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护院,丫鬟
作品:《只想躺尸的我被迫修仙》 第97章 护院,丫鬟
套路太深,女鬼落泪。
绣娘瘫坐在地上,眼一闭,头往后一仰,露出细白的脖颈子。
今日她是断然没得活了,既然如此,你们想要做什么,那就痛快点来吧!
“嘶,好疼——”
绣娘痛呼一声,她双手抱头,刚铺垫起来准备英勇就义的情绪瞬间被打断。
却是徐青毫不留情的给女鬼后脑勺来了一巴掌。
得亏是女鬼没有眼泪,不然此时怕已经崩溃大哭。
想她活着做人的时候受人欺负,如今她死后变成鬼,本想着能够站起来,却没曾想做了鬼也要受人欺负。
看着女鬼瘫倒在地上,死活不肯起来的模样,徐青喝道:“站起来给爷们好好说话,别动不动就往下躺,再这样信不信我拿鞭子抽你!”
徐青说的鞭子,是他日常处理业务时,经常会用到的赶尸鞭。
闻听此言,一身白裙铺地的绣娘麻溜站起,两只长有细长鬼甲的小手攥成一团,整只鬼跟个鹌鹑似的,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一旁,逸真道长哑口无言。
这还真是恶鬼自有恶人磨,之前女鬼跟着她的时候,可没见她有现在这样听话。
“逸真道长一般怎么处理鬼物?”
徐青调教完绣娘,转头看向身旁的女冠。
“不怕道友笑话,贫道生性不喜杀戮,遇见禀性尚可的妖魔则多是以度化为主,若有缘法,贫道偶尔也会带它们回五老观修行,平日里它们也能帮助观里看守山门”
徐青继续问道:“那如果是遇见禀性不好的妖魔,道长又如何处置?”
“金鸾是邪魔天敌,等闲不需贫道出手。”
徐青听出了逸真言外之意。
这坤道怕不是道行比金鸡还要高出许多!
徐青下意识往旁边挪了半步,若真论起来,僵尸亦算鬼怪邪魔一类,要是一不留神让这女冠看出端的,终是不美。
想及此处,徐青愈发留意收敛自身气机。
“不知徐道友打算如何处置这只阴鬼?”逸真注意到了某人后退一步的动作,只是女冠心思纯净,并未多想。
徐青摇头道:“不急,逸真道长若无要事,不妨坐下,听这女鬼讲一讲她的故事。”
“故事?”
徐青搬来两张椅子,放在在手足无措的绣娘跟前坐下,活像个面试招工的牙商。
“绣娘,你此前不是要指着灯火发誓吗?正好眼下逸真道长就在这里,你且把你为何要逞凶害人的事向道长解释明白,不要有丝毫隐瞒。”
四更天,仵工铺里灯火跳跃,一只女鬼正在诉说生前之事。
徐青已经听过一回,大致就是老父小女相依为命,家中无有青壮男丁,便被亲族登门欺压的那些腌臜事。
这年头谁家中没有男丁,谁就容易受欺负。
若是男丁年纪尚小,偶尔还会发生亲族上门‘垂帘听政’的无耻行径。
这些人心计之毒,有时甚至比帝皇家争权夺势还要过之。
绣娘父亲亡故后,她的族叔和婶婶便自封为父母长辈,要将绣娘卖与城南的老鞋匠为妻。
说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绣娘孤身一人,抵挡不过亲族欺压,最终选择服食砒石自戕。
服毒之人的尸体面貌与寻常尸体不同,那些逼迫绣娘的亲族发现绣娘身死后,害怕官府追究,便将她的尸体运至坊外,架火焚烧。
如此一干二净,等过上几月,谁又会知道这世上少了那么一对裁缝父女?
“焚尸绝户之仇,不能不报,除此之外,绣娘别无它念。”
徐青问她可曾害过无辜之人,绣娘则对着灯火起誓,言道所杀之人皆是图谋不轨的恶人。
“逸真道长对此事如何看待?”
女冠沉吟片刻,转而问向徐青:“道友如何看待?”
徐青呵呵一笑,说道:“这女鬼受道长点化,本性算不上有多坏,只是欠缺管教。”
“方才道长说,曾把禀性尚可的妖魔拐.带到观中,看守山门。”
“说起来,我除了这间铺面外,还有一处宅院缺个看守,若是道长不介意,这女鬼不妨就留在我身边,由我好好管教。”
逸真无视女鬼投来求救的目光,颔首道:“道友本事不俗,想来能管教好这只阴鬼,贫道自然没有异议。”
仵工铺里,绣娘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如果有可能,她宁可跟着逸真道长,当个粗使道童,也不愿去给徐青当什么护院打手。
那邪门男子本事大的很,哪需要她来当护院?
指不定对方心里憋着什么别的坏水,就等着霍霍她!
“天色不早,逸真道长若是不介意.”
逸真闻言立时起身道:“贫道有落脚之地,就不搅扰道友了。”
“道长不要误会,我是说道长若是不介意,就请在此处等候,我有样东西要送予道长。”
徐青仍记得胡宝松嘱托之事,他向逸真简单说明缘由后,便来到柜台前,开始誊写洞玄符箓上的内容。
逸真枯坐在铺中等待,半晌过后,她忍不住起身来到柜台前,看向徐青抄录的符箓经卷。
绣娘则侧身坐在棺材上,目光空洞的看着铺门,外面是她已经失去的自由
天将拂晓,远处传来鸡鸣。
金鸾经过一夜恢复,已然能够站直身子,可惜它拍打翅膀想要报晓时,却依旧只能发出卡痰似的沙哑动静。
徐青涂抹的剑毒非比寻常,这只雄鸡虽服用了解药,但被灼伤的嗓子想要恢复,怕是还需要修养一段时间。
柜台前,徐青将誊录完善的纸页用线绳穿好,贴上封皮。
随后在上面写下洞玄符箓四个小字。
逸真早前曾以无功不受禄为由,婉拒相拒,不过却被徐青打断。
他当时说这是老先生的一份心意。
同时也算是道长游历途中的一份缘法。天予不取,必受其咎。
老先生一份拳拳心意赠予,若是不取,也会伤了老人家的心。
若按逸真往常的性子,哪怕徐青说出一朵来,她也不见得会收受如此珍贵的赠礼。
但想到胡宝松对她透露出的那份善意,她竟也鬼使神差的没有拒绝。
“老胡和逸真道长的师父曾是故交,按辈分也称得上一句师叔,既是师长传授,道长便只管收下,切勿推辞。”
送出符书,徐青又向逸真转达了两日后胡宝松要传法授课的邀约。
见逸真应下,徐青乐呵呵道:“如此说来我和逸真道长也算是半个师门,要是道长不嫌弃,我愿称呼道长一声师姐,毕竟总是道长来道长去的也显得生分。”
逸真浅浅一笑,颔首道:“徐师弟。”
眼看圆满完成了胡宝松交代的任务,徐青心情甚悦。
“师姐无需见外,如此两日后我们再见。”
逸真点了点头,不过在她离开铺子前,却又转过头,向徐青托付了一件事:“徐师弟,眼下天色已明,外面行人渐多,我这灵禽毒性初解,难免筋疲骨软,行不得远路,要是让人看见也多有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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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师弟方便,可否让它在这里暂且静养两日?”
“此乃小事,自然方便。只是我从未喂养过这类灵禽,也不知它平日里吃的什么食,喝的什么水”
逸真笑道:“这鸡好养活,像五谷杂粮,糙米小麦它都吃,不过说起来,它最爱吃的还是糯米。”
嘛玩意?!
徐青险些被这话呛到。
糯米是五谷之精,太阳气最旺,能解尸毒,同时对一些普通行尸也有克制作用。
虽然对徐青而言,糯米这东西已经对他没有任何效果,但他却也继承了僵尸习性里对糯米的排斥。
就像是有些人不喜欢吃香菜和鱼腥草一样。
在丧葬行当里,人去世时,做法事的人也会在灵床周围撒上糯米,以防止尸气扩散,并在主家门口撒糯米以避邪。
五谷之物均有驱邪除晦的些微作用,徐青早先不喜糯米,做法事时就常用白米替代。
“怪不得这金鸡阳气那么壮,原来用食也有讲究。”徐青呲了呲牙子,心中难免对那金鸡有些‘厌屋及屋’。
逸真没听出来徐青话里有话,她笑了笑,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一袋糯米,放在案台上。
“这是余剩的糯米,它若是想要饮食,就有劳师弟喂他一些。”
徐青瞧了瞧约莫五十来斤重的米袋,又侧目看了眼逸真宽大的衣袖,猜测对方应该也有类似储物法宝的物件。
目送逸真离开仵工铺,徐青转头就嫌弃的将那袋糯米丢给绣娘。
“绣娘,那只鸡的饮食,就交由你全权负责。等过两日,我再领你去我那风水宝宅赴任。”
水门桥宅院一直无人照应,对徐青而言,绣娘正是合适的人选。
虽然严格意义上讲,她并不算个人。
徐青对女鬼的道行并不看重,他看中的是对方恐吓人的天赋。
这种天赋如果好好挖掘培养,将来纵使有不开眼的武道好手造访他的宅院,怕不是也会被吓得夺门而逃。
让我喂鸡?绣娘看着那一口下去能把她当虫子活吞了的大公鸡,心里异常抗拒。
可鬼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
喂就喂吧,当个喂鸡农妇,也总好过被那恶人强迫,做她不愿做的事情强。
虽然喂鸡她也不大乐意就是。
此时的绣娘还没发现问题的严重性,她毫无防备解开装糯米的布袋,下一刻袋口喷薄出鬼眼可见的灼目白光,糯米久经日光暴晒,吸收了足够多的太阳气,这东西向来就为阴邪之物所不喜。
如今绣娘冷不丁被这白光冲脸,直吓得她尖啸一声,连连后退。
那模样就跟小姑娘见到了大长虫似的。
“怎么回事?”正研读符箓之道的徐青听到动静,侧目看来。
绣娘指着布袋,仿佛里面有大恐怖,她颤声道:
“米、糯米!里面有糯米!”
“一惊一乍,不就是糯米,我还当你在里面看见耗子了。”徐青没好气的放下书册,随即起身来到布袋前,伸手抓了一把糯米,摊开手掌示意。
“有什么可怕的,我养你可是让你吓别人的,你如此胆小将来怎能成就大事?”
“过来,把手张开。”
徐青一把抓过绣娘不敢往前伸的手,将一把糯米硬塞过去。
“你家公子现在要静心读书,你还不快去喂鸡!”
“.”
绣娘睁大眼睛。
果然,他果然是把我当粗使丫鬟使的,什么度化阴鬼,让阴鬼修行都是假的,他就是想得到一个可以随意操使的鬼!
灶台口,一身白衣飘飘的女鬼正心惊胆战的给金鸡喂食。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极了第一次点爆竹的小女子。
玄玉坐在灶台上,当它看到金鸾吃米吃的欢快时,便也忍不住开口道:“那丫头,你家玄玉小姐也要吃米,快送些过来。”
玄玉根据过往在大户小姐家住过的经历,有模有样的学了一句。
“.”
绣娘默默抓来一把米,送到玄玉跟前。
会口吐人言,而且能让金鸡都俯首帖耳的猫,必然不是她能惹得起的大妖怪。
伺候完猫和鸡,绣娘拎着刚添完水的木瓢,飘到水缸跟前,开始对着古井无波的水面顾影自怜。
‘你说说你,被人欺负也就算了,怎么还要被鸡和猫压上一头?
你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然而,此时水面之上,却连半个人影也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