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年幼的宁之之。
    宁清妍选择的是逃避。
    将宁之之一个人丢在冷清的别墅,像是放生一只羽翼未丰的幼鸟,任其自生自灭。
    她害怕宁之之,因为一看见对方就会想起那夜染满至亲鲜血的自己。
    然而倒在血泊中的不止二人。
    宁清妍很快在厨房发现了被利器分尸的约翰。
    宁之之手握屠刀,冲她甜甜一笑。
    【我也帮上姐姐的忙了。】
    当时,对方这样说道。
    这一幕也化作了她日后挥之不去的梦魇。
    本该完美的计划在宁之之的误入后被全盘打乱,无奈,宁清妍只能在院子里挖坑草草埋掉尸体,花费更多的时间洗刷厨房血迹,重新拟定话术与口供...
    做完该做的一切,她换了衣服出了门,假装刚刚从补习班回来的假象,仓皇报警...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很多了。
    花一点钱,疏通关系,买通证人,伪造尸检。
    约翰的罪状被一件一件揭露,同时身上也多了两条人命,成了畏罪潜逃的杀人犯。
    宁清妍如愿以偿得到了自由,却永远失去了家。
    牵着宁之之的手从警察局出来。
    看着稚嫩的妹妹,她决定永远保守这个秘密,直至死去...
    ......
    惨白的瓷砖墙壁。
    陷入回忆许久的病服女人伸手拭去泪珠,她果然还是不擅长掩饰情感。
    每当一想起往事,她总会心如刀割,演得久了以为过往云烟,没想到还是一样撕心裂肺。
    戴着面具的人摘不下面具,只敢在夜里偷偷啜泣...
    “醒了?”一声轻唤。
    “刚、刚醒。”
    她匆匆吸了下鼻子,侧过脸转向另一边。
    “气色看上去的确好了许多,但还需要静养。”
    白芷韵撑起身子,可长时间的睡姿不当导致手一麻,差点歪倒。
    一只有力的手及时搀扶住。
    宁清妍眼神复杂:“你也快去休息吧。”
    “不,我得在这儿,你烧没退我不放心。”
    “已经好了。”
    “你得听我的,清妍。”
    白芷韵一改平日温柔可亲的样子,态度强硬。
    这里面不知道参杂了多少愧疚与担忧,又有多少真心的比重。
    宁清妍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了。
    “你别睡在那里,对腰椎和脖子不好...”
    “那我能睡哪儿?”
    单间的病房只有一张床。
    白芷韵尾音微挑,显然是在打趣她的迟钝。
    宁清妍张了张嘴,貌似也意识到了什么。
    “那要不...”
    “依清妍所言。”
    “可我还什么都没说...”
    “但你已经做了。”
    白芷韵摩挲上她的手背。
    被褥是不会主动邀人入眠的。
    睡美人才会欲拒还迎的索吻。
    宁清妍羞涩垂下眸子,好像...
    好像被吃得死死了...
    第114章 我深爱的公主殿下
    出院当天。
    终于告别了果篮与鲜花的簇拥。
    宁清妍在日光下舒展肢体,交换出肺里被消毒水熏染的浊气。
    活着,是那样美好。
    小辈们在身后传来嬉笑打闹的动静。
    爱人缓步向前挽住她的胳膊,将病历单和成袋的中药包递给她,并嘱咐一日三次,切勿忘记。
    “你也太啰嗦了。”她笑吟吟地接过袋子,转过脸用额头轻轻触碰对方的额头,眼中盛满了宠溺。
    “孩子们都在看呢...”
    白芷韵还没习惯她们现在这种关系。
    总觉得不好意思,都那么大的人了还在女儿面前还腻腻歪歪,有种装嫩的嫌疑...
    “这有什么。”
    宁清妍主动握住她的手,慢慢地十指相扣。
    “按理说白茉是最希望见到你找到生活的意义,包括真爱。”
    “真爱...”
    白芷韵眸子闪动。
    宁清妍突然紧张,指尖转动发丝,低声且小心翼翼:“嗯...那你觉得我算吗...”
    这算什么话。
    小孩求抱抱的幼稚过家家吗?
    宁清妍觉得这种话出自自己有违人设,但她还是一脸期待地看着她,等待答案。
    “我以为我们会错过彼此,就像两条无限长的平行线,即便离得极近,却永远无法交汇。”
    白芷韵握紧,面颊一点点染上绯晕,“清妍的存在对我很重要,非要说真爱的话,我认为是的。”
    宁清妍松了口气,又听白芷韵补充道:“今后多多指教,清妍。”
    宁清妍笑靥如花。
    “嗯,请多指教。”
    ......
    开学返校。
    吕绮一手一只行李箱,身上还背着个大书包,不时望向身后攀谈正欢的黑直长少女。
    “喂,你就不能自己拿吗...”
    虽然这一个寒假过得非常充实,她们的关系也如火箭一般突飞猛进,但吕绮还是不能忍受这种被当牛马使唤的感觉。
    “我累了,不想动。”
    对此,巫云的解释是一个白眼。
    小手揉揉腰肢,还不知道昨晚是谁发羊癫疯,非得来次下半场,害得她抽筋抽抽了一晚上。
    “那至少帮我背下书包,这里面装的什么东西!我肩膀都快痛死了!”吕绮欲哭无泪,又重重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