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斩杀房冀,岚州易主!
作品:《贷款武圣》 第205章 斩杀房冀,岚州易主!
血雾如虹,划破天际。
房冀残躯裹挟着漫天腥气,疯狂朝岚州城方向遁逃。
裂的臂膀处黑血不断喷涌,每掠出百丈便在空中留下一道腐蚀痕迹。他枯瘦的面容扭曲如恶鬼,心中咒骂之声几乎要冲破胸膛。
“小畜生!若非老夫仓促突破,岂容你猖狂至此?!”
房冀在心中暗骂道:“待老夫回岚州血祭全城,定要将你抽魂炼魄!”
他这一次,属于被血祭反噬了。
还是贪心了。
在得知郑均要来,便以为自己能够轻松碾压郑均,然后将其吞噬,成就元丹武圣。
在这种强大的诱惑催动之下,房冀根本没有考虑清楚,而是直接选择了主动出击,想要尽早凝聚成元丹,参与这场瓜分天下的饕餮盛宴之中。
他万万没想到。
明明是通窍五境,但郑均的实力竟然如此之强。
明明没有五行合一,但打出来的攻势却令他这个五行合一的半步元丹都招架不住!
若是老夫待在岚州城,以逸待劳的话……
想到这里,房冀内心只有无尽的后悔之色。
只可惜,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后悔药可以买了。
身后,郑均的身影如金色流星紧咬不放。
龙渊刀锋撕开血雾,刀气纵横间不断斩向房冀后心。
“老狗,你逃不掉!”
房冀咬牙掐诀,猛地喷出一口本命精血。
血雾骤然加速,竟在半空凝成三道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分身,分别朝不同方向窜去!
“哼。”
郑均冷哼一声,目光一凝,天目破障瞬间发动。
眸中金光如电,瞬间看破虚妄。
“左侧血影气息最盛,必是真身!”
郑均毫不犹豫挥刀斩落,朝着那左侧追击而去。
“噗——!”
房冀真身再度遭创,后背被刀气撕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他怨毒回头,嘶吼道:“郑均!你真要赶尽杀绝?!老夫若自爆元丹雏形,方圆百里皆化焦土!”
“元丹雏形?”
郑均冷笑一声,直接道:“你这强行糅合的五行之气,也配称元丹,你还有元丹?!”
闹麻了!
元丹自爆,确实可怕,威力不亚于二战时期引爆的原子弹。
但元丹自爆的前提在于,你要有元丹。
你刚五行合一,哪儿来的元丹?
而且这五行合一的境界还被自己方才斩灭了,房冀现在的境界已经跌落到了通窍五境,他要是能自爆元丹,那郑均也能爆!
话音未落,郑均突然暴起。龙渊刀脱手飞出,化作百丈金龙直扑房冀!
同时双掌合十,渊渟岳峙的苍蓝水元与熠日流光的赤金烈焰交织成网,封死八方退路。
而后,更是张开口来,准备吐气成剑,以气吞山河,阻挡房冀飞驰。
“轰!”
数次攻击,打向房冀!
房冀血雾倒是躲藏迅速,就算是郑均如此缜密,竟也未能将退路封死,依旧是让房冀逃了出去。
血雾翻涌间,房冀身形踉跄,背后金龙刀气撕咬不休,每一次扑击都从他残躯上剐下一片血肉。
他双目赤红,余光瞥见岚州城轮廓,却猛然惊觉城中大阵早被自己血祭族人时破坏殆尽,如今入城无异于自陷死地!
“啊啊啊!”
房冀恼怒不已,更可怖的是,郑均的刀意已锁定他周身气机,若贸然停下,必被那金色狂龙撕成碎片。
“去直隶,去神京!郑均不敢追到神京的!”
房冀嘶吼着,强行扭转方向,朝南方疾驰。
他赌郑均不敢在秦王李恂眼皮底下追杀自己,更赌神京乱局能成为自己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如今秦王已经开始攻伐神京,只要自己逃到了神京,就有救了。
神京,可是有真正的元丹武圣秦王坐镇,还有两尊通窍巅峰的武者。
那郑均小子再强,也不敢追到神京,将自己斩杀!
郑均见状,也是意识到了房冀的想法,脚踏‘飒沓流星’紧咬不放,龙渊刀所化金龙骤然分化九道大日,如天罗地网封堵房冀去路。
“老狗,你连岚州城都不敢回,还妄想秦王救你?”
房冀被迫硬接一击,惨嚎中喷出黑血凝成血盾,借反冲之力再窜千丈。
同时,房冀面目狰狞,竟撕开胸前干瘪皮肉,露出五枚嵌在肋骨间正在蠕动的血肉,正是此前炼化族人所剩的‘五子同心祭’残骸!
“郑均,莫要逼迫太近了!”
房冀大喝一声,鲜血从口中汩汩涌出,同时郑均一刀斩落,却见房冀脖颈之处登时血四溅,首级纷飞。
然而下一刻,这已经被斩落的脑袋竟然再度从脖颈处生长了出来,只不过肋骨处长在蠕动的血肉减少了三分之一!
房冀怨毒的向后看了一眼,继续飞驰而走。
郑均见状,不由感到有些棘手。
这老东西怎么还有这种保命手段?
而且看这样子,似乎还可以免死两次啊。
一念至此,郑均深吸一口气,也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继续追杀。
还能免死两次?那就斩你三次!
“今必杀尔!”
“……”
从黎明追杀到薄暮,又从薄暮杀到了黎明。
一天一夜的追逐之中,郑均对房冀这条老狗,可以说是愤怒至极。
这老东西,打仗不怎么样,保命手段太多了!
这就是房氏八百多年的积累吗?
那你们世家大族的含金量认可了,确实难杀!
郑均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
原本他追杀出来,只是为了斩草除根。
但这一天一夜的追击,却把郑均打出真火了。
这老东西,必须死!
况且如今已经抵达了直隶地区,无限靠近了神京,若再不斩他,就没机会了!
房冀面容扭曲,眼中血丝暴突,周身黑红煞气翻涌如沸。
“郑均!岚州已经是你的了,你真要赶尽杀绝?!”
房冀厉声咆哮,血幕与郑均斩来的金光轰然相撞。
霎时间天地震颤,金光如烈阳熔雪,将血幕层层洞穿。
怨魂鬼面接连崩碎,血水尚未落地便被蒸发成腥臭雾气。
他如今已经是黔驴技穷,无计可施了。
房家八百年的积累,全都被他用完了。
郑均五年的努力,将他们房家八百年的积累毁于一旦,房冀如今有的,只有满腔的悲愤。
“这已经不是你今天第一次说这个了,郑某追杀你到这儿,难道是追着玩的?”
郑均冷笑一声,根本没有留手,而是继续金光骤起,斩向房冀残躯。
如今已至直隶,若是不斩杀这房冀,只怕会生出事端。
房冀见状,便只能催动血光抵挡。
血光与金焰碰撞的刹那,房冀半边身子灰飞烟灭,残躯如破袋般坠向下方山峦。
郑均正欲补刀,忽觉南方天际传来浩瀚威压。
一道赤凰虚影自神京方向升起,竟是秦王麾下通窍巅峰强者感应到战斗波动,疾驰而来!
“嗯?”
郑均眼神一眯,望着已经被自己斩落的房冀,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再度动手!
“还敢行凶?!”
赤凰虚影之中,一道威严怒喝如雷霆炸响:“郑均,休得放肆!”
只见那赤凰展翅,漫天火羽化作箭雨倾泻而下,每一道都裹挟着焚山煮海之威,直逼郑均周身要害!
来者正是秦王麾下大将,通窍巅峰的大妖毕方!
郑均目光一凝,刀势未收,左手掐诀一引,周身苍蓝水元骤然暴涨。
渊渟岳峙结合渌水斩蛟!
水纹虚影如巨渊倒悬,将漫天火羽尽数吞没,蒸腾的雾气中传来‘嗤嗤’爆响。
与此同时,他右臂筋肉虬结,龙渊刀金芒坍缩至极致,朝着坠落的房冀残躯悍然劈落!
“尔敢!”
毕方怒目圆睁,赤凰虚影双翼合拢,竟化作一柄百丈火焰巨枪破空刺来!
枪未至,灼热气浪已将地面熔出赤红沟壑。
“铛!”
郑均刀锋与火枪相撞,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响彻云霄。
郑均虎口迸裂,鲜血顺刀身滴落,却借势旋身,刀光如银河倾泻,硬生生将火枪挑偏三分。
“我说斩他,今日必斩!”
郑均暴喝一声,刀势余威不减,终于斩在房冀残躯之上!
“噗!”
房冀头颅飞起,枯瘦面容凝固在不可置信的狰狞中。
一刀之后,郑均望向那携带着炽热气浪而来的毕方,只觉胸中豪气激荡,竟长笑一声:“此间事了,郑某告辞!”
话音未落,他足踏飒沓流星,身形化作金虹直奔北方。
毕方怒极,赤凰虚影振翅欲追,但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有所迟疑,没有继续追击,而是俯身下落,去寻房冀踪影。
房冀保命手段颇多,掉了脑袋或许也没死。
下去看看能不能捡个脑袋。
而另一旁,房冀残躯砸入密林,仅剩的头颅滚落泥沼。
他意识模糊间,见一玄鸟纹战靴踏在眼前,耳畔传来冰冷质问:“岚州房氏的老祖,怎沦落至此?”
房冀抬头望去,正是秦王心腹毕方。
“救……我……”
房冀颤音张口。
“你保命手段都用光了,我也救不了,等死吧。”
山风呼啸,毕方摇了摇头,见房冀缓缓失去了生机,黑血渗入焦土后,这毕方才盯着北方阴沉低语:“好一个北疆天骄……秦王殿下,怕是要多一劲敌了。”
摇了摇头之后,毕方收缴了房冀的尸身与脑袋,重新化为一道赤凰虚影,朝着秦王大营方向飞驰而去。
他本在后方巡视,偶然感觉到房冀的气息,这才碰巧遭遇。
虽然他很想追杀郑均,但想到郑均能够斩杀房冀的实力,而自己后方又没什么援兵,若是深入敌境,或许会出事,所以毕方这才没有继续追杀而去。
如今房冀已死,毕方觉得自己还是要将这消息通报回去,让秦王早做准备。
岚州,易主了。
叹了口气之后,毕方催动真元,不过两个时辰,便回到了秦王营寨之中。
此刻,秦王大营所在,气氛颇为紧张。
毕方对此十分淡漠。
氛围紧张是十分正常的情况,毕竟秦王麾下,妖魔与人类多有摩擦。
随秦王自关中起兵的人族将领们,对于妖魔那是一个深恶痛疾,但碍于秦王的面子,只能和妖魔共事。
而这些被秦王招募来的妖魔们,却只觉得这些人族通窍武者十分的啰嗦,若不是看在有吃、有玩的份儿上,早就和这些人类翻脸了。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人族与妖魔的关系,自然是不太融洽,以至于军营之中时常都是这种冰冷的氛围。
对此,秦王也无计可施。
毕竟他还要指望这两伙势力为他出力,以此来攻克神京。
只要神京没有攻下来,他麾下人族和妖魔的矛盾就永远不会被扩张,有一个外部目标,比什么都重要。
秦王李恂端坐于军帐主位,正凝视着沙盘上神京的布防图。
忽见帐门被赤焰掀开,毕方提着房冀血淋淋的头颅与残躯大步踏入,帐内众将登时哗然。
“殿下,岚州房冀……死了。”
毕方单膝跪地,将尸首呈上。
那头颅双目圆睁,枯瘦面容凝固着不甘与恐惧,脖颈断面还泛着诡异的一抹难以磨灭的金光。
秦王瞳孔骤缩,霍然起身时撞翻了沙盘上的旌旗:“这不过两三个月的时间,怎会败的这么快?”
他一把抓起房冀头颅,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那郑均难道真的是仙人降世,无人能敌吗?!”
帐中一片死寂。
人族将领们交换着惊疑的眼神,而妖魔将领则躁动地磨蹭着利爪。一名豹头妖将忍不住低吼:“这人类俺也素有耳闻,虽是个半吊子,可岚州城有大阵加持,就算十万大军围攻也能撑上一年半载!”
另一头通窍大妖叫道:“这人族也太过于没用了,当初就应该叫俺们去岚州,接手那里!”
秦王猛地将头颅砸向沙盘,神京城模型应声炸裂。
而伴随着秦王的动静,这些妖魔也闭上了嘴巴,不敢说话。
“金光锁血,原来是‘熠日流光’……”
秦王呼出一口气,神色逐渐趋之平静,他望着那房冀的脖颈断裂支出,十分淡定的张口道:“看来这郑均和前虞关系不一般啊。”
“大王。”
毕方忽然单膝跪地,对着秦王恭敬道:“请大王让我带领羽族兄弟们去,一定将郑均首级斩下,献给大王。”
“这郑均手段非凡,你们这样一个个请命而去,只会这般一个个被他斩杀?”秦王冷哼一声,张口道,“不必管他!这郑均刚得岚州,至少要整顿大半年的时间,才能将岚州消化。”
秦王深吸一口气。
他已经看够了这些家伙。
一个接着一个,他们这样一个个去送,就是给郑均徒涨军功的。
根据郑均的表现来看,整个秦王军里,除非自己大军亲至,不然没人是他的对手,去了只是送人头。
所以,秦王干脆就不管岚州了,岚州给郑均便给郑均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如今首要任务,是助本王夺下神京!拿下神京,本王就能向天下宣布,本王才是先帝真正的继任者,那什么永昌皇帝,只是一个在外叛乱的逆贼罢了。”
秦王李恂的目光之中,充满了憧憬。
他凝望神京方向,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端坐在神京那尊曾经只属于父皇的龙椅上,称孤道寡。
“本王一定要拿下神京!”
……
【斩杀房冀,名震天下。‘太虚凝玉篇’偿还进度+4922,当前偿还进度:12441/50000。】
郑均一路飞驰,朝着岚州方向回归,心情极好。
经此一战,自己彻底斩杀了房冀。
说实话,有些如梦似幻。
郑均本以为自己要在岚州城下蹉跎个大半年呢。
毕竟众所周知,州治所在,阵法极为强悍,并非是其余城池可以比肩的。
岚州城,在天下重镇之中,可是足以排进前三十的大城。
但没想到啊,房冀主动来送了。
“这武道境界可真是迷人心神,就算是老谋深算,已经三百多岁的老东西得知自己有机会突破,也是会奋不顾身,被冲昏了头脑。”
郑均摇了摇头,同时也给自己提了个醒。
这般行径,也需要自己注意。
不能为了突破,就开始奋不顾身了起来。
归途郑均倒是并没有如上次那般急促,就这般三日之后,郑均重回岚州城。
岚州城,已经彻底被自己麾下接管,入城之后,却见岚州城中到处都是被焚烧的痕迹,打砸一片。
见此情况,郑均不由阴沉着脸,招来诸将开会。
“本督追至直隶,已将房冀斩杀。”
郑均端坐于岚州府衙正堂,手指轻叩案几,目光扫过堂下诸将,沉声道:“说说吧,城中为何乱成这般模样?”
听到郑均的质问,许厚当即上前一步,抱拳禀报:“禀大都督,房冀败亡当夜,守城士卒见其血遁逃窜,便知大势已去,未等我们攻城,岚州军自己先乱了阵脚。”
“有抢掠武库的,有纵火焚毁房氏宅邸的,更有甚者竟打开牢狱释放囚徒,烧杀劫掠。”
于慎补充道:“所幸沧刀军先锋营次日辰时便至,末将当即分兵镇压:斩趁火打劫者三百三十七人,杖责游侠儿百二十众,另将房氏余党尽数下狱。”
见于慎补充结束,不等郑均询问,许厚便恭敬有礼,对着郑均继续汇报道:“一切皆按都督出征之时的旧例,如今粮铺已开,药局施诊,流民正在登记造册。”
听到了许厚的安排之后,郑均微微颔首,接着便道:“安驿郡情况如何?”
魏权拱手称道:“启禀大都督,安驿郡的刘郡守未曾派使者来降,似乎打定主意想要顽固到底了。”
“发兵,灭之。”
郑均并不多言,只是淡淡开口。
杀意显现!
“诺!”
众将拱手称是。
众将称是之后,却无人退去。
帐内一时静默,只听得火盆中炭火噼啪作响。
终于,独孤愿上前一步,甲胄铿锵声中单膝跪地,沉声道:“大都督将军身被坚执锐,伐无道,灭房氏,岚州八郡尽归麾下,此乃天命所归,功宜为王!”
一旁的魏权见状,也是兴奋不已,当即同样拜道:“独孤愿所言既是,大都督本就是正统,称王理所应当!”
什么正统?
众将不由一怔。
魏权指的,乃是郑均为大魏皇室后裔,只是其余将领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但听到独孤愿和魏权两个小儿辈这么说,几个岚州本土投诚者,如颜存真、赵博、房贺等将,也同样犹豫片刻,也跟着下拜:“大都督功宜为王!”
卫图闻言,不由眉头一皱,神色不善。
而许厚则是眉眼之间,隐隐有种忧虑。
二人都是反对称王的。
原因但却完全不同。
卫图是永昌皇帝死忠,在他眼中,这群人的行为,就是在谋逆!
更可恨的是,这些人竟然还想要拉着大周忠臣,定秦侯郑均郑大都督一起谋逆!
这和房氏那老贼,有何两样?!
而许厚而是想着的是现在称王,为时尚早。
北方各地,乃是诸王纷争的战场。
强如宣州的卢氏老祖、陇州的赵氏老祖,都没有称王的打算。
因为现在称王,只会让神武皇帝的子孙们产生危机感。
而南方,才是称王的地界。
比如杀到了益州的张本功,如今不过通窍五境,就已经自称‘大蜀王’,称孤道寡了起来。
而南梁皇帝、东吴皇帝就更不用说了,萧銮、陆孟这两个元丹武圣都不满足于称王,而是直接登基称帝了。
南方之所以能如此,是因为大周朝廷对南方的执掌能力太弱了,南方藩王比较厉害的只有楚王、越王和吴王。
楚王、越王乃是元丹,吴王只是通窍巅峰而已。
而南方的越王,如今根本没有好好地待在江州,而是跟在永昌皇帝身边厮混,为永昌皇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所以导致南方的局势特别糜烂,就算是有人称王,大周朝廷都管不到你。
但这岚州不行啊。
北面是肃州赵王、东南是关中秦王、南方是楚州楚王、东方是博州。
博州连接着云州的燕王和今州的魏韩二王。
还有个大周永昌皇帝。
现在称王,直接来一个大战神武皇帝诸子了。
所以,许厚是反对现在称王的。
还不等卫图、许厚二人张口,郑均便摇了摇头,张口道:“郑某何德何能,有何名望称王?若是功宜为王,也当要敬问天子,由天子册封,岂能妄自加之?”
此言一出,许厚才松了口气,独孤愿、魏权难免有些失望,而岚州本地降将们也没什么说的,只是跟风继续说‘大都督明鉴’。
对于岚州本地这些降人,如颜存真、赵博等人,根本就没什么说的,他们无非是混口饭吃而已。
永远忠于岚州之主,谁是岚州之主就忠于谁。
郑均也很清楚,他刚刚才斩杀了一个被冲昏头脑的房冀,可不想要成为第二个房冀。
他现在的战略规划很简单,一如当初元末的朱元璋。
要‘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当初李察罕帖木儿南下,朱元璋为了避免为围攻,甚至还‘遣使通好’,结交元廷。
与郑均如今的处境,倒是略为相似。
当前要做的,就是发展岚州,等待天下风起云涌的下一个契机,而不是冒失‘称王’。
当然,称王并不是关键。
主要是不能有自立之心。
若是永昌皇帝愿意封郑均一个王爵,郑均也无所谓,总而言之,没有实力横推天下之间,郑均需要隐忍。
“收复岚州之事,需要遣使臣禀报陛下。”
郑均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卫郡守,尔劳苦功高,便麻烦您纵身而起,走一趟今州军中,禀报陛下这个喜讯吧。”
如今战乱隔断左右,普通使臣很难穿过这战乱时刻。
所以,让通窍武者去传递消息,也是正常。
正如同当初永昌皇帝派高礼山来通知郑均,要封郑均为侯的旨意。
正好,这卫图脑子有点不好使,留在这岚州一定会恶心自己。
但他又在征讨岚州的过程中立有功勋,直接杀了会让人心寒,趁此机会把他打发走,也算了了一番心事。
“是。”
卫图警惕地望了望四周,当即拱手称是,接着便告退离去。
而其余诸将仍在营帐之中,郑均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后,张口道:“本督与那房冀大战,需调息一番,尔等各自归营,巩固岚州城之防护,将各郡官员名单呈递。”
“待本督出关之后,亲自考校,若有不合格者,当黜也。”
众将闻言,当即称是告退,而郑均也终于在这州牧府中,准备闭关休整了。
而这岚州城本名安业,乃是三国古都。
所谓三国古都,便是三个割据势力的王城。
四千年前,古夏灭亡之时,一尊元丹以此地为都,建立‘岚国’,在风雨飘摇之中坚守八十余年,最终灭国。
两千年前魏末乱世之时,有一尊元丹武圣坐镇岚州,自立为‘代王’,这安业城便是代国国都。
代国立国一百零七年,经两世而亡,算是三国之中国祚最久的一个。
一千年前的虞末乱世之时,这岚州城也有一尊通窍五境的武者狂妄自大,短暂统一了岚州,自称‘大岚皇帝’。
然后一年之后,被神武皇帝剿灭,岚州易主。
虽然都是短命政权,但大家清一色的将国都安排在这里,也是有原因的。
因为岚州地脉,便在城中。
如今郑均闭关之后,睁开双眸,自州牧府出击,准备直奔那房氏祖地而去。
房氏祖地,便是岚州地脉所在!
自己在岚州地脉修行,便能将‘气吞山河’偿还完毕,可以正式纳入‘诸法无相’之中。
左右都要修行,在哪儿不是一样?
不如去岚州地脉所在。
房氏祖地,位于房氏宅院地下。
在家主府中,有一条地道。
郑均顺着地道深入,腐臭味逐渐被硫磺般的灼热气息取代。
郑均挥袖震碎最后一道刻着房氏族徽的玄铁闸门后,眼前也是豁然开朗。
直径百丈的天然溶洞中央,一道赤红岩浆如巨龙盘踞。
本该纯净的地脉灵气此刻裹挟着黑红秽气,岩壁上悬挂的八百具铁笼里,每具都蜷缩着干尸。
最古老的几具还穿着前朝服饰,最新鲜的那具少女尸体手腕上,还戴着今年流行的珊瑚珠串。
看到这一幕后,郑均直接就无语了。
“本以为是桃源记,没想到开幕雷击。”
郑均上前,真元震荡,开始以自己的真元清理这里的黑红秽气,同时吐槽道:“好端端的一处洞天福地,被房氏糟蹋成这个样子?他妈的,真该死,怎么没有元丹武圣过来抢?”
净化是个大工程,寻常武者若是在这里待久了,自是会煞气入体,不仅没能突破境界,反而惹祸上身,寿元极大缩短。
有些刻薄之人,或许会用这种消耗人命的方式,净化这地脉之中的灵气,但郑均还是有些良知的,自然不会用人体来净化‘甲醛’,因此还是老老实实的用自己的真元清理。
就这般三五日后,那些萦绕数百年的怨气开始渐渐松散,化作黑烟企图逃窜,却被郑均张口吞入腹中。
气吞山河运转之下,竟将秽气炼化为精纯阴煞。
当最后一缕黑烟被净化,溶洞突然剧烈震动。
岩壁血符寸寸剥落,露出底层璀璨的灵玉矿脉。
地脉巨龙褪去赤红外壳,化作晶莹剔透的灵液洪流。
“这才对嘛。”
郑均额头冒汗,不由擦了擦渗出汗水之后,便盘坐于灵液中央,开始修行了起来。
不过刚坐下来修行不到半日,郑均便发现每运转一周天,体内真元就凝实了一丝,而原本需要数十日才能化解的房冀残留邪毒,此刻正被地脉灵气冲刷殆尽,约五六日便可恢复。
“房冀老狗当真暴殄天物。”
郑均内视丹田,看到五行真元正在自主交融。
照这个速度,最多五年就能完成五行合一,比预计快了三倍不止。
如此,可见那房冀的水平。
在灵气这么充沛的地方修行都突破不了,纯废物。
“或许,是血祭出了问题。”
郑均也开始暗自猜测了起来:“房冀突破不了,也可能是血祭的问题……不然拥有这等宝地,怎么可能突破不了?”
“难怪那些世家大族元丹不断,在这等环境下修行,突破的成功概率增加能够增加不少,蔡家坐主博州二百余年便诞生元丹武圣,果然不容小觑。”
郑均在心中暗忖,同时想着:“如此看来,房家这一代确实出了问题,血祭邪法虽能短暂的提升实力,但对于最终的修行还是有很大疏漏啊。”
“罢了,管这些作甚?修行,先将体内房冀残留的邪毒清理了个干净,然后在房家院落里搜寻一番,看看能不能寻到‘天罡烈阳’的修行方式。”
郑均对‘天罡烈阳’,也很是感兴趣。
神通之中,像是‘天罡烈阳’、‘渊渟岳峙’以及‘浮生烬’这种无所定形的神通,实在是太强了。
郑均对这种神通很是喜欢,如果可以,必然不会放过。
罢了,还是修行为先!
……
今州,永定郡要塞之下。
三个月的攻伐,大军还在僵持。
永昌皇帝都有些疲惫了。
如今退又不能退,进又不能进,简直僵在这里。
这和永昌皇帝一开始的预料有些不太一样。
说好了王师旌旗所过,如雷霆震怒,敌莫敢当呢?
怎么刚一出战,御驾亲征第一仗就僵硬在了这里?
神京还被秦王偷家呢,永昌皇帝现在愈发不想打仗,信使已经不断朝着今州大梁城派去,想要和魏、韩二王和谈。
但,魏、韩二王现在不急了。
他们又没被偷家,只要稳住就好。
永昌皇帝若想跑,他们就全军出击,让永昌皇帝知道什么叫全民溃败。
若永昌皇帝不跑,那就僵持在这儿吧,反正神京不是他们的。
魏韩二王很清楚,他们四尊元丹武圣,天下没有比他们更豪华的阵容了。
和他们相似的,只有永昌皇帝。
若是想要争霸天下,必然要将永昌皇帝打灭,若是让他逃回去,不亚于长平之战放走了四十五万赵军。
因此,魏韩二王绝对不会让永昌皇帝离开。
而永昌皇帝现在焦虑,毕竟他的齐王弟弟,也开始行动了。
“燕王也占了五光郡,他们到底要干什么?朕的弟弟们为什么如此不让朕省心?从不知晓为朕分忧,反而一个劲儿的落井下石!”
永昌皇帝坐在龙椅上,望着天下纷扰的局势,一时之间心乱如麻,感觉到处都是敌军。
魏王、韩王、秦王、齐王,都是逆臣!
萧銮、陆孟、张本功,都是反贼!
赵王、燕王、晋王,都是潜在的逆臣!
宣州卢氏、陇州赵氏,都是骑墙派的反贼!
楚王、吴王,都是被迫狗咬狗的逆臣!
而己方的人呢?
那岚州的郑均,斩杀了高礼山,这让永昌皇帝也开始怀疑郑均的忠诚性了。
虽然郑均如今连连收复了镜渊、渔涟、宁远三郡,但给永昌皇帝的感觉还是很不好,永昌皇帝觉得这郑均小儿,也是想要谋反。
“平定三郡的功劳,且不封他,让他好自为之吧。”
永昌皇帝深吸一口气,目光愤愤,他决定对郑均平定三郡之事沉默不理,装作无事发生。
毕竟又不是平定岚州,有何可说?
若是平了岚州,斩杀了那房冀,直接威胁到秦王,这才是功劳,永昌皇帝就算再不想封,也得给郑均封赏。
但想要平定岚州,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永昌皇帝摇了摇头,正准备继续指挥作战,同时派出下一波使者和自己的两位弟弟和谈之时,却忽然见到门外有一个随军太监脸带喜色,匆忙赶来禀报:“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岚州定秦侯的使者到了!”
永昌皇帝闻言,不由一怔:“何事?”
“启禀陛下,定秦侯用兵如神,简直是那兵仙在世啊!”
那太监立马以一种夸张的行为,为永昌皇帝报喜:“自平复三郡之后,定秦侯复引兵渡洹水,一战而破秦庶玄鸟卫。三十万虎狼之师,竟如土鸡瓦犬,顷刻瓦解!”
“定秦侯乘胜追击,连克紫阳、安龙二郡,终与房冀老贼会战于野,但见那旌旗蔽日,金鼓震天,不过三合,便斩此獠于马下,自此,岚州全境尽复我大周朝的疆土矣!”
当然,夸张的有些过分了。
说是郑均三回合斩杀房冀,自然是这太监自作主张,胡乱瞎说。
毕竟对于太监而言,在皇帝陛下神色不悦之时,汇报喜讯,自然要更加夸张一些。
而听了太监的话语,永昌皇帝却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高兴,而是有几分无奈,甚至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唉。”
那太监不明所以,立马收了嬉皮笑脸,反而神色肃穆,颇为忐忑的跪在永昌皇帝面前,等待永昌皇帝拟诏。
“拟诏。”
永昌皇帝深吸一口气,张口便道:
“定秦侯郑均,忠勇冠世,智略超群。前破房冀三十万之众,枭其首级,复克渔涟、宁远、镜渊、巴塘、广平、紫阳、安龙、新驿八郡,功勋卓著,威震华夷。朕心嘉悦,特晋尔为岚州节度使,加封平章郡公,食邑三万户,锡以丹书铁券,世袭罔替。”
“望卿砥砺忠节,奋武扬威,速荡秦逆,以靖京师,卫护社稷,永固皇图。”
“钦此!”
而听到了永昌皇帝的话语,那太监当即领命:“奴婢这就去拟诏。”
“拟完诏书之后,也不必带郑卿的使者来见朕了,直接让他带着诏书回去吧。”
永昌皇帝摆了摆手,懒得和这种阴谋家的使者多说什么。
在永昌皇帝心中,郑均的地位已经从‘忠臣’降低到了‘潜在的逆臣’和‘骑墙派的反贼’、‘被迫狗咬狗的逆臣’行列中去了。
现在暂时用之,等天下平定之后,再行刀斧之事,将其除去。
“诺!”
太监领了旨意,当即告退。
而在太监告退后不久,永昌皇帝又道:“皇兄既然来了,便出来吧。”
听到了永昌皇帝的话语,在帐外,一名脸上多褶皱,看起来有些老态龙钟的蟒袍王爷当即入内,对着永昌皇帝拱手道:“陛下。”
来者,正是神武皇帝胞弟之子,越王李侗。
按照年岁,正是永昌皇帝的堂兄。
永昌皇帝问道:“皇兄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可是要要紧军情?”
“陛下,确实有大事!”
越王李侗低声道:“韩王与魏王近期发生争执,韩王不满当初魏王未曾救援彭州之举,魏王对韩王本领多有微词!两王产生争执,并且对若是谋逆成功后,谁为天子之事,也有所争执!”
“今早,韩王派遣密使而来,愿开永定城门,迎陛下入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