，因为我有这个权力。”圣吉列斯微微摇头：“在我们的父亲登上复仇之魂号前，他曾指定我为继承人，此事在国教典籍中亦有记载，我还有专属于自己的宗教节日呢。”
    话语落下，圣吉列斯开始饶有兴致地观察罗伯特.基里曼的反应。
    “哦，这件事情多恩给我说了，这就很方便了——————等等？？什么国教？？”
    “帝国哪里来的国教？？？珞珈打回来了？？？”
    罗伯特.基里曼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表情从茫然到震惊，再从震惊到扭曲和愤怒。
    看着这一幕，连站在不远处的周云都忍不住笑出了声，对着罗伯特.基里曼放声吼道：
    “别怕，基里曼大人，我相信您一定能守护好我们的人类帝国。”
    “我们充满了信仰帝皇与原体的虔诚信徒，无时无刻不在用火刑处决否决您和帝国是神的异教徒，天上还有会飞婴儿尸体的帝国，您一定会守护好的吧？”
    “我相信效率极度低下的政务系统、充满了内斗的高领主议会、相互作对的星界军和帝国海军、行事极端癫狂的审判庭、充满着迷信和愚昧的群众、高度自主权的机械修会、掌控整个帝国精神世界的国教、死宅一万年的禁军、即将损坏的黄金王座都拦不住您的步伐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