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作品:《落魄药女养家日常》 “你父亲他们怎么说?”
徐氏听闻自家儿子要与温家姑娘谈亲事的事儿后并不轻松,头更觉得疼了。
“大伯父的意思是再相看相看。”
婚嫁真不是像普通人那般被子一卷两人睡一张床上那么简单的事儿。
肖家是戴罪之身,肖老爷子人头一落地,一切恩怨已经了清。
但是温家则不同,她们后宫里还有一个温嫔。
这个温嫔的一举一动都牵涉着温家族人的生死起伏。
“你大伯父的顾忌也是对的。”
听到这个答案徐氏的心莫名的一松。
是的,娶不上媳妇愁,娶温家的媳妇也会让人发愁。
“是啊,我们肖家,再经不起一点儿波折了。”
大伯母许氏也道:“正常来说,温家应该不屑于肖家结亲的。”
能看中肖家的儿郎,十有八九还是冲着怀远大将军夏广成来的。
越是这种情况,越不能慌乱让人得逞了。
“宁可娶一个小门小户的姑娘,也不要攀那高枝儿。”
徐氏点头:“我也认同这个道理。”
不得不说,大伯母和母亲很大程度上都有着相似的观念。
这妯娌俩是真能相处。
春暖看了看三婶黄氏的院子。
不知道三叔在家书中写了什么,估计着,没少训她的话吧。
果然,黄氏看了家书后泪流满面。
“白眼狼,一家子都是白眼狼,我这样打算是为了谁,居然警告我让我不要妄图去攀附黄家……”
气得直接将一封家书撕成了碎片,伏在床上哭得不能自已。
“当初我没有放弃过,拖儿带女不远千里来到蜀地,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你不念我的好,还觉得我变了,你还有良心吗?”
“这一家子都将我当外人,我辛苦的为孩子谋划还觉得我不对……”
黄氏边哭边骂。
春强站在门口听见了,好几次想要进去劝说,最后还是默默的退出来了。
“春强,你站在那里干什么呢?”
春宁招了招手:“过来。”
“宁哥哥……”
春强年纪小,很多事儿还是想不明白。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就问,我是你哥哥,不是外人。”
“哥,为什么我母亲要哭呢,是不是我父亲不要她了?”
春宁吓了一大跳。
“不会的,你别瞎说。”春宁道:“你母亲哭什么你知道吗?”
“母亲骂我们肖家都是白眼狼,可是我们不都是人吗,怎么就变成白眼儿狼了……”
好了,春宁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三婶来蜀地后真正是性情大变,总觉得所有人都对不起她似的。
这次阿姐辛辛苦苦带回来的家书估计着还真有可能被三叔训了,所以就借机将肖家人都骂了。
“宁哥哥……”
“这事儿你谁都别说。”春宁连忙安抚他:“你母亲应该是病了。”
是的,春宁觉得三婶脸色不好看,整个人精气神什么都不对劲儿。
有时候显得很阴郁,看人的眼神也没有光泽了。
这事儿,还得和阿姐说说。
春宁安抚好春强,让他读书识字后,自己去找了春暖。
“阿姐,您在漠北和三叔说了什么?”
“我算得上才能都没说,也算是什么都说了吧。”
只不过,她说给了大伯听。
大伯是一家之主,有些话由他找三叔更合适。
“春强说三婶看了家书在骂人,还在哭。”
春暖……看来,三叔在家书中责备了她。
但是并没有效果,相反还起着反作用了。
“阿姐,你若是有空的话,给三婶看看,我发现三婶应该是病了。”
三婶病了?
春宁将自己观察到的情况说了。
“她这样子有好些日子了,整个人脸上看不到一点儿鲜活感,做什么都提不起精气神来。”春宁道:“母亲和大伯母聊天她也不插话,更多的时候就是在屋里看书,或者教导春强春欣他们识字看书。有时候会有耐心,有时候又会发火,用戒尺狠狠的打他们的手掌心……”
“大伯母没有说她吗?”
“自她打算送妹妹回黄家之后,大伯母就有点厌倦她了,很少和她说话。”
所以,黄氏这是被两个大的妯娌给独立了?
春暖知道,三妯娌都是知书达礼的人,以前相处很融洽的。
肖家变故后她们也齐心协力一起渡过难关。
到蜀地后都在努力适应这种贫穷生活,都没有放弃过彼此。
但是上一次三婶动了不该动的念头被大伯母劈头盖脸骂了一通;再加上自己的嫁妆上估计三婶也有心结,一来二去的就闹出事儿来了。
“行,我寻了机会和三婶聊聊。”
春暖想了想,去找了自己制作的药丸出来。
算着黄氏的情绪发泄过了,她才进去找黄氏。
“三婶在吗?”
黄氏正坐在发呆呢。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日子过成了今天这样。
妯娌不理她,儿女都远着她,连在漠北的丈夫都写信指责她。
她为了孩子为了这个家,怎么就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了。
听到春暖的声音,她整个人都很激动。
是,就是这个死丫头去漠北告了状,一定是她添油加醋说了什么,所以夫君才会指责她,这会儿,恨不能跳出来挠春暖的脸。
但是,她不能!
她得忍着。
黄氏忍得很辛苦,手指甲深深的掐进了自己的掌心之中。
她也没吭声。
门口的春暖却是不请自进了。
“三婶,您在休息?”
春暖知道要靠黄氏请她进来,估计今天这道门都别想进。
“三婶,我回来时看您脸色不太好,是睡得不好吧?”春暖将药丸拿出来放在了小桌上:“这是养心安神的药,每日晚上睡觉前服一丸即可,对你的睡眠有帮衬。”
“多谢了。”
黄氏心里想说不要谁的药,但是嘴上说的又不一样。
更何况,她确实睡不好,不对,不叫睡不好,是整宿整宿的没法入睡。
整个人烦躁得要命,春暖的药丸确实好,她留下也没什么损失。
“三婶,我帮你把一个脉吧。”
“不用,我没病。”
黄氏下意识的要将手缩回去。
春暖眼疾手快,一把将她的右手按住。
“我在漠北给大伯,三叔和哥哥们都把了脉,他们在那边受了很多苦,吃得差还整天都有重活要干,身体拖垮了不少。”春暖一边把脉一边道:“我回来一看,家里大伯母和母亲身体也有些问题,三婶应该也一样需要调养调养。”
春暖按住黄氏的手强行诊脉。
诊完了右手又诊了左手。
“三婶,您的月事多久没来了?”
黄氏的脸一下就红透了。
“三婶,我是大夫。”春暖道:“您不用害羞,您还这么年轻,月事不来也是一种病,得吃药才行。”
黄氏不吭声。
虽然知道春暖说的是对的,但是她不喜欢春暖告密,一边害她一边又来装好人。
“三婶,我知道您可能对我有什么误会。”
春暖心里一声叹息:春宁说得没错,黄氏确实是病了。
“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我,但是你要相信,暖暖没有什么坏心思,只一心为家里好,为肖家好。您的身体是病了,您得吃药。”
“我没病,我好得很。”
黄氏一口否认。
“三婶,我去漠北看了三叔他们,全家人都在努力坚持,都在等着有一天能回到京城。”春暖劝说道:“不管您对我们有多大的误会,但是您万万不能气坏了自己的身体。您想一想,若是有朝一日我们都回了京城,而您却回不去了,您说当日离开京城为了是什么?”
不愿意和离,坚持跟着肖家女眷到蜀地,吃尽苦头为的不就是有夫妻重逢的那一日吗?
“女子丧夫,会守孝,会立贞洁牌坊。”春暖直接给她下了猛药:“可是,三婶,您看到世间有几个男子丧妻守孝立贞洁牌坊的?”
“他们不都是妻子还没死就已经在物色续弦角色了吗?”
“世间女子活着挺不容易的,万事都不要气自己,有病咱就治,如果说治不好也就算了;但是有一线希望也不应该放弃。”春暖道:“女子好好爱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事儿,只有你好了,你的孩子才会有依靠,你的夫君才是你的夫君……”
对啊,我为什么要死?
我受了这么多的苦和累,我从京城到蜀地过这穷日子都熬过来了,如果肖家回京城过好日子,自己却没有了,肖三郎还会另娶……不行不行,我不能死!
黄氏被春暖这么一说,整个人都激动得颤抖起来了。
“三婶,别激动。”
春暖知道她的狠话戳到了她的心口了,连忙将她扶住:“你的身体现在有点不适,我回来了就一定要给您调理好,您别担心,按我说的办法去吃药,慢慢调养,就能好起来。”
黄氏看着春暖。
“三婶,您信我,我以肖家行医人的名义发誓:您是我的病人,您的病我一定能治好的。”
黄氏这一次没再反对了。
春暖问她的月事。
“有四个月没来了。”
要是有夫君在,四个月没来,应当是喜事。
但是没有夫君在,她没来,这就是病了。
“您思虑过重,影响了睡眠。”
睡得不好,吃得不好,心情也不好,身体就不好了。
春暖知道,黄氏现在得了一种叫癫症的病。
这种病情绪低落、悲观消极,伴有自言自语、傻笑、幻听幻觉、妄想等等。
这种病要治好,不仅仅是吃药,更多的还要家人的配合。
春暖先叮嘱黄氏吃她配的药丸,然后又要回药房配其他的药。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得找大伯母谈谈。
“你说什么?她病了?”
“是,大伯母,三婶的病很严重了。”
由眼神就看得出来,再不治最后可能会产生严重的后果。
“她……”
许氏皱眉不已:“她这么厉害的人,这么有学问的人,都不屑与我和你母亲聊天说笑,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不是看书就是教孩子们读书写字,怎么就病了?”
“大伯母,三婶这种病就是长期将内心的想法压抑着不说出来,或者说找不到人诉说,一个人藏在心底就胡思乱想,越想越复杂,最后就会走不出来了。”
“她不出来,难不成我还得绑着她出来吗?”
“你们时常出门去晒晒太阳吧,聊天的时候也带上她。”春暖道:“虽然她有些事儿处理不妥,但是有大伯母镇着她也做不了主。”
“好,我知道了。”
许氏也有些自责:“是我没关心她。暖暖,你得好好为她治疗,别真搞出个三长两短来,到时候你三叔回来了我们怎么向他交待啊?”
“嗯,我会的。”春暖道:“我也劝说了三婶好一会儿,她应该能想明白一些了。”
“这人啊,读书多也不见得是好事儿。”徐氏悠悠一声叹息:“我们三妯娌就她学问最好,有什么事儿也不说出来,肚子里打官司。这会儿倒好,把自个儿给闷出毛病来了。”
“母亲,您看在她病了的份上,多关心一下三婶。”
“好好好,我知道了。”
徐氏头疼得很:“这个家啊,一桩桩的事儿真是不少。”
“是啊,过年了就该操持着暖暖的亲事了。”
“还早呢,等祖母的孝期出了再办。”
“是要等,不过有些该操持的都得操持起来。”许氏道:“之前也没那条件,现在家里有余钱了,暖暖,还是给你买几个丫头。”
“大伯母,丫头就不用了。”春暖道:“到时候就用赵家的丫头就好。”
以前在肖府,春暖用丫头的时候都很少。
很多事儿她几乎自己就独立搞定了。
这两年多她撑起了肖家的天,更不习惯用丫头。
“你这孩子,得用,这是面子。”
大户人家的姑娘出嫁,陪嫁丫头,陪房都得有。
“好吧,那就选两个机灵点的,最好能识字的。”
“长相上……”许氏接过话题:“老实本份的,可行?”
“行。”
春暖明白大伯母的意思,陪嫁丫头有些时候是另有用途的。
但是春暖可不打算做这些事儿,她眼里容不下这样的沙子。
“挑陪房呢,有什么要求?”(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