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白茉只觉得浑身舒坦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唯一不太顺意的地方可能就只有胸口...
    目光下移。
    宁之之的脑袋赫然呈现眼底,及腰银丝顺势铺满了床单。
    她总是这个样子,不抱点什么或是依附点东西就睡不着。
    白茉倒也喜欢这种被无条件信任的感觉,像是非她莫属。
    轻轻拨弄发旋。
    公主殿下的头发真的很长很细腻,尤其是在有风的时候,总能营造出漫天飞雪的美景。
    空调暖风适宜。
    白茉的脸上便出现了痒丝丝的前兆,宛若调皮的小精灵跃动,蓬松的银发不规则的轻颤着,与娇嫩的肌肤接触,刮蹭下颌处的汗毛。
    水果奶糖的香味近在咫尺...
    起身穿衣,尽量减少声音。
    白茉来到窗边,拉开一道缝隙,看了看外边的天色。
    黑如泼墨,雪渣子纷纷扬扬,击打在玻璃上发出好听的脆响。
    白茉不禁伸手出去接了几粒,但还没来得及细看,便在掌心化成了一摊。
    马上就要过年了。
    今年是和之之一起过年,她们在一起的第一年...
    白茉心一动,抓了一把落满窗台的絮雪。
    冰冰凉凉,被捏成椭圆形的饺子状,清晰的指印成了褶子,看上去颇为小巧可爱。
    做个恶作剧吧?
    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酣睡中的银发少女全然不知噩梦将袭,皱皱眉头,又继续陷入柔软的羽绒枕里。
    白茉看着她像八爪鱼一样抱着枕头,如果代入进自己,估计已经喘不过气了。
    嗯,必须惩罚一下不好好睡觉的女朋友呢。
    蹑手蹑脚上床。
    下肢的不便使得白茉只能借助一些参照物稳定身子,最终,她选择坐在宁之之的腰间,居高临下...小手微颤。
    原谅白茉第一次干这种事,总觉得不太好,有种奇怪的负罪感。
    深呼吸几次,平复心情。
    白茉看向手心那快要化开的雪球,眸子闪闪,“果然还是不想看到之之做噩梦的样子。”
    还是算了吧...
    可能只有宁之之才能做到心安理得的恶作剧并且毫无压力。
    白茉将雪球丢进垃圾桶,俯下身,亲一口樱桃色泽的薄唇以示补偿。
    习惯了被吻,偶尔主动一回,简直心惊肉跳。
    白茉慌慌的坐在原处,像做了错事一样,羞涩低下脑袋。
    怎么这么不争气呢?!
    她在心中暗骂自己。
    要怪只怪女朋友生得太好看,躺在床上跟睡美人一般,白茉当然控制不住自我,行了那登徒子之事...
    白茉必须去冷静一下,顺便找点喝的。
    聚水汇的酒吧就不考虑了,鲜榨果汁在这个点,白茉也不好意思去麻烦服务员。
    记得走廊角落有贩卖机,就去那里吧!
    来到外面走廊,白茉用手机扫了两块钱,买一瓶矿泉水,坐在附近的长椅上尝试打开。
    小手使劲拧——
    纹丝不动。
    白茉再用大腿固定瓶身,使出吃奶的力气,双手一齐发力!
    噗!
    一声轻响,瓶盖松动,连带着瓶身也跟着快速瘪了下去,大腿处满是溢出的水渍。
    又一次笨手笨脚搞砸了一切。
    白茉沮丧的盯着地面,连喝水的想法都没有了。
    脚尖轻晃,目光飘飘然。
    “又这么不小心。”
    一张餐巾纸在腿上细细擦拭,接着是第二张,抹去鼻尖的一滴水珠。
    白芷韵坐在白茉的身边,温柔细致替女儿打扫干净。
    “妈妈,我是不是很笨...”
    闷闷的语气里掺着难掩的小情绪。
    白茉需要鼓励和安慰,且只会在白芷韵面前暴露出如此幼稚的一面。
    “真笨就考不上大学了,我自己生的女儿我不清楚吗?”白芷韵只是笑着,嗔怪自家女儿想太多。
    “可妈妈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妈妈眼睛里看到的我有滤镜加成。”
    白茉执意点名题意,嘴巴不服气撅起。
    “那之之呢?”白芷韵问道,“之之又是怎么看待你的呢?”
    “这...”
    难以启齿的话题。
    白茉不禁脸红,小手放进腿间夹住,“之之她从来没嫌弃过我,她一直都把我当作最好的朋友...”
    对外宣称朋友,对内怎么称呼可就多了去了。
    像什么亲爱的,老婆大人都是轻的,更多不能过审的称谓只会在情投意合的时候从宁之之嘴巴里不经意蹦出来。
    白茉就很喜欢在宁之之在吻她的时候喊她亲亲小宝贝。
    腻歪死人。
    “呵呵呵,和之之待久了,你都变了好多。”白芷韵感觉出去一趟,女儿身上的气质都不一样了。
    这大概是...长大了?
    “我没有变,妈妈。”
    白茉握住那只略大她一圈的手掌,微微摇头,“因为之之在身边,所以我才会鼓起勇气去做一些平时不敢做的事情,可之之一旦不在,我就又会变回那个什么都做不好的我。”
    不管是挡在宁之之前面也好,还是在站在背后默默守护也罢。
    只要她的公主殿下需要她,跛脚的骑士一定不遗余力。
    白茉心跳不止,面色红润,“妈妈,有件事,我想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