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烧纸
作品:《挟明》 第495章 烧纸
长庭莽言,凭较萧靖川提及小娥之事,上去浑出主意,说来叫将那二小姐直接带回府上之词话。
萧郎闻罢,狂吸一口凉气,无语甚去!
“滚滚滚!”骂阵起。
“私相授受!”
“私相授受!”
因是有气,便随手抄得近下纸钱蛮打去长庭头上。
索性烧纸软塌,也没甚伤害。
“我说长庭啊,你跟老子也这么久了,怎么就不能有点儿长进呢?!”
“脑子!动动脑子!”
“我现下这种身份,婚丧嫁娶,岂是那样容易的事儿吗?!”
“你较是过家家呐?!”
“还我说娶谁就娶谁?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你知道就这会子,背地里多少双眼睛盯着咱呐?!”
“行差一步,满盘皆输哇,你懂不懂?!”
“你”
“得得得,我懒得同你废话。”
萧叹长庭难争气,一摆手,不愿再讲。
闻是,顾长庭贴脸再就挪近几分,陪笑尴尬神色,复又开言将话岔开。
“呃,是,是!”
“那,您这烧纸又”长庭询。
听及,萧郎愠气,缄口顿下。
好半晌,才平复心神,重再开腔。
“呼——”一声愁叹哀情。
“这纸钱,是烧给焦大爷的”
言毕,瞧是长庭不解何人,遂又补话。
“啊,就是京城国公府里那个焦大爷。”
“我今儿见着小娥,才较得晓,当初国公府事变,钰贞、小娥随同薛忠出逃,若没焦大爷拼死断后,恐也是难成行,惊险万分呐!”
“可,焦大爷他也就.”
“长庭,我萧靖川十二岁入京,成国公府里一待就是十年。”
“呵,什么狗屁义子,从来就没人真心对过我!”
“全府上下,除了小娥,唯一真拿我当亲人待的,就是焦大爷了!”
“他这个老头子,脾气古怪得紧,跟谁都较处不来!”
“也不知道他是图个什么,许是瞧我可怜,还是真就有来投缘一说,反正是拿我作亲人带在身边儿!”
“闯了祸,遭了罚,他替我去闹!”
“得了工钱,或寻着什么好吃食,也都先可着我来!”
“你说,咱们举势,求功名,奔大业,到底是为了什么?!”
萧郎怅然伤神,随言吐话功夫,两个眼窝,早已不由再度噙出泪来。
“当初我怎么就不想着,把那老头子也一并拽走得了?!”
“总觉是他能一直等在那儿,免受牵连”
“可如今,人死了没了,身边儿却连个替他收尸的人都没有”
“我,我萧靖川,现在也是国公爷了”
“但同他却已是天人永隔.,再大的爵位,我又向谁显摆去呀我!”
强压心绪拨乱,萧靖川咬牙屏住一口气。
见得自家将军如此,闻说此情,旁在长庭这会子鼻尖儿亦有些发酸。
他自顾动作,从身侧那几摞纸钱里,也抽拿过来两捆,展在脚边。
拆开来,一并替手萧郎往火堆中添去。
“会看到的,都能看到的!”
“焦大爷在天有灵,也定会保佑将军一切顺遂的!”长庭兀自笃定沉吟。
萧、顾两个,就此相顾无言,拢在火堆边儿上,默然同为添烧。
直较好半晌过去.
萧靖川一抽鼻子,才拨转回神。
“行啦!”
“还是说些正经事儿吧!”“长庭啊,底下人手前院儿可都安顿好了没有?!”萧开题另问。
听及,长庭速答。
“啊,好了!”
“带来的那些卫戍,都住进去了!”
“晚间夜巡的,也都依次分派好了。”
“就是这宅子太大,又似荒了好些年。”
“尤是这西苑,我已经加派了两个班,于内执勤。”
“好在眼下府中女眷不多,也方便他们巡守。”顿间思忖,复又言语。
“恩,府外四巷里,也有两班。”
“再多嘛,恐就拆兑不开了!”
“前夜后夜两班倒换,勉强算是够用吧。”长庭应。
“恩,好!”
“还是要叫下面弟兄晚间值夜打起精神。”
“咱初到南京,这里不比北边儿,敌军虽较撞不上,不过暗地里有没黑手,可就难说了,也更难防备!”
萧自勉强挤出些苦笑挂到脸上。
见瞧去,长庭亦忙回言带些喜色,寻去冲淡萧郎忧愁伤神之感。
“是!属下明白。”
“呵呵,说来,大家伙儿那股子高兴劲儿都还没过去呢!”
“一个个儿精神头儿足!”
“将军,您是没瞧见呐!”
“咱这些弟兄,啥前儿住过这大的宅府哇!”
“他们瞅都没地儿瞅去!”
“眼下,也是沾了您的光了,可算开了眼喽!”
“诶,将军,您.,您封的那个,那个头衔叫,叫什么来着?”
“什么宣力,什么柱国的,那么老长,下面人白天议论好半晌呢,都没见个能叫全乎的!”
“属实够神气!”长庭故意岔言到这上面。
闻较,萧郎亦明他之心思,合眼长长舒出口气来。
“呵呵,是奉天靖难推诚宣力武臣,左柱国,特进荣禄大夫,左军都督府,靖国公!”
“本朝哇,洪武三年,太祖皇帝陞座奉天殿,曾封开国六公(韩魏鄂曹卫宋),又二十八侯。”
“这文臣封号,叫个开国辅运推诚守正文臣。”
“武将呢,则为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
“后到成祖,仿及旧例,就有了奉天靖难推诚宣力武臣一说。”
“且较说来,至于这国公府嘛,亦确实比北京城里,原我住过的成国公府还大!”
“可你觉这就是皇恩浩荡了吗?!”
萧作一番释言,末了,反将问回。
听罢,长庭一时没缓神儿,愣口不知何顾。
“呃,这”踟蹰词言。
“唉!”
“你可知,这处宅邸,原曾两作王府之用。”
“头前那位,乃陈友谅之子,陈理是也。”
“陈友谅,是本朝太祖皇帝征伐天下时,所遇最强劲之敌手!”
“其子陈理,在父王战败身死,大势已去,不得已投诚后,被太祖爷封作汉王!”
“遂西华门外,就为他建了这么一座府邸,称汉王府!”
“后来呀,到了成祖一朝,这里改弦更张,又被成祖赐给了二子朱高煦,辟原汉王府半下,以为新汉王府。”
“而这个朱高煦呢,野心甚大!”
“又是武将出身,遂对得跛脚太子朱高炽,哦,也就是仁宗皇帝,就颇有不屑。”
“后来更是险些再闹一遍靖难清君侧之患!”
“所以,你较缘何他小皇帝旁处不选,非赐我成府这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