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 以治病为切入口
    波波觉得本地人是很讲道理的。
    村子里就二十多个人战士，现在和卡马拉的叔叔一家整整齐齐排在码头旁边，有的人好不容易才拼回来，更重要的是水里捞上来那几个人锤子凿子都绑着失手绳挂手腕上，证据确凿。
    来见证决斗的村长们一致认为，大船把卡马拉送回家，卡马拉的叔叔却想把船凿沉了抢东西，所以船上的人杀了他们是天经地义的事，这事连天神也都看不过去于是烧了图腾柱。
    刚才周围的围观人群没有受到攻击，所有人都看到村子里最骁勇善战的战士们在几个呼吸的时间里就被那些皮肤和云朵一样白的人“白云人”给弄死了，现在都躲回家里。
    卡马拉现在不知所措，这发展和自己编制的剧本不一样啊。
    拳头是权力来源，现在卡马拉没有展示自己的拳头有多大，就没法压服别的村子，以后的工作不好展开。
    指责波波他们？
    开玩笑，都凿船了，反击是天经地义。
    卡马拉在这里思考接下来怎么办的时候，有人开始自己的新事业。
    “光明神与天神是同一位神，只是我们的称呼不一样。”
    “我们距离光明神近一些，就像是云朵离太阳更近，所以皮肤和云朵一样是白色的。”
    “造出大船的韦森大公是光明神的虔诚信徒，他的奶奶是圣人，他的父亲也是圣人，他自己以后也会成为圣人。”
    “韦森大公是得到光明神眷恋的，他从小就聪明，十一岁那年就带领八百位好兄弟在光明神的护佑下打败了十万敌人。”
    ……
    阿布斯神父一直在飞翔的矢车菊上，在海上没事干的时候就和翻译们学习当地语言，在弗法纳的村子打听当地的信仰。
    他这次出来就没想过要回去，决定把光明神的福祉带到这片土地。
    现在他趁着这个机会，用简单的语言向那几个村长传教。
    那几个村长听懂了一些内容，大船的主人很牛逼，十一岁就带着八百人像杀鸡一样杀了十万人，他这么牛逼是因为有天神也就是光明神罩着，如果自己也那么虔诚也能这么牛逼。
    有人好不容易搞清楚“十万”到底是个什么概念，眼睛看向阿布斯神父时快冒出火来。
    很快光头村长就上前呱唧呱唧问阿布斯神父很多话，太多生词，神父没怎么听懂，最后一词一顿问：“你是说你的孩子得了震震病，想要我来治疗？”
    光头村长马上又说个不停。
    阿布斯神父这回听出个大概，结合前文，估摸着是他的孩子病得挺重，这次顺便带过来，看看别的村子有没有办法。
    此前苏珊尝试治疗震震病的事船上都知道，不少人担心会染上这种病所以特别关注，阿布斯神父听说效果不错，于是让光头村长等等，自己回船拿药。
    刚才还在聊天的一个村长问光头：“你真的要试他们的药？”
    另外一个说：“要是他们的药只能白皮治不了我们怎么办？”
    光头村长叹着气说：“你们都是治不好，死掉也就这两天的事，那就试试吧。”
    其他人见他这么说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阿布斯神父很快就取药回来，同来的还有翻译、船医科鲁罗和波波。
    他们听说神父要给本地人治病，所以跟着看看，担心出问题。
    病人在村子里，躺在木板上，意识模糊，科鲁罗给他做了检查。
    “情况不容乐观。”科鲁罗沉声说，“病人的血压很低，肺部有积水，喘不上气，手脚冰凉，手像饿了一样抖动，随时都可能死亡。”
    翻译把科鲁罗的话翻译给光头村长听，光头村长说：“能治就治吧，不能治我去给他准备一副棺材。”
    阿布斯神父对科鲁罗说：“看在光明神的份上，请尽力治好他。”
    科鲁罗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说：“不必担心，我会用尽全力！”
    “治好了够我写一篇论文，今年评主任医师够了。”
    阿布斯神父和波波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科鲁罗询问了光头村长病人的情况，得知病人吃东西就吐，两三天没吃东西只喝了点水和果汁之类的流食，于是先回船做准备。
    光头村长见他离开，以为没法治，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阿布斯神父听了科鲁罗的治疗方案，对他说：“不用担心，你的儿子因为这两天没吃东西，所以医生去给他准备吃的。”
    光头村长听后激动地问：“真能治好我的儿子？！”阿布斯神父回答：“我们会尽力的。”
    科鲁罗在给病人输液的时候，心中嘀咕包括苏珊在内无数医生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为什么腓特烈要把那种能打进血管的叫葡萄，它又不是和葡萄一个颜色，也没有葡萄味，更不是用葡萄做的。
    茅草屋外聚满了人，不只是其它村子的村长，不少本地村民听说有人能治震震病后也过来了。
    这个病越往南方越严重，谁家里都有因此死掉的人。
    特别是妇女怀孕的时染上这个病，出生的婴儿也会得病死掉，甚至未足月就会死亡。
    本地人对因为这种病而死掉已经习惯了，只能归结于乱力怪神。
    只是没人想到，医生做的第一件事是用一根针和管子把一大瓶水打到病人手里。
    输液期间，科鲁罗和阿布斯神父联手，一个用针筒扎，一个砸治疗术，对病人进行肺部穿刺抽液。
    病人的手很快就不抖了，呼吸也顺畅起来。
    光头村长十分激动，傍晚时亲自端来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烤肉。
    科鲁罗边吃边说：“这种病的病人末期吃不下东西，绝大多数是饿死的，输液能够争取到治疗的时间。”
    光头村长拍着大腿说：“对对对，很多人都是饿死的！”
    “能不能给我儿子多吃点东西，光这一壶水不够啊。”
    在他看来，至少得吃个鸡腿才行，一瓶清水哪里够。
    科鲁罗摇头说：“你别看那瓶药水是清的，里面有葡萄，韦森大公为了做出它了不少钱。”
    “一次不能用太多，会被撑死。”
    光头村长听后马上跑了，不一会拿来一把黄金匕首，问道：“这么多黄金够不够？”
    科鲁罗在刀尖上比划着说道：“用不了那么多，你儿子的病特别严重，这么一点就够了。”
    阿布斯神父有些担心地问他：“这个价格合适吗？”
    科鲁罗笑着问：“神父，你猜猜我在当医生前是做什么的？”
    阿布斯神父和他不熟，摇头说：“不知道，总不会是海盗啊？”
    科鲁罗笑了笑，回道：“我来自威尼斯，是一位商人，后来因为瘟疫夺走了妻子，我才开始学医。”
    “多年来我辗转各地学习，后来到了韦森州，这一次因为不晕船所以到船上当医生。”
    阿布斯神父点头道：“原来如此。”
    韦森公国讲究专业人做专业事，科鲁罗既是医生也是商人，如何给药品定价是专业的。
    这时大约翰亲自送来腓特烈发给阿布斯神父的电报。
    阿布斯神父看完后沉思良久，晚餐结束后对科鲁罗说：“韦森大公建议我在这里留下，建一座教堂，布道同时行医。”
    科鲁罗有些惊讶，此前听说过准备在上一个据点建医学学校的事，想来是尝试另外一种模式。
    他笑着说：“以后我可以和孩子们说，我曾经同圣阿布斯神父搭乘过同一条船。”
    光明教会对开疆扩土也是有追求的，如果阿布斯神父真能在这里发展信徒，去世后封圣是跑不掉的。
    阿布斯神父也开始激动起来，哪怕是神职人员也抵挡不住建功立业留得身后名的诱惑。
    本土的竞争很激烈，这里是一片蓝海，要是经营得好，说不定能成为新教区的大主教，枢机主教也不是不可能。
    阿布斯神父心中燃起了一团火焰。
    吃完晚饭后，科鲁罗又给病人检查身体。
    病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看起来睡得很安稳，呼吸均匀，肺部杂音减少很多，血压也有点回升，手脚不再冰凉，也不再发抖。
    科鲁罗让光头村长把病人叫醒，喝下一点药。
    药的分量不多，仅是正常用量的两成，担心药太多副作用先弄死病人。
    病人喝药后又一次睡下，光头村长一晚上都坐在床边，卡马拉在外面举行篝火宴会都没有参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