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9章 超级传承之大神通,摇人!
作品:《封神:开局被抽龙筋》 第899章 超级传承之大神通,摇人!
须弥山的所在,乃是一片自汪洋当中浮现出来的大地。
三族大战过后,天地破裂,便是四海的水脉,都要随之崩溃。
为此,西方教还不曾登圣那两位,便也直接将须弥山搬到了西海之上,以此镇压西海的水脉。
开天辟地以来,天地之间四方的强者,并无什么区别,西方的强者,也不在少数。
在西方教的那两位镇压西海水脉的时候,西方其他的强者,也还在天地之间活跃。
其实用更准确的说法而言,在西方教的圣人立下西方教之前,天地之间,并没有东方和西方这两个概念。
总之,西方教的情况,就是如此。
当西方教的两位圣人,登临了圣人之位,立下了这西方教,确认了这西方的概念,将这天地,分为东方和西方过后,‘西方’的强者,便是寥寥无几。
天地之间的诸多存在,愿意承认自己归于天地,但却少有愿意承认自己归于西方的。
而不归于西方,他们便天然的,被西方所对应的‘东方’统合起来。
人们说,同样作为圣人大教,西方教先天不足——其不足之处,就在于此。
同样作为圣人大教,东方三位圣人所立之教,曰人,曰阐,曰截…——都是面向于整个天地,甚至于是天地之外的概念。
偏偏西方教,却是以一种非常狭隘的观念,将自身的所在,简单的定义在了‘西方’,也将自己的道统,束缚在了‘西方’。
简简单单的,‘西方’二字,为他们传扬自己的道统,带来了无数的麻烦,更是让西方之外的人,一听到这两个字,便忍不住的皱眉头,本能的对此生出警惕和排斥。
这样的情况,直到一千多年之前,弥勒尊者去往中土人间,借助秘法摘取未来‘道果’的时候,便得以见证未来,参悟天机。
在那过后,西方教改做佛门,他们的传道,才开始变得顺利起来。
姬周的浩荡局势之间,佛门弟子才得以在人间立足,立下图罗国。
但革新,素来都是需要流血的。
便纵然是这圣人大教,也丝毫没有例外。
西方教化作佛门的这过程之间,道统和教义为此有所改变的时候,其内部的权力结构,利益结构等,便也同样是因此而变化。
哪怕这种变革,得到了圣人的支持,哪怕这变革的推动者弥勒尊者,已经踏进了大罗的层次,可这变革的推动,也依旧是无比的艰难。
须弥山下,是一片以须弥山为中心的,绵延起伏的大地。
诸多的寺庙,便如同是星辰一般,一点一点的往四面环绕开来。
此间,只有寺庙,而无有人间的国度。
一座又一座的寺庙,便统治着此间的秩序。
新生的佛门,以及西方教的遗留,便在此间残酷的厮杀着。
这是无关对错的道统之争,亦是每一个人的‘信仰’之争,连圣人都难以干涉。
而在圣人的遮掩之下,这一片大地之外,没有任何一位大罗,能察觉到这须弥山之下的厮杀。
这里,就如同是一片已经被忘记了的地域一般。
只有有人从此间踏出去的时候,天地的目光,才会落到此处。
敖丙以那风雨之法摆脱了游天道人过后,落于此间,他的眼前,便是一座寺庙化作灰烬。
胜利的一方,将失败那一方斩尽杀绝的同时,更是将他们的经卷,以及他们留在此间的痕迹,都要彻底的消磨干净。
大罗们才能熟练驾驭的时光的力量,便在那战场上流动,使得遗迹当中的一切,都在时光之下,化作土灰。
这般的操作之下,任是那些失败者留下了怎样的后手和底蕴,都毫无意义。
“见过司法大天君。”敖丙的身形才显现出来,面前流淌的时光当中,便有大罗的念头显化,随即,弥勒尊者的身形,便从中跳了出来。
显然,敖丙眼前的争端,那胜利者,便是佛门一方。
“师门弟子悖逆,让大天君见笑了。”
这里,毕竟是圣人的法域,敖丙自外部而来,又怎么可能瞒得过佛门弟子呢?
“游天道尊,亦是太古时代赫赫有名的强者,却不想如今,在司法大天君的面前,丢了这么大一个颜面。”
“大天君真是好手段。”弥勒尊者礼道。
“那风雨起的时候,我等,可是都以为大天君要与之厮杀一二。”
“谁曾想,大天君竟是直接离开……”
说着,弥勒尊者也不由得唏嘘。
游天道尊的这一遭可谓是在天地之间丢了一个大脸,可实际上,天地之间嘲笑他的人,并不多。
因为大家都想起来了,那呼风唤雨的特质。
风雨之所在,即我之所在。
想打便打,想走就走。
任何一场争斗当中,其都有着绝对的主动权。
最关键的是,他走也好,留也好,进也好,退也好——完完全全,就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但是,站在他对立面,被那风雨所笼盖的人,他们敢去赌吗?
在察觉不到敖丙气息的时候,他们敢去赌,敖丙是已经离开,还是依旧藏在风雨当中,准备给自己来一个狠的吗?
又或者,出手驱散那风雨……驱散风雨,不也同样会消耗他们的法力?
而且,你这边消耗法力驱散了,对面念头一动,那风雨,便又显化出来……
这种对峙,亦是毫无意义。
“和他厮杀,除却无意义的浪费天地本源之外,毫无意义。”敖丙说道。
“弥勒道友想来,应当是知晓我来意的。”敖丙看着面前的弥勒尊者。
他准备要施展盘天世界当中,炼气士们最传统的本事了。
摇人!
游天道人那出乎预料的举动,让敖丙对那些人间大罗们的心态,有了更深一重的认知。
他以登临圣人的借口,来请求局外的大神通者们入局,请求他们支持自己拨乱反正……可人间的那些大罗,他们也很显然的,将那人间的局,当做了登临圣人之境的机会。
至少,天字号的那些大罗,是如此。
而这,便也意味着,他们在这件事上所展现出来的决心,必定会超乎敖丙的想象。
以大神通者们形成新的天地大势,逼迫那些人间大罗们‘退场’,或是逼迫人间的那些大罗们,不再以直接的手段干涉人间,是必定行不通的。
若只是想要借助大罗的手段,来解决当下的事,那么很有可能,人间的局面,便会直接演变成一场大罗之间大混战。
到时候,所有人都被拖下水,那在圣位的诱惑面前,数十上百位的大罗,来一场彻底都放开了手脚的大混战……
然后天地崩溃,所有的一切,都重头再来。
到那个地步,敖丙自己,陷落于这个元天,和元天一起无限轮回,直至湮灭,西昆仑的西王母,成就圣人的进程,也同样会被困在这元天的循环轮转当中。
这样的险恶局面之下,绝对不可抱有丝毫的侥幸,将未来寄托于那些大罗是否愿意守规矩之上。
这样的局面之下,敖丙的选择,便只剩下一个。
那便是,其他的大罗们,绝对不可能想到的选择。
摇人!
摇圣人!
请动这超出了大罗这个层次,也超越了大罗想象的存在入场,以无可匹敌,无可想象的伟力,将那些大罗镇压。
刹那之间,敖丙对于那天规的认知,或者说是对于律法的认知,便又更深了一层。
信义和天规。
道德与律法。
前者,是约定俗成的规矩,是彼此之间,天长日久之下所形成的,能让彼此以最为安稳的方式共存的默契。
那愿意遵守也好,不愿意遵守也好,都在于自己,在于自愿!
而后者,则是强权之下的束缚,是以强权的威慑,去逼迫生灵,不许越过那一条线。
那重点,不在于束缚——而在于威慑,在于强权!
这,才是天规的本质。
是律法的本质。
“我欲拜见准提圣人,请道友引荐。”
敖丙对弥勒尊者一礼。
“什么?”听着敖丙的言语,弥勒尊者亦是一惊。
他本以为,敖丙来这里的目的,和去五庄观,去西昆仑的目的乃是一样的,都是想要获得他们这些大罗的支持而已——几个圣人道统,虽然少有亲传的弟子成就大罗,但因为圣人的特殊性,自然也会有一些大罗附骥,以客卿等等身份,环绕于圣人道统的四周,为圣人道统出力,或是为圣人奔走。
而作为客卿,这些大罗们,亦是有着相当的自由的,也有着崇高的地位——一般来说,除却是圣人亲自下了法旨,不然的话,其他的人,是叫不动这些大罗的。
不过,虽然说难以让这些大罗去做什么,可只是让他们在凌霄殿上,对敖丙表示支持,却也还是有办法能办得到的。
再加上这些大罗们背后的圣人,以及这些大罗们本身的存在——总体上而言,这些归附于圣人的大罗,他们在天地之间,亦是有着相当大的影响力。
而且,愿意归附于圣人麾下,遵守圣人的法度,便也足以说明,在一定意义上,这些大罗们,亦是倾向于遵守规矩的人。
虽然他们还不曾加入天庭,但作为大罗,就算他们不是天庭的一员,也同样有资格踏进凌霄殿,决断天地的未来。
但弥勒尊者又哪里能想得到,敖丙来这须弥山,居然是要直接拜访须弥山的两位圣人之一呢?
“天君,圣人坐关,难理世事……”弥勒尊者犹豫道。
这天地之间的局势,是敖丙需要他们佛门的大罗助拳。
可同样的,他们佛门的局势,又何尝不需要敖丙的帮助呢?
西方教改做佛门,这一场变革之下,佛门的内斗,打得那叫一个酷烈。
这般的局势之下,双方当中,无论哪一个胜了,都是元气大伤,底蕴大损。
无论是原本的西方教,还是而今的佛门,可以说是都迫切的希望,能有第三方的势力踏进他们的争端,好尽快的胜过对方,以保存自家的底蕴。
这一千四百年来,双方的弟子,亦是不乏在天地之间奔走。
奈何,这须弥山之下的内斗,非是寻常的争端。
而是这圣人道统的分裂。
是圣人门徒之间的相互攻杀。
这争斗之间,死掉的每一个,都是传承了圣人理念的人——他们死于彼此之手,倒也罢了。
可若是有外人涉足进来,扑杀了他们的弟子,那谁晓得圣人会不会在暗地里,记上这么一笔?
西方教和佛门的争斗,对圣人而言,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实在是难以下场……可对于外人而言……
更何况,这须弥山下的争斗,还被圣人的法力所遮掩……那圣人不打算让外人入局的心思,可谓是昭然若揭……
纵然圣人的心思不一定如此,但外人却必定会这么理解。
这样的情况下,便纵然是佛门或是西方教的弟子,开出了再好的条件,也没有人敢于参与到这一场争夺当中。
而在双方各自试图引第三方入局的试探当中,在弥勒尊者的预计之下,最有可能介入这须弥山下的局势……同时也敢于入局的人,天地之间,或许就只有敖丙一个。
至于说其他三个圣人的道统……就算他们敢入局,佛门和西方教,又哪里敢去请动他们?
故此,在弥勒尊者的心头,敖丙此次前来拜访,寻求助力的举动,便是最好的,请动敖丙入局的机会。
这位司法大天君的胆魄,决定了他敢于出手干涉须弥山的局势。
而他的刚正,亦是能保证,他不会成为其他三个圣人道统之下的恶客。
这样的考量之下,若是敖丙要见须弥山中的其他大罗,寻求他们的支持,弥勒尊者自然是愿意代为引荐,且出力说服他们的。
毕竟,在这一场内斗当中,须弥山中的那些,为圣人附骥的大罗,亦是左右为难——两方都在求他们出面‘主持公道’,‘拨乱反正’。
可偏偏,他们谁也不好帮。
然而问题就在这里——西方教也好,佛门也好,无论是谁最终胜出,那么须弥山的道统,两位圣人的道统,也都将彻底的落到他们身上。
到时候,他们这些在争斗当中,坐观成败的大罗,他们会不会被胜出者挤兑呢?
那是必然的!
而今,西方教和佛门的争斗,越是惨烈,他们这些端坐于须弥山不动的大罗,被迁怒的可能,就越大。
所以这个时候,若是能够一件事,能让他们这些大罗,代替须弥山的意志而动,踏出须弥山,又避开须弥山下的内斗,那对于他们而言,绝对是一件好事。
对于弥勒而言,若是能将这些大罗们,都请出须弥山,那么不但能避免他们支持西方教——西方教和佛门的争斗,到了那些大罗们不得不入场的时候,他们有极大的可能会选择西方教。
毕竟,相比于才显化一千四百余载的佛门而言,他们更加熟悉的,自然是两位圣人亲自定下名字,且传承了无数万年的西方教。
所以,对于弥勒而言,将那些大罗们请出须弥山,既能避开这种隐患,同时也能让敖丙记下一个人情,能让他顺理成章的,请求敖丙干涉须弥山的局势——敖丙能以天地的大局,请求其他的大罗干涉人间的大罗,弥勒尊者自然也能以须弥山的大局,请求敖丙支持佛门的大局。
天地之事,便正是如此,你帮我,我帮你……而这,便是那所谓‘因果’的本质之一。
可如果,敖丙不见须弥山的那些大罗,而去拜见西方的圣人……那就而今的局势而言,圣人很有可能根本就不会接见敖丙,而是会直接将他请离须弥山……
到时候,就算是弥勒想要请敖丙入局,那佛门其他的人,也必定会极其的反对他的决定。
一个不被圣人待见的人,又怎么有资格来干涉西方教和佛门的局势呢?
“尊者且去通禀便是。”敖丙看着弥勒尊者脸上的为难。“我想,圣人当是愿意见我的。”
看着敖丙那自信满满的样子,弥勒尊者的嘴角,亦是不由得一抽。
他是须弥山对外的颜面之一,更是须弥山上两位圣人最钟爱的弟子。
可就算如此,他想要见圣人一面,也是极其困难的事。
尤其是这佛门变革的时候,西方教和佛门,打得如火如荼之时,须弥山上的两位圣人,更是如同坐了死关一般,丝毫不理会他们,更别说见他们了。
就似乎,是连圣人,都难以在西方教和佛门之间,做出抉择来一般。
可而今,面前这位司法大天君,却是信誓旦旦,说着圣人一定会见他……
“罢了,大天君终究是为天地而来,我便替大天君通传一二。”弥勒尊者斟酌良久,这才出声。
若敖丙真的能见到圣人,那对于他们而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大天君,不妨先与我到须弥山前等待。”
“请。”
两位大罗,便一路往须弥山而去。
二者,虽然都放下了神通,如同凡人一般徒步而动,可那须弥山,自有其神妙。
当两人生出了往须弥山拜见的心思时,那须弥山,便赫然是直接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
须弥山,乃是圣人的道场,亦是这西海地陆的大地之主脉。
这一片大地当中,一切的地脉,山根,水眼等等,都是至此而出。
西方教也好,佛门也好,都崇莲华,尚七珍,求金刚。
这须弥山,作为道统之源流,自然也完美的符合了那无数教众的想象。
整座山,巍峨雄壮,通体如金刚——山中,便没有寻常之土石。
各处嶙峋之间,又有七珍堆积,衍化八宝之相。
从天上俯视,这须弥山的山势,各处的纹路,以及光影的流转等等,便共同交汇成一朵庞大无比的金刚莲华。
而这金刚莲华的蕊之处,便是两位圣人之所居。
循着蕊而下,便是七宝经文所垒成的道路,从各处莲瓣处的寺庙当中绕过,曲曲折折的,联通到须弥山之下——也就是敖丙和弥勒尊者的眼前。
两人循着那道路,脚踏七宝而动。
每经过一处寺庙的时候,寺庙的门口便会有一个僧人,又或是一个道人站在门口,看着两人。
道人打扮者,态度默然。
僧人打扮者,则是殷勤一礼。
前者,便是西方教的遗留。
而后者,则是佛门的显化。
一路上,时不时的,便有一些崩塌的声音响起——那是须弥山下,那无数寺庙之间的战争当中,又有寺庙被毁灭,然后影响到了这须弥山上。
显然,山中,那每一座位于莲华瓣上的寺庙,都是须弥山下,一支‘道统’的映照。
立于这须弥山中,只看那莲山诸多或道或僧的寺庙,便能看得出来,这一场道统革新之战的演化。
而山中,任何一座寺庙有所崩塌的时候,整个须弥山的‘金刚无漏’之象,便也随之溃散些许。
随着两人越发的往上,山中的大罗们,便也逐渐的将目光落到他们的身上。
当敖丙循着那些目光而去的时候,那些看着此间的大罗,亦是遥遥一礼。
片刻过后,两人便已经出现在了那莲的蕊之处。
蕊和莲之间,有无比神妙的湖水将彼此隔开。
莲托成的小路,便不知于什么时候显化,在湖水当中,连出一条通路来。
小路的尽头,便是一个洞开的门扉……
门扉之内,只有无穷的混沌翻卷。
看着面前这小小的莲径,弥勒尊者亦是愣住。
——这小路所通向的地方,不是别处。
便正是圣人的坐关之处。
而他们这些人,无论是西方教的人,还是佛门的人,都已经很久很久,不曾见过这条小路了。
——而这条小路的显化,自然便是意味着,须弥山深处的两位圣人,在邀请敖丙入内。
弥勒尊者瞪大了双眼。
“居然……”
就正如敖丙先前所言,圣人,是必定愿意见他的。
“却不知天君,能否帮小僧一个忙?”弥勒尊者对着敖丙一礼。
“尊者请讲,若我能办得到,自然不会拒绝。”
“而今,佛门和西方教之间的厮杀,越发的如火如荼。”
“天君若得见圣人,还请天君替小僧问一句。”
“须弥山下,西方教化作佛门之事,到底是对还是错?”
“圣人的心意,到底如何?”
弥勒尊者言语急切。
“若得见圣人,我必定替道友问上一问,但圣人是否回应,我便不敢保证了。”
“话说回来,尊者不和我一同去拜见圣人么?”
“若圣人愿意见我,又何必在天君来时,才显化这莲径?”弥勒尊者说着,又是无奈,又是忧郁。
他的脑海当中,情不自禁的便回想起了一千四百多年以前,他初见这位司法大天君的时候。
彼时,这位司法大天君说着:既见未来,为何不败。
一句话,便打落了他那未来之道果,夺取了他那未来之法域。
可同时,也让他窥见了更多的东西,让他看到了‘佛门’的存在。
在那过后,便是佛门对西方教的革新——在这过程之间,无论是弥勒尊者,还是其他人,都不止一次的想要拜见圣人,请圣人来做一个裁断。
奈何,在那过后,原本轻而易举便能见到的圣人,便是再也不见他人。
若非是圣人不破不坏,不朽不灭,他们都几乎是要怀疑,是否是因为佛门对西方教的革新,使得道统反溯于圣人,令圣人的功体出了什么岔子。
“天君,且快快入内吧,莫要让圣人久等。”
“那就劳烦尊者在此间稍候了。”敖丙点点头,随即踏上莲径。
就正如弥勒尊者所言,这莲径,便真的是为他一人而出——每一步踏出过后,他背后的莲,便随之枯萎,融入湖中。
数十步过后,敖丙踏过莲池,踏进那‘混沌’当中。
一片无比沉寂的天地,在敖丙的眼前展现开来。
天地当中,昏蒙蒙的,什么都不存在。
然后有两人,一高一矮,一瘦一胖,分别列于这昏蒙蒙的天地之间,如同日月一般。
“敖丙拜见接引圣人,拜见准提圣人。”
“你和弥勒齐至,我还以为,你会称我为须菩提佛。”矮胖的那人,却是笑了起来,忽的就化作了一个如风如月一般的道人。
正是敖丙曾见过的,须菩提的面相。
显然,这两位,无论是对于那盘天的事,还是对于眼下须弥山之外的事,都是洞若观火,了如指掌。
“圣人面向,敖丙岂敢多做置喙。”
“我见准提,即是准提圣人。”
“如今圣人显化菩提之相,我亦当尊为须菩提佛。”
敖丙当即再一礼,“敖丙拜见须菩提佛。”
“慢来。”这一礼还不曾落下,敖丙便被须菩提佛止住。
他面前,矮胖的准提圣人面相和清瘦的须菩提佛面相,不停的变化着。
前者,乃是西方教的圣人。
后者,乃是佛门的教主。
而这两者的来回变化,显然,是这位圣人,都拿不准当前的局势,不敢确认,眼下,是否是西方教化作佛门之时,而在他忧郁的时候,那西方教和佛门的争端,便也同样影响到了他这里。
“苦痛众生,可有解脱之机么?”旁边,身形在有和无之间交错的接引圣人,亦是终于出声。
声音粗粝而沙哑。
“众生可有解脱之机,晚辈不敢确定。”
“但晚辈认为,若是此时不动,那众生,便难有解脱之机了。”
盘天的时候,接引圣人改梵教为佛门,然后寂灭,称众生解脱之机已至。
所以,接引圣人口中的解脱,不是别的——
便正是元天和盘天的交汇。
是这元天当中,无休无止循环的结束。
而敖丙的回应,便也同样是由此而来。
听着敖丙的言语,接引圣人便点了点头,然后合眼。
“小友之来意,我兄弟已知矣。”
“不过,众生解脱之机代表着什么,想来小友已然知晓。”
“我这长兄,因众生解脱而寂灭。”
“如今小友上门,求我等兄弟,为解脱众生而动。”
“这岂不是意味着,小友要令我长兄自绝,要令我亲手弑杀了我这长兄?”
“却不知,小友打算要如何说服我?”准提圣人笑着出声,言语之间,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单凭前辈吩咐。”敖丙低头。
“好说。”准提道人手中捏印,他背后的菩提树显现,结出一朵金,他的面相,亦是在这一刻,化作须菩提之面相。
“一千四百多年前,小友对我那弟子言,‘既见未来,为何不拜’。”
“未来二字,对我教而言,意味着什么,不用我说,小友也自然明白。”
“那既然小友自称未来,何妨遣一化身,来我教中做一个未来佛祖?”
——他以须菩提的面相说出这句话,那显然,他口中的未来佛祖,不仅是这元天当中的未来佛祖,亦是盘天当中的未来佛祖。
“圣人垂爱,晚辈自然是不敢拒绝,只是,佛门当中,载未来者,乃是弥勒道友……”
“未来不定。”做道人扮相的须菩提佛朗声大笑,这空濛而苦寂的天地当中,便似乎是有清澈的月光,在其中轻轻的擦拭而过。
“既然未来不定,那未来之佛祖,又何来注定呢?”
“弥勒可以是未来之佛祖。”
“小友你,又何尝不能是未来之佛祖呢?”
“天地之间,无量众生,听我言者,都可以是那未来佛祖。”
“阿弥陀佛,自当遵圣人法旨。”金落到敖丙眼前,敖丙接过金,一个念头,投入其间,金当中,便有一个月白之影,向着敖丙一礼。
这便是他的念头,在此分裂化作一个生灵之基础。
接下来,只需得将这金,投入人间托生,那便是敖丙落于佛门的化身了。
同样,这也意味着,在这元天当中,圣人对于佛门和西方教之间的犹豫,已然做出了抉择。
“善哉,善哉。”看着敖丙将自家的念头沉入那金当中,上方的接引圣人……阿弥陀佛,亦是慈悲而笑,一面旗帜,便也随之落到敖丙的手中。
青色宝莲旗。
和素色云界旗并称的,天地五方旗之一。
接过这至宝的刹那,面前的枯寂天地,便随之散去,再一恍眼,敖丙的身形,便已经出现在了那莲池之畔,弥勒尊者的眼前。
敖丙显现的时候,山中的大罗,以及须弥山之下,承接西方教的大罗,以及燃灯等人,便也都出现在了敖丙的面前,和弥勒尊者一起,向着敖丙手中的青色宝莲旗一礼。
“拜见接引圣人。”
“天君,我佛如何回应?”拜过之后,弥勒尊者亦是直接出声问道。
“圣人赐下青色宝莲旗,许我行事。”敖丙将那青色宝莲旗收好,然后再将那金托出。
“至于说西方教和佛门之争……”
“尊者将此金托于人间。”
“待得其降生的时候,西方教和佛门之争,自有所解。”
“多谢大天君。”弥勒尊者也好,其他的人也好,都是欣喜的接过敖丙手中的金。
“便请大天君为见证,药师,你我双方,且先休战,各自打磨道统,参研精义。”
“待得这金落地,再做论断。”
“如何?”
“便依你。”药师道人点头。
他是接引道人的首徒——亦是被接引道人带着听过鸿钧讲道的人物,乃是紫霄宫中客之一。
更是早早的就成就了大罗。
两位圣人闭关的时候,西方教,便是一直由他所执掌。
他的性子,看起来宽厚,可实际上,却是又阴又狠——弥勒尊者刚刚回到西方教,传承佛门的时候,几乎是被药师道人亲手扑杀于须弥山中。
“地藏师兄,我须弥山众人,便以你最为公正。”
“这承接道统的金,便劳烦你护送转世。”
“然后我和药师师兄双方,各自派出人手行于天地,以寻觅此子之转世。”
“无论是谁找到此子,都需得同时传授佛门之道和西方教之法。”
“待得此子成道,你我双方,便算是分出了胜负,如何?”
弥勒尊者说着。
却并非是简单的,以谁先找到那金转世来分胜负——更是要以两种法门教导那金之转世,然后观其抉择。
此法,亦是能保证,这金转世过后,双方当中不会有人因为失败铤而走险……
若是谁先找到谁就算赢,那不知道会在天地之间,闹出多大的乱子来,更是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卷入其中,浑水摸鱼。
以道统而论,纵然是先找到这金子的人,先将其收入门下的道统,在胜负上有了先机,但另一方的人,也依旧是能对其施加以影响,使得其逐渐的偏向于自己这一方……
当然,此举还有一个好处。
那就是,要以双方的法门来教导,便意味着,无论是佛门之人,还是西方教之众,都得去主动了解的教义,参研对方的法门。
如此,弥勒尊者的佛门精义,自然也就会被药师道人所率领的,极其排斥佛门的西方教之众,一点一点的化入自身的根基之内。
“师弟倒是好盘算。”药师道人冷冷的道。
“师兄这说的什么话。”
“佛门脱胎于西方教而出——佛门之人,个个都对西方教的道统,了然于心。”
“然西方教的道友,却对佛门精义,见之如魔。”
“这岂是正道?”
“便依你所言。”药师道人看着弥勒尊者将那金递给地藏,又确认了那金当中,弥勒尊者不曾做任何的手脚,这才点头。
“须弥山之事,我已然有所交待。”
“稍后,我将重启凌霄殿之议,提请天帝逊位之事,重定天人之局。”
“此举,或引得天地纷纷。”
“还望诸位道友,助我一臂之力。”
“自当如此。”须弥山中的大罗们,看着敖丙手中的青色宝莲旗,亦是纷纷点头。
从须弥山中离开过后,敖丙便再度循着天地之间的风雨而动。
刹那之间,敖丙的身形,便已经是由西而东,至于那东海金鳌岛上。
截教!
“见过司法大天君。”金鳌岛门口,十天君看着找上门来的敖丙,满脸的复杂,满脸都是尴尬。
他们截教和敖丙的关系,原本是极好极好。
奈何,在那天规之道果显化过后,截教当中的一些弟子,便也同样对那天规道果动了心,然后四下游说,请求自家的师兄弟们,支持他们去争夺那天规的道果。
而同样作为截教弟子,他们自然是更愿意支持自家人。
于是,截教弟子们,便是和敖丙逐渐的有了些许生分。
但谁想到,到头来,那凌霄殿上的风云变化之下,却没有任何人敢于和敖丙争夺那天规的道果……
那所有的,意图谋划道果的人,他们为此所做出来的一切的准备,都为之化作虚无……
反倒是截教弟子这边,那许多筹谋,非凡不曾如愿,反而是令所有的截教弟子们,都和敖丙变得生分,得不偿失……
“不过侥幸摘取了大罗之道果,莫非截教的诸位道友,便和我生分了不成?”敖丙看着秦完天君等众,朗声一笑。
“而今,秦道兄竟是连一句敖丙道友,都不愿再叫了吗?”
截教长于阵法——在白虎道宗的一战过后,敖丙展现了驾驭和统摄万仙阵的能力过后,截教的诸多弟子,也都抽空,和敖丙交流过阵法之道。
因为在盘天的时候,敖丙就学过许多截教弟子的独门手段。
虽然盘天和元天有所不同,他们各自的手段,也有了些许的区别——但无论怎样,他们都是同一个上清灵宝天尊所教导出来的弟子。
他们所参悟的东西,所领悟的东西,都是以上清灵宝天尊所传授的东西为脉络,可谓是万变不离其宗。
所以,他们在和敖丙交流的时候,可以说是每一个人,都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尤其是十天君这样的,本来就在参悟那极其复杂之阵势的人。
因为那阵法上的交流,他们也一直都将敖丙,引为知己。
“因为那道果的事,我等在暗中算计……而今,却哪里还有脸唤一声道友。”秦完天君等人,都是惭愧的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