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69章 陈政泽,你为什么不快乐……

作品:《经年烈酒[破镜重圆]

    童夏陈述完合作方案后,为表尊敬,视线在陈政泽身上停留了片刻,等待他的提问或肯定,或许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和陈政泽黑眸相对的目光中,比往日多了些期待。
    这是她忍痛离开他,踏上的征途,所得到的收获。
    她想得到陈政泽的评价,哪怕是负面的。
    陈政泽眼底浮现一丝笑意,语气诚恳认真,“同意合作方案。”
    童夏悬着的心是终于缓缓落下,她嘴角扬起的弧度比往日高了些,嘴角两边漾起两个小梨涡。
    陈政泽的心像被猫爪挠了一下似的,痒痒的。
    沈昀不敢置信对工作一丝不苟的陈政泽,竟然破天荒地没挑刺,他给童夏竖了个大拇指。
    童夏:“那祝我们合作愉快。”
    众人都在兴高采烈的说合作愉快,陈政泽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应声,甚至有点阴。
    童夏,好像不需要他了。
    沈昀见状,拿起一旁的热水壶,往陈政泽的杯子里添了点水,低声询问:“胃又不舒服了?”
    童夏座位离他们俩近,闻声,操作屏幕的手一顿,眉头轻轻蹙起,以前他没胃疼这个毛病的。
    陈政泽:“没事。”
    整理资料打道回府时,君季的财务总看着严岑说,“资管公司在严总的带领下蒸蒸日上啊,后生可畏。”
    童夏嘴角一直挂着笑,眉眼弯弯,皮肤白嫩的像剥了壳的鸡蛋,美的出神入化。
    严岑谦虚道:“韩总监夸张了,资管这两年发展确实不错,得益于国家政策和这一群优秀的年轻人罢了,这次合作有什么问题务必立即联系童夏,我们一定做好服务。”
    他视线往回收了点,看向陈政泽,“还请陈总多照顾。”
    陈政泽淡声:“严总客气了。”
    不知为何,在这场顺利又和气的合作交流中,严岑总隐隐约约感觉到暗流涌动下的波涛汹涌,关于童夏和陈政泽的。
    童夏,今天过于在乎对方的评价了,尤其主位上的那个。
    而陈政泽,有一个瞬间,视线是放在童夏酒窝上的,带着男人独有的强烈的占有欲。
    但会议结束,陈政泽转身干净利落离开的动作,又让严岑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
    实话说,这些年,打童夏主意的人不少,但没有一个对手能让严岑忌惮的,因为童夏对他们的社交完全是处于工作上的应付,而不是期待。
    童夏为了打进沈昀的人脉圈,特别照顾的把利点给沈昀压到了最低,这对初创业的沈昀来讲,无意雪中送炭的举动,于是沈昀提议刷陈政泽的卡请他们资管人员吃饭。
    严岑点头应下了这个他约都不一定能约得来的饭局。
    君季酒店的领班乘电梯上来,一眼认出人群中最耀眼的童夏,笑着冲她点点头,“童小姐,又见面了。”
    童夏回一个笑容,“你好。”
    领班把几个精致的手提袋分给资管人员,“陈总交代,很荣幸和财中资管合作,这是我们君季的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领班把手提袋挨个分给资管员工,童夏是最后一个收到的,她往购物袋看了眼,一瓶香水,一个复古小夜灯,几张卡,还有几个眼罩。
    出了君季,往饭店去的路上,法务和财务姑娘,一边一个挽着童夏的胳膊,欣喜道:“君季陈总就是大气,竟然一人送了我们一张顶级套房体验卡。”
    “还送了香薰和护手霜,都是他们自己工厂研制的,巨好用。”
    “……”
    童夏睫毛颤了下,一人一张体验卡吗?可她除了几张体验卡,还要一张会员卡,其他的伴手礼,也和别人的不一样,是领班弄错了吗?她暗自思考着。
    但领班姑娘,看着工作能力不差,应该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油然而生。
    到饭店包厢时,童夏坐在严岑身边,抱着杯柠檬水出神,良久,她扭头看严岑,笑着突兀地问了句:“君季给严总的伴手礼是不是比我们高级的多?”
    严岑温和地笑笑,把手提袋递给童夏,童夏打开看了眼,里面装的东西和法务财务的一样。
    严岑说:“喜欢什么尽管拿。”
    童夏莞尔一笑,“谢谢严总,我一份就够了。”
    严岑没多说什么,继续埋头处理工作。
    沈昀推开陈政泽办公室门时,一股浓厚的烟味扑面而来,陈政泽曲腿靠着办公桌,脊背微微弓着,指尖夹着烟,吐出的烟雾和散落下来的碎发,遮住了他荫翳的神情。
    看着他这副失神落魄样儿,沈昀摇头啧了声,“你他妈失恋了?”
    陈政泽掀起眼皮淡淡看他一眼,“合作都敲定了,还来做什么?”
    “来邀请你去庆功宴。”
    “不去。”
    “童大美女的。”
    陈政泽扯了下嘴角,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了,对沈昀所提的庆功宴不置可否。
    沈昀揽着陈政泽的胳膊,循循善诱,“我泽哥,去呗,资管人都比较能喝,我一个人搞不定的。”
    陈政泽嗤一声,“那就被灌。”
    “我昨天刚喝吐,再被灌搞不好胃出血。”
    说完,沈昀有些感慨地叹口气,对陈政泽的敬佩之意再次涌上来,他大三那年就开始游刃有余地面对刁难的甲方,在各个拉投资的饭桌上笑脸相迎每一位金主,还是顶着陈家太子爷的身份。
    如今自己25岁,却还不能像20岁的陈政泽那样忍辱负重,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商战上不顾一切的厮杀,说到底,还是没彻底放下面子。
    但陈政泽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路,给了沈昀很大的勇气,不得不承认,陈政泽真的是一很棒的哥们,除了冷血和嘴欠。
    沈昀好奇地看着陈政泽,实在想不通当年骄傲意气风发的少年,为何突发奇想地去做酒店生意,他再次问:“说说呗,当初为什么突然要做酒店生意?”
    陈政泽从烟盒里敲了根烟,咬在齿尖,拢火点燃,“她说不喜欢住酒店。”
    又不想要他给的家。
    他只能尽量把各个城市的君季布置的,不让她那么讨厌,在她入住时,能有一个良好的睡眠,不至于被辗转反侧焦虑困扰。
    少年的爱,是血肉横飞,也是每一次追寻。
    沈昀听的云里雾里,“谁?”
    陈政泽又吸了口烟,陷入自己烦躁的情绪里,入住记录显示,童夏一次也没住过君季。
    就那么讨厌他吗,连他的酒店都避开。
    请人吃饭,就应该让人吃喝都尽兴,沈昀索性打电话把一起创业的几个人叫过来了。
    陈政泽瞥他一眼,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拿起桌上的手机,抬脚往外走。
    沈昀问:“你干什么去?”
    “不是吃饭?”陈政泽有点不耐烦。
    “哎哎,对对对,吃饭,感谢陈总赏脸。”沈昀麻溜地跟着陈政泽下去了。
    包厢门被推开,乌泱泱地进来了五六个人,童夏见到陈政泽,呼吸一滞,脸颊不自觉地热了些。
    陈政泽云淡风轻地看她一眼便移开视线,商业性地迎接严岑的恭维。
    除了主位,其他座位几乎是随便坐的,童夏左侧一连坐着几个姑娘,右侧是陈政泽,即便保持着合适的社交距离,童夏依旧能闻到独属于他的气息,温热又冷冽。
    童夏面前的酒盅里添满了白酒,刚敲定的合作,她不想因为几杯酒的事,影响后续合作的路,于是硬着头皮向陈政泽敬酒,“第一杯酒,感谢陈总搭线,为资管和明科提供了抵押物。”
    “心意领了。”陈政泽没起身,伸手拿掉童夏手里的酒杯,慢条斯理地把酒并在自己的酒杯里,“但童小姐不能喝酒,为了后续的合作,保重好身体。”
    在场的人呼吸都停了一瞬,用陈政泽挡酒,圈子里没有人有这个殊荣。
    看童夏的眼神也复杂了起来。
    沈昀错愕问:“你们认识啊?”
    陈政泽没吭声,举杯,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中,喝了一满杯酒。
    童夏紧张地捏着裙摆,看陈政泽的眼神起了怯意,不知如何作答。
    严岑搭在桌面上的手,慢慢地摩擦着酒杯,神色沉沉。
    陈政泽把酒杯放在桌面上,碰撞出清脆的声音,淡声:“昨晚在医院碰到了。”
    并没有回答之前是否认识。
    童夏在严岑的注视下,点了点头,坐下,接过服务员送来的茶。
    这之后,饭桌上没人敢再敬童夏酒,刚刚陈政泽并酒的动作,意味着灌童夏就是灌陈政泽,没有人有那个胆去灌陈政泽这位冷面阎王爷。
    今晚的陈政泽有些恶劣,和沈昀打配合,灌了严岑许多酒,严岑纵然看得出几分陈政泽的意图,但在陈政泽面前,他毕竟是低位,也不好佛陈政泽的面子,咬牙都喝了。
    童夏紧张地看了好几次严岑,还拿手机给严岑发消息,问要不要去给他买点解酒药,或者找办公室主任来顶一顶。
    她这一行为被陈政泽收进视线内。
    再后来,陈政泽喝了许多酒,没人灌他,自愿的。
    童夏假装上厕所,经过沈昀身边时,悄声说:“沈总,陈总不是胃疼吗?能那样喝酒吗?”
    沈昀弹了弹烟灰,看一眼沉闷的陈政泽,无奈道:“他就这样,总是莫名其妙灌自己酒。”
    童夏浑身上下忽地冷了下,像是淋到了那年藏市的第一场大学,她失神地往外走,脑海里思考着沈昀的话,总是莫名其妙灌自己酒,陈政泽,你站在我曾经想象的前途里了,但为什么不快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