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连败

作品:《三国:我靠系统漏洞艰难求生

    士燮主力抵达猛陵城外时,城头鬼火森森,掺入了硫磺的火把映照出一片惨淡的幽蓝。两千俚人战俘被麻绳串成长队,在风中踏着鼓点起舞。他们脸上涂抹着从护城河底挖出的青泥,口中反复吟唱着不知名的俚人歌谣,发音晦涩,带着奇异的节奏。
    “这些俚人在搞什么巫术?”士徽勒住战马,他注意到城垛间飘动的不是旌旗,而是成串的骨片——那分明是俚人部落祭祀山鬼用的法器。
    他脊背不由得生出几分凉意,只是很快又摇头驱散,他虽然对俚人巫术有几分敬畏,但毕竟在交趾杀了那么多俚人也未受报应,因此很快便恢复如常,只当是城守军走投无路弄出来的把戏。
    此刻城楼之内,种平正盯着系统面板计算时辰:“樊先生,乌桕果粉掺够量了吗?”
    “时间还是紧了些,纵然城中有千余人采果磨粉,也不过是将将存下十瓮,此果遇暴雨生瘴。”樊阿将捣碎的果粉倒入陶瓮,“伯衡要当心西南风。”
    种平点了点头,又对着李蒙低语一番,李蒙领命而去。
    卯时二刻,雨势已止,城头俚人歌声如泣,呜呜咽咽不绝于耳,传到城外只剩下模糊的声调,幽蓝火焰在风中跳动,士徽手下的俚人军队微微躁动,脸上都带了几分惶然。
    “渡河!”士徽皱了皱眉,自知再拖延下去,军中士气必然动摇。
    号令已下,俚人士卒们只能硬着头皮扛木架桥,离城门越近,那城头俚人的歌声越响,甚至能听到骨片“哗哗”的碰撞之声。
    上游不知从何处漂来数十个竹筏,每个竹筏上都立着身披藤甲的稻草人,头被一块黑布蒙的严严实实,正在架桥的俚人士卒突然炸了锅:“是走影鬼!渡河要遭诅咒的!”
    混乱间,种平在城头举起铜锣重重敲响,两千俚人战俘齐声高歌,那歌声高亢奇诡,风声呼啸,穿过山林,芦苇,树枝晃动不停,影影绰绰,便是不太信巫祝之术的士徽也不由得遍体生寒。
    西城门不知何时悄然打开,两百白毦兵驱赶着几只水牛冲入敌阵——牛身上皆是颜料描绘的俚族纹,角上绑着的陶瓮在碰撞奔跑中破碎,混合了其他草药的乌桕果粉在河面腾起诡异青烟。
    “眼睛!我的眼睛!”前排俚人士兵扔下武器疯狂抓脸,四肢发冷,呕吐不止,配合着城头歌声与幽幽鬼火,不少俚人士卒都以为是山鬼发怒,纷纷扔下兵器跪地叩拜。
    城头扔下更多陶瓮,里面装的不过是草木灰,俚人们却如惊弓之鸟,哀叫着四散溃逃,士徽勉强镇定神色,还要发令攻城,城中却放出几个俚人俘虏,用蹩脚的汉话大叫:“汉人将军能召来洪水!昨夜我们亲眼看见蛟龙绕城!”
    “射箭!射箭!动摇军心者斩!”
    士徽连声怒喝,但阵脚已乱,纵然士家军拼命压阵也无法挽回败势,士徽只能恨恨大骂:“山魈养的贱种!哭什么丧?晦气!”
    他挥刀砍翻两个溃兵,还欲再整溃军,在芦苇丛中埋伏的白毦兵却猛然敲响铜钹,惊得战马扬蹄,呦鸣不止,等亲卫拼死拦住马匹,中军纛旗已被荆棘扯去半边。
    悻悻回了大营,士徽跪在灯影里不敢抬头,他刻意将败退说成“诱敌深入”:“那守将不过仗着俚人巫蛊之术,待明日……”
    “明日?”士燮突然轻笑,视线扫过他的沾满淤泥的破碎袍角,“还等什么明日?但凡你能说出那守将样貌,这次也不算你败。”
    士徽顿时哑口无言,稀里糊涂打了一场,他甚至连城中有多少守军都不知,着实太过丢脸,眉眼间流露出几分愤懑:“族兄,这些俚人太无用!若非是他们被装神弄鬼的把戏吓破了胆,我如何会……”
    “行了。”士燮摆摆手,“昔日你用俚人攻城时可不是这番作态。输人之智,倒也没什么不能认的,且先下去修整吧,明日还要你领兵。”
    士徽喏喏应是,掀帘而出。
    士燮盯着舆图,头也不抬:“猛陵的粮道可探查清楚了?”
    大马金刀坐在下位的士壹顿时起身回话:“兄长放心,驻扎在平南的氏尤丑时便率领水军顺漓水而下,沉船锁江,已将猛陵城水道隔绝,那城中守将再如何智计百出,难道还能凭空变出粮草?到时候由不得他不开城投降!”
    士壹说到此处,眼中杀意尽显。
    “哦?氏尤锁住了广信到猛陵的水道?”士燮闻言,将目光从舆图上移开,“教他分出三百精兵打上刘备旗号,船上装泥袋压水,盖一层粮草,去骗城门。”
    “那守将狡诈,未必中计。”
    有士武和士徽的前车之鉴,士壹谨慎了许多,他摩挲着腰间铜兽首刀柄,帐外夜枭啼叫穿透雨幕,火盆里的木炭时不时爆出几点火星。
    士燮枯瘦的手指在舆图上划过漓水支流:“让氏尤在寅时末刻诈城,彼时守军最是困乏,你再领八千人埋伏城外,若是诈城不成,你便直接攻城,不必求胜,只要惊动城中守军即可。猛陵城中最多不过万人,经不起三番两次的袭扰。”
    “让士徽领五万人顺漓水而下去攻广信,”士燮眯了眯眼,“猛陵一座孤城,只要牵制刘备三四日,粮尽援绝,何愁不降?”
    “喏!”
    士壹抱拳,领命而去。猛陵城中
    的确如士燮所料,一日之内击退两支军马,连番鼓舞士气的大胜之下,城中守军在兴奋和疲累之中,肉眼可见的松懈了几分。
    为防士徽重整兵马去而复返,无论守城的兵卒如何轮换,种平都是雷打不动守在城头。
    清晨江面晨雾未散,十二艘艨艟破浪而来。当先船头立着“刘”字囊旗,甲板上士卒皆着皮甲,以白羽兽毛为饰,与刘备麾下白毦兵的妆束一般无二。
    “先生!是广信来的援军!”城头瞭望的士卒激动得声音发颤。
    种平眉头紧锁,一眼扫过去未在船头看见关羽、张飞,陈到三人之中任何一人的身影,便先生出了三分疑虑——以刘备的性子,若是派兵来援,领军的必然是这三人之一。
    待那些艨艟近了些,种平注意到船吃水极深,床上的茅草之下似乎是麻布袋装的粮草,莫非是求援的消息尚未传到广信,这来的是批粮船?
    “劳烦开城门让我等送粮入城!”
    船头的两个小校扯着嗓子冲着城头呼喊,城头的守军见种平不动,这会儿都冷静下来,一个个等着种平的命令,并不主动搭理那船上的人。
    得不到回话,那两个小校明显有些疑惑,一人转入舱中,不一会儿便出来个将官打扮的汉子:“可是城中有异?城门尉何在?”
    城头一片寂静,只能看到旌旗飘动。
    士壹领兵埋伏在城外的山林之中,虽然已经预料到那守将多半不会开城门,但还是忍不住在心底暗骂那人是个缩头乌龟,只会躲在城中使阴谋诡计。
    他正要率兵攻城,却突然想出个计策,挥手召来一个俚人渠帅,吩咐了一番。
    郁水之上,氏尤自知叫不开城门,一面示意那将领打扮汉子将船靠岸,继续高声呼喊吸引城头守军注意,一面等着士壹出兵,好配合于他一同攻城。
    谁料士壹出其不意,竟将兵卒分成两路,一路架着攻城器械直往城门而去,一路竟冲着靠岸的艨艟攻来。
    俚人们都是凫水攀缘的好手,氏尤所料不及,船上登时起了骚乱,若非士壹也是士家人,他差点以为刘备神通广大,将士壹也策反了去。
    不过很快他就得了俚人渠帅的低语传信,知晓士壹的用意后,那本来想要出言质问的几个校尉在氏尤的示意下,一头雾水的组织起兵卒与俚人交战。
    种平指挥着城头守军放箭,分出心神给那岸边的船队。
    士壹临时起意,开始并未和氏尤通气,因此那船上士卒的反应皆不作伪,打斗中刺开的布袋中也的确漏出粮草,弄的种平也对自己先前都怀疑产生了几分动摇。
    城头箭如雨下,箭头都沾满乌桕树的汁液,乌桕树全身皆毒,种平就地取材,一用一个准,本来士壹只打算出兵袭扰,却因为这毒箭头,白白葬送了一批攻城的俚人。
    “撤!”
    士壹一声令下,带着残兵撤退,那登上艨艟的俚人眼见士壹撤军,也都弃了武器,四散而逃。
    停靠在岸边的船身上皆是刀痕,几个小校也都付了伤,脸上都带着真切的茫然和惊惶。
    那将领的打扮的汉子再度站到船头:“不知城中出了何事,那袭城的又是何人?如若方便,还请派个兄弟回话,这船上皆是粮草,我等实在不敢私自决断。”
    “先生,您看?”
    早在士壹攻城时县令就跑上城头,跟在种平身侧了,听到着话,第一反应就是问种平的意见。
    种平的双手按在城墙之上,俯身下望,船中氏尤第一次看清这猛陵城中的主事人,先是讶异此人的年纪,随即便是一惊。
    这张脸怎么有种莫名的熟悉?
    他低头回忆片刻,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
    怪不得主公屡战屡败,原来是刘备早安插了细作在主公身边——这位不就是许靖随身携带的画像中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