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落幕
    维系自身存在的“底层逻辑”遭受到致命威胁，像帝君、主宰们都是无能为力的，只能感受到自身生命本源在疯狂示警，神色惶恐，却不知威胁到底来自何处。
    唯有到了至尊层次，拥有万道本源，有资格触及‘真理’，意识才会被拖入绝对理想世界，掌控自己的投影，进行殊死反抗。
    西斯族族地内尚未出手的尊主们，草原世界内的三位源行者至尊，刚察觉到来自生命本源预警的致命威胁，就意识一晃，来到一片白茫茫的天地，各自掌控着一具与现实里近似的水晶躯体。
    “怎么回事？这是哪里？”
    “我的神体……这是我的神体？可我怎么能感觉到我还有另一具神体？”
    “……”
    “天啊，这片空间在压制我们，我的实力已经十不存一了！”
    “快！快联系伟大的伊耶尔的大人，我们中了修行者文明的诡计！这一定是他们的手段！”
    “伊耶尔大人！伊耶尔大人……”
    转瞬间，西斯族尊主们乱作一团，七嘴八舌，惶恐像瘟疫般快速传播开……但也有清醒者注意到了姜哲。
    “你是谁？这是你搞的鬼？至尊？终极帝君？我等怎么没有收到消息，此方混沌宇宙竟出了你这般的人物？”
    说话的是一位美丽无比的女子，正是三位源行者至尊之一。
    其余两位源行者至尊也是如临大敌，此方世界对他们的压制太恐怖了，他们这具水晶躯体掌控的力量，百回合内就会被一位修行者至尊打杀。
    伊耶尔瞳孔骤缩，猜出了眼前青年的身份，看似站着不动，实则在急切的争夺着绝对理性世界的权柄。
    更令他感到惊骇的是，在世界权柄的争夺中，他处于绝对的下风！
    同样执掌着永恒终极真理道，在绝对理性世界中，他却像是客场作战，受尽压制……于是，他暗暗扣住了“山水碑”的投影。
    姜哲开口了。
    “让你们死的明白一点，我是幽冥道人，亦可称呼我为真理之主，是此方混沌宇宙第一位终极帝君，亦是真理道与此方世界的缔造者。”
    “我的目的，是为这一场文明战争画上句号。”
    “其他的，我懒得说，你们也不配听，去死吧。”
    “莽咕——”
    姜哲嗔目怒视，张嘴一吼，恐怖的意志力量倾巢而出，再现开辟之音，在白茫茫空间内炸响，侵袭每一位西斯族生灵的心灵。
    随着意志强度接连攀升，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境界，纯粹的意志攻击终于在无尽空间出现了，不再需要以前那般，要借助心力才能赋予实质形式。
    “狗屁的真理之主，给我死！”
    伊耶尔愤怒咆哮，艰难抵御着摧残心灵意志的开辟之音，死死捏住“山水碑”，将碑面对准了姜哲，不再顾忌所谓的反噬，全力催动。
    嘭！嘭！嘭——
    周围一具具尊主哪能抵挡住姜哲肆意倾泄的意志威能，水晶投影之躯眸光一黯，接着炸开，被绝对理性世界否认存在，现实中的他们则蓦的湮灭，魂魄真灵化作纯粹的力量，反哺莽荒混沌宇宙本源。
    “大毁灭？！！！”
    “不——完了！彻底完了！山水碑，动啊！快动啊！给我轰杀他！”
    伊耶尔再难从容，怒瞪着泛红的双目，不复之前的亲和姿态，如一头穷途末路的困兽，死死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怎么？怎么会？山水碑怎么完全没反应？师尊告诉我的催动方式是错的？”
    燃烧了大半魂魄真灵灌入其中，却如泥牛入海般，伊耶尔彻底慌了。
    “哈哈，伊耶尔，你手里的宝贝是母的，我手里的是公的，母的见了公的，自然就不灵了，哈哈哈……”
    满是恶趣味的笑声令伊耶尔猛地抬头，看见对面姜哲手里也有一块山水碑投影，醒悟过来。
    “是你！你把山水碑掉包了！对！你一定能做到，还有之前我看到的信息，也都是你刻意展现给我的！”
    伊耶尔全明白了，满脸苦涩。
    这一场侵略，本来他就不占主场优势，被混沌宇宙本源压制，现在又处于绝对理性世界，算是对方主场里的主场，遭受了双重削弱，只有被动挨打的份，毫无还手之力。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有且只有一个选择——部分意识执掌投影，抵御姜哲对他的“底层逻辑”（投影）的攻击；剩下部分意识执掌现实世界的神体，快速离开此方混沌宇宙，让绝对理性世界无法继续映照出自己的投影，陨落之危方解。
    现实世界，西斯族族地。
    投影所受的伤，已经反馈到本体身上，伊耶尔极力压制着心灵中炸响的开辟之音，硬捱着烧掉半数魂魄真灵的反噬，狼狈朝着混沌宇宙外遁逃。
    至于伊耶尔在投影状态下烧掉的半数魂魄真灵，姜哲给调包了山水碑投影，自然是落入了姜哲手里，被直接以“大毁灭”湮灭掉，化作最纯粹的力量，反哺给了混沌宇宙本源。
    “呵，现在知道逃命了？可你也就是普通至尊的飞遁速度，起码也需要十数天才能撤出混沌宇宙，我可不会给你那么多时间的……道友，留步！安心为我方混沌宇宙本源的壮大添砖加瓦吧。”
    伊耶尔的投影急忙求饶，道：“真理之主，我认栽！我错了！我师尊是混沌宇宙掌控者，还请放我一马，我师尊会记你一次人情，还有战败的赔偿，我西斯混沌宇宙也会奉上。甚至，你要晋升终极至尊的法门，我也甘愿双手奉上。”
    姜哲，在伊耶尔眼里那如恶魔般的青年，却是笑着摇头。
    “道友，你一句认错，我方混沌宇宙损失的本源就会回来吗？还有，你不是知道错了，你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随即，神色又是一凛，意志攻击随着陡然炸响的开辟之音肆意倾泄。
    莽咕——
    这次，又受压制，又损失半数魂魄真灵的伊耶尔，再也无力抵抗姜哲的强绝意志。
    他身周腾起的至尊终极光明道的庇佑光辉，就如薄纸一张，被轻松捅破。
    意识宕机，投影对姜哲再不设防。
    现实世界，受到投影的反馈，遁逃的伊耶尔身形一滞，睿智的眸光失去神采，直挺挺的被虚空挤出来，沉沦在黑暗荒漠里。
    “道友，我再予你最后一场幻梦，为你送行。”
    十重混沌禁制形成的澎湃元力倾巢而出，“大毁灭”、“大生命”道韵蕴藏其中，令那哪怕只是终极帝君层次的元力，其质量较之终极至尊的能量也相差不远。
    雄浑元力侵入伊耶尔几乎不设防的投影体内，编织一场幻梦，将只剩本能抵御意志崩解的宕机意识拖入幻梦里。
    幻！
    世界！心魔！真理！
    以及，终极至尊层次的毁灭！
    齐齐发力！
    伊耶尔沉沦其中，心理波动极为剧烈，姜哲都听见了他吼出的梦话——
    “哈哈哈，我扛过来了，你终究不是终极至尊，奈何不了我！”
    “发出这般恐怖的心灵攻击，对你来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吧？你已经是强弩之末，你还能再来一次吗？”
    “不能？那就给我死吧，你是真理之主，在绝对理性世界里我奈何不了你，但你竟然敢在现实世界里直接走到我面前，给我死！”
    “山水碑，给我轰死他！”
    “……哈哈哈，嬴了，我嬴了，是我活到了最后！修行者文明的残党，我要你们死！”
    “鸿然，死！天食，死！貘谷，死！波林？生死道、爪道？是个人物，但你同样要死！厄孔……”
    “什么？生命道、剑道、刀道、生死道终极帝君？哼，最后还不是我技高一筹，全都去死吧！”
    “哈哈哈，死光了，至尊、终极帝君全死光了！再也没有土著能阻碍我了！”
    “毁灭之源，给我吞！”
    “……好！好！好！虚弱到极限了，时机已至，混沌宇宙本源臣服我吧，炼化！”
    “不！不——怎么会这样？师尊骗了我，非本土生灵，压根就没办法炼化混沌宇宙！完了！全完了！它要和我同归于尽，混沌宇宙在崩解，我的魂魄真灵在跟着崩解……师尊，救我啊！”
    幻境里的大崩灭，可是至尊终极毁灭道引导的。
    幻境里感受到的混沌宇宙在崩解，实则是配合“开辟之音”发力，压榨伊耶尔的意志，以幻境遭遇蒙蔽其意志，令其渐渐放弃抵抗，榨干意志开辟出一方世界。
    随着抵抗的念头崩解，压榨意志作为资粮开辟出一方虚幻世界，伊耶尔自然是意志逐渐消亡，陨落了。
    “等等！这是幻境，都是假的，混沌宇宙没有反扑，我的魂魄真灵也没有跟着崩解！假的！假的！”
    “真的！假的！真的！假的……啊——分不清，我分不清啊！”
    最后一声崩溃的低吼梦话，不论是绝对理性世界的投影还是现实世界的本尊，都沉静下来，并在极短的时间内，意志快速消亡干净。
    终极至尊，伊耶尔，死！
    没有了意志主持，魂魄真灵便化作一团散沙，湮灭掉，化为纯粹的、雄浑的力量。
    因姜哲的意志攻击、幻术中都附带“大毁灭”奥义，这股力量没有被西斯混沌宇宙召回，反倒成了莽荒混沌宇宙本源的补品。
    这场不义的文明侵略，落幕了。
    姜哲看着眼前伊耶尔的水晶投影，略迟疑后，终究是没有将之抹除，遁出绝对理性世界，找到黑暗虚空中伊耶尔已经失去魂魄真灵的死寂尸身，收了起来。
    一具终极至尊的尸身，混沌宇宙……不，是整个无尽空间最大的“鲸落”。
    姜哲回到真理宇宙雏形，默默算了一下混沌宇宙本源意志的收获，嘴角的弧度再也压不下去。
    “赚大了！今日之收获够混沌宇宙掌控者创造出近两百份的至尊层次魂魄真灵！”
    之前说的谋求最大的利益，就是指今日之事。
    当然，杀死伊耶尔，只是计划的前半环。
    姜哲遥遥望向“毁灭之源”所在的方向，喃喃低语：“纪宁啊，希望你争气一点，悟出至尊终极剑道，后半环的计划需要你的助力。”
    ……
    无尽空间。
    一块悬浮在虚空中，有数里方圆的巨石上，建造着一座有栅栏的小院，小院中央是一座木屋，透过木板的缝隙，能隐约看见一青袍消瘦牛角人盘坐其中。
    正是伊耶尔口中的师尊，其法身在小屋内潜修。
    伊耶尔陨落的那一刻，他睁开眼，周身气势不受控制的鼓荡，将身周的木屋、小院、巨石都震成齑粉，盘坐在虚空中。
    “死了？怎么会？有我的‘山水碑’，竟然都无法安全撤离？”
    “那一方混沌宇宙明明没有被炼化，诸多本源还是松散的，难道……”
    青袍牛角人眉头紧蹙，想起突然多出的“真理道”，又想起上一个文明时代，有了一个很不好的推测。
    “该不会，本源意志诞生智慧了吧？”
    许久后，隔着无尽时空，青袍牛角人喊话道：
    “道友，恩怨既已了结，可愿现身一见？我对你缔造出的「真理道」可是非常推崇，可愿现身与我论道？”
    莽荒混沌宇宙静悄悄的，许久许久都没有传出回复。
    “道友，何必作此封闭之态呢？我这是法身，你也派一法身出来，我们谁也奈何不了谁，心平气和的坐而论道，共同向着掌控者之上探索，岂不快哉？”
    “……”
    许久许久，依旧没有回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