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作品:《清贫学神带崽守寡

    汤呼呼被抱出来折腾一圈,再入睡没那么容易。
    林松玉和谢琢轮流洗澡,有空的那个就抱着他在房间里参观。
    林松玉想到汤呼呼在家里翻箱倒柜给他找面包的事,事先藏了一些零食和玩具在抽屉和柜子里,然后牵着汤呼呼逐一探索。
    让懂事的小崽子明白——所有能拉开的抽屉你都能拉开,这才是自己家,不必有任何束手束脚。
    拉开一个抽屉,看见林松玉小时候的照片,汤呼呼就跟认不出谢琢一样,不知道这就是他爸爸。
    林松玉把相框挪开,汤呼呼看见相框底下有一袋薄薄脆脆的大饼,吃起来没什么味道,但小崽子喜欢。
    “哇!”汤呼呼眼睛发亮地举起来,然后放在小篮子里——他俩就跟在零食店购物一样拎了一个小篮子,毕竟这么晚了,找到也吃不完,战利品留着明天吃。
    这种寻宝小游戏是汤呼呼的最爱,渐渐的,他不问“爸爸这里呼呼可以看看吗”,还会主动跑在林松玉前头探索。
    谢琢洗完澡出来,林松玉把篮子交给他:“你陪他玩吧。”
    谢琢跟在汤呼呼后面,每当儿子拉开林松玉的抽屉时,他都觉得应该非礼勿视,可是他也不能闭着眼,万一抽屉放着剪刀或刀片呢?
    他便只能一步一步,借着儿子的东风,窥探隐私一般,了解卧室的内情。
    篮子里装满了各种会下地跑的工程小车,各式各样的零食,寻宝游戏可把汤呼呼累坏了,他举着刚搜到的香蕉牛奶,对爸爸道:“呼呼要喝。”
    谢琢给他插上吸管:“我们坐下来喝一会儿。”
    汤呼呼摇摇头:“还没有找完噢。”
    林爸爸说了,还有一辆很大的运着零食的小火车。
    卧室连着衣帽间,一套一套搭配好的西装单独挂在一个格子里,还有一个架子上是各种表盘璀璨的手表,还有领带、袖扣,款式能陈列好几排。
    汤呼呼睁大眼睛:“爸爸,我们来到服装店了嘛?”
    谢琢:“在爸爸家里,这些是林爸爸的衣服。”汤玉跟着他吃住,的确是受了天大的苦。
    汤呼呼一抬眼,看见手表架子上有一辆小火车,是铁路上偶尔能见到了的运煤绿皮,不同的是,汤呼呼的小火车装满了五彩缤纷的棉花糖。
    小崽子一兴奋,手指掐了掐牛奶盒,还很饱满的牛奶盒顿时沿着吸管流出一滩香蕉味牛奶。
    汤呼呼没有发现,哒哒地光脚踩着跑过去。
    谢琢眼皮一跳,怕他滑倒,对汤呼呼道:“停,牛奶倒地上了。”
    噢?汤呼呼颤巍巍抬起左脚踩在右脚上,小馒头一样叠在一起,脚背感觉到了湿黏黏的牛奶。
    “对不起爸爸,呼呼是不小心!”
    谢琢喊了“停”,又有些后悔,这是否有悖林松玉让呼呼探索新家的初衷呢?小崽子今天犯任何错,林松玉都会宽容并且原谅,教育的事儿?下回再说吧。
    谢琢必须无条件支持林松玉的策略。
    他蹲下来,把垒在一起的小脚丫分开,“没关系,爸爸只是担心你被牛奶滑倒会痛痛。”
    汤呼呼:“呼呼不怕痛。”
    谢琢:“你站着不要动,爸爸给你拿纸巾擦一擦,好吗?”
    汤呼呼吸了一口牛奶,咕噜一声:“好噢。”
    谢琢见他乖巧站着,迅速去卧室抽了两张纸,连沾水的时间都不敢。
    一回来,就看见小崽子背对着他,一手举着牛奶,一手拉开抽屉,小脚一跨,试图通过爬抽屉去拿架子上的小火车。
    他单手端牛奶盒还是很困难,必须四根手指用力捏住,一捏紧就坏菜,牛奶像水龙头里的水一样流出来。
    牛奶无声无息渗入抽屉里一堆棉质布料里,汤呼呼毫无发觉。
    谢琢闭了闭眼,教育孩子还是得趁早,上次汤呼呼在他家抽屉倒牛奶的事儿近在眼前。
    他大步走过去,夺走他的牛奶盒放到架子上,把汤呼呼从抽屉里拎了出来。
    “不能踩衣服。”
    汤呼呼:“对不起爸爸!”
    谢琢往抽屉一看,眼前一黑,穿纸尿裤的年纪偏偏逮着大人的内裤祸害。
    谢琢连忙把洒了牛奶的内裤捡出来,不止这些,刚才汤呼呼还用脚踩过了,是哪几条,都沾了脚底的牛奶了吗?
    林松玉系着浴袍的腰带出来,从氤氲的水汽里走出,五官顿时清晰又漂亮,头发乌黑柔顺,脖颈白皙纤细。
    他看见卧室没人,循着声音走进衣帽间,看见谢琢跟土匪一样把他的内裤翻得乱七八糟。
    汤呼呼无辜地站在一边,一看就不是他干的。
    林松玉:“咳。”
    谢琢后背一僵,尴尬地站起来,想指认汤呼呼,又想到林松玉的宽怀策略,一时间耳朵都红了。
    林松玉抬手把架子上的火车拿下来,还有一条折叠的轨道,他把轨道展开,从衣帽间铺到卧室,把满载零食的小火车放上去,按了一下开关,小火车跑起来了。
    “看看它运到哪里,呼呼。”
    小崽子追着火车走了,剩下的就是子不教父之过。
    谢琢把地上的一堆内裤捡起来:“湿了,我马上洗。”
    林松玉一想到汤呼呼的前科,点了点头,他视线投向抽屉,角落里还有两条——视线刚及,一只手就把剩下两条也捡走了。
    谢琢误会了他的目光,以为是洁癖发作,干脆都收走。
    电光石火之间,林松玉弯腰抢回了一条。
    “我还没穿呢。”
    谢琢目光在他浴袍上掠过,闷不吭声进了洗手间。
    林松玉从来没有留宿人的经验,这一刻,推己及人,才想到谢琢的需求,他挠了挠脸蛋:“都在你手里了,你觉得哪条干净挑一条穿吧。”
    谢琢:“嗯。”
    林松玉被他微哑的一声“嗯”弄得后背发热,不知脑补了什么画面,生气地说:“也不能挑来挑去,随便选一条。”
    谢琢:“好。”
    罪魁祸首小崽子追着火车来回跑,碰到底了会自动换向。
    林松玉躺在床上:“有没有小朋友要过来跟爸爸睡觉噢?”
    汤呼呼:“有!”
    林松玉把小崽子抱进床中央,“睡觉吧,自己数羊。”
    汤呼呼晚上是强行开机续航的,沾了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都不用数羊。
    林松玉也迅速钻进被窝里,假装睡着了。
    不一会儿,谢琢也上了床,关灯,屋内陷入一片寂静。
    林松玉翻了个身,背对着谢琢,便等于背对着汤呼呼,成年人的肩膀顶起了被子的高度,汤呼呼都盖不着了。
    谢琢在黑暗中伸手,把被子顺着他的后背往下掖住。
    原来两个大人夹着一个小崽子睡一张床,还有额外的注意事项。
    林松玉又翻身回去。
    过了半小时,睡不着的他又翻身,几乎下一秒,谢琢的手又伸过来掖被子。
    小崽子就应该盖单独的被子睡单独的小床或者应该让小崽子睡在谢琢那一侧,谢琢有经验。
    不行,那他岂不是跟谢琢亲密无间了?
    林松玉在脑海中安排着一家三口睡觉的排列组合,这可难倒了总裁。之前他在谢琢老家带睡的秘诀是谢琢会给汤呼呼盖小被子,类似于睡袋,不用他操心汤呼呼踢被子。
    琢磨了半小时,竟然有失眠的倾向。
    上一次他跟谢琢一张床还翻来覆去睡不着,是他刚得知怀孕那天。
    虽然心里基本打定主意要生,原因有很多:比如这是他的孩子,孩子他爹他也不讨厌,比如腹中骨肉是谢琢世上唯一的血缘至亲,比如他和谢琢的孩子应该会很可爱吧,比如他用这具身体生孩子,于本身没有损伤,还挺合算。
    那天林松玉愤愤地回家,两人就开始禁欲了。
    谢琢可能有些不解突然的禁欲,自己撑着石膏腿,轻轻地坐起来,在黑暗中朝他一侧俯身,好像担心他病了,伸手摸他的额头:“今天在外面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
    “……没有。”林松玉有一瞬间很想告诉他,但觉得是自作自受,他要面子,便嘴硬不肯说。
    凭什么要马上告诉谢琢,谢琢的任何反应他都不想看到。
    谢琢基本可以断定他遇到什么事了,把他的肩膀掰过来:“跟我说,好不好,即使我腿瘸了,还可以想办法替你解决。”
    他的声音很温柔,像哄孩子一样。林松玉躺不住了,坐起来,道:“我现在想吃葡萄干小馒头。”
    谢琢:“好。”
    于是半夜,谢琢起床揉面、发酵、将葡萄干浸泡捣成泥,卷在小馒头里。
    冬天发酵慢,谢琢单手操作也慢,林松玉就祖宗一样坐在床上,看他拄着拐杖慢慢地挪,丝毫没有搭把手的意思。
    等馒头出锅,已经是凌晨2点,收拾收拾可以下楼出早餐摊了。
    林松玉等着,吃上了自己的养胎第一顿——只是两个葡萄干味的小馒头。
    第二天,他又在半夜折腾谢琢起床给他做酸萝卜手打肉片。
    怀孕不能光他吃苦,谢琢也要付出一点代价。
    后面谢琢为这个孩子付出的代价确实也够了。
    恢复记忆的林松玉,仿佛那一刻的心情还回荡在肚子里,他又饿了,想念小馒头的味道,在黑暗中嘟囔:“我想吃小馒头。”
    谢琢几乎是立刻起身,比当初的他利索多了:“好。”
    细听他的应答里,居然有笑意。
    林松玉鼓了鼓脸颊,跟着谢琢出去,可惜他根本不知道面粉在哪里,谢琢也不知道。
    林松玉猫着腰在厨房里找面粉,惊动了汤斐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