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戚家军!
作品:《大明词条:朕乃崇祯,千古一帝!》 第79章 戚家军!
多尔衮将碗中奶茶一饮而尽,丝毫不在意报信甲喇章京的伤势。
此时满清军制是从狩猎时地组织演化而来的。
作为渔猎民族,女真很早就建立了一套完整的狩猎编制。
一个部族中可以狩猎的男丁组织起来,由该部族享有名望的人带领,附近几个部族在统一狩猎。
这种制度虽然原始,但很有效。
这种部族间狩猎的组织被称为牛录,也就是大箭的意思。
领头的人被称为牛录额真,意为箭主。
后来努尔哈赤将牛录制度进行整合。
规定三百人为一牛录,是军中最基础的编制。
五个牛录又为一甲喇,设甲喇额真。
五个甲喇为一固山,设固山额真。
以前女真人数稀少,基本上一个固山就是一旗。
到皇太极改后金为清时,女真实力已经很强了。
基本上每个旗都有好几个固山,而且还有大量的蒙古人和汉人。
为了表示满清是和明朝为同一级别的国朝,而非上下级关系,也为了减少蒙古和汉人之间的隔阂。
皇太极又设立了军中官职和爵位。
但相对复杂,额真和章京并存,还设有佐领一职。
因为这时候每旗的每个牛录大多是同一部落的,因此牛录的最高长官同样拥有该牛录所属部落的管辖权,上至钱粮农田,下到人口分配,权力极大。
最终牛录额真之职不变,另设一佐领,专司战事,可以理解为副官,蒙古人和汉人都可以出任。
甲喇以上的官员,只有统军权,没有管理部落和兵田的职位为甲喇章京。
而拥有手下牛录部落的所有权的甲喇们又叫做额真。
不过在多尔衮几年的运作下来,这类人已经很少了。
毕竟一个甲喇就有一千五百人,附属部落人口高达近五千,多的可能上万,这权力实在太大。
而固山级别则都是章京,因为他们大多数都是旗主的亲信将领,负责协助旗主掌握手下固山的。
至于旗主级别以上,完全就是看谁手下的牛录多。
多尔衮能完全掌握上三旗,手下近三百个牛录,自然可以在盛京横着走。
顺治手下没有一个旗,亲兄弟豪格虽然有个正蓝旗,还被多尔衮拆了,自然没有权力。
像刚刚甲喇章京汇报的战况。
镶蓝旗下四个固山,近一百个牛录,区区折损一两个,根本不足以挑动多尔衮的情绪。
一旁的镶蓝旗旗主济尔哈朗都没当回事。
盘着手中佛珠,目光看向多尔衮。
“老十四,区区五千守军,就不必等汉军八旗了吧,直接让儿郎们压上,夺城再说呗。”
济尔哈朗是努尔哈赤弟弟的儿子,跟多尔衮算是堂兄弟。
虽说都是辅政王,但权力却天差地别,济尔哈朗也只能以多尔衮为先。
听到这话,后者漫不经心的摇摇头,再次给自己倒了碗奶茶。
“慌什么?老十五现在还没到喜峰口呢,老二最快也得十天后才能到张家口。”
“现在打下山海关吓跑皇帝老儿吗?”
济尔哈朗闻言,盘珠子的手顿了顿。
“此时吓跑不是更好吗?”
多尔衮轻轻一笑,反问道,“有什么好的?”
“等老二到了张家口再说,我倒想看看,这些个服从大清的番部,有几人忠心。”
“你真的只想收拾诸番?”济尔哈朗眉头紧锁。
多尔衮无所谓的耸耸肩,“总不能还想着一战灭南朝吧。”
济尔哈朗心里对多尔衮的计策猜到了个大概,再次转动起佛珠。
闭着眼睛劝说道,“老十四你的野心太大了,大到草原上的豺狼也吞不下。”
“南朝皇帝都到了这个地步,还能临城破百万,实力没有你想的那么弱,还是见好就收为好,等他们再虚弱一点,能少死很多儿郎的。”
多尔衮喝着奶茶,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济尔哈朗。
后者无奈的叹了口气,多尔衮哪都好,有权谋有胆略,但太自负了。
自负到让他都有些恐惧。
若是南朝还跟之前一样,是头绵羊,那在多尔衮这只豺狼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可现在这只绵羊好像要蜕皮了,一旦摘下那对羊角,露出的便是金龙双须!
他也不知道此时去薅这对须子是好是坏,可目前看来,好像这个时候是他们女真儿郎最好的时机了。
多尔衮不知道济尔哈朗在想什么,他也不需要去知道。
将手中茶碗放回桌子,慢条斯理的站起身来。
“让谭泰再调两个甲喇上去,慢慢打,来时带的几门炮也让儿郎们熟悉熟悉,告诉他别着急。”
跪地的甲喇章京先是一楞,而后才懵着脑袋起身,往帐外走去。
“老六你也别闲着了,去安排镶蓝旗就地打造攻城器械,总不能汉人造的了,我女真儿郎就造不了吧?”
济尔哈朗无奈起身,多次想劝说几句,也没能开口。
走到帐口时,终是回身问道,“老十四你怎么可以笃定,可以留下南朝皇帝呢?”
“因为我能带着儿郎们留下南朝皇帝,仅此而已。”多尔衮正视济尔哈朗,严肃的说道。
后者重重点头,“好,我这就去。”
随着济尔哈朗和几名亲卫离开,帐中终于安静下来,多尔衮连大帐都没出,只是再次倒了两碗奶茶,冲着大帐内层喊了句,“范先生,出来喝口热茶吧。”
很快,儒生打扮,面若干柴的范文程便走了出来。
丝毫不跟多尔衮客气,径直坐到其对面,端起茶碗喝了起来。
多尔衮非但没生气,反而很开心。
无他,范文程的脑子确实好使,他能成功走到这一步,离不开眼前之人的帮助。
浅尝几口,范文程便提及正事,“大王,礼亲王那边怎么样了?”
“昨日刚收到老二的快信,土默特部已经答应出兵,小部族也有三十多个愿意跟着来喝口汤,就是察哈尔部还没回应。”
范文程闻言,下意识的捋了捋胡子,“察哈尔部一直首鼠两端,即便不愿意出兵也无所谓,待大军过境,他们自然会分清的。”
“大王要提醒礼亲王,与李自成接触时,定要多加礼遇,恩威并施方可折众。”
“还有豫亲王那边,山东道一日不下,大王便一日不可动!”
多尔衮很相信范文程,但还是忍不住问道,“真的要这么麻烦吗?”
范文程放下茶碗,枯瘦的手指沾着奶皮,在案几上划出三道水痕,
“睿亲王请看,山海关是明人的乌龟壳,但龟首伸向辽东,龟尾却连着蓟镇。”
“若大清八旗健儿自山海关长驱直入,沿路众多大城,西起大同宣府,东至蓟州天津,都将成为阻碍。”
“京师又有崇祯帝刚破百万大军的精锐,再以这些坚城拒守,便是二十万大军齐至也难以破城。”
“明廷南部尚有几十万大军,若不能以大浪卷沙之势南下,一旦等崇祯帝收拢朝堂,大清三十年内便不要想着过河了。”
多尔衮听完,也是止不住的叹息。
他把一切都算进去了,就是没算到崇祯这个变数!
帐外传来战马嘶鸣,镶蓝旗的工匠正在打造云梯,铁器相击的叮当声混着女真语的呼喝,像极了当年赫图阿拉城外的狩猎场景。
现在的崇祯皇帝,就如同那困兽,若是不能拉紧猎网,守好出路,让囚兽脱困。
那部落的妇幼们便要再饿几天。
“范先生深谋远虑,多尔衮不能及。”
多尔衮感慨一句,而后拎起铜壶,滚烫的奶茶在空中划出琥珀色的弧线。
“那为何非得等老十五捅破山东道?我们三路大军齐压,崇祯小儿怎敢不逃?”
“老二已说动土默特部,待老十五出喜峰口,喀喇沁的骑兵就会像秃鹫扑食般从张家口直扑京师。”
“现在崇祯小儿立足未稳,探子来报又说京师各地百废待兴,百万军民嗷嗷待哺,正是齐攻的好机会啊!”
范文程突然起身,上前掀开羊皮帐帘。
十里外的山海关火光摇曳,隐约可见明军在垛口间游移。
他深吸一口气,“当年广宁之战,熊廷弼修了七百座墩台,后来是孙传庭、袁崇焕,哪怕是李自成百万大军压前,崇祯帝也是一步未退。”
“崇祯皇帝纵使有诸多弊端,纵使是称得上一句昏君骂名,然而有一点却是奴才不得不佩服的。”
“那就是崇祯皇帝的骨气,或者说是这大明皇帝的骨气啊。”
范文程看着山海关的城头,语气格外萧索。
“五千老弱尚且守关,英宗北狩尚且有于少保力挽狂澜,好一个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若非明廷自断筋脉,将脊骨折断,又哪有我大清什么事啊。”
说到这,范文程的喉结动了动,“大王信不信便是大清二十万八旗破京师,最多也只能枭崇祯帝的头颅。”
“只要崇祯帝身死,明廷立马就会拥立江南王室,舍弃长江以南,与大清隔江而治,到时会更麻烦啊。”
“哈哈哈哈,正是南朝自断根基,才有我女真健儿出关收拾山海啊!”
“范先生所计,本王已经知道了!定然不会急于一时!”
“不过豪格这个蠢货,到现在还派人往喜峰口送粮草,你说,要是这队粮车‘恰好’被明军探明,老十五又没有收敛行踪,又恰好有个探子得知我与那李自成有仇怨,已经派老二带两红旗和蒙古诸部西出大同,我来来北地搜山检海只是为了筹备与李自成的军粮,那南朝皇帝会不会让出京师,南迁南京呢?”
“大王是想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范文程一惊。
多尔衮没有回答,指尖蘸着奶茶在案几上勾画。
“范先生可还记得天聪三年的入口之战?”
“我们像阵风似的刮过蓟镇,明军连烽火都来不及点燃。”
范文程的眉头跳了跳。
那年他随皇太极破长城,亲眼见到京畿百姓在铁蹄下瑟缩如羔羊。
但此刻多尔衮眼中闪烁的,是比皇太极更炽烈的野心之火。
“如今南朝比当年更虚弱,不能再等崇祯小儿力挽狂澜了。”
“陕西流寇已破洛阳,张献忠正在湖广啃食明廷的肚肠,而有二十万控弦之士,有红夷大炮,还有……”
“南朝亲手送来的机会!”
“大王此计远胜奴才,但朝中的贝勒和皇上……”范文程心底其实也不太赞成此时入关,整个天下间,没有人会想到,多尔衮在这个时候竟然想吞并中原。
“所以他们只配在盛京斗鸡走马!”
多尔衮突然提高声调,惊得帐外亲卫的佩刀铿然作响。
他伸手抚平貂裘上的褶皱,语气却陡然温柔,“当年父汗十三副铠甲起兵时,建州三卫哪个不是等着看笑话?”
“如今兵强马壮,南朝势微,该去黄河边试试水性了。”
多尔衮的笑意抵达眼底,拎起铜壶给范文程续茶。
帐外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甲喇章京带着血腥气冲进来,“禀睿亲王!左翼甲喇已至城下,谭泰大人请求……”
“都准。”
多尔衮眼皮都没抬,“把上月缴获的弗朗机炮调给右翼,让乌真超哈营的汉军打头阵。”
待报信人退下,他转头对范文程轻笑,“范先生,还要劳烦你与海上的郑芝龙写上几篇文章啊,待南朝皇帝南下,我大清养的看门犬会叫的。”
范文程自无不可,别看现在多尔衮对他和颜悦色,但他始终是八旗的奴才,“奴才等下便修书,只是大王还是莫要掉以轻心,中原大地底蕴还是很厚的。”
多尔衮哈哈一笑,“怎么,南朝还能藏着浑河血战时浙兵那般精锐不成?”
该说多尔衮猜的对呢?
还是不对呢?
朱由检确实没有浙兵。
但他有浙兵的本体,全建制的戚家军!
寅时三刻,晨雾未散。
朱由检便策马至午门时,城楼角旗正被北风扯得笔直。
随着守城的御林军缓缓洞开大门,门外的场景也映入朱由检眼底。
只见四千军士如青松扎根校场,绛红战袄外罩铁网甲,头顶六瓣明铁盔。
站成整齐的四个方阵,别说交头接耳了,便是晃动都没有。
朱由检恍惚间竟有种看到前世雄军的感觉。
随着白马慢慢向前,几乎同一时间。
四千具铁甲铿然震动,士卒们齐刷刷单膝跪地,为首将领摘下凤翅盔,露出被晒成古铜色的方脸。
“末将戚远,率所部浙兵四千员,恭请圣安!”
朱由检一楞。
这次给的部队竟然有将领!?
虽然没听说过戚远的名字,但很明显是戚继光的后代。
策马奔出门洞,右手微微抬起。
“免礼平身。”
“谢陛下!”戚远大吼一声,而后站起身来,将手中一杆绿色令旗摇晃数下。
“起!”
顿时,阵中每排排头的小旗复述旗令与口令。
四千军士齐刷刷站起来。
让朱由检看的心惊不已,他来这么久了,第一次见纪律如此严明的军队。
哪怕玄甲军都远远达不到。
仔细看去,四个方阵几乎一模一样。
前排藤牌手半跪执盾,狼筅斜指苍穹,中列长枪如林寒光烁烁,鸟铳手分列两翼。
每阵阵前还有四十尊虎蹲炮,炮口缠着防潮油布,炮下垫着三角止滑木。
而每阵都有一大旗,上绣着“勇、忠、廉、节”四字。
别的不说,光是这阵型就真有些近代线列步兵的味道了。
朱由检先是翻身下马,跟往常一样,笑呵呵的扶起戚远。
“爱卿哪里人,平日里驻防何地,为何来京师,家里几口人啊?”
第一次给将领,朱由检很好奇这是活生生的人,还是说系统生成的。
“回陛下的话,末将徐州人士,先祖戚帅第五代子,平日驻防徐州,得陛下密令,星夜兼程而来,家中尚有老母和妻子共六人。”
听完,朱由检缓缓点点头。
心中有了大致的猜测。
他不知道戚继光有没有这个玄孙,至于密令什么的,就更不可能了。
目前看来,系统是给将领或者每个人都安排好了背景,不至于查无此人。
收回好奇心,目光看向戚家军,“戚卿可否演武一番,让朕看看戚家军之威啊?”
“末将遵旨!”戚远没有一丝犹豫,行了军礼之后便抽出背后两杆红旗。
左右三摇,大喊一声,“演武!”
各小旗顿时挥动蓝旗,四千人四个大阵如若一体。
藤牌手侧身滚进时,后排长枪恰好从盾隙突刺,狼筅横扫带起破空声,鸟铳手立即以三迭阵轮番射击。
最令朱由检称奇的是炮营,装填手以木勺定量填入火药,测距手凭《射经》口诀调整仰角,四十门虎蹲炮齐射时,正中五百步外的内河。
但除了藤牌手有腰刀之外,其余人都没有装备近身武器。
要知道明军无论是什么军队,只要有条件,都尽可能的多带装备。
戚家军如此精锐,肯定不可能装备不起腰刀。
带着疑惑询问戚远。
后者抱拳回答道,“回陛下,此乃《练兵实纪》铁律。”
“火器击发后需退至阵后装填,持刀易与长兵缠绞,凡各部兵将专司各职,互不干扰。”
随着演武的继续,一道道口令也被小旗喊出。
“临阵诈称疾病者斩”、“鸟铳洗铳不净者斩”等话语。
而在戚家军身后,还整整齐齐码着八百颗陶制首级,这是戚家军独有的练胆法,新兵需枕着假人头入睡。
见朱由检看的出神,戚远特意上前解释。
“禀陛下,此号令只限战阵而已,其余还有每日卯时点验,缺额超一成则全队连坐。”
戚金解下腰间竹筒,倒出刻着士兵姓名的腰牌签。
“凡行军,卒离队五步者鞭二十;宿营,私取民物者斩;对阵,闻鼓不进者后队斩前队……”
所有军法几乎包括了方方面面,连上厕所和吃饭的时间都囊括其中。
朱由检忽然开口打断,问出自己现在最关心的问题,“若遇建虏铁骑冲阵?”
“请陛下观此。”
戚金掏出黄旗不断翻卷,阵型骤变。
藤牌手结龟甲阵封住正面,狼筅从盾隙突出专扫马腿,长枪专刺坠地骑兵。
两翼鸟铳手以三排轮射保持弹幕,炮营换上霰弹后撤至第二防线。
“启禀陛下,此阵乃百鸟阵,当年浑河血战,末将叔祖戚金率三千浙兵,便是凭此阵与建虏数万精骑周旋竟日。”
朱由检望着阵前飘动的戚字大旗,心中大定。
“好!爱卿先率军回外校场暂住,过几日便有戚家军用武之地!”
“末将遵命!”戚远再次抱拳。
随后抽出白旗摇晃,“各司整军!拔师回营!”
一时间鼓声大作,刚刚还呈战斗队形的戚家军,片刻间便组成一个个小方阵,随后又回到四个大方阵模样。
随着戚金一声令下,四千人操着浙东口音的《凯歌》,在御林军引导下,往外校场赶去。
“万众一心兮群山可撼,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
四千个喉咙唱出的战歌,如出一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