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生疑

作品:《三国:我靠系统漏洞艰难求生

    江风裹挟着潮湿的腥气扑上城头,种平盯着船头汉子微微抽搐的嘴角,突然轻笑一声,转头询问县令:“县尊可还记得,我向广信求援的信件是于何时送出?”
    县令一怔,仔细思索了片刻,有些不太确定的回答:“是前日辰时……三刻?”
    “正是。”种平指尖叩了叩城墙,“平南到猛陵走漓水需两日,若真是广信援军,粮船怎会从郁水下游逆流而来?”
    船上汉子闻言脸色骤变,氏尤猛地拔出腰间短刀,却见种平突然抬高声音:“不过——”
    这一声拖得极长,城头守军下意识屏住呼吸。
    “不过许是玄德公另有安排也未可知。”种平话锋一转,冲着船队拱手道,“劳烦诸位将粮草卸至护城河边,待我等验明正身,自会开闸放水运粮入城。”
    氏尤刀尖一顿,与伪装成校尉的士家亲兵交换眼色。他们早算准城中缺粮,特意在麻袋上层铺了粟米,下层却是浸了火油的泥沙。若真让守军开闸引水,沙袋遇水板结,反而能堵死水道闸门。
    “将军体谅!”氏尤假意抹泪,“我等方遇了俚人袭击,船上兄弟折了大半,这百石粮草实在无力搬运啊!”
    种平看了一眼向西南天际翻滚的乌云,复又望向船身的吃水线,面上若有所思,他转头对县令低语:“让妇孺拆了内城的竹墙,取毛竹百根浸入护城河。”
    “先生这是?”
    “毛竹中空,浮力极佳。”种平的视线定格在空气中,那里浮动着只有他能看见的系统面板,“一个时辰后,东南风起。”
    县令登时明白城外那些粮船有诈,面色凝重:“喏。”
    氏尤见城头久无动静,正要再喊,却听种平在城头笑着问:“将军勿怪,猛陵乃咽喉之地,我等不可不小心,不知将军可有使君印信?”
    “自然有,只是要如何送入城中?”
    听闻种平索要印信,氏尤身边的校尉眉头一跳:这城中守军如此谨慎,只怕那伪造的印信骗不过他。
    士燮早有独据交州之心,当初请刘备出兵助他平叛,本就存着试探刘备虚实的意图,暗地里将刘备的几支兵马妆束,旌旗式样,文书印信都窥探了大概。
    氏尤面上坦然,心中却暗骂着守将难缠,若是换作其他人,孤城坚守两日,好不容易见到援粮,早就欢天喜地的开城门迎他们入城了……唯独此人例外,那些守城的士卒竟然也都能忍住不骚乱?
    “还请将军稍待,片刻后有竹筏出城,将军只将印信和两袋粮草放置其上便是。”
    种平朗声回答。
    “那便如先生所言。”
    氏尤转身回了船舱,只让两个校尉守在船头。
    不多时便见西城开了个小门,一队守军将毛竹捆扎成筏推入水中,看着数量不少。
    两个校尉不由得皱眉,心中生出疑惑,只是放印信和两袋粮草,如何用得上如此多的竹筏?
    他二人对视一眼,正要去禀告氏尤,江上东南风骤起。种平挥动令旗,竹筏顺风漂向船队,每根毛竹末端皆系着浸透松脂的麻绳。城头火箭齐发,麻绳遇火即燃,毛竹受热炸裂的“噼啪”声,其中一部分毛竹塞了硫磺、硝石和木炭,爆裂的声音仿若惊雷,吓得船上的士卒抱头鼠窜。
    雷火本就令人畏惧,此刻竹节迸裂火星四溅,虽然没什么杀伤力,但这些人早就被弄的六神无主,连一点火星炸到脸上都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纷纷跳船逃生。
    城头鼓声震天,李蒙率白毦兵跟在那些竹筏之后凫水,士卒皆反穿藤甲,以芦苇为呼吸管潜游至敌船下方,铁锥凿船之声混在爆竹响动中难以分辨。待氏尤察觉船底进水,三艘艨艟已半沉水中。
    “撤!快撤!”氏尤挥刀砍断缆绳,却见种平在城头点燃最后三支火箭,直射东南方芦苇荡。潜伏的守军得令,将连日收集的腐草烂叶堆在风口点燃。潮湿的草木腾起浓烟,顺着风势将整片河面笼罩在呛人的雾障中。
    这本是为了下一次攻城的士家军准备的,如今先让氏尤尝了鲜。
    “这又是何物?!”
    船头的士卒们又咳又呛,李蒙趁机带着白毦兵翻上船,见人就砍,氏尤此刻方尝到苦果,两边俱是一般打扮,在烟雾和爆竹声中难辨敌我,处处皆是刀兵碰撞,仍由他如何喊也无济于事。
    “又败了!”士壹在林中看得真切,恨恨捶了一把泥地,氏尤之败他也难辞其咎,如也顾不得什么诈败引敌了,手下士卒全出,总算才将氏尤从江中救了出来,至于那几艘艨艟?只能留在郁水之中为种平所获了。
    他二人只能庆幸船中并无多少粮草,最多不过让城中人再撑个两三日罢了。两支溃军回到大营,士燮望着跪在帐前的氏尤与士壹,眯了眯眼眼睛:“你们说是东南风助长火势方有此败……刘备麾下何时多了个善观天象的?”
    氏尤咽了咽口水:“主公,我二人自知技不如人,但绝不至于有此大败!应当是军中有细作走漏了消息,方叫那守军次次有所准备。”
    “是极是极。”士壹连连点头,他也觉得自己不应该败的这么惨,“兄长,我今日见城中守将不过一弱冠小儿,便是在娘胎里就读书,也使不出这些计策啊!再者若世间真有奇才若斯,又怎会籍籍无名?”
    士燮眸光一动,面上虽然看不出来,但确实也信了三分。
    “主公,此人观天象之能不下于文休先生,莫非是同出一脉?”
    氏尤试探着开口,他知道士燮与许靖的关系,也不敢贸然开口直指许靖便是细作。
    眼见士燮并未出言喝止,氏尤才大着胆子道:“主公可知文休先生身上那画像画的是谁?我认的分明,正是那守城的小将!可见许文休早就背着主公与刘备有了首尾!”
    “莫要胡言!”
    士燮不轻不重的斥了一句,阖上双目,不知道在思量什么。
    帐外骤雨突至,他听着雨声,好一会儿才睁开眼,冷哼出声:“传令各营深挖壕沟,沿郁水上游筑堤蓄洪,我倒要看看,这场雨究竟是助他还是助我!”
    郁水之上,李蒙和一群守军淋着大雨,将那几艘艨艟上能用的木板、布袋,苇草和粟米都拆开运进城内,原本船上的粮草就不多,还有大半都被江水冲走,最后也不过是勉强留下了二十袋。
    李蒙看了看府库中的存粮,又看了看这些被水泡过的粟米,欲言又止,种平也有些头疼,广信迟迟没有援兵,恐怕是士燮隔绝了水道又加以牵制。
    即便他仍有守城之策,可也敌不过城中无粮啊。
    “城中有铜吗?”
    种平只能兵出险招。
    县令已经习惯种平这些无厘头的要求了,他确信种平要的东西一定都有大用,立刻回道:“坊内有夷人后裔聚居,家家供奉山鬼,似乎都是铜铸的像。”
    种平思虑片刻:“能否将那些铜像收归一处,熔成铜水?“
    “这……先生放心,我这便去下令。”
    县令咬咬牙,城中到了这地步,也顾不上会不会引起那些夷人不满了。
    种平听出县令怕是想要强收铜像,颇觉棘手,如若可以,他并不想城内出现一点骚乱,毕竟他离间计用多了,也怕被人用到自己头上。
    正为难间,却是那与樊阿同行巫祝解了种平之困,他说了一串俚语,樊阿一边点头一边翻译:“鸱巫说他族中除了硫磺还有不少铜、朱砂和狼毒头……哦?还有一点野葛?这个真是少见,伯衡你用的上吗?若是用不上,千万得留一点给我带回去。”
    种平松了口气,从来没有哪一次这么庆幸樊阿在自己身边:“硫磺还有多少?”
    读了这么久医术,他如今也知道狼毒头是指海芋,野葛是乌头了,但比起用毒,种平还是更喜欢爆炸的艺术。
    樊阿直接摇头,打消了种平的念头:“剩下的那一点还不够点火。”
    “那还是派人去取铜和朱砂吧。”种平叹了口气,努力回忆自己上辈子学过的那些知识,“也不知到底能不能成……”
    系统栏内只剩下最后一次天气预报,种平不确定要不要现在就用掉,如今城中连箭矢和火油都已耗尽,若是士燮再引兵攻城,自己或许只能用金汁守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