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天下文运一石,倒欠魏无恙两斗!

作品:《影视:从大奉打更人开始

    第88章 天下文运一石,倒欠魏无恙两斗!
    棚子下一众皇亲、王公,元景也是,具皱了皱眉。
    老和尚也…
    “这般小气作甚?”
    慕南栀好看个热闹,与其从小到大的经历有关。
    她代入感十分强地嘀咕了声。
    她所在这棚子最偏,只几丈外有两名金吾卫。
    “佛门中人心眼本就不大。”
    一旁赵守附和了句。
    慕南栀同仇敌忾地点了点头,再看向佛山之中。
    石板路走过一段,分出一条岔路,岔路口有一石碑。
    “八苦。”
    魏安念出石碑上的字,目光似跨越空间,看向度厄,“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
    “贫僧此前便言,施主果具佛性慧根,不如入我佛门。”
    度厄语气甚至多了几分赞赏。
    棚子里,不少人再皱了皱眉。
    下一刻,他们又展开笑容。
    “法师别误会,我不过好看些杂书。”
    魏安笑呵呵。
    杂书,乐!
    佛山外众人也笑呵呵。
    魏安又道,“法师,我意志如钢,八苦未必熬得化,不如直入最后一关。”
    度厄单手合十,“施主若认输,便不必入此八苦阵。”
    “法师也是,非犟这个,此乃执念,法师修行有缺,我可不打诳语,我说这八苦熬不化我,便是…”
    魏安话里有话地走过那碑石。
    话未停,他人又走出来,接上自己前面的话,“熬不化!”
    度厄老和尚眸子骤然睁大,试图在魏安身上找到一缕使用儒家能力的痕迹。
    岂料魏安此时道,“心有所住,即为非住,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度厄身侧净尘和净思愕然。
    这是佛经?
    同样的疑惑出现赵守、魏渊、元景等人脸上。
    打起揭语了?
    度厄默然少许,改双手合十,“魏施主佛性之深,禅心之高,十足罕见。”
    旁人听不明白,身为佛门中人,又是走修禅经成就的二品罗汉,度厄岂会听不懂。
    所谓八苦,皆因执念而起。
    而魏安这句揭语,解‘执念’再贴切不过!
    又来了!
    赵守面露不悦。
    什么臭毛病!
    见天要掳走别人家的天才!
    魏安并不搭理,继续道,“应如是生清净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若说前一句,或是魏安抓瞎碰上一句。
    这一句,度厄终有所动容。
    “此揭出自哪部经书?”
    净尘和净思也目光死死锁住魏安。
    魏安笑了两声,“法师,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对我,实在一无所知。”
    他不多解释,继续走上石板路,往山顶去。
    度厄没得到答案,反叫讥笑了番,他并不恼。
    净尘和净思却有些烦躁。
    “心,不可乱。”
    度厄道了声佛音,斩去二人心中杂念。
    老和尚沉得住气。
    棚子下那些皇亲国戚、王公贵族、朝堂大员,有些未参悟,便按捺不住了。
    “这是何意?”
    “魏无恙这机锋打的真似个佛门中人!”
    “…”
    “父亲,您以为?”
    一处棚子下,一妙龄女子看向王贞文,问道。
    王贞文哼了一声,没立即回答。
    另一处棚子
    赵守抚须道,“太明池马球场上,无恙曾言,‘人只一心,心即理也,此心无私欲之蔽,即是天理,无须从外面添一分’。”
    慕南栀似懂非懂,压根没懂。
    “所以,这是何意?”
    她问道。
    赵守瞥了眼学生带来的中年妇人,有点嫌弃。
    无恙哪认识的?
    一点悟性没有!
    “所以,以魏无恙这般狂妄,所悟新学,八苦,十苦也撼不动他的心性!”
    “此子最善捉人言辞错处,借力打力!”
    王贞文为女儿解释道。
    模样不怎么开心!
    王思慕为父亲斟了一盏茶。
    她眉眼含笑,余光扫过石板路上那道芝兰玉树般的身形。
    王贞文端起茶盏,饮了一口,看向佛山。
    越往上走,云山雾绕。
    两边嶙峋乱石、稀疏草木忽隐忽现。
    不知走了多远,忽眼前开朗,一颗巨大的菩提树闯入视野。
    菩提树下,盘坐一位老僧。
    老僧双手合十,垂眸。
    观此老僧,浑身上下充斥佛性,又杂糅一丝怪异。
    “法师,未请教?”
    他上前唱喏。
    “贫僧乃文印菩萨证得果位前,斩出的一缕执念。”
    老僧回道。
    魏安回首目光跨越重重,“度厄法师,这一关有何说法?”
    度厄犹豫了瞬,以他今时今日的果位和禅经修为,不该有这一瞬间的犹豫。“辩经。”
    度厄的回答让王贞文轻笑地摇了摇头。
    “父亲为何发笑?”王思慕问道。
    “魏无恙此子,涉猎广多且精,融会贯通。”王贞文眯眼感慨,又道,“辩经…度厄方才已吃了个小败,因而犹豫。”
    “罗汉,不至于吧。”王思慕道。
    她又想起什么,嗔恼道,“佛门用心险恶,即便有武夫过了第一关,也要栽在这第二关,第三关。”
    是啊,武夫和菩萨执念辩经?
    唯败而已!
    王贞文点了点头,“监正点的好啊,也是巧了,此子临阵突破四品,似算准了一般。”
    “好。”魏安笑地点头,洒脱地席地而坐,头也不回道,“度厄法师,辩经可是辛苦活儿,上点茶水。”
    他没一丝慌张,语气轻,宛若寻常辩经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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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般洒脱,挥洒自如!
    哪里身处佛山,似他个人主场!
    引的棚子下的贵人们,外场众人一阵啧啧称奇。
    度厄袍袖一挥。
    魏安与老僧之间多了一张石制横几。
    横几之上,红泥小炉,紫砂茶壶,古朴茶碗,一应俱全。
    “有劳度厄法师。”
    魏安道了声谢。
    又看向对面老僧,“不知法师欲辩些什么?”
    老僧抬眼,看向魏安,平淡的目光,不一般的压迫感。
    “儒圣曾言,人无信而不立,施主以为何解?”
    最华贵的棚子下,元景帝脸色一变。
    坏了!
    冲他来的!
    魏安想了想,直接挑破道,“法师以为,杜公当年为何灭佛?”
    “正要请教施主?”
    老僧道。
    又魏安笑道,“私以为,杜公走在了佛门所有罗汉、菩萨,乃至佛陀前面。”
    “法师及佛门中其他法师时至今日仍有不解,便是还未看到那一步。”
    “愿闻其详。”老僧一点不受激,平淡又诚挚地请教道。
    不止老僧,佛山外一众人也好奇。
    “容我先请教法师一个问题,我闻佛门有九大法相,不知是哪些?”魏安道。
    老僧沉默了会儿,还是如实道,“乃金刚怒目,不动明王,大轮回,大慈大悲,大智慧,药师,行者,无色琉璃,大日如来九法相。”
    “法相即果位,然否?”
    “然也。”
    “果位一旦有人证得,后人不可再证?”
    “也可证第二法相。”
    “岂不先到者先得?”
    “是。”
    “既如此,佛陀只一位。”
    “儒圣不也只一位?天地人道首也只一位,监正也只一位。”
    老僧反驳得犀利。
    “术士体系我并不清楚,法师既拿我儒家举例,我并未听说世间仅可存一位儒圣。”
    “一如人宗道首晋升陆地神仙需要气运,你儒家晋升儒圣也要气运,大奉如何有这般多气运够儒家出两名儒圣?”
    “哪也是气运不足,而佛门却是早定好了,只有一尊佛陀。”
    魏安再点出重点。
    老僧默然,小一会儿,道,“施主究竟何意?”
    正巧茶壶咕嘟嘟蒸腾热气。
    魏安拎起茶壶,不急不慢冲了两盏茶。
    佛山外一片抓心挠肺。
    又没一个吱声。
    重放下茶壶,魏安起身道,“那日太明池马球会,有人问我,若人心即天心,还须什么教化?人人皆是圣贤!”
    “他这话,只说一半。”
    “天地圣贤之道并非存于圣贤书,也不必存于圣贤书,天人本是一体,何时可分?又何必分?”
    “天地虽大,但有一心向善,心存良知,致良知,虽凡夫俗子,皆可成圣贤!”
    老僧是文印菩萨斩出的一道执念,悟性何其高也。
    他已然猜到魏安欲说什么。
    度厄也猜到魏安要说什么。
    王贞文和赵守呼吸有一瞬的停顿,死死望着魏安。
    魏安添上最后一根稻草,“一切众生悉有佛性,乃至不具信等亦有佛性。”
    “不具信等无有善法,佛性亦善,以未来有故,不具信等悉有佛性何以故?”
    “不具信等定当得成佛!”
    不具信,也可称之为断善根,指有欲望之人!
    轰!
    度厄、老僧心间一片明朗,如拨云见日!
    浓烈金光接天而起!
    净尘、净思眉宇间有挣扎之色。
    修禅经的净念一如老僧、度厄,只是金光淡了些。
    “这是…被魏先生度化?”
    “会不会说话,佛门叫点化!”
    “虽不太听得懂魏先生说什么,只觉莫名厉害!”
    “…”
    外行人只看到表象。
    “哈哈,妙!妙极!”
    王贞文拂手连连叹道。
    魏渊露出笑意。
    赵守抚须,下巴微昂,神神色之间不乏骄傲。
    哪怕心间对魏安有无数意见,元景帝此刻也赞了一句,“魏无恙此子当真瑰丽奇峭,天纵奇才。”
    怀庆、王思慕,以及今日来其他王公贵女,皆美目盈盈地望向佛山之中那道身影。
    “呼呼,茶尚烫。”
    魏安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给烫得咧了咧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