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第318章 裱裱的淡淡哀愁,谁来抚慰
作品:《诸天:从庆余年到大奉打更人》 第318章 裱裱的淡淡哀愁,谁来抚慰
魏渊一语激起千层浪,金銮殿中低声议论起来。
桑泊案查到现在,来龙去脉基本上很清楚了,周赤雄私通妖族,把火药偷运进皇城,是此案的直接执行者。
至于真正的幕后之人,以朝中大佬们的智商见识,基本上猜了个七七八八,猜不透的是幕后和妖族的交易。
魏渊这奸佞!朝中又有人要完蛋了!
这些文官们并不会反思自己,只要触动他们利益的就是奸佞,日后撰写史书的时候一定要大书特书一把。
礼部尚书顿时僵在原地,白胡子猛烈颤抖,两条腿忍不住的发软,这位一向面不改色的老官僚,终于失去了表情管理,彻底失态了。
“宣!”元景帝沉声道。
不久之后,周赤雄被押上了金銮殿,许七安、张慎、宋卿一起上殿,为了周赤雄不在大殿上反水,魏渊也是做了后手的。
“陛下!这就是朝廷通缉要犯周赤雄!”许七安将周赤雄的脸抬起来,然后点住几处大穴让他醒了过来。
周赤雄痛苦的呻吟了几声,然后就陷入了恐慌之中,他的眼前是大奉皇帝和衮衮诸公,这个场面实在太吓人了。
“罪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周赤雄痛哭流涕,伏着身子浑身颤抖着喊叫起来。
他可是一路飞到京城的,但是大多数时间都是昏迷在金雕背上,一路上都没怎么吃东西。
元景帝居高临下,声音威严,仿佛生生压住了怒火,“周赤雄,是谁指使你勾结妖族,偷运火药的!”
周赤雄趴在地上,一个劲重复着,“微臣该死……”
元景帝懒得理会他,直接对着张慎说道,“麻烦张先生了。”
张慎冷哼一声,对着周赤雄喝道,“君子当诚,匹夫亦然!”
言出法随一出,殿内气机陡然大变,所有人脑子里都只有诚实两字,礼部尚书更是一个趔趄,要不是旁边人扶着,此刻已经瘫倒在地了。
“是谁指使你勾结妖族,偷运火药的!”
张慎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周赤雄痛哭流涕道,“是礼部尚书,李玉郎。”
霎时间,金銮殿内群议汹汹,半年前兵部尚书倒台,前两天刚倒了工部尚书,现在礼部尚书又出了这等大事,难免人心惶惶。
惶惶六部,一年之内三位尚书出事,实在是匪夷所思。
此刻的许七安,心中更是五味杂陈,齐党联合巫神教,王党勾搭妖族,六部尚书一半下狱,这是什么鬼朝代,简直堪称乌烟瘴气。
这时候,好几位王党的成员出班辩护,“陛下,此事实在荒诞,事关二品尚书,不能任由周赤雄污蔑!”
宋卿冰冷的语气打断了这几位大官的话,“周百户所言,句句属实,他没有说谎。”
术士的望气术不能用在四品以上大臣,但是对付周赤雄却没有任何问题。
礼部尚脸色灰白,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因为他知道元景帝敢让周赤雄上殿,就没打算敢放过他。
果然,元景帝毫不留情的说道,“李玉郎,你竟然勾结妖族,毁坏社稷重器,简直是丧心病狂,铁证如山,你还有何话说!”
李尚书软趴趴的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说道,“臣惶恐,臣罪该万死……”
魏渊立刻说道,“请陛下放心,打更人衙门一定严加审问,追究到底,揪出同党!”
元景帝沉默,扫视了一眼朝中大臣,大殿中的议论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就在这个档口,突然一声激昂的呼喊炸响了朝堂,“陛下,此案不能交给打更人审理!”
魏渊皱了皱眉,回头一看,却是一位刑部的给事中跪倒在大殿地毯上,神情激动,慷慨陈词。
“陛下,打更人衙门藏污纳垢,贪赃枉法,知法犯法,目无法纪,此等关乎社稷的大案,决不能交给他们审理!”
刑部尚书是王党成员,但是这位给事中却是齐党成员。
魏渊的神色依旧镇定,但是心中已然升起一股不安,这是王党和齐党合流了,还是桑泊案破了,皇帝要清算他了?
那位给事中撅着屁股跪在地上,还在哭诉打更人的罪行,“打更人以权谋私,罪大恶极,数次越权擅专,僭越圣旨,其罪当诛!臣请斩阉宦魏渊,肃清歪风邪气!”
“臣复议!”
“臣复议!”
……
一连七八个王党、齐党成员出班,在朝堂上跪了下来。
许七安终于见识到了高官的逼真演技,这些人一个个道貌岸然,像极了老成谋国的圣人,好像魏渊要造反夺权了一样。
但是,这些人只是围魏救赵,试图将周赤雄转移到刑部审理,这样能挖多深就由王党自己说了算。
当然,他们不光是这个目的,他们要利用皇帝平衡朝堂的心思,将打更人彻底扳倒打残。
一来,打更人要查齐党军械案,齐党现在必须出手了。
二来,随着几个尚书的倒台,“阉党”已经一家独大,这是皇帝不能容忍的。
皇帝从宦官手里接过刑部给事中的折子,仔仔细细的翻看了一遍,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魏渊,你真是让朕失望。”
毫无语气波澜的一句话,让几个趴在地上的官员心中大定,有了这句话,就说明皇帝要处置魏渊了。
这么多年来,元景帝可从来没说过这种话。
随后,元景帝愤怒的将折子扔在魏渊面前,“你自己看看!”
魏渊捡起奏折,看了一眼,瞳孔猛地一缩,然后跪地请罪。
他知道齐党要找他的麻烦,但是他却没料到竟然是朱金锣跳反,提供了大量的证据,折子上涉及的好几位嫡系金锣,而且都有实证。
“臣罪该万死,有负皇恩,只求一死。”
没有一点反驳,直接了当的认罪了,这让抡起袖子准备论战的朝臣们有些茫然。
许七安也是同样的茫然,今天不是要桑泊案结案吗,怎么议题突然就换了。
元景帝缓缓站了起来,“很好,今日你若是狡辩,朕一定将你打入天牢!”
随后,他痛心疾首的看向朝中大臣,“你们,真是让朕太失望了!”
“朝中尚书,一共有六位,竟然有三位敢以身试法,危害社稷!朕的左膀右臂,也辜负朕的信任,将打更人衙门经营了藏污纳垢的腌臜之地!”
许七安震惊的看向元景帝,直觉告诉他,这位皇帝的演技非常高超!
虽然他穿越不久,但是连他都看的很清楚,朝中乱象分明就是元景帝姑息,甚至是纵容而来的。
这位皇帝一心想着平衡,让各党派相互倾轧,自己只是坐着看戏,现在一句话就将锅全部甩给了大臣。
元景帝接着说道,“桑泊案交由刑部审理,许七安戴罪立功,腰斩就免了。”“打更人衙门枉法大案,由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审,三天之内,朕要看到结果!”
朝会结束。
朝臣们从地上缓缓爬起来,刚刚痛心疾首、嫉恶如仇、义愤填膺的神采全部消失不见。
这些人的脸上保持着多年为官的老谋深算,一个个目中精光四射,仿佛刚刚结束了一场盛大的演出。
许七安跟着魏渊走出金銮殿,就听到大理寺卿从后面追了上来。
大奉朝的大理寺卿,是四品大员,职位不高但是手握司法大权。
任何一个朝代的京官,他的分量都是由手中实权决定,而非简单的官阶。
这位头发白,面容清矍的老头,脸上堆着充满人情世故的笑容,“魏公,本官想了解一下涉案要犯的情况。”
魏渊停住脚步,“回头会有人送到大理寺的。”
这个时候,笑容满面的大理寺卿有意无意的说道,“打更人位高权重,有时候事急从权也是难免的,这世道毕竟也不是非黑即白的。更何况魏渊是国之栋梁,怎么会牵涉其中呢。”
“听说魏公在调查云州军械案,军械可是大事,怎么可能流入云州,这简滑天下之大稽,捕风捉影的事情。”
跟在魏渊后面的许七安,不禁眉毛一挑,好家伙,这是撞上了大佬们的py交易啊。
大理寺卿是齐党,这两句话的意思也是再明白不过了。
你魏渊放过云州军械案,我这边三司会审对你打更人就能判的轻一些,别的不说,魏渊一定没事。
这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换,就看魏渊肯不肯了。
身为小人物的许七安心头猛跳,私自贩卖军械,国家一州之地盗匪四起,处理不好是要引起大动乱的,这些大佬们竟然轻而易举的就当做交易。
在这些大佬们眼中,他们手里关乎社稷安定,黎庶性命的权柄,不过是一个个明码标价的筹码罢了。
“唉……”魏渊叹了口气,然后冷着脸离开了。
大理寺卿脸上的笑容像是装了开关一样,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张清瘦的老脸顿时陷入了阴沉。
皇城,临安府。
临安公主双手托着小脸,看着眼前的书桌上,全部都是李长安的字画和话本,还有当初李长安给他写的小说。
她已经一个多月没去过李长安府里了,虽然她非常想去,但她还是克制了。
“我不去找他,他就从来不找我!”
“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都是哄人的。”
“我整日都在想他,他不是去教坊司,就是哄小妾,都没发现我好久没去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临安突然开始患得患失,总觉得她倒贴李长安,但是李长安好像也不太思念她。
也许,是从她提议的婚事被父皇否定之后,也许是听说怀庆和李长安关系匪浅之后。
怀庆对李长安有意,这个消息已经慢慢在皇城中蔓延了,以怀庆的手腕,正在悄无声息的扩大这件事情的影响。
临安有理由怀疑,怀庆和李长安,可能也是自己和李长安这种关系!
可恶的怀庆,竟然抢本宫的心上人!
临安有自知之明,她不爱读书,琴棋书画也不擅长,最爱的就是玩儿。
小时候还能和太子玩,但是现在太子总是皱着眉头,总是说有正事要忙。
她觉得自己就像个金丝雀,被养在华丽的笼子里,生活单调而枯燥,每天都无忧无虑的渡过。
自从李长安出现之后,生活就完全不一样了,那几乎是个完美的人!
在李长安之前,皇家以外的男人见到临安,总是战战兢兢的,或者就是有所求的。
李长安完全不一样,他的气势甚至比怀庆那个女霸王还强,临安已经不知不觉深陷其中了。
但是现在,临安总是不自觉的和怀庆相比。
虽然和她总是和怀庆争抢,但是这次不太一样,她突然不是很有信心。
因为那个冷若冰霜的怀庆姐姐,那个似乎能压住男儿一头的怀庆公主,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
而太子哥哥,还有自己的母妃,似乎都非常乐意看到怀庆嫁人。
母妃甚至明里暗里都说,大奉好儿郎多的是,又不是只有他李长安一人。
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
裱裱还在烛光之下发呆,直到门口一阵清风吹过,那道熟悉的人影出现在门口。
临安激动的站了起来,桃眸中水汪汪的,两只小手的紧紧的捏了起来。
“李长安!你这大坏蛋,还知道来找我!哼!”
裱裱刚刚兴奋的表情,很快就掩饰了起来,双手叉腰,撅起了小嘴,雪白的下巴高高翘起,一副哄不好的样子。
但是她似乎忘记了,李长安可是高手,她的临安府戒备森严,李长安还不是说来就来。
就在这时候,裱裱身体一轻,发现李长安已经来到她身后,从后面将她抱了起来,两人转眼之间已经从房中飞出。
“殿下,好久不见。”
两人停在了院中的荷塘边,李长安并没有回答,而是从背后搂住裱裱的细腰。
李长安一口气吹在临安耳垂上,临安娇躯一颤,但是又不自觉的将下巴翘高了一点点。
“你和怀庆……”
临安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李长安幽幽一叹。“京中是非太多,诸多争执烦恼,我要离开了。”
听到李长安的话,裱裱顿时住了嘴,然后惊愕的回过头。
“你要走了?”
临安有些不知所措,你亲也亲了,摸也摸了,这就要走了。
裱裱这才发现,李长安根本和所有人都不同,他要走要留,根本没有人能阻拦,也没人能管得住他。
“能不走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