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调樊胜美一
    2202室。
    樊胜美瞥了眼屏幕，脸上浮起一抹笑意，接起电话：“喂，老胡啊，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呀？”
    电话那头传来老胡略显无奈的声音：“胜美，这次你哥惹的事我也无能为力了。”
    “我哥？”樊胜美猛地皱眉，眼中满是疑惑，“我哥怎么了？”
    “你哥这保安做得好好的，突然跟他顶头上司打起来了，而且啊，还不顾场合。也不看有贵宾就在大堂呢，就在大堂开打，结果两个人全挂了彩，先送医院，后进派出所，闹得那叫一个大啊。”
    樊胜美语气中满是歉意：“老胡，对不起啊，你看你费劲巴力给他找一份工作，怎么又干出这样的事呢。”
    老胡叹息道：“可不就是嘛，老同学啊，这次我是真保不住他了，连老总都发话了，对不起哈。”
    “别这么说，应该我说对不起才对。这样，等我回去，我一定当面向你赔罪，好吗？”
    “不用不用，就是你哥那边你得问问，我听说他这会儿钱还挺紧张的，还从财务那儿预支了一个月的工资了。这次打架是他起的头，要是没钱的话，可能没那么容易了结的。”
    “谢谢你啊，老胡。”
    挂断电话后，樊胜美满心烦躁，家庭的重担、哥哥的不争气以及自己在大城市打拼的举步维艰，如同一座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再也控制不住，泪水簌簌地滚落，很快便打湿了枕头。
    不知哭了多久，她的情绪渐渐平复，她麻木地打开微信，翻看着自己的朋友圈。
    朋友圈里的自己，妆容精致、笑容自信，可现实的自己呢，岁数越来越大，挤在狭仄的出租屋里，手头没有一点存款，工作晋升的机会寥寥无几。
    原生家庭又像一个甩不掉的包袱，将她拖入生活的泥潭，对未来几乎看不到半点希望。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自己的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
    樊胜美瞥了眼来电显示，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嘴角下意识地往下撇。
    不用细想，她都知道电话那头的父母要说什么，无非是又要和她要钱而已。
    任凭铃声响了十几秒后，她才不情不愿地接起。
    樊母急切地问道：“小美啊，你哥哥的事情，你听说了没有啊？”
    樊胜美淡淡地回了一句：“我知道啊。”
    樊母的声音带着哭腔：“人家酒店要开除他啦，你说这可怎么办好啊？”
    以往每次只要樊母带着哭腔，把家里的事情往严重了说，樊胜美就会心软出手帮忙。
    “他打人，打的还是上司，开除是应该的。”樊胜美语气冰冷，眼神中透露着厌烦。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哥哥呢？”
    “那不然呢？”樊胜美不耐烦地说道，“我又是钱，又是托人，帮他找的工作，他倒好，一拳就给打没了。现在连我同学都被连累了，我能有什么办法啊？”
    “是是是，我知道的，是你哥哥不好。”樊母敷衍地顺着女儿的语气，紧接着话锋陡然一转，“可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个德行，他以前有工作的时候，你嫂子还天天吵着要跟他离婚呢。现在好了，连工作都没有了，你说他们的日子可怎么过得下去呢。他还在拘留所待着，你嫂子还说要把雷雷带回娘家去，那不是要我们的命吗？”
    “妈，这些年你们把我当卫生纸，天天给我哥擦屁股。”樊胜美眼眶泛红，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心中积压已久的委屈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他闯祸，他借钱，都是我替他解决的。可这次不行，他自己作死啊，我能有什么办法。”
    “小美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他现在把人打伤了，上哪拿出这么多钱啊，你想想办法好不好？”
    樊胜美无比失望，心寒地说道：“他拿不出来，我就拿得出来吗？我每个月就挣这么点钱，我自己要生活，还要交房租，还要给你和我爸寄生活费，我没那么多钱。”
    “小美，你听我说……”樊母还试图继续劝说。
    “妈，我明天给你们汇生活费，你们要想贴补我哥就贴补他吧，再见。”
    “不是，小美……”
    电话那头，樊母举着话筒，看向坐在对面的樊父，哭腔消失，恢复了正常的腔调，“挂掉了。”
    这时，2202室的门随着“咔嗒”一声轻响被推开，关雎尔手提精致的食品袋，步伐轻盈地走了进来。
    邱莹莹走出房间，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关关，你回来啦。”
    “莹莹，我给你们带了些吃的。”关雎尔扬了扬手中的袋子，眉眼弯弯，“这是惠山油酥，还有穆桂英糕团，都是地道的无锡风味。”
    “关关，你真好。”邱莹莹鼻尖一酸，心底涌起一抹愧疚。
    “你怎么啦？”关雎尔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邱莹莹摇了摇头，没敢说出实话，“没什么，就是觉得遇到你们我好幸福。”
    “樊姐呢？出去了吗？”
    “樊姐是在睡觉吧，最近樊姐外出约会都变少了好像。”
    话音刚落，樊胜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尽管她的眼眶微微泛红，但依旧笑意盈盈地说道：“关关，林渊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关雎尔愣了一下，这还是她和樊胜美继上次争吵后，两人正式的有效交流。
    她定了定神，解释道：“他开车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
    “这样啊……”樊胜美看似随意地拨了拨头发，“你们晚上还有其他安排吗？要不咱们一起出去聚个餐？”
    实际上，樊胜美并非真心想聚餐，她只是打探清楚林渊的动向而已。
    关雎尔露出歉意的笑容，婉拒道：“樊姐，实在不好意思，改天行不行？今晚我和林渊还要去办些事。”
    “行，那就改天。”樊胜美脸上笑意不减，心底却不免有些失落，暗暗想着只能找其他时间再和林渊沟通了。
    ……
    周一，傍晚。
    地铁里人潮涌动，樊胜美在晃荡的车厢中，又接到了大嫂的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大嫂的声音就如同倒豆子般讲述了起来，“喂，胜美啊，你哥在里面关着，那家人还要跟他要医药费呢。他们昨天来家里闹了一晚上，雷雷吓得一直哭一直哭，你妈今天早上把雷雷接去上学了，我到现在还被堵着连班都上不了，没想到那家人兄弟那么多的。他们说等你哥出来了，要打断你哥一条腿，这怎么办啊胜美？”
    樊胜美面沉如水，心中又气又恼，嘴上只是淡淡说道：“能怎么办啊？报警啊，反正这事和你没关系。”
    “对对对，你不说我都忘了可以报警了。”大嫂一拍额头，接着说道，“胜美，现在医药费已经两千多了，加上以后的误工费，营养费，这次没个七八千，肯定是逃不掉了。胜美，你先帮我们准备六千块好吗？我也不会都跟你借的，我准备……”
    “嫂子，我这个月实在拿不出钱了，我刚交了下个季度的房租，我现在所剩的也只够我吃饭挤地铁的，你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胜美啊，我要是能想到别的办法，我就不指望你了呀。我一个乡下人没出息，家里就你一个混大城市的，存款本几千几万肯定是有的吧。长途话费贵，我不跟你说了啊，三天之内你把钱凑齐，给我打个电话好吧。”
    挂了电话，樊胜美眼神黯淡，无助在心底蔓延。
    她突然很想冷笑，在大城市的人就一定都有钱吗？
    自己工资一万多，可除去必要的消费以及给家里的汇款，又能剩下多少。
    家里人没有一个关心过自己在魔都过得好不好，自己在他们面前，不过就是个提款机罢了。
    林渊家中。
    “不是还没排到我吗？怎么叫我来了。”
    曲筱绡软软的舌尖轻击着，而后疑惑地抬起头看着林渊。
    林渊轻轻按下她的头，“专心做你的活儿。”
    他轻柔着抚摸着曲筱绡的发顶，随后给她解释道，“昨天耍了个小招，假装家里停电，带着关关去了安迪家，让她俩并排跪在一起。结果她俩生气了，决定一周不理我，还不让我去找你，所以就把你叫来了。”
    “你还真这么听她们话啊？”
    曲筱绡有些诧异，林渊对她可没这么好说话过。
    “这是情趣懂不懂？这些小是小非上面，让着她们一些，又有何不可？再说，你以为她们会想不到，我让你来找我吗？”
    昨晚过后，安迪和关雎尔同仇敌忾，一致决定三天不理林渊。
    安迪还补了一句：“你也不许去找曲筱绡。”
    关雎尔这才知道林渊居然还和曲筱绡也有关系，毕竟昨晚林渊只跟她提了邱莹莹的事儿。
    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林渊这几乎把身边的“草”都吃光了。
    关雎尔质问道：“你昨天和我说，只是多一个莹莹的呢。”
    安迪同样震惊：“小邱也被你搞定了？”
    这账还真经不起查，两人一对账，发现林渊的事远不止他们知道的那些。
    如今22楼也就樊胜美还没被他“染指”。
    “你们听我解释……”林渊刚开口。
    安迪却没有关心这些，突然追问：“你该不会连樊小妹也不放过吧？”
    “怎么可能？天地良心。”
    对于樊胜美，林渊确实只是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
    樊胜美若是送上门来，能调校就调校，樊胜美若是不找自己，他也不会去主动联系。
    “我才不信你，我一周都不想理你了。”
    “我也是。”关雎尔附和道。
    两女一起合力，将林渊推出了房间。
    林渊被推出去后，安迪和关雎尔面面相觑，空气中瞬间弥漫起尴尬的气息。
    林渊就在门外候着，她俩要是出去，保准又得被他“欺负”；可一起睡在床上，也实在令人羞涩。
    两人躺在床上，小声聊起林渊和曲筱绡、邱莹莹的事。
    末了，安迪说道：“关关，我们早点睡吧。”
    “噢，好的，安迪姐。”
    安迪伸手关掉电灯，两人缓缓闭上眼睛。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渐渐进入梦乡。
    不过不得不说，经此一事，奇妙的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反倒更亲近了，之前那种尴尬和羞涩也消散了不少。
    回到眼下。
    曲筱绡眼眸流转，俏皮地问道：“什么时候带我和她们一起啊？小关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样，安迪又是个高冷的性子，到时候肯定很好玩。”
    “会有机会的。”
    曲筱绡正卖力的时候，自家的门铃却突然响起。
    “该不会是她们忍不住偷偷来找你了吧？”
    曲筱绡停下动作，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林渊起身整理衣衫：“我去看看。”
    门外的樊胜美微微有些纠结，但仅仅片刻，目光又变得坚定起来。
    安迪都能因为弟弟被找到而甘愿做小，自己又何必犹豫？
    林渊年轻有为，财力雄厚，要是能得到他的庇护，往后的生活肯定高枕无忧，再也不用为原生家庭带来的困窘发愁。
    ……
    林渊透过猫眼望去，只见樊胜美亭亭玉立在门外。
    想起昨天还和安迪、关雎尔谈及她，没想到今天她就主动登门。
    林渊打开门，一股馥郁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十分清香。
    樊胜美身着一袭紫色轻纱连衣短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傲人的身材，丰满的事业线若隐若现，白皙丰腴的双腿笔直修长，脚蹬一双精致的恨天高，整个人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韵味。
    林渊心里有了一丝猜测，表面却不动声色，只是站在门口问道：“樊姐，有什么事吗？”
    樊胜美精致的面容上带着笑意，娇声说道：“我有个忙，想请你帮帮我，我可以进来吗？”
    林渊将她迎到客厅，开口问道：“什么事情？如果不是很急的话，明天再说吧。”
    说实话，林渊现在正是不上不下的状态，他真的没有心情去听樊胜美诉说那个‘破碎的家，偏心的爸妈，废物的哥，无力的她’的故事。
    樊胜美却是亲昵地拉住林渊的手臂，直接往开着灯的卧室走去，“我们进来说吧。”
    她来之前，关雎尔和邱莹莹都在家里，安迪也在家里，林渊家里不会有人才是。
    除非曲筱绡会出现在林渊家里，不过这种几率应该很小才是。
    以她和曲筱绡的关系，自然也不可能去问曲筱绡。
    她相信以林渊的情商，不可能不明白她这番举动的暗示。
    林渊微微皱眉，凝视了一会她的面庞，才带着樊胜美走进卧室。
    此刻，卧室里的曲筱绡已经听到了动静，她也想看看樊胜美要和林渊说些什么。
    于是轻手轻脚地藏进了衣柜中，屏气凝息，等待着即将上演的好戏。
    “我家里……”
    樊胜美和林渊一起在床边坐下以后，她突然发现林渊突起的山包，不免又想起了上次的大冒险。
    林渊正色说道：“樊姐，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樊胜美开始讲起了自己家里的故事。
    躲在衣柜里的曲筱绡静静听完，心中不禁对樊胜美少了几分偏见。
    尤其是听到家里重男轻女、哥哥不成器爱惹祸后，曲筱绡都有些感同身受，对她的行为也有了一丝理解。
    在樊胜美期盼的眼光中，林渊神色平静，语气淡淡地说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