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主动登门拜访(三更)
作品:《大宋悍臣》 第119章 主动登门拜访(三更)
作为一名合格的商人,雷员外自是晓得宋煊那记账的本事有多厉害。
只要自家人学会了,今后再多的店铺想要做假账,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大家利益交换,这种实在是太正常了。
雷员外本来已经打算要出血的准备,但是没想到宋煊只是让自己去打探哪里能购买到大量楮纸的事。
大不了自己亲自奔着成都去采购一批嘛。
这件事的买卖是亏不了的。
到时候也好瞧一瞧宋煊的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雷员外也不多呆,为了早日能学会龙门账,他自是要为宋煊的事,努力奔走一二。
宋煊瞧着曲泽送过来有关窦家全家的信息,也不知道朝廷会如何看待窦臭不服皇命直接自杀的行为。
但无论如何,他的大儿子必须得去丁忧。
这是无法改变的制度,皇帝又不会夺情,他就老老实实守孝便可。
儿子短时间没法报复自己,窦臭就把目标放在了他曾经的学生身上。
窦臭当翰林学士可是年头不少,拜他为师的人,也查不清楚。
老曹又不是在皇城司主事,能够全力为自己奔走。
眼前明牌的就顾子墨一人,背地里有几个潜在的敌人,当真是查不清楚。
宋煊把窦臭全家的信息记住后,便扔在了一旁的火盆里。
当今之际,还是要专注于科举。
宋煊正在烧东西,发现窗外有人喊:
“十二郎可是在家休息?”
他走了几步探出头去,发现是有过一面之缘的石延年连带着他那位酒友。
至于旁边还有一个看起来岁数不小的读书人,眼角的皱纹很明显,但。
“俺在。”
宋煊展露笑容:“快请进,尝尝新做的凉浆。”
他如今已然是名声在外,有人主动前来结交,那是实数正常之事。
在宋城,如今宋煊已然是小有名气,至少在本地提他的名字,比提柳三变好使。
柳三变是谁啊?
他又不是俺们这的好乡党!
石延年、刘潜以及新结交的酒搭子柳永一起上来,进了宋煊的三味书屋。
宋煊请他们坐下喝口凉浆,大家又相互介绍了一下。
当宋煊得知眼前这个中年人是柳永外,顿时感觉不可思议。
宋煊觉得自己还是固有印象了,柳永当真是靠才华吃饭,而不是靠脸吃饭的。
因为他长得真的不出众!
许是多年落榜生的缘故,更是让他眉宇间带上了些许愁苦之色。
整个人的面容都显得苦相了。
不像同样是多年落榜生的石延年,他纯纯酒蒙子,喝的身体有些瘦弱,倒是没有长出什么酒糟鼻子之类的,但也能看。
愿不得那些靠着柳永涨身价的妓子们,时不时的要与他吵架。
大抵实在是情绪过去了之后,实在是有些看不过去柳三变的长相。
才华与容貌集于一身的,始终是少数人。
“俺若是晓得柳兄亲至,怎么也得给你泡壶茶,不能与我等直接喝凉浆,免得因为水土不服,闹了肚子。”
“哈哈哈。”
石延年顿时发笑,他觉得宋煊这个人是真有意思。
就是不好酒,也不知道他酒量如何?
“十二郎年岁不大,但那首词写的真真好。”
柳三变作为最有发言权的,还是要当面与宋煊说一说。
“能得到柳兄的认同,俺心里还是有些骄傲的。”
“十二郎方才是写了不满意的诗词,所以才扔进火盆焚毁吗?”
刘潜自是看到了一旁成了灰烬的纸张。
“嗨,随便练练字,写的不够好。”
宋煊随便遮掩过去,倒是让石延年颔首:
“十二郎这字确实是与众不同,感觉有些熟悉,不是标准的唐楷。”
“从崖刻上悟到的,练着练着就成了这幅模样。”
柳三变是看过石淙河摩崖题记,宋煊的笔体确实与那里颇有些相似之处。
他倒是没想到宋煊还专门跑去那里观摩了。
“十二郎博学多才,这字体若是长久练习下去,兴许将来自成一家,引领风骚。”
“哈哈哈。”宋煊顺势给柳三变戴起了高帽:
“今后柳兄必定会以诗词青史留名,同样引领风骚,常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柳三变闻言脸上有些苦笑。
说实在的,他更愿意以为官一方,造福百姓而青史留名。
谁愿意靠着写词青史留名啊?
就算是李太白诗词无双那又怎么样?
他一生都没有施展胸中的抱负,而且还是在盛唐时期,只能沦落为“幸臣”,专门为皇帝写词。
柳三变甚至羡慕李太白能够为皇帝写词,可大宋的皇帝看不上他写的词。
为之奈何!
“哎。”
柳三变长长的叹了口气:
“十二郎,实不相瞒,俺其实是想要考中进士闻名于世,而不是落魄写词闻名于世,现如今养活自己都难。”
这话让石延年深感赞同,他也是老落榜生了。
甚至连柳三变都不如,人家好歹让天下人都知道他这号人了。
可李太白明明说过惟有饮者留其名。
石延年如此酒量,也没有闻名于世。
最主要的是他缺乏一个像李太白这样的天赋型朋友,若是有李白这样的朋友,把丹丘生、岑夫子换成石延年完全没有问题。
宋煊想了想:“柳兄,岂不闻,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就算是想要科举扬名,从大宋开国到现在有多少进士,每届的状元名字,怕是也没有几个人知晓的。”
“大部分终其一生,也不过是庸庸碌碌,所以柳兄不必气馁,事在人为嘛,总归是有许多机会能够考进士的。”
柳三变倒是没有把宋煊的鸡汤给喝下,因为他完全被那句岂不闻给吸引住了,开始喃喃自语。
石延年也有些惊诧,宋煊随口就能说出名句来。
这便是真正有天赋之人吗?
刘潜下意识的看向那堆灰烬,宋十二他随口就能出口成章,被他烧掉的稿子到底写了什么,让他如此不满意?
怕不是没有烧掉,传出去定然能够令人传颂一时。宋十二对自己要求也未免太严格了些。
当真是可惜啊!
“十二郎之言,大善。”
柳三变攥住眼前的杯子:
“此番落第后,我决心离开东京再也不参加科举,可是这一路缓行,我又过不了心里的那关,始终是不肯放弃。”
“但经过数次的科举失败,着实是消耗了我太多的心气,在考场上每次都瞻前顾后,生怕自己这次又是白考,浪费时间也浪费银钱。”
“还望十二郎能够为我指点迷津。”
柳三变觉得宋煊年纪轻轻就能取得好成绩,必然是有着过人之处。
今日前来主动结交,他也是存了一些私心,想要向宋煊讨教。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只要能够考中进士,柳三变不觉得向年纪比自己小的人请教有什么不对的。
这些年,越来越多比他岁数小的人都考中了进士,而他依旧是落榜生。
多年的失败生活,早就磨灭了他心中的傲气。
现在只想着要抓住一切稻草上岸!
“十二郎,俺也一样。”
石延年也是与柳三变一样的,他们俩从第一次到最后一次,都是同届落榜生。
要不然缘分怎么就这么近呢!
反观作为陪客的刘潜,他还没有经历过落榜,自是没有那种急切的心情。
他只是想要看一看宋煊的新作,到时候也更快的赏析一二,拿来下酒用。
宋煊发现,他们这些在科举上失败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心态不行。
或许是仕途是他们唯一的追求,以至于过于沉重,许多人都背负了太多太多的压力,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柳三变是年岁大了能考上进士,是宋仁宗赵祯亲政,特地开的恩科,对于历届科场沉沦之士的录取放宽尺度,他跟他哥才一同考上的。
这种是宋太祖开的头,主要是在省试、殿试落第十五、十次以上的。
“柳兄,石兄,你们二人在应对科举这件事上,心态就不对了。
太多次的失败就是会磨灭人的自信的,唯有心智坚强的少数人才不会受到影响。”
“哦?”
柳三变知道自己的心态出了问题,但是他也无力改变。
每次上考场前都会告诫自己一定要如何如何。
可真坐在那里考试的时候,就全都忘光了。
“十二郎说的是在理,我也意识到了,但还是没有办法克服。”
“俺也一样!”
石延年也迫切的想要考中进士,以此达到光宗耀祖的目的,更是可以证明他能不靠着家世,靠着自己当官。
按照历史的进程,石延年最后也没有考中进士,而是听从了宰相张知白的劝告,有条件靠家里就靠,没必要非得跟自己较劲。
难不成等你七老八十考中进士后再当官,今后还如何延续家族的荣耀,为百姓,为朝廷做事啊?
柳三变却是晓得石延年的缺点:
“曼卿,你读书只通大略,不专治章句,能考上应天书院便是幸运,若是想要更进一步,还是要苦读诗书才行。”
宋煊惊诧的看了柳三变一眼,他属实是久病成医了,但却医不了自己个。
石延年承认柳三变说的对,他现在是越来越心浮气躁,一有些事,便想要饮酒。
先快活快活再说其他。
他很喜欢那种“微醺”的状态!
宋煊不知道他们的功底,但是按照固有印象老落榜生都有一个毛病,那就是觉得自己啥都熟悉,可一到见真章考试时,就全都陌生。
“按照柳兄的说法,石兄还需要加强基本功,方能更进一步。”
柳三变摆弄完了石延年,又热切的看向宋煊。
“若是柳兄心态不行,俺觉得你还是要先进一步的进行脱敏训练。”
宋煊饮了口凉浆:“柳兄多参加考试就行,考的麻木了,兴许心态就不一样了,参加任何考试心里不紧张了,兴许柳兄就能考出来。”
柳三变想了想,倒也是一种思路。
本来就是想要与宋煊求取宝贵经验的,届时游学也可认真请教一二范掌教。
“那十二郎平日里是如何温习功课的?”
“俺的法子是笨法子。”
宋煊又给柳三变讲了一下所谓的题海战术,就是做题嘛。
搜集一下历届科举考试的真题,从解试到省试再到殿试。
但是依照他的财力,如今也只是收集到了一点。
毕竟那些考题不一定会流传到民间,所有学子的试卷全都是官府进行保管。
哪怕是所谓的“满分作文”,大多数时候都不会流传出来的。
比如那些状元试卷,有多少能保存且在民间流传?
柳三变与石延年对视一眼,他们都晓得宋煊聪慧。
但是真是没有料到聪明人反倒是使用这种笨方法!
着实有些让他们无法理解。
宋煊看出来他们眼中的迟疑,主动解释:
“三位,别看这法子笨,但却是历练人,主打一个熟能生巧。”
“许多题型你看了之后,在考场上遇到,便一点都不觉得慌,仿佛跟平日里做题一个样。”
“回头我便试一试。”
柳三变这个老落榜生,也是病急乱投医。
他真的太想上岸了!
考公这种事虽然在大宋没有年龄限制,可一旦年老考上,一辈子都耗费在这上,纵然是考上心中那口气也泄了,兴许死的更早。
“柳兄见多识广,可是认识这种纸?”
柳三变见宋煊拿出楮纸,颔首:
“十二郎家境颇厚,用这种纸张书写吗?”
“俺哪里会用这些?”宋煊脸上带着笑:
“是俺老家有个朋友,想要大量收购一下这种纸张,托俺打听打听,没太大的事。”
柳三变倒是信了宋煊这话,乡党之间相互帮忙实在是太正常了。
“我在东京的时候,便见过不少书铺里卖这成都楮纸,但大多都是被官府采购。”
“寻常学子也不会用如此昂贵的,但科举考试是要用这种纸张的。”
“所以有不少学子在考试前是要买一些这些纸来熟悉一下书写,方能配合适的墨水,更方便书写,不会晕染开来,污了考卷。”
“哦?还有这种事!”
宋煊以为是官府大量办公用,他没有经历过正式的科举考试,应天书院的入院考试用的也不是这种纸。
既然科举考试指定纸张,那说明制造不会少,想要采购就是受到渠道的限制。
宋煊收起纸张,他目前真的缺渠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