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没关系
作品:《镜面(骨科 兄妹1v1)》 我坐在桌游室平息身体的热度,被我赶到墙角的苏泽翻着置物架上的盒装游戏,我稍稍出神地凝望他的身姿。
哥原来一直在吃醋。
迟来的事实穿过遥远的时空敲碎记忆里一片认知,我重新地思考起哥说我迟钝的评价,我后知后觉地发现似乎有迹可循。
矛盾并不会给我的生活带来困扰,比如高煦阳,喜欢或者不喜欢,我误会了他,那又怎样呢,该到来的结果不会改变,我的选择并不会因为看清真相就动摇。
郝思源学长对我有想法?无论苏泽的猜想是对是错,同样不会改变我们良好但普通的前后辈关系,即使我厚脸皮地假设他向我告白的场景,心情也不会产生任何波澜。
但……唯独哥是不一样的。我误会他,没能全然理解他,让我心头发酸。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两年以前从未分开,而我不知道的事依然像山一样多,我习惯了用自己的心情去揣测苏泽,这在大多数情况下都能得到正确的结果,我就认定了我们是镜面的两端。
或许、或许哥也是如此,所以当现实产生偏差,认知出现错位,我们那么轻易地离别。
我看着他,低声开口:“哥。”
“嗯?”他回头看我,指尖正搭在盒子的边角,戒指闪着明澈光芒。
“我不原谅你。”
他身形一滞,快步走到我身边蹲下,温顺地仰头看我:“哪方面?”
“你也知道有很多方面啊。”我没好气地戳上他的眉心,用力揉开紧张的微蹙,“如果说我迟钝,你就是太敏感了。你刀尖朝我,结果自己在痛。”
“可我才发现自己的心上有创口。”我握着他的手按上自己的胸口,“……要很多很多话才能填补。”
没有吃醋的是我,可是我要哥很多很多爱,他只能给我的,理所应当的全部的爱。
苏泽跪在座椅边,专注地看我,似乎在猜测我话里的含义,所以我觉得他还是没明白。可我也在矛盾,不知道自己更愿意得到什么样的回复。
苏泽给了我好几个答案。
“我爱你。”
“你不会要我去死的,你也爱我。”
“所以乐乐,你想说什么,讲清楚,让哥哥明白,好吗?”
他单膝跪地的样子有点像求婚,我假装咳了两声,把手伸向他说:“我愿意。”
没忍住弯起笑容。
好像真吓到哥了。半刻前的绯红消失无踪,留下的是一片惨白,并没有因为我放轻松的态度产生什么变化。他攥紧我的手,语气诚恳:“我不会放过你的。”
“那个词应该是放开。”我指正。
“唯一的妹妹对我说过,哪怕是假装,也会永远爱我。”苏泽说。
这是解开心结那晚的承诺,我不满道:“你怎么就记住个假装?这像话吗?”
他把我的手拉向他的心口,盯了我许久,他有话想说,是难以说出口内容,而他能将这种犹豫表现出来,就已经是进步。
我们之间存在的问题是相同的,这种一致又让我有些好笑,以及感同身受:“说吧,哥。”
“……有这句话就够我活下来了。”他的语气很冷,不像总在我身边的苏泽,我有一瞬间退缩,又不得不强迫自己接受。
所谓认知与事实的偏差,不仅有“哥曾为我吃醋”这种甜蜜的东西,它背后藏着分歧,我们不得不面对的矛盾。
“永远的承诺。”尾音似乎并不平稳,“乐乐,你爱我,我知道,我也相信,但是恐惧没办法自控。所以假装就够了,即便真的有一天失去,我也可以用这句话锁住自己、”
“——锁住我放你离开的念头。”
“我想告诉你这件事。”
手下是他温热的胸膛,心跳得很快,从他的脸上完全看不出来。
“我明白了。”我点头,心想,我不了解他。
相对的,他也不了解我。因为他不会失去我。
未来只能由时间验证。
“你准备说什么,你不原谅我什么?”他点头,话题回到最初,追问。
“你太难懂了,不给我看清的机会,就擅自做出选择。”我扬起下巴,“不过这次表现很好,再接再厉。”
“好的主人。”
“……哥你当狗怎么越来越熟练了。”
“再接再厉。”他重复。
我拉他起身,脸贴在他的胸口,对着心脏的位置轻声说:“我爱你。”
一声,一声,就这样串起时光,爱只会定格在死亡的那一秒。
“嗯。”苏泽只是温柔地浅笑,苍白的脸依然是缺少血色的模样,我想了想,凑到他的耳畔低低呻吟,“……哥哥,好想要你操。”
不错,很见效。
“我开门了?”我揶揄地笑。
“……好。”他侧过头,嗓音有些哑。
效果好过头了,我一边乐一边去拧门锁,拉开门,我一怔,熟悉的人影抱着胳膊站在不远处往这边望,二楼本来人不多,这会更是空荡荡的,楼下传来热闹的讨论声。
视线相撞,她的目光一亮,朝我跑来。
“乐乐!”夏至扑过来搂住我的胳膊,转身朝苏泽招手道,“哥哥好啊,我是乐乐的室友,我叫夏至。”
我顺手捏捏她的脸:“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才飞回来,准备在家窝两天的,瑄雅临时有事,拉我来凑人数,一看群里你也在,我睡一觉就来玩啦。”考完试夏至就和朋友去了南方旅游,这几天偶尔会给我发几张风景照和写真。
“乐乐你今年和哥哥一起住吗?”夏至仰头问我。
“嗯,在池河站附近,离学校挺近的。”
我们聊天时,苏泽就在一旁静伫,从小到大我们的社交圈几乎共通,他并不干涉我交友,但我的朋友们都知道哥的存在,毕竟我单独出去聚会哥也要接送,和众人打声招呼。至于他的朋友,除了关系好的几位苏泽主动介绍给我,其余的点头之交,他最多随口一提,很少让我了解和靠近。
如今我的社交圈他缺席太久,但大学里的人际本就泛泛,也没有介绍的必要,而夏至这样关心密切的亲友,我已经和他谈了许多。
夏至带了一筐大闸蟹作伴手礼,但是厨房蒸笼不够,她一拍脑门,跟郝思源道歉说没考虑周全,随即一通电话让厨师拉走处理,饭点时送来一道蟹宴。
嗯,这位是货真价实的大小姐。
夏至给我看没发出来的旅游照片,重点除了写真就是帅哥,翻了数张后瞥着苏泽长叹一声:“怪不得你不谈,除却巫山不是云啊乐乐,这张脸能把我也看脱敏。”
苏泽被我晾在一边,最后不轻不重地捏我的耳垂,去对面看人玩古早街机了,哥的性格其实比我还要冷淡,但男生间的友谊我看不懂。他在同性里意外还挺有人气,叁言两语之间,已经坐下跟人开始对战了。
我遥望他的背影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夏夏靠上肩头,开口拉回我的思绪:“高煦阳又找你了吗?我离校的时候在楼下撞见他了,只跟他说了你不在。”
事情已经解决,我原本不准备再和别人提起,但此刻聊起来,倒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反正夏夏爱听八卦,吐槽也很有趣,我就顺势把结果和盘托出了。
夏至听得津津有味,最后以一种复杂的语调评价:“嗯,也难以完全洗白,但好人卡一张拜拜就算了,反正学生会我也不准备继续竞选,过了下学期应该不怎么跟他打交道了。”
我好笑地说:“没事,做人方面他也没什么可挑的,你正常交往就好。”
夏至犹豫了半晌,我以为她还在纠结,谁知她压低嗓音,唐突陈述道:“楼上房间隔音不怎么好。”
我浑身僵住,怔然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