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三年目标、入葬开庙(4k字)
作品:《仙家》 第92章 三年目标、入葬开庙(4k字)
余缺带着一身的水气,急匆匆的赶到了朱教谕班所在的学堂中。
他进门时,堂中已经有许多学子赶到,一个个正兴奋的议论,口中嗡嗡作响。
“余兄,你来了!”
“几日没见着余兄了,兄台到底是住在了何处?”
几名熟悉的学子当即朝着余缺见礼,好奇的询问,还嘟囔道:“余兄你是榜首,肯定是又得了什么好处,尽管说便是。”
余缺面对众人的热情,只得无奈的出声:“诸位以后若是想要找余某吃酒,来后山那条第七县河即可。余某现在就住在那里。”
有人不明所以:“怎么就住到河边去了,以河为畔,美则美矣,但是无甚地利,有碍修行啊。”
还有人微微一怔后,立刻反应过来,明白余缺多半是获得了一个实缺,有了箓职领地,所以才搬出去了。堂中一些不熟悉的人,听见了几人的谈话,也是忍不住的屡屡撇头看过来,眼神艳羡至极。
面对众人的诧异,余缺心间早就有所准备。
且他如今的心态,和未中榜首前大为不同,已经习惯了众人的吹捧。
余缺坦然的应对着众人,及时转移话题,同几人攀谈其它的东西。
不多时,宽大的学堂中,已有三十人出现。
早课的时间一到,朱教谕的身影也适时的出现了门口。
此人身形魁梧,将大门一堵,双手抱臂,脸上还挂着笑容,给众人一股在上门踢馆般的感觉。
余缺等三十名学子,当即朝着朱教谕躬身:“学生见过朱法师!”
朱教谕点了点头,她走到了学堂的最前方,环顾着众人,开口:
“不错,看来本道的运气没有那么差,不至于遇见连‘开庙’都敢迟到、怠慢的蠢货。。”
她道:“不过开庙最好选择在正午或正子时分,眼下距离吉时还有点时间,本道就费点口舌,先帮尔等立立志向,提提心气,方便熬过待会的开庙。”
这话让余缺等人交头接耳起来。
朱教谕没有在乎众人的嘈杂声,而是随意往众人中一指:“你,出来说说,考上县学了,打算做什么?”
那学子突然被点出,声音有些磕巴:“回先生,好好修行。”
朱教谕再问:“如何好好修行?”
那学子的心神镇定点了,他朝着朱教谕拱了拱手,试探出声:“开好庙,养好神,学好手艺?”
朱教谕闻言,面上轻叹:“罢了,不与尔等多费口舌,明说便是。”
嗡的!
她猛吸一口气,提声喝道:
“你们且记住,县学三年,乃是尔等今生最至关重要的三年。
既然考入了县学,便意味着尔等有资格考入道宫中。此三年中,尔等唯一的目标,便是卖命的修行、玩命的修行、不要命的修行!
争取三年内,就修成九品上阶。
如此,三年之后的‘中举’,尔等方才有机会再次榜上有名,一举成为道宫弟子。”
朱教谕的声色严厉:
“否则的话,三年后的‘中举’未成,其后的重复考举对尔等来说将会更难。而一旦走不通举业这条路,尔等顶多能以杂役的身份进入道宫,那时候必将后悔终生!”
这样一番话从朱教谕的口中喝出,令在场的三十名学子全都脑瓜子嗡嗡的作响,恍若听见了钟鸣。
许多人都是咋舌:“三年就修成九品上阶,一年一个小境界啊!”
“我听闻寻常仙家修满九品,往往需要费时三十年,教谕这也过于高看我们了。”
“考道宫本就艰难,还只准备三年……”
其中余缺待在人群中,他的心情更是古怪:
“最至关重要的三年、容不得荒废、后悔终生。这些话,听起来怎么这么的耳熟。”
他抬眼看向人群前的朱教谕。
对方面对众人不成器的叽叽喳喳,露出讥笑,又喝道:
“不错。寻常人修行,往往十年一个小境界、三十年才能修满一个大境界。但是尔等都是考入了县学的仙材,真要三十年才修成,那你们来县学中作甚!”
有学子听见这话,终于忍不住反驳:
“先生,即便身为县学生,三年内修至上阶,也实在是过于困难了。
学生记得,各地的县学也做过统计,县学生们修成九品上阶的费时,大致也都在十年左右,这还没有将县学三年算进去。”
“正是、正是。县学一上完,就去考举,压根没几个人能通过。而且大家伙,也只能在县学待三年啊。”
还有学生嘀咕:
“我兄长交代过我,让我三年之内,先在县学中学成各般手艺后,打好基础,然后再在族中沉淀个七八年,那时年纪二十五六,方才是参加‘中举’的时候。”
学堂中议论纷纷。
朱教谕冷眼看着众人,脸上的讥笑神色更是明显,冷哼道:
“尔等若是打算以后只是当个衙役、当个铺兵,递送些文书,打打杂之类的,有这般想法倒也不无不可。
但若是真有一丝的长生仙家之念,便切记本道今日给你们所说的话。一定要通过举业,拜入道宫中。
特别是三年后的‘中举’,一旦榜上有名,进入道宫后,尔等直接就是内门弟子的身份,而非外门。任何人,仅此一次机会。”
这番话落在人群中,终于是引得众人惊喜:
“什么,三年后若是中举,就是道宫的内门弟子?”
“传闻内门弟子们,个个都能修成煞神罡神,能成为出入青冥的上等仙家!一旦成为内门弟子,其本身也就是一方势力山头,一州豪强。”
余缺站在人群中,同样是眼皮微跳,目光变得凝重。
他在心间暗道:“三年后若是通过了中举,就能成为道宫内门弟子么,真要这般,不亚于鱼跃龙门也……举业,果然乃是当今仙道之捷径!”
一并的,他也想起了黄归山对他的各种交代。
对方所交代的意思,和今日朱教谕所讲的类似,只是没有提及“内门弟子”一事。
黄归山让余缺必须再以更甚从前的努力,来对待三年的县学时光,只有考过了“中举”,拜入道宫中,他才有资格松懈精神。
不过对于这种劝学之话,余缺不说嗤之以鼻,但也是不以为意。
因为他敢以前世的宿慧保证,三年之后肯定又是三年。
人活一辈子,除非真的认命了,了无生趣了,否则便没有真正能够泄气的时候。
学堂中,朱教谕看着激动起来的众人,她抱着双手,再次冷笑道:“先别高兴的太早。尔等从县学毕业时,若是无法升至上阶,连报考中举的资格都没有。
到那时,外门弟子、内门弟子,甚至杂役,又和尔等有什么关系呢?”
这话给众人泼了一头凉水,令大家伙冷静下来。
但是“道宫内门弟子”的诱惑,依旧是让他们躁动不堪。
此等身份若是获得了,只要半道不死,日后必定能成为一地学正般的人物。
啪啪!
不知过了多久,朱教谕又拊掌,面色舒缓,她这时喝道:
“不错,尔等的精神头尚可,既然这样,某就早点带你们去开庙,让尔等感受真正的仙家之妙。”
话声一落,她的身形一闪,便踢开了学堂大门,朝着门外走去。
余缺等人的面色变化,连忙压制住杂念,紧随在对方的身后。
考道宫虽然是他们三年县学生涯的最大目标,但是开庙,方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情。
当众人走出学堂时,他们发现其他班级的学子们也都走了出来,同样是一脸期待紧张的表情,并且大家所走去的方向一致。
…………………………
不多时。
一幢腾腾的烟柱,出现在了众人的眼中,高大粗壮,并有雪片一般的冤魂碎片,绕着三根巨大香烛盘旋不定。
千丈范围以内,充斥着鬼哭神嚎。
余缺对于这里十分眼熟,此地正是县学中的火葬场,一间间火室之所在。
阵阵焦臭味中,当初参加开学大典的一百五十名新生,连带着五脉教谕,全都已经是汇聚在了火葬场的外围,只是并未扎在一地,而是分散在四周。
阵阵议论声在火葬场周围响起来:“开庙是要在火室中吗?有哪位兄弟知道具体的流程,可否透露一二。”
余缺也是低声和旁人议论声,并且他紧盯着火葬场上空的粗壮香烛和烟气。
若是他没有记错,坊间传闻县学的火葬场中,存在一缕真火,!
此物乃是货真价实的天地奇物,多少六品仙家都不一定能够拥有。
“莫非今日开庙,和那真火脱不了干系?”他暗暗寻思着。
好在朱教谕并没有让众人焦急的胡思乱想太久,她将众人召集成一圈,言语道:
“某不管你们究竟是从何处,听过有关于开庙的步骤、说法,哪怕是你们的亲爹,除非是有六品仙家向你们传授,否则统统忘掉!”
朱教谕言语这番话时,虽然声音如常,但是她动用了神识,压迫在现场每一个学子的心头上,令所有人心头都是一紧,明白她并没有开玩笑。
其人没有再过多的解释,当即讲解:
“所谓的开庙开祖庙,其关键之点,在于找到玄关一窍。此窍关乎性命,是人体最重要一窍,名之为‘祖窍’,或名‘天心’,又叫“灵台”,得之者超凡脱俗,不得者沉沦一世。
此窍的具体位置,有言在眉心,有言在双眼之间前的三寸虚空,有言在膻中,有言在脐下……各家各有说法。但是朱某在此,可以给尔等一个准话。”
确如朱教谕所言,世人关于祖庙的位置,争论不休,各家都言之有理,即便是开了祖庙的仙家,也是各有说法,令后来者摸不着头脑。
因此见朱教谕要给个定论,余缺等人一时间全都竖起了耳朵,仔细聆听。
只听朱教谕缓缓开口:
“玄关者,其不在身内,不在身外;既在身内、又在身外;四维上下,内外偏旁,皆不在当中,五行八方亦无着落。”
听见这番话,余缺等人顿时有些傻眼,他们面面相觑,下意识的怀疑是不是自家悟性太低,听岔了。
好在朱教谕立刻笑着:
“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以我等蝼蚁的感官、智慧,祖窍的位置过于缥缈,难以理解,特别是你们这群连神识都无的凡人。传言只有元神仙家,才能真正的捕捉到祖窍所在,进而能够转世不死。
因此尔等切忌执着,祖窍何时现身、现身何处,自古以来皆无定数。有人是开在了眉心、有人是开在了胸前、有人是开在足底,还有人开在口鼻之息的出入间,纯看个人之缘法。”
她还着重告诫了一句:“且祖窍之位置,便是尔等祖庙的出入口,是尔等的身家性命之门户。世间还有许多法术秘诀,修炼后会在祖窍位置形成‘罩门’,是一大缺陷,切勿透露给旁人,就连师父道侣也慎言。”
朱教谕指着天,沉声:“最好是天也不知、地也不知,仅仅你自个知晓。”
三十名学子闻言,面色纷纷一肃。
余缺在心间也是讶然道:“原来是这般,各人所开的祖庙位置各不相同,所以世间的说法也不同。”
他原以为祖庙的所在,就是脑中灵台,现在看来,纯粹是他被诸多书籍误导,先入为主了。
三十名学子沉思一番,低声嘀咕后,纷纷朝着朱教谕拱手:
“学生谨记先生教诲,还请先生教导我等开庙之法!”
彼辈齐声吟诵,声势不小。
朱教谕面露微笑,她踱步绕圈,环顾着众人,一口就道:“好!本道这就教授尔等开庙法门。”
但她笑吟吟的,忽然又开口问:
“开庙一事,又有别名‘入葬’、‘尸解’、‘蜕形’,讲究一个堕其身而成其神,本道这里统一用‘葬法’来形容。”
此入葬法门,有土葬、火葬、水葬、风葬、树葬、塔葬、荒葬、悬棺葬等等。
其中还又可以再分出合葬、集体葬、折头葬、袱葬、捡骨葬、土棺葬、柜葬、挂葬、房草葬、裸葬、床下葬、坐葬种种。
门类繁多,千奇百怪,不知尔等想要用何种葬法来开庙?”
不知为何,众人听见了对方口中琳琅满目般的葬法,一时都后背发凉,心间发怵,讷讷无言。
众人面面相觑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将目光看向了人群前列的榜首余缺。
余缺也是心间发麻,隐隐感觉这开庙葬法都有些邪门。
但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以及他自个心间的渴求中,他硬着头皮出列,沉声向那朱教谕拱手:
“敢问教谕,这多葬法中,哪一种可开灵庙,可博长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