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9章 Marry Me
作品:《教练:开局执教灰熊,痛演矮脚虎》 晨雾漫过山阶时,汉娜的防晒喷雾正喷在卢勇后颈的蚊子包上。
“热带天堂专供爱情疫苗。”她憋着笑把清凉油抹成心形,指尖沾着风油精的辛辣,混着林间飘来的野姜香。
缆车穿过云层的瞬间,卢勇突然按住晃动的相机包——三百米下的过江龙索桥在云雾中若隐若现,桥上摇晃的游客像串在银线上的彩色米粒。
“你敢走那个我就直播吃榴莲!”汉娜扒着观景台望远镜,索桥缝隙间漏下的阳光正巧刺中卢勇运动鞋上的金属扣。他弯腰系鞋带的动作顿住,鞋带在指间翻成死结:“听说在桥中间接吻的情侣……”话尾被山风卷走时,汉娜的防晒衫已经飘向验票口。
索桥中段突然倾斜十五度,汉娜的罗马鞋卡进木板缝隙。
卢勇攥住安全绳的手背青筋暴起,却看见她举着自拍杆往后仰:“快拍我和云海的合影!”发梢扫过深谷升腾的水汽,她脚边的警示牌上“请勿摇晃”四个字正在反光。
当旅行团的尖叫从后方涌来,卢勇猛地将她扯进怀里,两人后背撞上钢索的瞬间,藏在相机包侧袋的丝绒盒子硌疼了肋骨。
雨林栈道的青苔还粘着前夜的雨,汉娜的草帽檐扫过野生兰瓣。“有东西在碰我脚踝!”她跳上观景台原木栏,藤蔓缠绕的解说牌显示着“绞杀榕——温柔的谋杀者”。
卢勇蹲下检查她凉鞋的动作像拆弹专家,却在掀开芭蕉叶时惊飞了彩虹蜥蜴——那小东西的尾巴正勾着汉娜丢失的草莓发绳。
“谋杀未遂。”汉娜捡起发绳往他手腕上套,树冠漏下的光斑在他们肩上跳动。
卢勇突然指向盘错的树根:“你猜这底下埋着什么?”他掌心的金属探测仪发出嗡鸣,汉娜的铲子已经刨开腐殖土——生锈的同心锁上字迹班驳,2016年的日期下方刻着“卢勇到此考察”。
她挑眉吹开锁面的泥,露出背面“景区施工留念”的钢印,笑涡里盛满晃动的树影:“卢经理当年还挺敬业。”
玻璃栈道在正午阳光下熔化成水晶,汉娜的墨镜滑到鼻尖。
“你鞋底有裂纹!”她的惊呼惊碎了倒映的云朵。卢勇僵在原地看脚下万丈深渊,喉结滚动声清晰可闻,却没发现汉娜偷偷调亮了手机屏幕——她正在直播间的滤镜里给他p上天使翅膀。
当旅行团大妈举着丝巾涌来,两人被迫紧贴观景玻璃,汉娜的后背能感受到他衬衫下加速的心跳,像隔着两层布敲打的非洲鼓。
山顶教堂的钟声敲响时,他们正挤在望远镜投币机前抢最后两枚硬币。
汉娜的硬币滚进排水沟盖板缝隙,卢勇的袖口卡在退币口。
“这叫同归于尽。”她舔着芒果冰沙凑近观察,睫毛在望远镜目镜上投下栅栏状的阴影。当卢勇终于掰开机器取出硬币,汉娜突然指着投币口内侧:“看!我们的结婚基金。”某任游客卡住的一元纸币上,用口红写着“李王永结同心”,日期是四年前情人节。
丛林飞跃的装备扣锁咔嗒作响时,汉娜正把运动相机绑在卢勇头盔上。
“拍到我尖叫就删你购物车。”她扣安全绳的手故意绕过他腰侧三次,金属扣在战术腰带上刮出交响乐。
飞越第一个深谷时,汉娜的尖笑惊起树冠间的太阳鸟,卢勇的gopro却始终对准她飞扬的发梢——直到最后五十米滑索突然卡顿,两人悬在二十层楼高的树海上空,汉娜的脚踝被山风灌满,凉鞋坠向深谷时被藤蔓拦截,晃成绿色的钟摆。
“比蹦极刺激吧?”卢勇解开安全带的手在抖,汉娜却翻出包里的景区地图:“快看!兰谷标注了野温泉。”她沾着青草汁的指尖点在地图折痕处,那行“施工中”的小字正巧被矿泉水浸糊。
当他们在暮色中找到温泉池时,警示牌上的“暂未开放”正巧被猴子掰成45度角。
汉娜试水温的脚尖惊散雾气,月光照亮池底某对情侣遗留的珍珠耳钉——卢勇潜入水底的姿势像专业打捞员,浮出水面时却只找到自己跑丢的拖鞋。
山顶观星台的夜风裹挟着露水,汉娜用卢勇的衬衫下摆擦望远镜目镜。
“北斗七星勺柄指着我们帐篷。”她咬碎星空棒棒的声音像在嚼银河。当流星划过望远镜视野,卢勇摸向相机包的手被汉娜按住:“你听——”守林人的手电光束扫过树海,惊飞的萤火虫在他们头顶聚成旋转的星云,某只迷路的蝉撞进汉娜的棒球帽,振翅声与卢勇终于掏出的戒指盒弹簧声共振成和弦。
“这是……易拉罐拉环?”汉娜捏着闪光的环状物,月光在铂金镶口碎钻上折射出彩虹。
卢勇的辩解被第二颗流星截断,山下突然升起的景区烟炸开满天金丝菊。在火药味的浪漫里,汉娜套上戒指的手指突然顿住——内侧刻着“lyhn2016”的印记,正是当年他捡到的施工队遗留物。
当守林人吹着哨子追来,两人攥着半瓶驱蚊喷雾逃向缆车站,汉娜的无名指在夜色中闪烁如坠落的星辰,戒指尺寸刚好卡在第二个指节——那是温泉池里被泡胀的意外馈赠。
…………
晨雾还未散尽,椰雕剧场的飞檐已经挑破淡青色天光。
汉娜踮着脚尖去够黎锦编织机上卡死的丝线,铜铃腰链随着动作叮咚作响,惊醒了蜷在道具鼓上补眠的卢勇。
他掌心还粘着昨夜熬夜整理的景区攻略,此刻被汉娜撕下半张裹住划破的指尖——竹梭在宣纸上洇出朱砂似的痕迹,与幕布后晃动的红灯笼遥相呼应。
“官人脸上落了雪。”汉娜突然将芙蓉糕屑抹上卢勇沾着霜的嘴角。两人蹲在武馆石狮旁分食早点的当口,巡街捕快的铜锣声惊起檐角鸽群,青石板路上蒸腾的糯米酒香里混入了铁器铺淬火的焦味。
卢勇正要开口提醒糕点烫嘴,汉娜的水袖已经扫过石狮怒睁的铜铃眼,远处戏台飘来的《梁祝》唱段缠住他喉头,十八相送的戏腔裹着雨前潮湿的风扑进鼻腔。
暴雨来得猝不及防时,汉娜正攀在染坊晾布架上模仿飞天神女。
三十匹靛蓝土布被狂风卷成海浪,卢勇撑开的油纸伞在雨幕里化作飘摇的孤舟。
雨珠在伞面敲击出儋州调声的鼓点,汉娜的胭脂在氤氲水汽里洇成晚霞,她忽然指着伞骨裂缝惊叫:“快看!银河从九重天漏下来了。”
倾斜的雨线穿过两人倒影的间隙,在青石板上汇成发光的溪流。抱着蓑衣奔来的戏班少年被汉娜当成送嫁的傧相,那件棕榈编织的雨具在她手中化作拖尾长裙,浸透雨水的梁山伯面具在她足底碎裂成齑粉。
当海兽灯彩在暮色里睁开琉璃眼瞳,月老祠的电子姻缘树正吞吐着数百条朱砂许愿笺。
汉娜绑蝴蝶结的力道惊醒了休眠的全息投影,幽蓝的喜鹊从卢勇僵硬的肩头振翅掠过。
祠祝捧着鎏金功德箱从帷幔后转出,汉娜绣鞋尖勾住电源线的动作快如灵蛇吐信,满树流光霎时寂灭。
她在黑暗里捉过卢勇的拇指按上指纹锁,重启的霓虹中,触摸屏上的姻缘签赫然显示“夙世冤孽”——这行小字被她翻飞的宽袖掩去七分,供案上的led红烛在她吹气时明灭不定,跃动的光斑爬上祠祝抽搐的嘴角。
火龙钢泼洒的金色暴雨中,汉娜的披帛与打铁老艺人腰间的铜链缠作死结。
卢勇解扣的手指在滚烫空气里发抖,飞溅的铁星子在他们周身织出危险的银河。老艺人将铁勺塞进汉娜掌心时,熔化的铁水正在陶罐里咕嘟冒泡,1600度的金红色液体被她舀起时,卢勇环在她腰间的臂弯渗出冷汗。
铁水泼向夜空的刹那,她突然转头吻在他沁汗的鼻尖,炸开的金照亮瞳孔里凝固的错愕,也映出她耳后剥落的黄——那抹鎏金顺着脖颈滑进襦裙交领时,广场音响突然爆出震耳欲聋的现代舞曲,时空错乱的荒谬感让举着手机拍摄的游客们哄笑成团。
卢勇在退场的人潮里攥住汉娜腕骨,她腕间叮当的银饰缠上他手表钢带。穿过灯笼阵列时,某个奔跑的孩童撞翻了画摊子,凝固的凤凰翅粘在汉娜裙裾,月光下像片欲飞的金箔。
她弯腰撕扯画的力道让云鬓彻底松散,藏在发间的木槿瓣簌簌落在卢勇鞋面。
夜市方向飘来辣椒爆炒的香气,混着汉娜袖口溢出的铁水焦味,在潮湿的夜风里发酵成某种令人眩晕的蛊毒。
戏台谢幕的梆子敲到第三响,汉娜突然拽着卢勇钻进道具仓库。
堆迭的戏服在月光下流淌着绮丽色彩,她掀起齐天大圣的雉鸡翎插在耳后,金箍棒在手中转出残影:“弼马温,还不速速带本仙女回天庭?”
卢勇摸到的锁子甲缺了半边护心镜,塑料宝石硌着掌心纹路,恍惚间真像触到了天兵天将的冷铁。
当守夜人的手电光柱扫过窗棂,两人蜷在唐僧的锦斓袈裟下屏息,汉娜的睫毛扫过他下巴上新冒的胡茬,袈裟上绣的梵文硌得人脊背发痒,却谁也不敢先笑出声。
游玩三亚的最后一天,汉娜对着手机导航皱眉:“道教圣地居然要扫功德码?”
她指尖戳着自动售票机,防晒霜在玻璃屏上划出歪扭的sos。卢勇背包里滚出半融的椰子冻,黏糊糊的液体正巧浇灭蚂蚁搬运的菠萝蜜碎屑。
检票闸机突然发出刺耳鸣叫,汉娜的草帽被升降杆勾住,帽檐羽毛扫过保安的保温杯。
卢勇掏出湿巾擦摄像头时,发现镜头盖早遗落在昨夜的清补凉摊。
溶洞口的钟乳石滴着千年的水珠,汉娜的罗马鞋跟卡进石缝。“这算不算被大地吞掉脚踝?”她举着手机电筒往深处照,光束惊起倒挂的果蝠群。卢勇的防蚊手环发出刺鼻柠檬味,混合着洞内潮湿的苔藓气息。
导游喇叭里的解说词忽远忽近:“吕洞宾剑劈山石处.”汉娜突然拽过卢勇的手按在岩壁:“快摸!说不定能沾点仙气。”他掌心蹭到的却是前位游客留下的口香,在幽蓝射灯下泛着诡异荧光。
正午阳光把黑礁石烤成铁板烧,汉娜赤脚跳上龟背石:“帮我拍出仙女凌波的效果!”浪撞碎在石缝间,咸腥水雾浸透她雪纺裙摆。卢勇半蹲取景时,运动裤后裆传来布料撕裂声——昨夜被椰子叶划破的裂缝彻底崩开。
两只招潮蟹举着螯足钻进他的阴影,汉娜的尖叫比海浪更汹涌:“你背后有海怪!”她掷来的贝壳击中卢勇后颈,防晒霜混着细沙流进衣领。礁石群深处的摩崖石刻上,“寿比南山”的“比”字正被藤壶覆盖成心形。
青铜雕像的胡须挂着游客许愿的红绸带,汉娜踮脚系丝巾时打翻香炉。灰烬飘落在卢勇发顶,远看像突然白了头。她憋笑摸出梳子:“给你理个仙风道骨的发型。”
香案上的电子功德箱突然播报:“随喜赞叹,福生无量。”汉娜扫码支付的动作顿住,转而往卢勇裤兜塞进五块鹅卵石:“捐你的私房钱比较虔诚。”雕像手中的《道德经》竹简被晒得卷边,第八十一章的墨迹晕染成滑稽表情包。
吊床在咸涩海风里摇晃,汉娜啃着芒果的汁水溅到景区地图。卢勇的遮阳帽盖着脸打盹,喉结随鼾声轻微震动。她蘸着果肉在防晒霜背面写“停车券”,往他裸露的肚皮上贴。
虎斑猫从祭祀坛偷来鱼干,尾巴扫过卢勇脚心。他惊醒时吊床侧翻,两人滚进松软的火山灰堆。汉娜发间的芒果核正巧砸中猫咪,畜生叼着战利品跃上“南山不老松”的告示牌。
玻璃地板下的浪撞出彩虹,汉娜紧抓护栏挪步:“设计师肯定失恋过!”她的墨镜滑到鼻尖,倒影里珊瑚礁扭曲成骷髅图案。卢勇突然指向海面:“快看魔鬼鱼!”
她转身的瞬间,他手机连拍二十张窘态。照片背景里,真正的蝠鲼正跃出水面,尾鳍拍碎了她头顶的云朵。救生员吹哨警告时,汉娜的防晒衣勾住救生圈卡扣,橙红色浮标在波涛间跳成海上落日的前奏。
锈蚀铁梯的第九阶突然松动,汉娜的凉鞋卡进钢板缝隙。卢勇解鞋带的手在夕阳里发抖,远处渔船的柴油机轰鸣盖过她的倒计时:“五秒内解不开我就跳海!”
晚霞把白色塔身染成蜜柑色,她终于踏上瞭望台时,裙摆还粘着铁锈的猩红。望远镜投进两枚硬币,镜头却对准内陆方向——停车场里他们租的电动车正被猴群围攻,后视镜上挂的晴天娃娃在爪牙间裂成碎片。
路灯次第亮成星链,汉娜在纪念品店戳弄砗磲风铃:“像不像海妖在唱歌?”
卢勇摸向钱包的手被贝壳划伤,血珠渗进“一帆风顺”的刻痕。
保洁大妈扫来枚褪色门票,2009年的印刷体晕着茶渍。汉娜对着灯光细看背面,忽然笑倒在椰雕货架前——泛黄的游客须知角落,某人用圆珠笔画了只戴草帽的猪,旁边标注“卢勇到此一游”。
末班观光车扬起沙尘,汉娜的丝巾缠住车门把手。
卢勇解结时扯落她三根头发,缠成指环套上芭蕉叶茎。海岸线渐暗的弧度里,她突然朝大海抛出个海螺:“里面藏着我的诅咒——”
浪卷回的却不是原物,某位潜泳者的防水表卡在螺口。
月光照亮表盘刻字时,两人对着“marry me”的荧光字母发怔。
涨潮声吞没了卢勇的回应,而五十米外礁石后,求婚失败的程序员正疯狂拍打漏水的gopro。(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