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进，”达克威尔习惯性地招呼道，“嗨，先生，买点什么？我跟您说，我这儿有种所有男人都梦寐以求的药……”
    “谢谢，不过我想我已经有了，”进门的男子露出一个笑容，“我来买点草药……愿红月庇佑你。”
    达克威尔谨慎地停下说话，好几秒后才道：
    “哦，是的，愿红月庇佑你……看来你也是黑夜女神的信徒了？”
    他甚至抬起手在胸前画下了一个绯红之月的标识。
    “你是黑夜女神的信徒？”男人像是听到什么离谱的事情一样打量起他，“什么时候‘生命学派’的成员改信黑夜女神了？”
    这男人面容英俊，轮廓深邃，皮肤苍白，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达克威尔的表情在看见那张脸后瞬间难看起来，他紧张地抖动起身体，一旁的猫头鹰扑腾了两下翅膀，发出了两声“咕咕”的声音。
    走进教堂内，罗伊·金诚心诚意地祈祷，静坐片刻后，便站起身，走到捐款箱前，打开口袋的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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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你深受不明原因疾病的困扰，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为什么不去丰收教堂试一试呢？
    只不过，迫于爱丽丝的要求，克莱恩只能用团团挥舞将自己遮掩起来，假装自己未曾存在，甚至事后还要按爱丽丝的指令放人。
    当然，这也是有好处的，整个计划在他的监控下商量完成，爱丽丝便不可能提出一些太过不靠谱的处理方案，整个计划居然绘声绘色，颇具人形。
    “唉……”罗伊·金又是遗憾又是留恋地看了眼那笔钱，转身要走。
    埃姆林看了一眼她的贴身女仆。
    “你最近觉得身体不太舒服，对吗？”
    海柔尔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高大男子便也睁开了眼，一汪浅蓝探了出来，他抬起头对海柔尔道：“欢迎你，年轻的小姐。
    而现在……
    这么说完，他不等罗伊·金做出回应便立刻转身离开。
    海柔尔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奥黛丽又补充了几句话，加强和调整了暗示，随后，她让海柔尔遗忘今天在会客厅发生的事情，便解除了暗示。于是等到离开鲁恩慈善助学基金，坐上回程的马车时，海柔尔便鬼使神差地对车夫道：“算了，去丰收教堂。”
    “没错，我最近很难受，而且我很担心……”海柔尔眼神迷蒙地和奥黛丽聊起天来。
    奥黛丽温声细语同她聊天，把情况问得差不多后，她才对海柔尔道：“我听说，之前大雾霾发生的时候，丰收教堂曾免费给平民发放草药。
    尚且只是序列4的克莱恩还没办法在自己不在灰雾之上的时候出借灰物的使用权，因此爱丽丝同奥黛丽和埃姆林商议的时候，克莱恩其实也在现场。
    海柔尔张了张口又闭上，眼前的两个人似乎都不怎么像医生，她忽然有点不太想说出自己的求助，没想到年轻男子却站了起来，上前道：
    主教的眉头皱了起来，罗伊·金像是没察觉到一样，笑了笑又接着道：“只是，尽管我做到了交还不属于我的钱，但每当我看到这些钱财从我手中流过时，我总忍不住有些惋惜。”
    海柔尔见状，眼前一亮，匆忙问道：“我该怎么办？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吗？”
    猫头鹰被拍得一个趔趄，扑腾着从架子上飞起，“咕咕”叫了两声后，竟朝着门口的男人飞去，仰着脖子叫唤，好似真在讨食。
    男人眼中的感激凝滞了一瞬，有某个瞬间化作一丝疑惑，随后疑惑又变回感激，和其他的感激融在一起道：
    “不，不行，我一定得好好谢谢您！”
    “真奇怪……你身上没有新生的气息，但你确实在孕育着生命。”
    “没事……”海柔尔心不在焉地摇了摇头。
    海柔尔的眼睛更亮了，她忙问道：“多少钱！我还需要做什么吗？”
    “说了多少遍，我这儿没吃的给你！”达克威尔怒吼着拍了把猫头鹰，好似在给自己壮胆，“你是谁！”
    “海柔尔，你最近精神不太好……出了什么事吗？”
    对于这个结果，克莱恩其实是很欣慰的，毕竟是一点一点看着爱丽丝成长至今，期间不断地帮她收拾烂摊子，哪怕嘴上拒绝得再狠，克莱恩对爱丽丝那句玩笑似的“母亲”，也已经有了不低的接受度。
    车夫欣然应下了主人的要求，马车摇摇晃晃，带着海柔尔驶向了丰收教堂。
    “不不，您太客气了，”罗伊·金礼貌地推辞了一声，并且从中抽出了一张面额最小的5镑纸币，“我想我拿这个就够了，这主要得归功您运气好……而且多余的钱，我拿着恐怕也是浪费。”
    埃姆林并不意外这反应，他初听时状态比海柔尔好不了多少，据命运小姐所说，她和“正义”小姐也是差不多的反应，因此埃姆林认为这是正常的。
    “那就有缘再见吧，”罗伊·金微微一笑，“让我们赞美命运，并祈祷命运让我们再次相遇吧。”
    这是他们最后定下的见面地点，其主要发起人是爱丽丝，在她直白地告诉“月亮”埃姆林所有人都知道他和丰收教堂的关系后，埃姆林同意了这个会面地点。
    慈爱的神父不会拒绝这样的求助，于是一切就顺理成章地发生了，在埃姆林的提议下，神父留下了镇场子，但也仅仅只是镇场子。
    男人的眼神变得困惑起来，他迟疑地看了眼罗伊·金放下的手，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眼底划过一丝忌惮和恐惧，慌乱地道：“我还有事要忙，我得赶紧走了。”
    “太感谢你了，我的钱包里有很多重要的东西……请你一定要收下这个！”一个一身燕尾西装的男人检查了一遍手里的黑色皮包，随后从里面抽出几张纸币，非要塞给对面的人。
    “是，小姐。”
    年轻男子头发斜着厚梳，面容俊美稍显秀气，让海柔尔想起贵族宴会上最受贵夫人们欢迎的那类男子。
    埃姆林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非常简单。
    “我想你也许只要服下一味魔药……我可以帮你配制魔药。”
    “？”海柔尔果真眼露茫然。
    ……
    言归正传，埃姆林的话让海柔尔面露迷茫，是让没完全明白，但她却敏锐地抓到了什么，急切询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埃姆林告诉神父先生，自己有个朋友的朋友生病了，那个朋友请自己帮个忙，并且把人介绍来了丰收教堂。
    至于灰雾的短暂使用权，当然是爱丽丝问克莱恩借来的。“我想你是来寻求帮助的？”
    看见里面满当当的纸币后，罗伊·金似是松了口气，把那摞钱一把抽出来，随后从中抽出一张5镑的纸币，在主教惊恐的眼神中把剩下的钱全塞进去了。
    达克威尔一言不发，他瑟缩在角落里，眼神中满是惊恐和绝望。
    达克威尔抖得更厉害了，猫头鹰好似听懂了，又“咕咕”叫了两声，飞出了草药店。
    “也许你需要一点时间冷静一下？”他颇为绅士地问道。
    丰收教堂是大地母神教会在鲁恩为数不多的教堂，更是贝克兰德唯一一座教堂，它位属大桥南区的月季街，马车停下后，海柔尔在贴身女仆的搀扶下走了下来。
    玛丽似乎想辩解点什么，但在海柔尔不容拒绝的眼神中，她还是开口道：
    于是丰收教堂内便只剩下三个非凡者，一旁的高大神父闭上眼眸继续祈祷，似乎不打算询问些什么——这其实是因为埃姆林对神父先生透了一半的底。
    主教没忍住叫住了他，朝他问道：“您看起来似乎遇到了什么困难……？”
    埃姆林点了点头。
    周三，鲁恩慈善助学基金会内部，奥黛丽放下面前的茶点，朝海柔尔关切地询问道：
    奥黛丽摇了摇头，发动了非凡能力，看着眼神迷蒙的海柔尔，她柔声问道：
    海柔尔从正门进入，也许是因为此刻是工作日的上午，教堂内灯光昏暗，并无信众，海柔尔只看见一排排整齐的座椅，和最上方巨大的生命圣徽，以及两侧点燃的一根根蜡烛。
    ……？海柔尔开始思考自己是否来错了地方。
    ——他还真能不管吗？
    “抱歉，我这里也没吃的给你，”男人冲猫头鹰道了个歉，甚至行了过优雅的绅士礼，随后才转向达克威尔，“我是你未来的同伴，放轻松，亲爱的。”
    男人惊奇地回头看了眼，旋即朝达克威尔笑道：
    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男人的眼底划过一丝迷茫，试探性地张口道：“那我就先走了……？”
    海柔尔瞬间明白了意思，她轻咳了一声，回头对自己的贴身女仆道：“玛丽，你去马车上等着我。”
    高大男子戴着主教软帽，眉毛浅淡而稀疏，脸上遍布的皱纹诉说着他的年龄，却不减他由内而外的压迫感。
    最前排的一张座椅上，有位穿褐色教士服的四五十岁高大男子，以及一名年轻的男子。
    这么说着，她转身离开了丰收教堂。
    “你的宠物还挺通人性……它一直自己捕食吗？稍后会回来吗？”
    这个时候，这两人都紧紧闭着眼睛，交握双手，抵住下领，似乎在做最虔诚的祈祷，年轻男子率先睁开眼，露出一双血红色的瞳孔，打量向她。
    “不，”罗伊·金摇了摇头，“我没遇见任何困难，我只是在谨记命运的教诲，不敢贪心索取钱财，以免引来更大的麻烦，甚至像我的兄弟一样被命运索要赔偿。”
    说完这句话，他冲主教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他顺理成章地接过了金币，立刻塞进衣服内侧，严密地扣上扣子，动作迅速且流畅，把对面的男人看懵了一瞬。
    “是啊，”奥黛丽亲切道，“这很适合你的情况，不是吗？”
    而负责诊断和治疗工作的埃姆林深吸一口气，向自己的病人介绍起情况来：“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奇怪，甚至很难令人相信，是这样的，你怀孕了，但是你怀上了孩子不在你的身体内，而是似乎在别的什么地方……”
    “300镑，不过你需要自己准备材料。”
    昨天上午的简短交流后，他，爱丽丝和奥黛丽又借灰雾聚在了一起，完善了整个计划以及详细情况。
    “丰收教堂……”海柔尔低声重复。
    原地，罗伊·金看着他们背影摇了摇头，朝不远处的圣塞缪尔教堂走去。
    “也许……？”海柔尔迟疑地道，又在半途忽然急切起来，“不，不对……你，你是非凡者，对吧！”
    这么说着，男人又继续把剩下的钱往罗伊·金手里塞。
    “好吧，”罗伊·金放弃得很快，“既然您执意如此，那我也只好收下您的馈赠了。”
    埃姆林沉吟两秒后，回答道：
    埃姆林没立即回答，他打量了一遍海柔尔，“正义”小姐在商议时表示自己对这份报酬不感兴趣——因为她收到了命运小姐的报酬，而命运小姐则大气地表示他可以自己索要报酬，所以……
    这正是埃姆林·怀特。
    这么说着，他甚至有模有样地抬手，在胸前画下了一个“∞”的符号。
    ……
    “说不定教堂的神父会有办法。”
    奥黛丽心中暗自叹息，如果没有爱丽丝的特殊要求，今天她本因为海柔尔进行后续治疗，考虑是继续安抚她还是缓慢帮助她回忆起曾经的遭遇。
    这座金黄色的教堂有较为醒目的尖顶和铭刻于外墙上的生命圣徽，那是由麦穗、鲜和泉水等符号簇拥着的一个简笔婴儿，这与周園的建筑截然不同。
    “没问题！”海柔尔立刻回答道。
    在一众贵族当中，马赫特并不属于特别有钱的那个，但300镑对海柔尔来说却也着实不算多，毕竟，成为序列9的非凡者也要200镑。
    倒是药材……
    海柔尔皱了皱眉，询问道：“是什么样的药材？很难找吗？”
    “都是常见的药材……”埃姆林一一报出所需的药材。(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