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点天灯、酷法修行

作品:《仙家

    第94章 点天灯、酷法修行
    众人好似来到了骸骨荒原中,且四周烟气腾腾,将火葬场外面的景象和此地隔开。
    十人当中,有近半的人刚一涉足此地,就已经是浑身发抖,口中无沫,口干舌燥的。
    朱教谕没有理会这些人,她同其他几个教谕打过招呼后,便继续领着大家,继续的朝着天台的中央走去。
    不多时,一具庞大的骸骨,出现在了余缺等人的眼中。
    此骸骨并非人形,俯卧在似鸟巢般的骨质丛林间,高九丈有余,形似鸟骨,但是头颅尖锐狰狞,又似龙头,且并非只有一颗,而是长了三颗。
    骸骨之上并无一点血肉,但是一股凶厉的气息在众人望见它的时候,就扑入了众人心神中,让人凛然发悚。
    枭!
    一阵尖啸声,更是同时出现在了所有学子的脑中,让他们不由得魂魄震动。
    “这是!?”众人心惊。
    呼呼呼,在这尖啸声响起的同时,着那鸟骨身上冒出了一簇簇的深红火焰,化作为长蛇,朝着他们猛地扑过来,令他亡魂大冒。
    好在这时,数道冷哼声响起。
    朱教谕面上狞笑,呼喝:“好家伙,不愧是已经炼出了真火的三首蛇鸦,死了这么多年了,还是这般凶厉!”
    她已经是跨步上前,挡在了余缺等人的身前,一股股黄色的灵光涌现,也成鸟形,盘踞在左右,好似母鸡护崽儿一般,将余缺等人全部庇护在翅下。
    “定!”朱教谕大喝。
    并且她丝毫不惧怕鸟骨的威势,还大口一吸,将那些定住的火焰统统吸入了腹中。
    这一幕看得余缺等人纷纷心神摇曳。
    有人低呼道:“气运黄如粟米,朱教谕是七品游神仙家!”
    此气运非彼气运,而是香火运力的简称。
    因为仙家每一品级间,所能炼就的香火品级各不相同,其所表现在外的灵光法力种种也就有所不同,以此可以判断境界。
    一般而言,九品仙家的气运发灰,浅陋粗糙,八品仙家的气运发黑,凶厉阴沉,七品仙家的气运则是发黄,黄如粟米,莹莹如玉,具备了几丝贵气,而不再是单纯的鬼气。
    此刻朱教谕所展现在众人眼中的香火运力,正是七品仙家才具备的粟米黄气。
    黄光氤氲间,朱教谕感应了片刻,她便将身上的法力收了,并朝着四周左右点了点头。
    只见除去余缺他们之外,其他班级的学子们也遇见了鸟骨的袭击,但在各自教谕的庇佑下,都安然无恙,顶多面上的惊容尚在。
    “好了,迈得开腿就继续往前走。某可不等人。”
    朱教谕言语一句,便再次动身。
    兴许是刚才已经杀过了众多学子的威风,一直到众人走至那庞大鸟骨身前十丈,此骸骨都只是散发出无穷的热力,并未再有所异样。
    此刻余缺还发现,天台上忽然又多了一人,或说着对方老早就在天台上等着众人了。
    这人他还有些熟悉,正是看管县学火室的门房青大爷。
    青大爷佝偻着身子,负手站在鸟骨的三丈开外,定睛仰头看着鸟骨,恍若雕像。
    “都站在这道红线之外,不要随意走动。”
    朱教谕等人扔下一句话,纷纷上前,朝着青大爷拱手:
    “见过青爷,今年的新生已到,还请青爷主持天葬开庙。”
    门房青大爷缓缓的扭头,看向身后,他的目光在一众学子身上打量,数了一数,面上露出满意之色:
    “今年敢来天葬开庙的,又比去年多了一些,不错不错。”
    此人言语一句,便又和五脉教谕交代起什么。
    而余缺等人老老实实的待在外围,发现愈是靠近鸟骨,地面的骨灰颜色就愈是深红。
    有人顿时惊叹道:
    “好家伙,教谕他们脚下所踩的骨灰,似乎都被烧成了琉璃状。这凶兽究竟是何种品阶,死了还能有这般威势?”
    余缺闻言打量地面,也发现距离那鸟骨三丈左右的地面,开始玉化,一丈以内的,全部呈现琥珀琉璃状,红光涌动间,仿佛地下有岩浆在流动。
    除此之外,在鸟骨的左右四周,还竖立着一根根焦黑的骨架子,也不知是什么凶物的骨架,以及是用来做什么用的。
    不过很快的,余缺他们就知道了这些骨架子的作用。
    只见朱教谕等人嗖的奔回来,然后朝着各自的学生们喝道:
    “好了,青爷已允,尔等谁先?”
    众人面面相觑,并看了看天色。
    他们原以为还要再等一会儿,再搞点斋醮、做点法事之类的,并没有想到天葬开庙会来的这般直接。
    其中朱教谕轻笑解释:
    “天葬开庙,以七日为上,应和头七,尔等若是能成,少说也得坚持三日,因此不差这点时间,早早开始,某还能早早去领着其他人去开庙。”
    但这时,即便是刚才率先站出来的龙凤胎兄妹俩,也是迟疑。
    众人犹豫间,都往其他人的身上看来看去,想让别人先领头,上去试一试。
    而当朱教谕这边迟疑时,一旁的其他教谕,动作颇是利索,譬如那蒙老鬼教谕。
    他压根没有询问麾下的学生,而是袍子一挥,便将一个学生抓到了一方骨架子上空,并狞笑着问:
    “好娃娃,你是想竖着葬,还是倒着葬,抑或是横着葬。老师都依你。”
    啊啊!
    那学生欲哭无泪,口中大叫着,急声叫到:“学生还想再等等。”
    谁知蒙老鬼压根不听,口中自语:“既然你不知道怎么选,那就由老师来帮你选……你这娃儿膘肥体壮的,好一身的肥肉,从头从脚葬都不合适,那就从肚脐眼开始,横着葬。”
    下一刻,令众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
    蒙老鬼话音落下,袖子一翻,那学生掀飞就从半空落下,背部向下,噗呲一声,骨架子将他的身子贯穿,直接从肚脐位置穿了出来。
    这时蒙老鬼踱步上前,朝着那鸟骨身前的青大爷一拱手,青大爷点头间,朝着那肥壮学生隔空一指。
    咻得,鸟骨中便飞出一线火蛇,盘踞在了骨架上,熊熊燃烧起来,并滋啦乱响,让现场又多出了一阵油香气味。
    如此动作间,那名学子的惨叫声更是凄厉,不绝于耳:
    “放我下去,老师,我不天葬了、不了,我庙也不开了!”
    一旁围观的余缺等人,全都是面色悚然。
    此情此景,以人为烛,可是比县考时的三科考试更要凶残。
    不少人心生退意,身子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并且天台上,有不少荫庇入校的学子,面色煞白间,当真还拱手向着各自的教谕说:“学生选择放弃天葬,望教谕成全。”
    不过现场的五个教谕,都没有如之前学生们私下议论的那般,会放任众人离去。
    教谕们全都个个无动于衷,只是目光审视的看着众人,询问谁人先来。
    其中朱教谕的话,稍微多了一句:
    “除非尔等天葬失败,否则就别想着离开此地。毕竟一不小心惹得了那鸟鬼发怒,可就耽搁事儿了。”
    她环顾着麾下的十人,见还是没有人主动站出来,便朝着余缺轻喝:
    “余小子,之前是你率先发问,问我何种法门可以搏一搏长生,现在怎的不敢了?”
    余缺见自己被点名,他咬着牙,并没有退缩,硬着头皮就站了出来。
    不过他还是沉得住气,开口:
    “敢问先生,如何能让那天葬的效果发挥最大,以及那蒙教谕口中的竖着、倒着、横着,三种葬法,有何区别?”
    朱教谕赞赏的看了他一眼,回答:
    “作用都无甚区别,全都唤作点天灯,即以尔等的气血精神为烛油,供养一缕真火,以求得能为尔等点燃一粒灵光,开辟祖庙。
    并且不管是哪种葬法,其间都会有群鬼群怪,飞扑过来,争夺尔等的气血精神。那时候,你们务必要谨守本心,与之抗争,不让鬼怪占了便宜去。
    度过了头三天后,所有与尔等争食的鬼怪亡魂,就都会化作为尔等开庙的烛油。
    这时候,三首蛇鸦的亡魂,就会被尔等点燃的香火吸引,亲自啄食尔等的肉身魂魄,记得与之抗争便是。”
    朱教谕轻喝:“除此之外,剩下的就是一个字,‘熬’。
    途中除去不能昏死以外,百无禁忌,吃喝拉撒皆可,熬得越久越好。”
    她还补充:“若是运道好、熬得久,兴许还能从那鸟鬼的身上,赚得一点便宜。每年都有人能借此习得一方法术传承。”
    余缺拱手,表示自己明白了。
    不过他看了一眼那些横七竖八被插了一地的同窗们,顿时又感觉牙疼,觉得这三种葬法还是很惊悚。
    他倒也不是怕疼,而是不想平白无故伤了身子,特别是其中的竖着葬、倒着葬,那骨架子是从活人的口中、肛门间穿入穿出,过于不体面了。
    “难怪没多少人在天葬之后,会对外宣称具体的过程。”余缺心间咋舌。
    于是他思量一下,硬着头皮,再度问:“先生,既然三种葬法都无甚区别,那么学生可否自行入内,接引真火,不上那架子?”
    这问题问在了所有学子的心坎上。
    所有人,特别是几个女学子,全都刷刷的看向朱教谕。
    令众人惊喜的是,朱教谕略作沉吟,点了点头。
    不过她也出声解释:“这些架子并非县学为了故意折磨尔等而设,实在是天葬痛苦,并非常人所能承受的。
    将尔等插在其间,越牢固,越能让尔等熬下来。
    就算这样,每年都还有学生熬不住,自行将身子从骨架上拔出,甚至有过甘愿将自身截断两半,爬出来的。”
    朱教谕眯眼看向余缺,问:“余缺,你确定要自行入内吗?”
    这解释让在场的众人面色变换,余缺脸上的喜色还没升起也凝固住了。
    他心情纠结不已。
    一咬牙,他甚至想要主动去选择倒着葬,求个不留后路,让自己待会连叫都叫不出声!
    但是话到嘴边,他又憋回去了。
    余缺老老实实的拱手:“既然如此,学生选择横着葬。”
    “妥。”
    他的话音一落,朱教谕应声,便像是抓着小鸡崽子般,将他拎起,往鸟骨附近扔去。
    刺啦一声响!
    等到余缺回神来时,他扭头看了看左右,发现自己已然是身处高处。
    外面的学子们,正一脸煞白惊恐的望着他。
    余缺后知后觉,碰了碰自己的小腹位置,只见他的腹部已经被一根粗壮的桩子贯穿,血迹斑斑,连肠子都被扯出了几根。
    但是这血迹、这肠子,很快就变得焦黑。
    因为一缕火蛇飞来,它盘旋在骨桩上,令桩子燃起了红彤彤的火焰。
    滋啦的皮肉焦灼声、油爆声,在余缺的耳中响起。
    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的肠子,活脱脱的变成了灯芯,绕在那骨桩上,供那一缕火蛇寄身。
    啊啊!
    以上过程说起来虽然多,但其实都只是余缺一眼所见的功夫。
    他紧接着便也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目眦尽裂。
    余缺的这情况,顿时将朱教谕麾下的其余考生们,又吓了一下。
    但是不多时,便又有考生咬牙站了出来,也选择加入天葬行列。
    特别是那对龙凤胎的兄妹俩,他们俩的面色居然仅仅微白,不似旁人那般恐惧,并且俩人还不顾体面与否,分别选择了竖着葬和倒着葬,不给自己留有任何余地。
    此外,剩下的人见逃无可逃,也依次加入开庙的行列,并且有三人选择了自行走入鸟骨身旁,并没有用架子插住自身。
    朱教谕面对这三人,只是讥笑的多看了一眼,特别是在彼辈的袖口处,然后就由着对方去了。
    霎时间,白骨皑皑的天台上。
    一具具鲜活的肉身被插在巨大的鸟骨四周,呈现九宫八卦的阵型,且具具蠕动挣扎,颇是诡异。
    而那些被困在火葬场中灼烧的厉鬼冤魂们,又饥又饿,它们很快就被吸引而来,并群鸟扑食般,鬼哭神嚎的落在了学子们的四周,疯狂撕咬其身。
    本就哀嚎遍地、都快叫得没声儿了的学子们,顿时惨叫更甚,并大骂不止。
    “爹、娘!我不要修仙了。”
    “啊啊、滚开、都滚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