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书院初成

作品:《武侠世界刺客行

    第332章 书院初成
    两人谈完宇文阀的情况。
    宋玉致最后问道:“等玉致拿到情报以后,会立即赶回来通知黄郎君,到时玉致应该怎么联系你?”
    以前采购物资,全是翟娇主动找上宋阀位于淳安县的粮铺,宋玉致至今不清楚黄四喜隐居的地方。
    黄四喜正要回话,腰间传来一阵晃动。
    小魔龙吃完血菩提,嫌弃皮袋里太过憋闷,东磕西撞要出来,黄四喜马上伸手摁在袋面,送了一股罗摩真气,试图安抚小魔龙。
    结果没有任何用处,小魔龙越撞越急,始终无法挣脱皮袋,开始喷吐毒雾。
    黄四喜顿有感应,随手解下皮袋。
    他才把皮袋扔出去,袋面就被腐蚀成了一滩绿液,落地后冒起股股白雾,毒性之强令人见之生畏。
    宋玉致不自觉退后几步,“黄郎君,这是怎么回事?”
    黄四喜道:“出了点小状况,你不要担心。”
    他目光一直紧盯小魔龙的位置。
    小魔龙脱困而出,上蹿下跳,一边朝黄四喜嘶鸣低啸,以示被束缚的不满。
    黄四喜对它笑了一声:“我是怕你见阳光,才不让你出来,既然你不愿待在袋子里,以后我不装你就是啦!”
    小魔龙朝天望了望,这时已经到了黄昏,阳光渐渐退走,夜幕正在降临,它也开始适应环境。
    不过它虽然在水中与陆地都能生存,却是常年与湖泊为伍,如果长期浸泡不到水源,它会显得烦躁不安。
    待在原地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它认准千里岗山脉里的一条小溪狂奔而去。
    宋玉致瞪大眼睛,满脸都是惊骇:“黄郎君,这是一条什么东西?”
    黄四喜告诉她:“这是一条蛇。”
    “蛇?蛇长有脚吗?”
    宋玉致并不是在质疑,她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识发问:“黄郎君,这条蛇的头上有犄角,它看上去……黄郎君,黄郎君……”
    黄四喜已经转身远离,前去追撵小魔龙,没空回应她。
    她焦急的前行几步,边走边喊:“黄郎君,等我打听到宇文阀的情报,该怎么找你?”
    黄四喜在远处回眸:“你可以直接进山,顺着这个方向,朝山南走三十里就能找到我住的地方!”
    宋玉致不禁一怔:“这合适吗?你不担心我泄露你的住处?”
    黄四喜人影已经消失在山内,声音却清晰钻入宋玉致耳中:
    “一个月前你就知道我住在山里,想泄露的话,你早就泄露了!我可从来没有讲过不让你入山,你随时可以来,不要带外人就可以啦!”
    “那玉致初次登门,需要备上一份薄礼才行!”
    宋玉致的这句话并没有得到回应,黄四喜已经走远。
    宋玉致望着夜幕下的朦胧山影,迟迟没有离去,她脑海里仍在回想小魔龙的轮廓,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那条蛇太过奇特,尤其是蛇头部分,像是传说中的龙首,但宋玉致又实在不敢相信世上真有龙这种神物。
    况且小魔龙形体太小,又迅如疾风,宋玉致仅仅是惊鸿一瞥,瞧的也太清楚。
    她满揣疑问返回淳安,当天晚上就骑马赶赴江都,只盼着将宇文阀的情报尽快打探出来,好回来寻找黄四喜,再细看小魔龙的真容。
    谁知这一去就是数月,等她重返千里岗山脉时已经是酷暑季节了。
    时间一晃来到七月天时。
    即使在山中仍旧会有一丝燥热。
    这天早晨,黄四喜正在卧室盘坐练功,一阵焦急呼声从门外传了进来:“院长,不好啦,龙儿师叔又去药园里偷吃果,它把刚刚长出来的血藤给咬烂,学生不敢管它,你快去看看罢!”
    黄四喜听罢走出房门。
    只见门外站着一对少年男女。
    左边少年是麒麟殿的学生小杨,手里拎着一根捕蛇木叉,长的黝黑敦实,做事沉稳,遇急不慌。
    黄四喜所传的驯蛇运毒功夫,就属小杨学的最为精通,因此受到黄四喜的特别任用,日常让他照顾小魔龙的饮食。
    小魔龙已经在降龙院生活了小半年,熟悉院里的百十位学生,即使偶有馋嘴,也不会放毒伤人。
    院内早就开辟有药园,里边种满各种名贵药材,由于年限尚短,小魔龙其实不爱光顾。
    不过黄四喜精心培育了数月的血菩提,已经生根发芽,最近长出了一根血藤,小魔龙闻到味道后就天天窜到药园里。
    药园归玉蜂殿的学生管辖。
    小杨旁边的少女就来自玉蜂殿,她也姓杜,与杜四郎并非族亲,手里握着驯蜂的短笛。
    她性格沉默寡言,却过目不忘,极其聪明,自从黄四喜授课以来,她是罕有几个可以听上一遍,就能一字不差全部背诵出所有课程的学生。
    她的武功进度也比其他学生进展更快,黄四喜就指定她作为药园主事。
    由于小魔龙在药园捣乱,两人是直接责任人,就跑来向黄四喜禀告。
    黄四喜朝两人挥了挥手,先安抚两人的紧张情绪:“龙儿是降龙院的守院神兽,我早就对你们讲过,它造成任何破坏,学生都不必担责,如果它把药园毁掉,你们重建就好,不用大惊小怪!”
    两人对视一眼,仍旧不觉轻松,两人并不怕黄四喜,却是对执法殿的杜四郎畏若如虎,如果药园真的被毁,黄四喜不会怪他们,却难逃杜四郎的严惩。
    黄四喜见两人不吭声,笑着问小杨:“我让无暇统计了你们的生辰八字,我记得小杨你今年好像是十四岁?”
    小杨先朝黄四喜拱手作揖,才规规矩矩作答:“回禀院长,学生正是十四岁!在所有男同窗里,学生年纪是第三大!”
    这些学生早已经男女分开居住,私下里自行排过年序。
    他们出自同一片乡里,但相互间并没有亲戚关系,经过数月共同生活,才慢慢熟悉起来。
    黄四喜又问道:“那无暇怎么总是叫你六郎?你以前在家里排第六?”
    小杨解释:“学生在家时是长子,只因为男同窗里属四郎师兄年纪最长,若按照年纪排行来称呼,学生应该是三郎,但三郎听上去比四郎师兄要老,于是翟师姐就从四郎师兄往下喊,年纪第二大是五郎,学生第三大,就叫六郎!”
    黄四喜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杨六郎这个名字喊的好!”小杨立即改名:“今后学生只叫杨六郎,再不用其它名字!”
    黄四喜没有反对,扭头又问右边的少女:“小杜,你在女同窗里排第几呀?”
    她先朝黄四喜屈了屈身,才回道:“不包括翟师姐的话,学生排在第十位,师姐们都叫我十娘!院长,以后学生也改名叫杜十娘罢?”
    黄四喜笑了起来:“好的很!杜十娘与杨六郎一样好听,也可以改!”
    她旋即又征询:“院长,要不要学生通知诸位同门,全部按照年序改名?”
    “这倒不需要!”
    黄四喜摇摇头:“你们同门百十位,全部按年序叫的话,岂不是要叫三十八娘,四十四郎?太过难听,到二十为止就可以啦!”
    她听罢回道:“学生谨记。”
    她在女同门里排第十,但她已经年满十五,年纪比杨六郎还要大一岁。
    被宋玉致救回来的二十余位女孩,年纪普遍比男孩们大一些,最长的女孩已经十八岁,按照生辰八字比翟娇还要大几个月。
    翟娇总是以降龙院大师姐自称,容不得有谁比她老,她才不参与女同门的年序排名。
    本来黄四喜觉得这批孩子年级太小,即使传授了他们武功,短期内也难当大任。
    但黄四喜低估了孩子们的吃苦耐劳,以及报效之心。
    他们为了报答黄四喜的救命之恩,也不愿将来再遭受生死磨难,习文练武极其刻苦。
    降龙院总共有六殿,除开守山殿暂时没有入驻学生,其余执法殿、玉蜂殿、玄铁殿、机关殿、麒麟殿,各有出类拔萃之人。
    最近几个月,黄四喜一直在重点传授这批资质好的学生,武功学识俱都入了黄四喜认可的门庭。
    目前降龙院内落成的两间织房剑炉,四座屋舍学堂,六块山田药园,全是这批学生领头兴建。
    期间黄四喜仅仅稍作指点,基本没有插手。
    即使黄四喜现在离开降龙院,这批学生也能长期维持院内井然有序的学习生活。
    不一会儿,黄四喜来到药园外,此刻有十余位玉蜂殿与麒麟殿的学生围聚在附近,他们全都瞪大双眼,鸦雀无声的望着小魔龙在啃食血藤。
    数月前他们第一次见到小魔龙时,满心敬畏,不敢有任何冒犯之处,甚至不敢待在小魔龙身边。
    渐渐混熟了以后,他们但有机会总会接近小魔龙,以便沾一沾龙气。
    看见黄四喜到来,他们赶紧作揖见礼,然后一哄而散,各自忙碌去了。
    小魔龙听见声响,朝药园门口的黄四喜瞄了一眼,它本来在大吃大咬,现在开始细嚼慢咽。
    黄四喜瞧了它片刻,警告了一句:“这条血藤是培育血菩提的,你把血藤吃光,将来就没有血菩提可以享用啦!”
    小魔龙立时住嘴,四爪忽然一松,将血藤扔在地上,一溜烟爬上了黄四喜肩头。
    杨六郎与杜十娘见此一幕,心想还是院长厉害,轻轻一句就让小魔龙乖乖听话,刚才两人求爷爷告奶奶,小魔龙那是理也不理。
    黄四喜抬起抚了抚小魔龙的额顶,随后示意两人:“行了,你们收拾药园罢!”
    每日清晨,翟娇与杜四郎都会领着诸殿学生出外行军,目前降龙院内留守的学生并不多。
    黄四喜正欲领着小魔龙回房,耳廓忽然一动,感应到院外的马蹄声。
    翟娇与杜四郎行军从不骑马,肯定是有外人造访。
    黄四喜立即想起数月前有过约定的宋玉致。
    出院一看,果真是宋玉致牵马现身。
    她一幅风尘仆仆的倦容,显然是长时间赶路所致。
    “宋娘子总算来啦!”
    黄四喜以为宋玉致去打听情报,一两个月就有结果,谁知竟然耽搁了小半年。
    “啊,黄郎君!”
    宋玉致原本在左顾右盼,欣赏降龙院外团锦簇的美景,忽听黄四喜声音传来,顿有惊喜:“有劳黄郎君久等,玉致也很过意不去!”
    黄四喜笑道:“其实多等一些时日也没有关系,我还当你在江都遇上什么麻烦呢!”
    宋玉致轻叹:“多谢黄郎君关心,玉致无碍!不过最近天下局势大变,宇文阀龟缩江都,不愿意派遣盐船入江,玉致也没有办法,拿不到任何情报,只能留在江都苦等!”
    既然她已经赶回来传信,那就说明宇文阀已经重启船队,黄四喜的刺杀行动也可以展开。
    不过黄四喜先未询问宇文阀的情况:“天下局势到底有什么变化?”
    宋玉致神色凝重起来:“三月份瓦岗军攻破了朝廷的兴洛仓,天下震动,到处谣传大隋将倾,四月份蒲山公李密让军师祖君彦发布一篇《为李密檄洛州文》,指责皇帝十大罪状,号令天下豪杰群起反隋!”
    这一篇檄文就是给隋廷敲响的丧钟。
    瓦岗军攻破兴洛仓的行动,已经彻底动摇了大隋统治。
    兴洛仓内建造了三千个粮窖,每一窖储存了八千石粮食,瓦岗军掌握了兴洛仓后,今后再无粮食之忧,可以专心与隋军开战。
    瓦岗军也因此成为天下义军的盟主,各路好汉纷纷相投,百姓争先依附,隋帝杨广收到消息,深为震恐,不断调兵围剿瓦岗军。
    而宇文阀是杨广心腹,需要先替杨广应付北方乱局,才能腾出手来对付杜伏威,这也是宋玉致耽搁这么久的缘故。
    黄四喜又问:“李密到底给杨广定了哪十大罪状?“
    宋玉致一条条细数:“一弒父;二乱伦;三沉溺酒色;四建宫殿楼台,奢侈浪费;五苛捐杂税,压榨百姓;六巡游天下,建造长城;七征伐高丽,穷兵黩武;八拒直谏,杀直士;九贿赂成风,君子在野,小人在位;十言而无信!”
    这里边可能有冤枉杨广的内容,但大部分都属实。
    杨广好大喜功,连年发动战祸,为了满足个人享乐,又反复蹂躏百姓,直至将本来盛世富裕的大隋折腾的遍体鳞伤。
    若论祸国之深,杨广算是空前绝后,从古至今没有哪个皇帝比杨广更会糟蹋自家的江山,他被义军推翻也是咎由自取,没有任何可惜之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