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68章 马尔克斯的回信

作品:《文豪1983

    第68章 马尔克斯的回信
    “亲爱的中国朋友,我是加西亚马尔克斯,原谅我未能及时的回信给你。”
    “黄玫瑰”这个意象,得以水落石出的时候,余切的预言是否要成真,也即将揭开谜底。
    他不久后借助京城人民出版社的电话,再次打到另一边大洋的哥伦比亚,而这一次,马尔克斯本人知道了一切。
    据说马尔克斯未成名之前,经常苦苦等待自己的稿子是否能通过。
    当他写完《百年孤独》之后,他所有的钱只够寄一半的稿子,于是他把一半的稿子寄过去了——慌乱中,寄送的是下半部分,令他懊恼不已。
    出版社最终给了极佳的回复,恳请他尽快把上半部分寄过去……但这些种种,使得马尔克斯愿意让别人来给他寄信,他自己则渐渐不再寄信。
    所以,马尔克斯的回复,是以传真的形式到了余切手里。
    “事实上,这段时间我在写一本小说,我把它命名为《霍乱时期的爱情》,我有预感,它会成为不错的作品。”
    “你提到的广场大屠杀事件,我一直在找寻真相,3000人当然是夸张的手法,但我童年的记忆里,我曾经亲眼看着那辆离开庄园的火车,我相信那里面本应该有3000具尸体,但最终有些被扔进海了。”
    “许多人不知道,我在写小说之前,是一个新闻调查记者,我致力于把新闻写实和写作技巧相结合,所以并不觉得自己的作品是‘魔幻’,我向来是一个现实主义作家,我每次遇见人都这样讲。”
    “在当新闻调查记者的时候,我发现人们总愿意相信更为具体的事情,比如,我说大象在天上飞,大家当然不会相信,但如果有425只大象在天上飞——可能有人会相信你了。”
    “我现在的心,已经完全被广场大屠杀事件所占据,好消息是前年,我这个国家的军阀政府已经倒台,我们选出了第一届民选政府,总统贝坦库尔同样当过一名作家和经济学家,他的父亲靠种香蕉给他抚养长大,我会和他联系,看看能否找到更真实的历史档案。”
    “再一次的感谢你,我生于1927,因为广场大屠杀事件发生在1928,自此我从来都告诉别人,我是1928年出生的——请你帮我保守秘密,不要告诉其他人。”
    “也感谢诸位翻译者们,我所在的国度是一个小地方,感谢另一个世界的人们并没有忘记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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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完马尔克斯的回复。
    让余切觉得奇怪的是,马尔克斯没有提出版权的要求。
    因为在后来,他自己来中国访问——当时陪同的人是钱忠书——他因为到处是盗版书而大发雷霆。钱忠书十分尴尬,不停的道歉。
    但是,当余切看到去年中国的人均gdp是两三百美元,而马尔克斯所在的哥伦比亚是一千三百多美元时,一切就变得合理起来。
    估计在马尔克斯心中,这会儿中国实在赤贫得让他提不出什么想法,又或者是他还没来得及立刻提出。
    现在的时间是2月末。距离第二届拉美文学研究圆满落幕,已经有了半个月。
    尽管正式刊印版本还没出来,《百年孤独》一些章节通过手抄的方式流出,这部小说为代表的创作手法开始产生巨大效应,是这一时期的主要话题。
    由于拉美文学研究学术会闹出的阵仗,在极短的时间里面,任何一个文学爱好者都在谈《百年孤独》,事实上,历史上于今年年末杭城举办的会议中,作家们回忆自己讨论了“寻根文学”、“先锋文学”等诸多话题,然后,他们还为了马尔克斯这个人大谈特谈。除了拉美文学,改革文学同样十分流行。他们的阵地在《当代》杂志,改革文学的一大批代表作品,均发表于《当代》。
    寻根文学,先锋文学,意识流文学等正在崛起。
    今年年初,就在余切为了写《大撒把》而冥思苦想的时候,乔公去到了南方城市,发表一系列讲话,这是他第一次南行,在文学界造成的影响是十分显著的。此前,每年文学界都有不同程度的风波,每年都要倒霉一些人,去年作协面临换届,争执了一年多都没有下文,因为不同的人物上任代表不同的文学风向。
    今年,这些争执伴随着乔公南行所释放出的信号,渐渐的消失了,这就是1984年,已经开始真正进入到春天。
    刘芯武因撰写《警惕幻想文学》而掀起的舆论,没有能延续更长的时间,因为这篇文章的正主自己先倒下了。人们认为,他小说写的怎么样先不要提,他首先是不具备文学批判水平的。
    那么,新现实文学呢?
    刘振云的《塔埔》作为短篇小说,发表在了《十月》的新年首刊上,没有能获得更大的影响,评论家把这当做余切《高考1977》的精神续作。
    反倒是查海生的《亚洲铜》,似乎要诞生出来了,骆一禾最近的时间都在磨这一篇作品。
    当查海生终于写完这首诗的时候,骆一禾把这首诗带来余切的面前,让余切读完。
    【亚洲铜亚洲铜
    爱怀疑和飞翔的是鸟淹没一切的是海水
    你的主人却是青草住在自己细小的腰上
    守住野的手掌和秘密】
    他问余切:“你觉得怎么样?”
    这是查海生的成名作啊,那肯定是好极了。
    余切说:“这首诗写的好,‘亚洲铜’既是贫穷祖国形象的精妙比喻,形象上容易让人想到北方贫瘠广袤的黄土地,同时还是民族传统文化的形象命名与概括。”
    “我们中国在古代,不就是铜的国家吗?”
    于是骆一禾让余切给查海生写一个赏析,写到《十月》刊当中。“你现在已经是很有名气的作家了,也是一个研究者,其实读者们也希望看到你的赏析。”
    “读者为啥会喜欢看到我的赏析呢?”
    “因为你战出了名声啊,大家当然信你的说法。‘余矢’——”骆一禾用出了余切使用的那个马甲,以后你要评论谁的时候,就继续用这个。
    回复的一部分,采用自马尔克斯和巴黎记者的采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