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经理一会儿就到，您先在这里稍等片刻。”
    小刘殷勤地为唐毓拉开一把椅子。
    “我去给您倒杯咖啡。”
    唐毓优雅地落座，嘴角噙着公式化的微笑，轻声回应小刘。
    “谢谢。”
    她环视一周，目光扫过会议室里的众人。
    妮莎公司法务部的经理她认识。
    一个精瘦的中年男人，名叫杰弗里，总是板着一张脸，不苟言笑。
    另一个陌生面孔，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看就是律师的派头。
    看到这阵仗，唐毓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看来确实是来签合同的。
    “杰弗里经理，好久不见。”
    唐毓率先打破了沉默，露出一个公式化的微笑。
    杰弗里微微颔首，算是回应，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唐毓又转向那位律师，礼貌地伸出手。
    “您好，我是唐毓。”
    律师起身与她握手，脸上堆着职业化的笑容。
    “幸会，唐小姐，我是史蒂文律师，很高兴见到您。”
    寒暄过后，会议室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唐毓感觉有些不对劲。
    卡尔还没出现，而且气氛也过于严肃，不像即将签署合作协议的样子。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试图从这些人的细微表情中捕捉到一些信息。
    这时，小刘端着咖啡走了进来，将一杯咖啡放在唐毓面前，又殷勤地给其他人倒上。
    卡尔随后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脸上堆着虚伪的笑容。
    “唐小姐，各位，久等了！实在抱歉，临时有个重要电话需要处理。”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开主位旁的椅子坐下。
    “唐小姐选择与妮莎集团合作，真是独具慧眼！我相信，这将会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卡尔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的表演。
    “我们妮莎集团，在业内可是数一数二的龙头企业，实力雄厚，资源丰富……”
    他滔滔不绝地吹嘘着妮莎集团的辉煌历史，以及他们对这次合作的重视，就好像唐毓捡到了什么天大的便宜一样。
    唐毓不动声色地听着，优雅地端起咖啡轻抿一口，心里却暗自思索。
    这卡尔，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之前还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现在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热情？
    事出反常必有妖！
    卡尔还在继续他的演讲，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唐毓脸上了。
    “我们对唐小姐的设计理念非常欣赏，认为您的作品与我们品牌的定位十分契合……”
    他突然话锋一转，“所以，我们决定提高合作分成！唐小姐，您看，百分之七十，怎么样？”
    百分之七十？
    唐毓差点被咖啡呛到。
    原本谈好的分成比例是五五开，现在一下子提高到百分之七十。
    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怎么就砸到她头上了？
    还没等唐毓反应过来，一旁的律师史蒂文适时地递上一份新的合同，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
    “唐小姐，这是根据最新的合作意向修改后的版本，您可以先过目一下。”
    唐毓接过合同，一目十行地浏览起来。
    越看，她的眉头皱得越紧。
    这份合同，不仅将分成比例提高到了百分之七十，还承诺给与她更多的资源和支持。
    包括独立工作室、顶尖设计团队、以及巨额的推广费用……
    这条件，简直好到不真实！
    “卡尔先生，这……”
    唐毓放下合同，目光锐利地盯着卡尔。
    “这条件未免也太优厚了吧？我总觉得，有些不踏实。”
    卡尔哈哈大笑。
    “唐小姐，您多虑了！我们妮莎集团一向重视人才，我们相信，您的才华值得我们付出这样的代价。”
    “是啊，唐小姐。”
    史蒂文律师也跟着附和道。
    “这份合同绝对没有任何陷阱，您可以放心签署。”
    唐毓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盯着合同上的条款，心中疑虑更深。
    这合同，的确没有任何明显的陷阱。
    但问题就在于，它太完美了！
    完美得让人不安！
    卡尔看出了唐毓的犹豫，心中暗骂这女人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
    他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开口道：
    “实话跟您说吧，唐小姐，我们原本属意的是‘星光工作室’。他们的作品在业内也颇有名气。”
    卡尔顿了顿，观察着唐毓的表情，继续说道：
    “可是，他们的报价太高了，而且，恕我直言，他们的设计理念，跟我们品牌的定位，总感觉差了那么点意思。”
    他摊了摊手，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可是，您的作品，让我们眼前一亮！我们一致认为，您的设计，简直就是为我们品牌量身打造的！”
    卡尔的声音里充满了赞赏。
    “所以，我们决定打破常规，提高合作分成！百分之七十，这可是我们集团从未有过的先例！”
    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唐毓的表情。
    见她似乎有些动摇，心中暗喜，又加了一把火。
    “唐小姐，机会难得啊！星光工作室那边，我们已经基本谈妥了，就差签合同了。”
    “但为了您，我们愿意放弃他们，选择跟您合作。您可要珍惜这次机会啊，别辜负了我们妮莎集团的期望！”
    卡尔这番话，半真半假，虚虚实实，让人难以捉摸。
    他故意抬高星光工作室，又贬低他们的设计理念，再将唐毓捧上天，最后又摆出一副“我为你牺牲了很多”的姿态。
    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唐毓相信，这百分之七十的分成，是她应得的。
    唐毓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卡尔的这番话，确实打动了她。
    百分之七十的分成，独立工作室，顶尖设计团队，巨额推广费用……
    这些条件，对她来说，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
    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但握着笔的手，却微微有些颤抖。
    最终，唐毓还是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卡尔见状，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总算把这个难缠的女人搞定了。
    “合作愉快，唐小姐！”
    卡尔伸出肥腻的大手，紧紧握住唐毓纤细的手指，眼里却闪过几分贪婪。
    唐毓礼貌性地回握，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心中却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恶心。
    她强忍着不适，挤出一丝笑容：“合作愉快，卡尔先生。”(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