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第199章 争执

作品:《宁刀覆雪

    第199章 争执
    柳清光目光闪躲:“我一直躲在书房附近,想找个机会溜进去跟父亲好好一谈。”
    司不平盯着他,目光里充满了审视。
    “你在书房附近躲了多久?”
    “我是傍晚时分溜进刺史府的,为了找到父亲,我在府中转了好久,途中还碰到了他们两个人。”柳清光说到这儿时抬手指了下燕辞晚和萧妄。
    司不平顺势看向他们二人。
    燕辞晚开口表示柳清光说得没错,他们先前确实有见过一面。
    司不平转看向柳清光,示意他继续说。
    柳清光小声说道:“刺史府太大了,我找了好久都没能找到父亲,后来我看到了丰叔,我知道他是父亲身边的仆从,便悄悄跟在丰叔的身后,我跟着他找到了书房。丰叔大概在书房里待了一盏茶的时间,等他出来后,我就悄悄靠近书房,敲门唤父亲,希望他能开门见见我,但父亲没有开门,他……他还让我滚。”
    说到这儿,他的脑袋垂了下去,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鼓起,似是在极力压抑心里的愤怒和不甘。
    谢礼顺势问道:“就因为使君对你态度恶劣,不肯接受你这个儿子,所以你就心生恨意,闯入书房杀害了他!”
    “我没有!”柳清光豁然抬头,露出不满红血丝的双眼,眼底是浓浓的愤恨之情。“我的确有些生气,可我从没想过要杀他,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的父亲,我绝不可能弑父!”
    司不平盯着他的眼睛,从司不平的神情来看,似乎并不怎么相信柳清光的说辞。
    但司不平并未将自己的怀疑表露出来,而是继续问道:“那之后你就一直在书房附近守着?”
    “父亲不肯见我,可我不甘心就此放弃,阿娘还等着见他最后一面。我在书房附近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想着最后再试一次,若父亲还是不肯见我,我就放弃。”
    司不平问道:“有人能证明你说的话全都属实吗?”
    柳清光面色逐渐变得灰白:“我自混进府中后就一直是单独行动,无人能为我作证。”
    谢礼哼了声:“如此说来,你仍是嫌疑最大的人!”
    柳清光很不服气,他攥紧拳头大声反驳。
    “又不是只有我没证人,你不也是一样没证人么?还有他们,父亲遇害时他们都待在自己屋里,也都没人能为他们作证!若说有嫌疑,你们也一样有很大嫌疑!”
    谢礼立刻就闭上了嘴,谢初颂也低下了头。
    只有燕辞晚和萧妄开口为自己辩解。
    “我们有证人的。”
    众人齐齐看向他们。
    萧妄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大概一更时,阿丰来永春院找我,他说使君要见我,请我立刻去一趟书房。但因为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没能去书房,那之后我和宁辞一直待在永春院内,此事你们可以问阿丰,他能为我们佐证。”
    谢礼立刻命人将阿丰找了过来。
    阿丰因为亲眼看到主人被害而大受刺激,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的。
    谢礼询问:“使君为何会半夜让你去请萧六郎?”
    阿丰摇头表示不清楚:“使君没说,仆也不敢多问。”
    “你确定是在一更时到永春院的?”
    阿丰点头给出肯定的答复:“嗯,那时候梆子声刚响,刚到一更。”“你在永春院里看到了萧六郎?”
    阿丰再次点头。
    谢礼追问:“那之后你为何没把萧六郎带去书房?”
    阿丰看向萧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谢礼瞥了萧妄一眼,随后对阿丰说道:“这么多年来你一直跟在使君身边做事,使君带你一向不薄,想必你也不希望使君死得不明不白,你若有什么线索,一定要说出来,千万不要有所隐瞒,以免耽误查案抓凶。”
    阿丰犹豫再三方才说道:“我并无线索,一更时我确实是在永春院内见到了萧六郎,等到我再次离开永春院时已经快到三更,那时候萧六郎也还在永春院内,使君是二更时被人所害,萧六郎不可能是凶手的。”
    谢礼锲而不舍地追问:“就算萧六郎没嫌疑,那宁辞呢?你在离开永春院之前,可曾亲眼见到过她?”
    阿丰摇摇头,表示没有。
    谢礼眼睛一亮,以为自己找到了燕辞晚不在场证明的破绽。
    然而下一刻他就听到萧妄说道。
    “你虽然没看到宁辞,她与你对过话。”
    阿丰立刻点头:“是的,宁娘子的声音我认得出,当时与我对话之人必然是她。”
    燕辞晚的破绽一下子就没了,谢礼大失所望。
    司不平眯起眼,视线在燕辞晚和萧妄两人身上徘徊,目光中饱含深意。但因为现在还在查案,私事只得稍后再议,司不平的目光再度转移到谢礼、谢初颂、柳清光三人身上。
    “你们三人都没有不在场证明,对吗?”
    谢初颂抿了下唇,轻声道:“我做了半宿的女工,绣鞋基本做完了,那个可以拿来做证明吗?”
    司不平直接给出回答:“不可以。”
    谢初颂失望地低下头去。
    谢礼盯着她的侧脸,忍不住开口问道:“今天傍晚你在书房里和使君吵得不可开交,会不会是你一怒之下对使君痛下杀手?”
    谢初颂猛地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谢礼,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的神情。
    “堂叔,你怎能如此怀疑我?我今天是与阿耶吵了几句,但远远不到杀人的地步啊!”
    谢礼进一步逼问:“你说说,你和使君为何会争执不休?”
    谢初颂抿紧嘴唇,脸上写满了抗拒之色,显然是不想提这件事。
    她低声说道:“这是我和阿耶之间的家务事,不便说给外人听,你若非要断定我为凶手,我也没法反抗,反正现在阿耶不在了,我一介孤女无依无靠,就算被你们给冤枉了也没处说理。”
    她越说越难过,忍不住再度落下泪来。
    谢礼皱起眉:“你怎么又哭了?我不过是在合理地提出怀疑而已,又没说一定就是你杀了使君。”
    谢初颂用绣帕擦拭眼角的泪水,看着谢礼说道。
    “既然堂叔能怀疑我,那我也能怀疑堂叔,昨晚我曾看到堂叔和阿耶说话,虽然隔得远听不清你们在说什么,但看阿耶的神情应该是非常生气,他非常严厉地斥责了你一顿。你当时表现得很听话,可等阿耶走后,你的表情就变得非常恼恨,你心里其实很恨阿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