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一体两面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依靠主宰的感官作为跳板，真理机器也探测到了古神的状态。
    不过和主宰依靠心灵上的直接感应不同，埃琳更多的是依靠逻辑分析。
    说起来也只有一点：不够极端。
    一个能够凭借自身喜好塑造世界的扭曲生物，没必要在自己的眷属身上留下自己不喜欢的部份。
    就像是光明神麾下就没有暗影术士；寒神麾下连烧锅都不点明火；天父神的下属没一个矮子……但秩序和混乱却能交织在一起。
    不管如何，只要主宰不想被古神找上门来，都不能再像如今一样，驻留一处了。
    人工世界内，主宰的本体上大量冗余器官正在飞速分解，扎入地层深处的触须一一断裂。
    地动山摇间，主宰的本体在幽能和周身浮空囊的反重力力场下浮空而起。连带着把埃琳本体也一并带走。
    真理之钥当然也是能移动的，不然之前早就被诸神摧毁了。
    只是，在各个组件收拢后，其功能会降低七成以上。收入小宇宙更是不行，断开了和世界超意识体的连结，再想连接就难了。
    好在，需要真理之钥推进的突变，已经算的差不多了，至少框架都搭建起来了。差的一点，靠进化腔慢慢磨就好。
    剧烈的引力波动下，幽能凿出虫洞主宰带着真理之钥折跃而去……
    …………
    与此同时，万神殿。
    这座星域神的起源圣地如今也成为了一座虫巢。
    一座英雄级的大型感染深渊，覆盖了万神殿的建筑范围，并向周围伸出触须，直接伸入一颗颗星辰内部。
    星辰的存在是非物质的，本质上一团变幻有序的扭曲现象。
    感染深渊就在尝试突变出一种能够通过连续不断的变态发育，修改自身的生命形式，以适应这种扭曲现象，以达到寄生甚至操控星辰的地步。
    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球，是大球一号。
    它的本体，此时也正在万神殿。
    作为第一个诞生的大球，如今，其形象和当初相比早就天翻地覆。
    不说像球，反而有了几分人形。
    数百米巨的庞大身躯高居虚空，脸庞还是属于王虫巢穴模样，只是下颚处被大量须状口器覆盖。
    身体却在身披外骨骼的同时，有了肩膀、胸膛、腹腰……当然，大球一号终究是以王虫巢穴为蓝本，身体的下方并不是腿，而是数量庞大的节肢触须——倒是和帅球的形象颇为接近。
    这是因为大球一号的主要任务是控制星域神，研究神明所掌握的“契约”，每天都需要食用大量和契约、神明相关的精华，时间长了，外貌自然就开始向星域神靠拢。
    这也是虫群中高阶单位进化的大势所趋。
    和往日一样，大球一号一边规划着万神殿虫巢的发育，一边指引拜虫教团传播病毒、打压土著，顺便和其它虫群打仗抢夺瘟疫世界。
    坑道虫和身体下端和面部附肢相连，大量的精华时刻不停的输送过来。
    这时，突见大球一号的行动猛地一滞。
    随后惊恐的看四周，周遭星辰开始出现不正常的颤动。
    虫巢各处的感官都在疯狂预警：感知到十四阶扭曲波动！
    大球一号发出恐惧的尖啸，腹囊内几个被关押的神明同步抬头，幽能配合领域的力量在周围造成波纹，试图立刻折跃离开。
    但毫无效果。
    来自古神的力量否定了一切能让大球一号逃离的可能。但接下来，扭曲力量却并不像在光明神国时那样，直接将其撕碎。秩序和混乱反而迅速分出了胜负。
    大球一号无比坚定的扭曲向秩序阵营，体内的器官极速变化，体内被关押的高阶神明，与周围血肉彻底交融，化作了他的“器官”。
    就连体内的基因链都受到了某种梳理，变得规整，而……完美。
    扭曲力量消退，虽然外观没有多少变化，但大球一号已然脱胎换骨。
    此时，大球一号再看向自己麾下的虫群，竟是不由露出了不悦的情绪。
    嘈杂、混乱、遍布无意义的骨刺和赘生物……虫群明明可以更加高效的。
    这般思绪下，大球一号竟是把输送精华的通道关闭了，打算“专心”整治一下自己麾下的虫群。
    但还没等其行动。
    大球一号突然面色一肃。
    眉目神态突变，好像换了一个人一般——主宰上了他的身。
    ……
    其实这时的主宰也挺惊讶的。
    虽说大球一号隐隐将“秩序”放在了“进化”至上，但他并没有脱离自己的控制，甚至在秩序侧的强化下，还更加忠诚了。
    古神也没有顺着和大球一号的联系，接驳进入虫巢意志。
    主宰心下不由思索：十四阶单位被称之为古神、亘古者，不仅仅是因为祂们几乎诞生自创世之初，还因为祂们难以沟通。
    他们的思维方式、存在形式和人类、虫群甚至是元素生物都有着极大的不同。
    在大多数生灵的眼中，祂们甚至只是一种特殊现象。一种趋向于让世间万物两极分化，相互对立的扭曲现象。
    而虫巢意志，又恰好是一种既没有物质实体，也不存在次维度投影，纯粹的思维联结产物。
    是否古神本就无法理解“虫巢意志”……
    咦？
    思考到这一点后，主宰突然联想到。
    作为整个晶壁系文明的发源地，始祖精灵的文明本有着几乎无穷多的发展方向，但为何，她们却选择了以联结万灵作为一族根本？并且几乎全员追求“自然之道”？
    巧合，还是白精灵本就对古神有着忌惮？
    这种疑惑注定得等到虫群打入泰洛瑞斯贤者厅，或者干脆活捉始祖生命之树才能得到解答。
    当下的重点，还是这具躯体。
    在主宰的指令下，只见大球一号浑身幽能涌动，有机质逸散出来，在手前形成浆体，并分散成丝丝缕缕，折跃、消失。
    这是精华。
    而且是和契约和扭曲力量高度相关的精华。
    经过古神的扭曲，大球一号和灵魂的契合程度，就仿佛是从晶壁系世界自然演化出来的一样。
    主宰甚至推测亘古者可能和最初的血肉生命诞生有些关系。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局势和主宰所预估的都大为不同。
    主宰原以为，秩序与混乱两个古神，应该是两个阵营的最强者，甚至是两个神系最高神，塑造万物也执掌万物，最后拖动世界两极碰撞在一处……
    但现在看来，祂更像是一个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狂想者。
    若如此，虫群能否分别加入两个阵营中，获得一些关键精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