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岳万万没想到，自己这次会输，而且还输得那么彻底。
    因为左芊芊的意外推广，直播结束后，三羊电瓶车的最新款直接卖爆了，仓库里的存货直接销售一空。
    再加上这次升级只是软件上的，原来的那些电瓶车库存只需要升级一下就能继续售卖，以至于完全不用担心生产压力。
    而且那些已经卖出去的电瓶车同样可以进行升级，也为三羊电瓶车积累了更好的口碑。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就算了。
    最让张岳郁闷的是，他本以为自己推广的艾玛电瓶车能够在自己的推广下，销量暴涨一波。
    结果因为三羊电瓶车的衬托，反而树立了廉价低配的刻板印象。
    以至于艾总裁隔三差五就过来找他诉苦。
    无奈摇摇头，他看着面前的詹苏苏：“这次你赢了。说吧，想让我干什么？”
    詹苏苏笑着看着张岳：“你也没有必要这么委屈吧？
    上次的推广活动，不管输赢，你都相当于稳坐钓鱼台。”
    “没错，你的确输了和我的赌约。但别忘了，三羊电瓶车可是你的产业。它卖得好，最大的受益者还是你。”
    张岳无奈点点头：“你说得对。
    还有事吗？如果没事的话，赶紧把条件提出来，我也好赶快帮你实现。”
    詹苏苏摇摇头：“不是我不说，而是我现在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到时候再告诉你。”
    张岳看她一眼：“行吧！
    既然没想好，那就赶紧出去，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谁知詹苏苏摇摇头：“这可不行。你现在可没有权利命令我。”
    张岳抬起头：“这是你的条件吗？”
    詹苏苏笑道：“怎么可能？
    你忘了，你现在根本不是三羊汽车厂的老板，而是一名普通的销售员。
    而我才是三羊汽车厂的总裁，所以你觉得你有资格命令我。”
    张岳点点头，从椅子上站起来：“对不起，是我错了。
    既然你不走，那我走总行了吧。”
    说完起身准备离开。
    然而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看到一个人，他愣了一下。
    对方朝他微微一笑：“张老板，你好。”
    张岳忍不住开口：“你怎么在这里？”
    对方正是左芊芊。
    左芊芊笑道：“我当然是来这里上班呀。怎么，不欢迎？”
    “不是，别告诉我你跳槽了。”
    他扭头看着詹苏苏。
    詹苏苏摇摇头：“左芊芊本来就是三羊汽车厂的员工。你就对她没有半点印象？”
    左芊芊也笑道：“没错，我可是在三羊汽车厂足足待了八年。
    之前一直在人事那边工作，你收购三羊汽车厂的时候，各种收购材料还是我整理的呢。”
    周平阳看看左芊芊，又看看詹苏苏，瞬间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怪不得那天自己推广的时候，会冒然撞到左芊芊。
    毕竟自己当时已经足够小心，而左芊芊一个女孩骑电瓶车也不会骑得太快。
    原来这一切都是两人的阴谋。
    而若仔细回想的话，两人的表演全是破绽。
    比如为什么詹苏苏要直接赔偿对方一辆电瓶车，你直接给她转五千块钱，让她自己去买不就行了？
    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
    等进入那家电瓶车店，就更奇怪了。
    三羊电瓶车的最新款，当时在市面上根本就没有发售，惟独那家店整整齐齐放着五辆完全不同款式的。
    如此大的漏洞，自己居然一点都没看出来。
    至于后面的问题就更多了，左芊芊的一举一动都饱含深意。
    自己这属于终日打雁，结果却被雁啄了眼睛啊！
    他朝两人抱抱拳：“你们俩厉害，我输的心服口服行了吧！”
    说完转身就要走人，结果却被詹苏苏拦住：“等等，你现在要去哪？”
    周平阳道：“还能去哪？当然是回我自己的工作岗位了。
    我是一名销售，必须要在销售的岗位上发光发热。”
    詹苏苏看着他：“原来是这样啊，那就让左芊芊和你一起去吧。”
    张岳一愣：“她跟我一起去干什么？”
    左芊芊笑道：“很简单，因为我调岗了，从人事部调到了销售部。
    张经理，咱俩以后就是在一个办公室一起工作的同事了，还请多多关照。”
    张岳表情古怪地看着她：“等等，你的意思是你也进了销售部？”
    左芊芊点点头：“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惊喜？”
    张岳看着詹苏苏：“我说你什么意思，你把她调过去监视我是吧？”
    詹苏苏瞪他一眼：“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我为什么要让芊芊过去监视你？
    她现在去销售部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工作，就是做新能源汽车的市场调研，而市场调研正是销售部的本职工作。
    所以接下来你还需要无条件配合他。”
    张岳愣了一下：“新能源车的市场调研？调研什么？”
    “当然是调研一下消费者的市场需求，还有其他新能源车品牌的各种情况。
    俗话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咱们的三羊新能源车的研发，已经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时刻。
    虽然咱们在这方面有其他新能源车不具备的优势，但想要一炮而红，还需要做很多准备工作。”
    张岳忍不住道：“这个就没有必要了吧？我没有其他意思，而是咱们只管搞研发就行。
    在研发的基础上保证质量，至于消费者的需求，只要咱们的质量过关，他们自然会需要。”
    倒不是他不认同詹苏苏的想法，而是张岳以前不管做什么产品，从来就没考虑过这方面。
    现在自然也觉得没必要麻烦。
    再加上新能源车的各项技术，用的都是无极手机厂积累沉淀下来的。
    有了这些东西，只要一经推广，必然可以秒天秒地秒空气，打败特马拉简直不要太简单。
    詹苏苏看着他：“那只是你的想当然。
    不要小瞧了新能源汽车这个行业，它里面的水非常深，远比你想象中的还要深。
    再说咱们做产品必须要为消费者负责。
    只有你一心一意为大家考虑，大家才更愿意支持你。”
    左芊芊也道：“张老板，我觉得詹经理说得对。
    你以前做生意的确无往而不利。
    我虽然没资格指点你，但不得不说，你的那些产品其实还都有可优化空间。
    虽然现在其他人竞争不过你，但并不代表你的竞争对手不努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相信你手上的产品一定会慢慢失去竞争力。所以未雨绸缪非常重要。”
    张岳看着他，点点头，“你说得对。当然，如果你愿意主动去调研的话，我也不会反对。
    但让我配合你就算了吧，我这人还是喜欢独来独往。
    如果你真的需要助手，我可以派个人过去。”
    左芊芊摇摇头，“那可不行，这次的市场调研，你必须跟着我。”
    张岳愣住，“为什么呀？难道你觉得我的能力比其他人更强？”
    他本以为对方会点头，这样自己就可以说：我能力强，自然要独当一面。所以，还是给你派个菜鸟比较好。
    谁知左芊芊摇摇头，“不，我想你对自己的能力存在很大的误会。你的强项在于产品的研发，而不是销售。
    或者说，你更擅长销售的大方向战略眼光，对很多具体细节缺乏掌控。
    我这次特意向詹苏苏经理点名让你跟着我，就是想培养一下你，帮你补足这方面的短板。”
    顿了顿，左芊芊继续道：“还有，你虽然是三羊汽车厂的大股东，但并没有拒绝的权利。
    毕竟你现在只是一名最普通的销售员，不管做什么工作，都要服从调派。”
    张岳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拿权力压自己。他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最后，张岳再次看向詹苏苏，“你真打算这么做？”
    詹苏苏点点头，“我相信自己的选择。”
    张岳无奈：“那行吧，做市场调研就做市场调研。
    你安排一下时间，我和你一起去。”
    最后这句是和左芊芊说的。
    左芊芊点点头。
    第二天上午九点，左芊芊来到三羊汽车厂大门口，发现张岳正在那等自己。
    左芊芊开口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张岳看了看时间，“来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吧！”
    左芊芊惊愕：“你怎么来得这么早？”
    这下轮到张岳诧异了，“难道我不应该来早一点吗？这个市场调研以你为主，我就是个小兵。
    作为小兵，哪有让领导等自己的？所以就提前到了。”
    左芊芊看着张岳半天，最后点点头，“那好，咱们出发吧！”
    张岳立刻跑过去开车。
    等对方坐上去后，他问：“接下来去哪儿？”
    左芊芊说：“当然是做路人采访，咱们找一个公园在那里蹲守即可。”
    张岳点点头，将车开到人民公园附近，然后两人下车。
    只见左芊芊从包里拿出厚厚一摞纸，“来，咱俩一人一半，做一个用户调查。”
    张岳伸手接过，发现这是一个表格，上面的内容非常详细，当然主要都和车有关。
    他问：“你的意思是我们随便在路上抓一个人提问，让对方回答？”
    左芊芊点点头，“我知道这是个水磨功夫，也有些枯燥，不过想要得到详细的数据，必须这么做。
    而且这里只是第一站，接下来的两个月，我会把整个省都跑一遍。”
    张岳忍不住睁大眼睛，“等等，你说这种表格咱们要做两个月，也太疯狂了吧？
    能不能降低一下标准？我觉得两天就很好。”
    左芊芊摇摇头：“两个月是对你的要求，你只需跟着我做两个月就可以做其他事了。
    而我的调研工作会一直持续半年。”
    见张岳呆愣，她解释：“还有，你看着是我们两个人在做调研，其实不是。
    现在整个三羊汽车厂的大部分工作人员都派了出去，大家分散在全国各地，做的工作和我们一样。
    而这项工作他们已经做了三个月，也反馈过来了很多重要的数据。
    相信等到半年后，所有数据都汇总到一块时，咱们对消费者到底需要什么样子的新能源车就都清楚了。”
    张岳呆呆地看着她，良久，他开口问：“这个建议是谁提出来的？”
    左芊芊指了指自己，“是我。”
    张岳竖起大拇指，“厉害，佩服。”
    他说的是真心话。
    虽然张岳平时很少做类似的工作，但并不代表他不懂。
    相反，他心里很清楚做这些工作的重要性。
    左芊芊微微一笑，“张老板过奖了。
    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懂，只知道只要咱们用心，就一定能得到回报。好了，废话不多说，快点开始吧。”
    张岳点点头。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走过来，他立刻迎上去，“先生你好，能打扰你两分钟吗？”
    对方看了张岳一眼，立刻摆摆手，“对不起，我不需要。”
    说完快速离开。
    张岳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做市场调研就吃了个闭门羹，脸瞬间就黑了。
    不过他有些不信邪，又走向一个年轻人开口问：“先生你好，能打扰你两分钟的时间吗？”
    谁知对方根本就不理他，而是径直朝前走。
    张岳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家伙竟然戴着耳机，一边走路还一边一晃一晃的，应该是在听音乐。
    好吧，他继续物色目标，很快又看到一名老大爷。
    “大爷你好，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回答。”
    大爷倒没有直接拒绝，而是抬起头，眼睛里冒出精光，“问我问题可以呀，你想问什么尽管问。”
    张岳精神一振，刚要开口，却被大爷直接打断：
    “等等，我回答你们问题，你是送鸡蛋呀，还是送那些乱七八糟的保健品？”
    张岳愣了一下，“我就是做个最普通的市场调研，并没有礼品赠送。”
    大爷听了张岳的话瞬间就不乐意了，“你不送东西问我问题干什么？”
    然后快步离开。
    张岳站在原地好半天都没动。
    这老头是不是占便宜占习惯了，什么便宜都占？
    他又看向一个穿着清凉的美女。
    “美女你好，我想问你两个问题……”
    谁知刚开口，美女就后退一步，然后身体护住重要部位，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你想干什么？劫财还是劫色？告诉你啊，老娘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张岳一脸茫然地看着对方，“你误会了。
    我一不劫财，二不劫色，只是想做一个市场调研，问你几个问题。”
    女人立刻白了他一眼：“哎呀，吓老娘一跳，我还以为你要劫色呢。
    一边去，别挡老娘的路。”
    张岳好半天都没回过神。
    为什么自己听了对方的话，感觉对方好像很期待自己能劫色呢？(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