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82章 和她一起遍体鳞伤的少年……

作品:《经年烈酒[破镜重圆]

    陈政泽定在冰箱前,垂眼盯着屏幕,指尖来来回回地拉着视频进度条,看了好几遍视频,视频有些模糊,且场景混乱,他视线总是被那个奋不顾身往前跑要极力追赶什么的单薄少女吸引,所以饶是看了好几遍视频,也没找到童夏行为背后原因,他唇线僵直,有些失落地按灭了手机。
    飞速敲击键盘的声音从一侧传过来。
    陈政泽抬头望去,童夏不知何时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此刻正蹲在地上,把电脑放在躺在地板上行李箱上,专注地工作着。
    看她样子,应该是早养成了随时随地工作的习惯。
    陈政泽缓缓收回视线,内心五味陈杂,她成长了很多,但两个人,也陌生了很多,有很多事情,需要靠查靠猜,他不喜欢这种感觉,是一种看着幸福却永远感觉不到幸福的感觉,不仅不爽,还特么憋屈。
    童夏处理完工作,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多分钟了,她无奈地耸了耸肩,总觉着自己处理工作速度快,没用多少时间,几分钟而已,没想到快耗了半小时。
    她收好电脑,回头看了眼,陈政泽斯文败类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瓶冷饮,迎着她的视线,幽幽地看着她。
    童夏下意识地咽了咽嗓子,和他对视几秒后,故作镇定地收回视线,“我还住之前那间房间?”
    陈政泽漆黑的眼珠动了下,“不然呢?”
    童夏抿了抿唇,犹豫片刻说出自己的顾虑,“那间房间是你常住的卧室吗?”
    “嗯。”
    “那你睡其他房间睡的惯吗?”童夏缓缓地说道,“我记得你好像喜欢固定一个房间睡。”
    陈政泽冷嗤一声,“我还固定一个女朋友谈恋爱呢。”
    童夏:“……”
    陈政泽:“你不是说走就走?”
    童夏不想跟他争执,声音又低了些,“我只是想让你睡的舒服些。”
    陈政泽眼底有了亮意,嘴角勾着抹浪笑,“是吗?”
    童夏浑然不知他话里的掺了多少欲望和陷阱,一脸天真地点了点头,“是。”
    陈政泽轻笑了声,沉沉应了句,“知道了。”
    童夏视线往上抬,环视二楼房间,他这独栋装修一如既往地冷系风格,黑白浅灰为主色系,二楼的房间门不带把手,如果不是熟悉他这屋子的人,一时很难分辨出来哪处是卧室,哪出是墙面的艺术设计,于是童夏问他,“那我晚上住哪?”
    陈政泽大拇指往后,指了指童夏上次霸占的他那间卧室,“还住那间。”
    童夏眨了眨眼,明白自己刚刚的话白说了,她起身,拎着装有换洗衣物的行李箱往卧室走,进了房间才发现,这房间物品摆设,和她前些天离开时一模一样,就连被子掀起的弧度也大差不差。
    很明显地,自从她住过这个房间后,他没在住进来过。
    童夏不知道他是不是嫌弃,她想了一会儿,决定今晚住完他的房间后,把床上用品给清洗下,她看着深色柔软的被子,忽地想到了两人之间那段没羞没臊的同居生活,什么都不用避讳,坦荡且完全地把自己交给对方。
    她打开行李箱,找了条棉质淡色裙子换上,因为时间还早,她决定去看看颜辞,原本是打算出差回来去的,但心里总担心她。
    陈政泽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神色沉沉,见卧室门打开,他抬眼望过去。
    童夏也看着他,“我想去看看颜辞,晚上大概十点钟回来。”
    陈政泽看了眼时间,六点一刻,他说:“你明天出差,高铁还是飞机?”
    “飞机。”
    “几点的?”
    “早上8点。”
    “今晚就别折腾了,等你出差回来再说。”
    童夏有些不情愿,温吞道,“我想今晚就去看她,出差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陈政泽扬了下眉头,“不是说一周?”
    童夏老实说,“刚刚领导发消息说,可能要多待几天。”
    “严岑?”
    “嗯。”
    陈政泽淡扯了下嘴角,心里涌上来团火气,看着童夏说,“这就是老年人追人的方式?”
    童夏觉着陈政泽对严岑的误解太重,下意识地解释了句,“严总34岁,不算老。”
    “你这么清楚?”陈政泽语气明显不善。
    “办公室人八卦的。”
    陈政泽冷嗤一声,“童夏,你眼光真烂。”
    童夏:“……”
    她倒吸口凉气,视线在陈政泽身上移动,她眼光哪里差了,前男友帅的像个男妖孽,身材顶爆,还巨有钱,且吃闷醋的样子贼可爱。
    陈政泽扯下领带,随手脱掉衬衫,虽然见过多次,但再次看到陈政泽这极出色的身材,童夏还是下意识脸红了,她不自然地移开视线,甚至还有些欲盖弥彰地咳嗽两声。
    陈政泽弯腰拿起沙发上的休闲体恤,慢条斯理地往身上套。
    童夏问:“你要出去吗?”
    “饿了。”他说。
    与此同时,童夏的肚子很巧合叫了声,好像是在响应他外出吃饭的信号,这下童夏脸更红了,她抬手蹭了蹭脸,发现脸上的温度比她想象中的烫,这给了陈政泽眼神嘲笑她的缘由。
    “颜辞最近有外采,三天后回来。”
    童夏哦了声,傻傻地笑了下,“挺好的。”
    陈政泽……
    童夏:“就是你们互相报备行程,我感觉挺好的,互相有个照应。”
    陈政泽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道:“一块吃?”
    “好。”童夏语气欢快了些,“那我请客吧?”
    “还要开车。”
    童夏弯了弯唇,点头,“好。”
    今天陈政泽在医院大厅把童夏扯到身边护着时,童夏肩旁紧紧贴着他的胸膛,感受到他身上的温暖那刻,她忽然凭空生出一身轻松感和安全感,仿佛找到了世界上密不透风的墙——这个世界上最安全可靠的地方。
    所以今天下午她对陈政泽都是好脸色。
    当然,除了这个原因,她还想让他暂时走出贺淮新不在的事实中。
    陈政泽的车比较豪,比严岑的车还要豪,童夏坐在主驾有些紧张,她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小脸看着陈政泽,老实道:“是你这车我不太熟悉。”
    陈政泽大爷似的坐在副驾,这辆车的空间小,他个高腿长,空间略显逼仄,他手背撑着脸悠哉地睨着童夏,“开多了就熟悉了。”
    童夏眨了下眼,“我意思是说,你这车比较贵,要是我不小心剐蹭了,代价比较大。”
    “我有钱。”陈政泽直白道,“也不缺车。”
    童夏得了他这话,放心地发动车子,他这车起步快,几乎没反应时间,底盘稳,坐在车里几乎感觉不到震感,童夏越开越安心,不由的加快了速度。
    陈政泽随手点开屏幕,放了首音乐,好巧不巧的,是陈奕迅的《阴天快乐》。
    那年盛夏,在她的生日part上,他给她唱过。
    熟悉的旋律,熟悉的人,陌生的氛围。
    童夏心情蓦地平静下来,然后随着歌声一点一点往下沉,她从后视镜看了陈政泽,他漆黑的眸子里,也是一派平静。
    两人脑海里上映着同一片记忆。
    欢闹的,沸腾的,稚嫩的,青春的,带点虚伪的。
    到国外的第一个年头,童夏几乎听不了陈奕迅的歌,每每在街头听到陈奕迅的歌时,总是潸然泪下。
    太怀念那个和她一起遍体鳞伤的少年了。
    陈政泽没关音响,陈奕迅的歌就那么一手接一首的循环下去。
    开车一向谨慎的童夏,今天开过了两条街道。
    在等绿灯时,童夏余光扫了眼陈政泽,他垂着眼,看着中控台上她刚刚放置的黑色皮筋发呆,一言不发地沉默着,好像被音响里的歌曲剥夺了说话的权利。
    童夏轻轻呼吸着,不知第几次感受到他强烈又好闻的气息后,她抬手关掉了音乐。
    恰逢交通灯变绿,童夏转动方向盘,车子向左边驶去。
    陈政泽被她关音响的动作搞的有些浮躁,他放音乐,只是告诉她,这么多年,他的口味,从头到尾都没变过。
    他喜欢的歌,他喜欢的人。
    因为童夏要忌嘴很多食材,所以陈政泽陪着她吃了一些清淡的东西,整个吃饭的过程过分安静,如果不是一同进来的,饭店老板还以为两人是拼桌的临时凑在一块的。
    晚饭过后,陈政泽开车载着童夏回去,正赶上下班高峰期,路上车水马龙,朝市这个棋盘被来来往往的人和车游走着,烟火气十足。
    到家后,童夏简单地洗漱后,再回客厅熬药时,却发现,厨房里忙碌的陈政泽,不但把中药给她熬好了,还弄了些去苦的甜点。
    童夏看着精致的甜点笑着说了句:“你酒店里的甜点也很好看。”
    陈政泽扬了下眉头,“住过君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