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修罗场……是不可能的！
    “……”
    “……”
    周遭的空气仿佛凝固，一片死寂。
    如此诡异的沉默，已持续一段时间了。
    以至于周遭很明显的一大块区域，都被某种阴冷的氛围与低气压所笼罩，完全沉浸在这沉闷的氛围之中。
    这一切的根源，自然源于少女们彼此间的无言以对，以及那直勾勾的相互凝视。
    大眼瞪小眼，针尖对麦芒。
    “……”
    “……”
    黑发双马尾少女紧咬下唇，小脸紧绷，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对面的黑发女神大人与金发女神大人。
    尽管在此前，她与这边的伊什塔尔小姐，以及埃列什基伽勒小姐未曾谋面——但这并不妨碍凛瞬间洞察出问题的端倪。
    两位女神大人的风姿绰约，容姿身段……
    与她而言，不能说是一模一样，那也是别无二致。
    所以说，这究竟是什么情况来着？
    “姐姐……”
    紫发少女在凛的身后，轻轻的拉了拉自家姐姐的衣摆，小声的开口说着，同时眼中却闪烁着莫名的疑惑，也是一脸古怪的看着对面。
    怎么能够这么相似的呢？樱实在是很难理解。
    容貌是一样的……
    身材是一样的……
    就连胸部都是一样的很抱歉……
    这都已经不是单纯的相似问题了，完全就是等同于实锤了好吧，难道说……是这边世界的姐姐大人？
    因为也知道平行世界的一些相关说法，在这一刻，紫发少女不禁脑洞大开，迅速为眼前的古怪状况寻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自认为）。
    “呵，原来是这样啊……”
    在旁边，白毛红瞳的菲莉雅小姐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那样。
    她打量着对面的自己和埃列什基伽勒两人，又微微侧目，看向了旁边的远坂小姐。
    “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嘛……”
    “哼哼，在那家伙的眼里，搞不好这副身体才是重点呢……”
    她轻轻哼了两声，也不知道是生气了，还是带着几分自嘲的这么说着。
    只是——
    比起这个——
    菲莉雅小姐的目光很快又复杂地再度投向了对面的两人，语气之中似乎蕴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不过，我倒是还真的没想到……”
    “我居然还有这样的可能性存在呢。”
    “……”
    “……”
    这下子，倒是轮到对面的伊什塔尔和埃列什基伽勒的面容上，闪过那么一丝微妙的尴尬。
    姐妹两人不约而同地将视线投向会场的其他角落，仿佛突然间对周围的布置与装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就是在不经意间……
    两位女神都下意识地朝旁边挪了一小步……
    很明显是试图拉开彼此间的距离，减少那份亲密无间的氛围。
    尽管整件事情的性质，显得是那么的古怪——
    因为这细究起来，其实就是伊什塔尔与埃列什基伽勒的关系，在不知不觉中悄悄的变好了……
    然后……
    这一幕又正好被伊什塔尔本人所撞破，简直对此不敢置信……
    啧啧，听听，听听这是在说什么，怎么看就怎么离谱，什么叫自己撞破自己的小秘密啊。
    但是，偏偏这个就是事实。
    因为说到底，伊什塔尔小姐是伊什塔尔，而菲莉雅小姐……其实也是伊什塔尔。
    两者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后者使用的神灵凭依之躯，是来自爱因兹贝伦的人偶之躯，并且同样使用了那个名字。
    然而，内核仍然是伊什塔尔，关于这一点是必须要搞清楚。
    再然后……
    就是最大的分歧点与不同了。
    那便是……性格。
    在这里不得不说一下，作为在地球的这颗行星文明早期，就伴随着人类的认知与活动而一同出现的原始神灵——
    不管是「天之女主人」，还是「冥界女主人」。
    其实都不是那么可爱的女神。
    或者倒不如说，其实是可怕且美中不足的的女神，这么一说反而还贴切一些。
    就原型来说，伊什塔尔残忍而凶暴，埃列什基伽勒凶暴而残忍，此正为神性之原始面貌。
    因此，在神话流传之中，这对姐妹情谊并不和睦。
    唯有当她们以神灵从者之姿被召唤至现世……
    并借由凛的身躯作为凭依之身的时候……
    ——人性方能在神性之中觅得一席之地。
    因为凛真的是太过得天独厚了，不是说她的魔术天赋，更是指她与伊什塔尔结缘，波长极其相近。
    以至于在神灵凭依的过程之中，人格分配也能够让伊什塔尔占据七分，而自己占据三分。
    甚至在关于美之显现的能力方面，也能够因为凛的强烈要求，而让伊什塔尔主动改造技能效果。
    从这一点就能够看得出来——
    作为凭依者，凛的性格对女神大人的影响有多大。
    由于附体对象的人类人格偏向于善，所以伊什塔尔的残忍就被遏制在深处，只有善的部分表现在外。
    同样的……
    埃列什基伽勒也是如此。
    她客观的认识到，自己以前的一些性格是「不好的」、「令人害臊的」，所以就做出改变，凶暴的性质也随之消失在了深层之下。
    只是因为性格相对来说更加直率，没有像是伊什塔尔那么傲娇就是了。
    正因这般差异，两姐妹方有和解之可能。
    即使一方傲娇，一方直率，但是至少两者皆变得能坦诚交流，方有坦率对话之空间。
    而这一点，是菲莉雅小姐难以想象的。
    因为她附身的对象是白纸一般的人造人，所以性格根本没有受到太多影响，人格完全由伊什塔尔主导。
    更加接近原型，更加残酷、傲慢。
    所以，从她的角度出发，是真的很难理解自己和埃列什基伽勒居然能够这么和和气气的站在一起。
    看上去……看上去简直像是亲姐妹的样子。
    这怎么可能嘛！简直太冲击了，女神大人有种被自己ntr的感觉。
    尤其是现在这种状况——
    看了看旁边的凛和樱姐妹俩，又看了看对面的自己和埃列什基伽勒两人站在一块儿的情景……
    菲莉雅小姐思考了一下，发觉自己似乎就夹在中间。
    好像是唯一多余的人那样。
    唔，是不是哪里不太对？
    ………………
    ………………
    另外一边——
    “你好，能不能认识一下？”
    兴冲冲的拉着长门有希，朝仓凉子在大厅里四处游走，寻找她眼中的特殊宾客。
    即使只是普通人也好，完全来自于另一个不在观测之中的宇宙的活体样本，也是极具价值的。
    至少在这位动力十足的人形终端的眼里，这都是一份份代表着自律进化的可能性数据。
    是资讯统合思念体一贯以来的追求。
    更何况……
    在这里的，就没几个是完全的普通人。
    所以朝仓同学自然就像是一个进入了宝山的人，发现到处都是宝藏，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处瞥了。
    现在，她又跑到了新的目标前方。
    一个单眼白皙的少女，外表只有十三四岁的模样，娇小而惹人怜爱。
    偏偏却没有与谁说话或者交流，就是自个儿静静的坐在一处角落里，乍一看像是融入不了其他人的各自小圈子，被孤立了似的。
    但是再仔细看看，就会发现她那高冷与不在乎的感觉。
    ——这哪是被其他人孤立了……
    ——分明就是她孤立了其他人……
    朝仓同学瞬间就觉得非常值得挖掘，直觉认为自己可能碰上了真正的大奖。
    至于作为一个人形终端，一个对有机生命体接触用联系装置，她是不是真的有“直觉”这种东西，那就另说了。
    “……”
    “……”
    欧提努斯有些冷淡的抬眸，瞥了一眼眼前的两人，没有出声。
    “诶？”朝仓凉子有些疑惑，但还是迅速露出灿烂的笑容，她微微歪头想了想：“哦哦，应该是先自我介绍，而且要说名字，对吧？”
    “我叫朝仓凉子，她是长门有希……”
    “请问，可以认识一下吗？”
    “……”
    “……”
    “咳咳……”
    这一下子，即使是朝仓的笑容，也不禁微微有些凝固了：“是、是不行吗？这是拒绝的意思？”
    “我倒不介意和你们认识一下，但是——你最好先找他确认确认。”
    欧提努斯不置可否，仍然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
    “原来是担心这个啊。”朝仓同学恍然，“不过这完全不用纠结的，他既然允许——”
    “我和其他人不一样。”
    单眼白皙的少女淡淡打断她的话语：“他允许你们行动，不一定允许我擅自行动，也许就在观察我的反应呢？”
    “咦咦？这么说，你非常重要？”
    “确切地说，是比较敏感。”欧提努斯淡淡说道：“即使是你们，在他看来也是可控要素，而我让他感觉是一个不可控的对象……”
    “你很了解我们？”
    朝仓同学有些不服气，但是长门有希却拉了她一把，然后很是平静而无波澜的开口。
    “他来了……”
    单眼白皙的少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句。
    在这一瞬间——
    吊灯的光晕仿佛变得黏稠而深邃，宛如时间在其间缓缓流淌。
    水晶折射出的也不再是烛火，而是一幅幅微小时间的切片。
    宛如止境之国的幽暗森林，又似夕阳退隐天际的最后一瞥，更似宁静的灰色天空，温柔的雨滴声……
    如梦如幻，让人沉醉。
    ——这一切，就如同一个伏案阅读童话的孩子，透过窗户，无数次地见证着的景色。
    那光与影的交错，将那曾经的时间切片映照在镜面之中。
    那是某个乐园妖精的逝去之梦。
    那些置身于同一个会场中的妖精们，却仿佛被隔绝在另一片空间里。在它们举杯的瞬间，气泡在杯中上升，却在即将破裂的刹那，映照出了五千八百次重复的时光。
    那是曾经的雨之国魔女的故事。
    在她十六岁的那一天之前，在奥尼克被大火包围的那一天之前……
    在昏暗却又温暖的图书室中，她怀揣着「理想之国」的梦想，度过每一天……
    那些日子如同被时间凝固的琥珀，永远镌刻在乐园妖精的记忆里。
    紧接着的下一刻——
    所有宾客都感到了某种微妙的悸动，那是心中突然涌现的、对某个身影的察觉。
    不是突然出现，而是理所当然地存在。
    仿佛这个世界本就该在某个节点分岔，而所有人只是恰巧途经了他存在的褶皱。
    在这一刻，几乎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心甘情愿的跳漏了一拍。
    但是紧接着，就是刺痛心脏的一幕——
    那位意气风发的俊美青年，正轻轻握住身边那银发如瀑的妖精少女的手，他们的姿态宛若一对璧人，完美无瑕。
    随着两人一步步走过来，整个大厅都惆怅了。
    “……”
    “……”
    “诶？等、等等？！”
    “这是、居然坍缩了……”
    角落处的朝仓同学瞪大了眼睛，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忍不住的小声嘀咕起来。
    “难怪他好像根本不在意修罗场啊，这就是他说的元婴修士只要存在，就能够让万事万物都利于自身？”
    “任何观测行为都会触发量子坍缩吗？自动选择最有利的概率分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