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夜战
    考虑到宋军火枪、火炮的威力，腓特烈一世并没有将自己手底下的军队直接布置在荒郊野外。
    而即便是临时需要把士兵布置在荒郊野外，也是尽可能地跟宋军这边拉开一定的距离，以防止宋军的火枪、火炮在短时间内，便可以向他们发起攻击。
    篝火旁……
    “从今日的战况看来，我们丝毫讨不到任何的好处。”
    “敌人的骑兵与我们的骑兵，几乎是旗鼓相当。”
    “甚至，他们的铠甲，比我们的铠甲，还要好上许多。”
    “至少从表面上看上去，他们才更像是精锐。”
    然后另外一人也是道：“如果我们投入步兵，那这些步兵一定会成为我们的累赘，现如今骑兵也不太占优势，这场仗怕是难打了。”
    说话的两人，正是匈牙利的国王拉斯洛二世，跟波兰的大公梅什科三世。
    而对于波兰大公梅什科三世而言。
    如果不是考虑到整个欧洲都快要没了的背景，相信，这一次波兰都不可能有空来打这一仗。
    甚至于可以这么说，此时虽说已经来到了战场之上，可梅什科三世对于这一场仗，还是想着，能不打，就尽可能地不要去打。
    毕竟……
    要是自己的人真的死光了，那就算是守住了整个欧洲，对他而言，又有什么好处呢？
    只是，当神圣罗马帝国跟匈牙利都已经是加入到了战斗，你要是不加入的话，那说不定自己就会成为这两家的敌人，这才不得不硬着头皮加入而已。
    自然！
    在加入之前，他肯定也听闻过那些火枪、火炮的威力。
    不过……
    也是有一说一，他总感觉，这些人把那些火枪、火炮，都有点吹过头了。
    他根本不太相信，这世上真的会有那样的武器。
    如果真的有那样的武器，那这武器也太邪恶了吧？
    腓特烈一世，也在想着今天白天的战况，确实！
    他们光只出动骑兵，那也无济于事。
    但他们还有一些优势。
    便道：“我们对匈牙利王国的地形熟，对方步兵，以及那些火枪、火炮需要发挥出优势，就必须打阵地战。”
    “而我们必须要避免与他们打阵地战。”
    “因此……我以为，我们应该把我们的骑兵，都分成多批出去，看看能不能绕到敌人的身后。”
    “最好的结果，当然是直接在战场之上击败对方了。”
    “就算不能击败对方，如果能俘虏对方一些工匠以及士兵，得知一些那些火枪、火炮的制作方法，那也是好的。”
    “同时……对方的目的肯定是我们身后的城池，或者是我们的人。”
    “而匈牙利王国的土地是如此地宽阔，我们可以尽可能地，拖延他们向前进军的速度。”
    “要在运动中，伺机寻找对方的破绽。”
    腓特烈说得简单。
    可你又不是天上有卫星，能够时刻监视敌人的一举一动。
    在平原上，超过两公里，基本上就不可能以肉眼看到对方的情况下，你怎么判断敌人一定在哪里？
    或者是当你走出了一段距离后，你怎么知道，你的前方有没有敌人？
    或者是敌人现在恰好就在做着你想要的充满破绽的事呢？
    不过……
    众人在听完了以后，确实也觉得，在不能把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的情况下，分兵，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而且就算是被打了，损失的也仅仅只是一小部分。
    另外……
    腓特烈一世又道：“我们可以分成多批出去，比如说用五百人，勾引对方五百人，然后再利用预备的另外五百人，去对对方的五百人进行夹击。”
    “我愿意把这套战术称之为蜂群战术。”
    然后剩下的人也是道：“那万一敌人不上当呢？”
    腓特烈一世便道：“不上当，那也没有办法。”
    “那你们就做到能让他们上当为止。”
    “我们如此骚扰他们，他们终归有些人肯定是会忍不住的。”
    翌日。
    宋军继续拔营向前行军。
    而神圣罗马联军这边，也启用了腓特烈一世所说的战术。
    这你还别说！
    确实挺让人厌烦的。
    与其说是蜂群，不如说是苍蝇。
    这样的战术，可以大大地延缓宋军的行军速度。
    而你要去追的话。
    那就得看双方的马匹，谁胯下的才是真正的汗血宝马了。
    岳飞打了这么多年的仗，结合己方的优势，以及对方的表现，自然也是一下子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这是打不过，就玩的了。
    岳云看到此情此景，也是跑了上来，申请出战。
    岳飞觉得出战是必须的，但是不能深追。
    毕竟谁知道要是追远了，会不会敌人有援军。
    岳云便带了自己手下的一些精锐，去进行驱赶。
    双方你追我赶。
    至于那些马匹跑得不快的，也自然而然，就成了岳云等人的刀下魂。
    只见对方的骑兵来了一波又一波。
    虽说腓特烈一世的欧洲骑兵不见得全都十分擅长骑射。
    但是匈牙利的马扎尔人，这骑射技术还是不错的。
    拉弓、搭箭。
    朝着身后的宋军骑兵射去。
    这自然也让宋军这边的骑兵越来越上火。
    也得亏岳云没有上头。
    不然再追片刻，估计便要陷入到泥沼当中。
    只收了对方七八人的人头，便转身拨转马头回去。
    在此过程中，军队当中，不少从大宋过来的‘新兵’，也是充分地吸取着经验。
    讲道理！
    大宋都已经和平了这么多年了。
    其实很多人都不太会打仗了。
    或者说……
    很有可能已经缺乏一种敢于杀人的勇气。
    虽说岳飞在誓师的时候，可能也会讲一些激励士气的话，可没打过，就是没打过。
    现在看到己方军队当中，有人追了出去。
    于他们而言，此时此刻，可能更多的是新奇。
    然后……
    说不定还会有一点点的害怕。
    是的！
    毕竟这是第一次上战场，又哪有不害怕的。
    即便是刀还没有砍到自己的身上，也还是能感觉到要是被砍上一刀的话，身上肯定会疼。
    岳云回来的时候，还活捉了几个人。
    而通过对这几个人的拷打，也很快便得知了对方的意图。
    更知道对方在前方四十里处的一个城镇，囤积了两万余人的步兵。
    由于步兵不好直接出现在野战的战场上，所以只能是放到城池里。
    这城池由于是依河而建，因此，只能说这地理位置还挺不错。
    城池分为了大城跟小城两个城。
    分别在河流的两岸。
    大城在河流的西岸，小城在河流的东岸。
    大小城中间有石桥连接，桥长五十丈。
    岳飞当然清楚这城池叫什么。
    你甚至很难想象，这里平原地区，竟然还能有温泉。
    当然！
    这都不是什么重点。
    重点是，他们只需再往前走一天左右的路程，就可以安营扎寨，然后准备攻城了。
    第二天。
    对方的骑兵继续上来骚扰。
    而岳飞这边，也继续派人去进行牵制。
    以使得大军的行军不会被干扰。
    对方估计也是眼看宋军即将到位了。这一天也是派了不少骑兵，都绕到宋军的背后。
    若不是岳飞治军还算是严格，光是这连续两天的骚扰，这军中就必然要人心惶惶。
    等营帐终于都下了下来。
    如此，所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而对方的骑兵只敢远远地挑衅，怯于肉搏的特点，也被岳飞给看了出来。
    究其原因，也不难猜测。
    毕竟欧洲的军制，都是雇佣军，而且是多国联合军比较多。
    这聚在一起，说不定还能发挥出全部的实力。
    可你要是让他们都散开。
    那肯定都浑水摸鱼。
    在东岸的小城城外三里地的位置，扎下了营帐。
    现如今……
    对方城中的一举一动，也全都在岳飞等人的眼中。
    而岳飞今年也虚岁五十一了。
    受赵昕所托，要将他的打仗心得，传授给赵家子孙。
    像岳飞这样的人，当然也不会有什么藏私。
    下好了营帐后，便带着人，来到帐外，给对方讲解如何围城，如何攻城。
    其实像是他们这种在三里地外扎营，还是比较地有风险的。
    晚上的时候，也要特别地注意，别让敌人给夜袭了。
    到了当天的晚上……
    你还别说！
    敌人还真的来了！
    毕竟夜晚的话，你最远，也只能是看到几十米，上百米外，如果月色好一点的话，倒是能看到更远。
    腓特烈一世这边直接倾巢而出。
    两万余步兵，再加上万余骑兵，一个不留。
    通通抹黑前进，并且分成了三个方向，来对宋军这边的前锋三万人，形成了包围。
    等号角声一响，腓特烈一世便命令所有人一起冲锋。
    而岳飞这边，营帐四周肯定也很难找的到什么树木来修建特别好的营寨。
    便也只能是以车营，然后再在外围，插上一些长枪，长枪外面再简单地修了数层的大小壕沟，然后充当临时的防御。
    腓特烈一世也正是看准了这一点，这才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双方的夜战，就这样平平无奇地打响了。
    腓特烈一世还以为自己多精明。
    实则……
    当天夜里，宋军早就等着他们。
    当对方呜呜地号角声响起时，火炮的声音，也是几乎同时响起。
    而由于火炮的声音的连绵不断，甚至把对方冲锋的号角声，都似乎差点给覆盖。
    大量的神圣罗马帝国的步兵，被铁球给砸到，而且一串，基本上就是十几，二十人倒了下去。
    一些倒霉的，甚至还会因为踩到刚刚停下来的铁球而摔倒。
    同时，火枪也开始密集地射击。
    营帐里头。
    配重式投石机，放上浇了油的易燃物，呼啸地朝着营帐外面砸去。
    虽说射程距离并不是很远，也就是三十丈的距离左右，但是燃起的火光，却能瞬间把黑暗中对方的士兵，全都给暴露了出来。
    这一场，不可谓不惨烈。
    至少……
    对于腓特烈一方是如此。
    战场上一瞬间，便出现了不少的断臂断脚。
    还有的人则是胸腔都直接被贯穿。
    可即便如此，他们也不能停下。
    因为一旦停下来了，那他们的优势就是没了。
    以至于大量的人冲上来送人头。
    也得亏是夜色把那些残肢断臂都给掩盖了。
    不然……
    要是让所有士兵都能清晰地看出那些被火炮击中的士兵的惨状，估计他们都能把吃下去的晚饭给吐出来。
    双方激战了一夜，腓特烈一世这边的士兵有的一度差点就要接近营帐前方外围的车阵。
    结果……
    愣是在车阵的前方，又被打退了回去。
    毕竟宋军的大营确实有些简陋，但也不是肉身就能破坏的。
    不得已！
    他们只能是又退了回去，然后搬来了投石机。
    用投石机砸。
    宋军这边当然也看到了。
    片刻功夫，对方都还没有砸到几下。
    那些投石机就因为火炮的攻击，而损失了一大半。
    大宋这边当然也不是说完全没有损失。
    但是跟对方比起来，只能说不要太赚。
    等到投石机似乎也并没有发挥出多大的作用。
    腓特烈一世这边也不得不尴尬住了。
    只能是再次吹响号角，只不过这一次是撤退。
    而岳飞此时，也是派出了岳云，把骑兵给送了出去，尽可能地去拖延住对方的撤退，甚至是驱赶对方。
    结果便是腓特烈一世不让撤退还好。
    这一撤退！
    随着岳云冲了出来。
    他们的士兵撤退得就更加地混乱了。
    宋军则是有序地，尾随在了他们的身后。
    由黎元军排列成整齐的队列，带路。
    不少神圣罗马帝国的士兵，由于争先恐后地想要逃回城里，更是你推我攘，几乎全都挤在了城门口。
    剩下的其他路的，本来可以在此时夹击出来的宋军的。
    但由于都变成了惊弓之鸟，反倒是没了组织。
    甚至有一些眼看战局变成了这样，干脆直接弃城，这城不要了，往其他地方跑。
    当然！
    这也跟他们身后，也有大宋的追兵，不无关系。
    经过双方一夜的厮杀。
    宋军在黎元军的带领下，硬扛着对方的重骑兵，站住了城门口。
    腓特烈一世也试图用重骑兵，想要力挽狂澜。
    只是腓特烈一世没想到的是，黎元军都是基本上人手十个铁蒺藜。
    往地上一抛。
    结果就是那些重骑兵愣是不知道怎么的，然后他们的人便一个个都人仰马翻。
    再加上在很近的距离突然的开枪，把那些战马给吓了一下，也有不少马匹，是被那些枪声给惊吓得失了蹄。
    到了第二天一早。
    等夜战结束后。
    这城池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就直接拿下。
    而神圣罗马帝国这边，也为此留下了满地的尸体。
    这其中甚至还有一百多具，差不多两百具腓特烈一世所组建的重骑兵。
    最后统计伤亡。
    宋军损失了大约三百人。
    而腓特烈一世这边，则不少人都直接丢盔弃甲。
    在宋军的营帐，跟城门口，便损失了超过四千人。
    城中，后面宋军又围杀了两千。
    虽说战损比并不算是特别地好看，但是，昨夜却是让不少人都杀爽了。
    也主要是对方还有着大量的骑兵在外围，没有被击败，否则，要是宋军还能再追击的话，这战果就怕是远远不止如此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