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心事
    “这就是，德尔塔高达……”
    夏亚抬头看向面前的高达，灿金色的涂装让他一阵腹诽。
    究竟是谁在开着这样的机体。
    有夏亚、哈曼、卡缪三个新人类的出手，这次的抢夺任务已经逼近了尾声。
    唯一的问题是他们误判了高达交付的时机，导致这台德尔塔高达已经被送入了目标伦巴第级。
    但还是那句话，对方并没有能够和奥古这边对位的机师，在这种小规模的遭遇战中，实在是难以组织起有效的反攻。
    “卡缪，就麻烦你将我的力克迪亚斯带回去了，我要驾驶这台德尔塔回去。”
    “哈？为什么这么任性，上尉！”
    “砰！”
    一枚导弹从外界射向了正守在伦巴第级格纳库的mk-2的盾牌之上——没错，奥古已经做到了直接登陆这艘伦巴第级的甲板。
    这还要归功于哈曼。
    哈曼从阿克西斯带回来的新人类研究成果已经成功得以变现，也就是她的那架纯白色的力克迪亚斯。
    现在，她正操作着在力克迪亚斯身上临时增设的浮游炮，借助取消了头部火神炮和背部的安定翼，从而得以安装上的塞克谬装置，操作着浮游炮游刃有余地牵制着提坦斯ms，让他们不能够回防伦巴第级。
    而卡缪则是配合力克迪亚斯先一步压制了格纳库的内部，再让夏亚前去夺取德尔塔。
    “不许动！从那台机体旁边离开！”
    在夏亚已经飘到了德尔塔的胸前之时，怒斥声从旁边传来。
    夏亚转头看去，看到的是穿着一身有着烧灼痕迹驾驶服的男性。
    “蒙夏吗。”
    这位gp01的驾驶员，夏亚自然还是有所听闻的。
    很可惜，这位在交战的第一时间，就被自己纠缠上，随后哈曼便抓住了机会，从一旁瘫痪了gp01的行动能力。
    在夏亚还想要补枪的时候，其他的提坦斯ms已经冲上来将夏亚给逼退，拯救了他们的王牌。
    而眼下，两人又一次碰面了。
    “从机体的旁边离开！”
    蒙夏怒吼着，半倚靠在墙壁上举枪对准了夏亚。
    驾驶着残破的gp01重返格纳库，以凄惨的姿态迫降到下层格纳库之后，他不顾自己身体四处传来的疼痛，就想来到这上层格纳库将那台新机体开去战斗。
    却没有想到，这里已经被奥古给夺下了。
    夏亚回头看向他，没有经过掩饰的眼神跨过了空间的阻隔，和蒙夏保持着坚定的眼神对视。
    “蒙夏，我还以为你应该是能够理解奥古理念的人。”
    面对已经锁定在自己身上的枪口夏亚的目光却是格外沉静，甚至还在试图劝服蒙夏。
    “多说无益！不论如何，你们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了联邦的统治，我有阻止你们的义务！”
    蒙夏眼中的坚定被打破了。
    他现在说的话语，他自己也知道不过是让自己能够继续站在这里的理由而已。
    “真正破坏联邦统治的难道不是提坦斯吗！肆意破坏联邦治下民众的组织，才会造成一个政权的分崩离析吧，甘泉殖民卫星的惨状难道还想再见一次吗。”
    论起对现今状况的看法，夏亚自然有自己成熟的观点。
    “如果你真的心系联邦，倒不如和我们一起，我们要改变这个现状，改变人类受困于地球的现状。”
    夏亚，甚至是无视了那枪口，朝着蒙夏伸出手，竟然是反过来进行了劝降。
    “以母亲来威胁孩子的组织真的具有正义性吗！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蒙夏！”
    指尖在颤抖，就像是过去喝醉了酒，控制不好自己的肢体一样。
    但是蒙夏已经有许久没有真切地喝醉过了，最大限度也不过是偶尔自饮自酌一杯而已。
    不死身的第四小队，队长在二线基地养老，另外两个队友已经从提坦斯之中退出。
    只有蒙夏，还在这个组织里。
    蒙夏咬着牙，颤抖的指尖却还是在逐渐靠近着手枪的扳机。
    为什么自己这么执着于在提坦斯的内部？总不能真是想要维护联邦。
    既然找不到这个答案，就这样，到奥古之中，也许能够找到呢。
    “砰！”
    这回可不只是手指在颤抖了，而是整个右臂都在颤抖——有人开枪击落了蒙夏的枪！
    “抱歉了，上尉！”
    顺着枪声望去，看到的是艾玛，穿着提坦斯的黑色驾驶服，手中的枪械正指着蒙夏。
    “我认为提坦斯的做法是错误的！”
    言下之意，这位地球出身的，根正苗红的提坦斯派系人，选择了叛出提坦斯。
    在这里，就现在？
    比起艾玛，自己不论从哪个立场来说，都不够坚定。
    “请让我协助你，夏亚！”
    夏亚，也同步仰头看向艾玛。
    “那么，就拜托你驾驶力克迪亚斯离开了。”
    “哈？上尉！”
    刚刚击退了敌机，转头过来想要搀扶着力克迪亚斯离开的卡缪，再度因为夏亚的乱来而怒吼出声。
    ……
    艾玛被控制起来，关往船上的禁闭室。
    虽说是叛变过来的，但必要的审查乃是不可或缺的，否则就是给这艘船埋下暗雷。
    而负责处理这件事的哈曼，正在更衣室之中缓缓脱下驾驶服，露出内里贴身的衣物。
    内部的紧身衣略微有些濡湿，不过哈曼并不在意。
    这是动用塞克谬装置对身体带来的负担而已。
    过去几天和夏亚的“冷战”，让哈曼果然还是有些在意。
    正好这次他成功夺取了德尔塔高达，也是场大胜。
    即便和自己心目中的胜利不太一样，但果然还是好好和他祝贺一番。
    哈曼打开衣柜，想要从里面拿出自己的衣物穿上。
    “哈曼！”
    骤然的呼唤和开门声，让哈曼不由得将拿在手中的衣物贴在胸前，警惕地看着门口。
    入眼的，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金发，正是夏亚。
    还有跟在他身后的卡缪，似乎是正在劝阻夏亚的意思。
    哈曼皱起眉头，想要对夏亚怒喝一声让他退去，但是看到夏亚少见的慌张和严肃共存的表情，哈曼还是收敛了心思，听听夏亚是怎么说的。
    “根据伊莱所说，他在战场上遇到了一个疑似拉拉克隆人的驾驶员，现在正在新吉翁的船里。”
    夏亚显然因为这个消息已经略微失了方寸，以至于他并没有照顾哈曼的情绪，在这种地方发出问话来。
    “你是否知道些什么。”
    只不过，夏亚的眼睛并没有看向其他地方，而是直直地盯着哈曼的眼睛。
    这一下，哈曼竟然重新找回了自己稳重的状态。
    “还请先退出去，总帅，这样会让我困扰的。”
    哈曼的表情重新回到了冷静之中，对着夏亚说道。
    同时，她还瞟了眼在夏亚身后，眼神始终飘忽着的卡缪。
    “我之后会好好解释的。”……
    在阿克西斯，“因为新人类的缘故所以他们才会失败”的想法充斥着那个漂浮在宇宙之中的小行星基地里面。
    基于此，阿克西斯接收了公国逃难过去的人员之后，在阿克西斯内部重新建立了新人类研究所。
    而他们最开始的观察对象，则是名为普露的小女孩。
    以及，哈曼。
    但是，对这两人，新人类研究所完全无法用更为激进的手段进行研究。
    基于此，他们将目光看向了阿克西斯之中另一个大名鼎鼎的新人类。
    拉拉·辛，在一年战争中大放异彩的新人类机师。
    并且，因为不知名原因成为了植物人，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简直是完美的实验对象。
    唯一的阻碍，就是其丈夫夏亚·阿兹纳布尔。
    他不论如何也不同意新人类研究所的人对拉拉做实验，能够容忍的最大限度也就是采集拉拉的身体数据而已。
    这点让新人类研究所的人大为不解。
    在他们看来，作为吉翁精神代名词的夏亚，应该能够理解这种程度的牺牲才是。
    君不见那伊莱都在配合奥古斯塔研究所？
    可惜不论怎么说夏亚都不愿意松口，最终他们只能够妥协，选择了另一项同样在进行的计划。
    克隆。
    原定是以普露为样本的，但是现在在他们的眼中有了更好的样本。
    所以，在检查的时候，他们便取走了拉拉的基因样本。
    如果不是当时夏亚的身份，他们指不定也想克隆个夏亚玩玩。
    不过当时是当时，夏亚还是阿克西斯最有可能的下一任领袖。
    现在，谁知道呢？
    “为什么当时没有告诉我这件事。”
    在阿伽马号上的一处房间里，夏亚闷闷地听完了哈曼所有的话语后，才是做出回应。
    “我在离开的时候一股脑将新人类研究所的成果打包带走了，而那些尚未成型的克隆成果，我应该已经销毁了才是……”
    哈曼咬着下唇，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夏亚。
    她少见地没有一同坐下，而是站在夏亚的面前，左手搭在右臂的肘关节上，微微用力，让衣物都出现了些褶皱。
    两人之间沉闷的氛围，让在一旁的卡缪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虽然在这位率真的少年看来，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就是哈曼没有坦率地将一切说出来。
    不过三者都是新人类的情况下，谁都意识到哈曼的隐瞒归根结底是不愿意让夏亚因此而受伤，是在为夏亚着想的。
    可是，现在才知道这件事情的夏亚，终归还是因为这个事态而深受打击。
    在阿克西斯上的三年，他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情。
    “我该如何对待她？”
    夏亚是在为没能照顾好拉拉而自责。
    卡缪立刻意识到了。
    夏亚是在想该如何应对那个拉拉的克隆体。
    哈曼所得到的，却是另一个结论。
    “她和拉拉不过是拥有着相同基因的不同个体而已，在战场上碰见了，不必留手。”
    比起在这次的事态中像个外人的卡缪来说，哈曼则是口直心快地将自己的谏言说出。
    以战士和领袖的角度来讲，这个谏言实在是没有任何纰漏之处。
    夏亚的眼神闪烁了下，并没有直接回应哈曼的谏言。
    “哈曼，那新吉翁，果不其然是我们的敌人对吧。”
    夏亚同样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相较于哈曼要高出不少的身高，让哈曼只能够仰起头来。
    顶部的灯光打在夏亚的头上，在他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是的，对我们来说，新吉翁就是一定要解决掉的仇敌！”
    哈曼斩金截铁地回复夏亚。
    对哈曼来说，现在吉翁的领导，乃是自己的杀父仇人。
    不论如何都是要打倒的对象。
    这点上，夏亚一定能够理解自己，因为新吉翁已然是玷污了其父亲理念的存在。
    夏亚是和自己有着相同境遇的人！
    “我会一直支持你的，夏亚！”
    哈曼这样期待着，语气之中也带上了些昂扬。
    “我知道的，哈曼。”
    夏亚的手附上哈曼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卡缪，准备好机体，我们前往一趟隆迪里昂。哈曼，在这一段时间里，奥古的事务就拜托给你了。”
    欸？
    “卡缪，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
    为什么要去隆迪里昂，为什么要丢下奥古？
    被夏亚全心全意信任的感觉十分不错，奥古的事务能够就这样在言语间就交付给自己。
    可是自己期待的信任应该不是这样才对。
    即便已经有六年没有回应过夏亚，拉拉却依旧纠缠着他吗。
    哈曼呆愣在原地，连目光都没有分润给已经离开这个房间的夏亚。
    “哈曼……”
    直到卡缪担忧的话语将哈曼从内心接连不断的思绪中拉出来。
    肩膀上再次传来了温度。
    只不过是另一边的肩膀。
    “没事吧，哈曼。”
    一直被园丽照顾着的卡缪，自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哈曼。
    说到底他也不太清楚哈曼变成这样的原因。
    最终也不过是直白地将自己的关心说出口而已。
    “……没事的，卡缪。”
    哈曼的表情，很快再次恢复了原本的傲气。
    “在你们离开的时间里，我会好好看好奥古的，一定能够守好阵线。”
    兵力的调度不是由三方的参谋会议负责吗？
    卡缪张张嘴，没有问出来这个话语。
    “那么，我要出发了，哈曼。”
    “可别在那群没头的家伙面前丢了份，你是我教导出来的人！”
    还是熟悉的句式，却没能让卡缪的内心得到安抚。
    最终，他只能够抱着内心的些许不安，带着mk-2登上了前往隆迪里昂的舰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