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银子!银子!
作品:《大明词条:朕乃崇祯,千古一帝!》 第76章 银子!银子!
当这条消息送到京师时,已是下午。
两黄旗加镶蓝旗五万多八旗精锐,已经足够让朱由检吃不下饭了。
两黄旗在,便代表着多尔衮在!
这个历史上成功入关的一代枭雄,给予朱由检的压力实在太大。
虽只入关了五万多人,但已经可以确定,满清八旗全军出动了。
整整二十万大军,带给他的压力比李自成百万大军还要强。
毕竟那可是一支盛名流传的八旗精锐。
而他手中,却只有寥寥七万余新军。
长久的营养不良外加缺乏训练,让这些新军根本不具备和清军野战的实力。
甚至除了京师之外,他连一座像样的坚城都没有。
而距离京师最近的河南道援军,也要十日左右才能抵达。
王承恩已经去通知倪元璐等人了。
朱由检就坐在乾清殿的龙椅上,眉头紧锁。
脑海中不断思索破局之计。
他不会什么战场战略,但良好的教育让他拥有这个时代远超一般人的战略大局观。
想要破局,就要先弄清楚满清想干什么。
北直隶刚刚经历一场大战,被李自成和明军各自坚壁清野了一段时间,现在才刚刚春耕几天,可以说穷的叮当响
清军现在入关,目的肯定不是搜刮钱财。
前世崇祯吊死煤山,多尔衮打着为明复仇的旗号,趁虚而入,最终席卷天下。
而如今,自己还活着,成功守下了京师,手下有十万精锐,大明脊梁骨没断,南地还有几十万大军,多尔衮更不可能妄想推翻明朝。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单纯拿下北直隶和辽东的最后一道关口山海关?
那更说不过去,一个五千人守的山海关,随便派一旗过来就能拿下,根本用不着多尔衮带着两黄旗亲自出战。
不为钱粮,不为破城,这老登目的是啥?
带着八旗过来浪一圈?探探自己的底?吓唬自己一番?
想从自己这捞点什么?想逼自己……
等等!
朱由检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前世某个大佬说过,战争是政治的一种延续。
无论是什么样的战争,终归都是为政治服务的。
如果多尔衮此次来,不是为了物资,那就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
多尔衮能称为一代枭雄,肯定有自己的独特战略目光。
朱由检神情一振,仿佛接近了真相。
自己若是多尔衮,在崇祯守下京师,李自成败退之后,为什么会想要入关呢?
要么是看到了某种利益,要么是感受到了某种威胁。
或是……两者皆有!
急忙起身走到一旁的舆图前,目光在辽东、山海关、京师、大同四个位置来回转动。
一个极其震惊的想法涌现在朱由检脑海里。
多尔衮是想逼自己南迁!!
因为从多尔衮的视角来看,他当下最好的选择,便是南迁。
北地空乏,新军未成,粮草紧缺,北有建奴,南有闯军。
若是此时南迁,既可以躲过即将杀来的满清八旗大军,还可以长江天险和南方富庶的环境,形成南宋的局面,和满清隔河相持。
看李自成跟多尔衮打生打死。
而自己一旦南迁,整个长江以南便是拱手让于多尔衮。
后者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拿下明朝半壁江山。
因此才不趁大军集结,便亲率两黄旗和镶蓝旗日夜兼程,毫不隐藏的直奔山海关而去。
目的就是让他惊恐,心中升起南迁之意。
所以才没有汉军八旗的出现,多尔衮从一开始就没想着攻城!
甚至他连开战的打算都没有!
单纯拉着八旗出来溜达一圈而已。
朱由检想明白之后,顿时感觉心惊不已。
多尔衮怪不得能在军政结合的满清内,以一旗之力,拿下摄政王的名义。
感情这老小子是个能打的政客啊!
好在朱由检并无南迁之意,甚至凌晨就明发圣旨,将自己最后的路堵死了。
也不知道多尔衮得知这个消息后,会不会改变主意。
正如范景文所说的,南迁万般好,一旦南迁就是最大的不好。
得知了多尔衮的具体目标,朱由检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他现在只需要想办法拖上十天左右。
等第一波春耕和各大城修好,便可以坐视多尔衮表演了。
不过这么一味的挨打,朱由检也觉得不是个事。
此时要是有一支可以和满清抗衡的精锐骑兵就好了。
奈何京师守城时,他几乎快把城内的银子刮了个遍。
现在就算要搜,最多也只能刮出来个几百万两,还要冒着群臣造反的风险。
朱由检准备再刮个二三百万两就停手,给朝堂的词条升个级,再来个一二十抽。
这些肯定不够,但京师的潜力也就在这了。
前世刷到的七千万两大概率是假的。
现在朱由检想要快速提升实力,还是要想办法从外地弄银子。
范景文和李若琏虽然去了南边,但以南边的情况,没两个月估计看不到银子。
正在发愁之际,倪元璐和宋叶终于来到了乾清殿。
正值战后休整和春耕,又面对建奴来袭,人数只有之前一半的京师官员,此刻都忙的团团转。
纯粹是因为这两个人不能离开京师,否则朱由检现在连个问话的都没有。
二人刚一站定,朱由检便直入主题。
将急报和他刚刚的推测说了出来。
倪元璐听后也对此表示赞同。
“此时多尔衮入关,恐怕真如陛下所料,乃是想以威胜人而来。”
宋叶这时又补充了句,“恐怕不止,若单纯想要逼迫朝堂南迁,建奴何不多线齐进,使各地首尾不能相顾呢?”
“臣以为,如此多大军调动,靡费巨甚,以老贼多智,不可能单凭推测便入关。”
“若臣是多尔衮,定然不会寄托于一点,而是多线同进,比如派一偏师出喜峰口攻天津,或出漠南攻宣府,反正闯逆已经撤回大同一带了,我王师又无重兵,建奴可以在北直隶长驱直入。”
“让京师两面受敌,甚至伙同闯逆,来给京师施压,让陛下不得不退守南京。”
“以臣之见,若建奴部署确实如此,那么多尔衮夺下山海关之后,定不会继续南下,而是要等偏师到位,再一起行动,无论偏师走漠南还是喜峰口,都要比多尔衮部慢上十日左右。”
朱由检不由的点点头,宋叶分析的更全面,也更有可能发生。
“所以臣以为,我大明还有十日时间可做部署,应当千里急召尚处山东道的漕运总督刘泽清部北上支援天津。”
“另告知宣府黄帅,让他加紧修缮宣府等重城坚城,小心建奴偷袭,不给建奴破城的机会。”
“好,王伴伴即刻按照宋卿意思拟旨,着快马送至刘泽清部,顺便再次下旨催促周王,让他再快些,不行先派骑军押解军饷驰援。”
朱由检心底其实并没有对刘泽清这个人抱多大希望。
虽然刘泽清在前世是南明江北四镇之一,但生性贪婪,贪生怕死,还是个骑墙派。
朱由检还没来的时候,崇祯就让他率兵勤王,这货却以坠马受伤为由,拒绝出兵勤王。
后来朱由检大败李自成,这货又当即表示好歹能走了,要立刻来京师勤王。
然而得知京师无粮,王永吉带去的五十万军民都被拆分之后,这货又开始犹豫了,行动也是一拖再拖,从上书勤王开始,到现在七日过去了,却走了不到一百里,现在还没过济南府呢。
还是河南道的周王,崇祯的叔叔可靠一点。
最起码周王是真的对大明朝上心。
在朱由检的调令传来之后,人就带着高杰、刘良佐以及开封府卫所军共十万人北上了。
同时还带了一百万两助军饷,良心发现也好,觉得朱由检能成大事投资也好。
反正这是实打实的银子。
距离京师还有十日路程。
如果和宋叶推测的一样,那多尔衮来之前,朱由检还有些操作的时间。
看着殿中两人,严肃的问道,“多尔衮之事暂且放下,两位爱卿可有聚银之策?”
“聚银?陛下要加税不成?”倪元璐有些担忧的看向朱由检。
此时加税倒也没什么,反正陛下威势已成,只要给百姓留口吃的,基本上就不会造反。
可关键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就算现在征税,等天下税银运抵京师,也要到秋日过后了。
朱由检摇摇头,“此时征税为时已晚。”
“想必两位爱卿也知道前些时日闯军围城之时,朕从宫中调出了近万精锐之师的事吧。”
倪元璐和宋叶对视一眼,没敢立即开口。
他俩早就注意到那些精锐了,倪元璐可以确定,之前京师之中绝对没有这些人。
紫禁城的内校场容纳三千人顶天了,也不可能是藏在宫中的。
只是此事太过骇人听闻,又牵连到皇帝秘辛,才没有问过而已。
而现在朱由检竟然自己将此事提了起来,二人不知道该不该听。
朱由检也没管他们怎么想的,反正不可能把词条一事说出来。
怪力乱神什么的就更不可取了,这一套糊弄糊弄老百姓还行,真正的精英阶层谁会信这个。
对着二人,将自己早已打好的腹稿说出。
“其实自朕继承大统以来,一直都在暗中训练精锐,只是初有阉党,中有东林,后又无钱粮支撑,每次练好便隐藏至京师皇庄之内,农忙时开垦皇庄,农闲时自己出操。”
“若非闯逆临城,朕下定决心重整山河,将贪腐之臣尽皆拿下,才获得了些许钱粮,否则连这万人精锐都养不起!”
朱由检的一番解释,纵使仍旧漏洞百出,但因为是皇帝身份,倪元璐二人也不好质疑。
而且这番话在两人耳中,更像是欲盖弥彰。
不过这跟他们关系都不大,他们现在完全被绑到了朱由检身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既然陛下不愿意说出真相,那他们就会把这个解释去变得合理。
“那陛下的意思是,此等精锐尚且还有?!”宋叶抓住了其中重点。
朱由检没有肯定,只是说,“若银两足够,天下精锐何其多矣!”
“更何况京师马步军十余万,每月也耗费颇多,此时建奴即将入关,银两更是多多益善。”
“二位爱卿,你们知道朕是什么意思,而且朕不想拿老百姓的钱,全天下的老百姓才几个钱?”
倪元璐眼见朱由检又要说出什么惊天话语,赶忙上前打断。
“臣明白!臣醒的了!”
“此时京师困顿,户部艰难,正是需要万民助饷之时,天下百官勋贵理当上报君父!”
“臣请效法先帝旧例,诏令河南道、山东道乃至南直隶诸地富商巨贾、勋贵藩王进献助饷银,且范尚书已在南京着手整顿,若能盐铁之事够快,还能增收一部分。”
“远水难解近渴。”朱由检屈指叩在黄梨御案上,“不说有多少人愿意出钱,就说等他们磨磨蹭蹭凑出个三五十万两,又够干什么的?那时多尔衮的八旗铁骑早把北直隶踏成齑粉了!”
倪元璐还想说什么,宋叶却突然向前跨了半步,“臣斗胆,要说富甲天下之人,非是富商巨贾王公贵族,而是此刻距京师七百里,退守大同的李闯!”
殿外忽地卷进一阵春风,将悬挂的舆图吹得哗啦作响。
倪元璐猛地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宋叶。
“佐初(宋叶字)莫不是失心疯了?”
朱由检也是没明白宋叶的意思,“前几日闯逆在京师才刚折损百万大军,如今就算不会袭扰京师,也不会给我们送钱啊?”
“正因闯贼新败,才有机可乘。”
宋叶转身走到舆图前,手指蜿蜒的太行山脉,“大同距京师不过七百里,若以四轮大车转运,十日便至,陛下可记得,西华门外尚羁押着近万闯军老营俘虏?”
朱由检猛的惊醒,“你是说,用俘虏换银子?”
“正是!”
“这些老营兵皆是随李闯转战十年的精锐,其中更有不少是当年荥阳大会时的老贼,这些俘虏每日耗费粟米二百石,更有七人试图纵火、二十三人绝食,誓死不愿为大明效力,与其徒耗钱粮,不如换成现银。”
“李贼自揭竿造反以来,掠夺无度,山陕二道为之掠夺一空。”
“京师一战,百万大军覆灭,又兼建奴狼视。”
“此时他们缺的不是钱粮,是能打仗的兵!”
倪元璐急趋两步,差点指着宋叶鼻尖骂,“此乃资敌!近万虎狼归山,来日……”
“来日他们首先要对付的是多尔衮!”
“李逆根基在于山陕,若有老贼兵在,李逆定不舍得丢弃此地,敢问倪尚书,是让闯贼继续在山西苟延残喘牵制清军好,还是逼得他们南下与张献忠合流更妙?”
倪元璐还在纠结之时,朱由检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就是万余老营兵吗,能打败一次,就能打败第二次!
“倪卿莫要多说,速派一能言善辩之士即刻赶赴大同,告诉李自成,建奴准备出漠南,攻大同和宣府,朕以百姓为先,决定释放一万老营兵,协助李自成守城。”
“一个老营兵换五百两现银,不要宝钞不要粮草,只要成色十足的官锭!”
“哪各地富商和王公大臣的助军饷还收吗?”倪元璐有些发怵的问道。
朱由检眉头一挑,“要!为什么不要?那是他们该做的!”
“告诉他们,朕也不要多,家产的一半就行,若老实交上来,之前的事就此揭过,若是不老实,哼……通知李若琏,找几个鸡杀给他们看看。”
“还有,让范景文动作再快一点,还有史可法的南京京营,速速北上天津,不要等天津失陷了,再给朕上折子请罪!”
“臣遵旨!”两人长躬一礼,转身就要离开。
王承恩却在殿门口单独留下了宋叶。
“宋廉御史,陛下还有事相商。”
宋叶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却不得不回去。
刚进殿中,就见朱由检正拿着一本册子翻看。
见宋叶归来,朱由检随手将册子扔过去,“宋卿且先看看,这是李若琏南下时留下的,上面的名字已经十去了八九,但还剩的一成也不能放着,朕给你五百玄甲骑,赶紧办了去。”
宋叶翻开写满字迹的册子,冷汗顿时从额头上冒出。
这竟是锦衣卫搜查的京师百官证据!!
上面写满了一个个人名、官职、家产和罪行。
宋叶当即明白了朱由检的意思。
“明日前,朕要看到银子入私库,明白吗?”
“臣……臣遵旨。”
……
夜半子时。
京师早已熄烛禁鼓之时,南京却仍旧是灯火通明,一片祥和之意。
秦淮河上画舫如织,丝竹声混着脂粉香飘过三山街。
范景文青布马车经过聚宝门时,车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城外绵延数里的粥棚,本该施粥的木桶里,堆着发霉的稻壳。
从北边逃难来的流民,只能窝在城墙根下哀嚎,乞求路过的贵人赏条活路。
好在他们不至于冻死。
张煌言坐在范景文身旁,攥紧腰间天子剑,差点就没忍住。
好在还有范景文在一旁,被倪元璐坑习惯的他,此时早就完成了蜕变。
“记住陛下密旨,今日你我便是那钓鳌的香饵!”
张煌言也知道,只能长叹一口气。
马车停在江边的一艘巨大画船前。
而在画船一旁,停满了极尽奢华的马车。
魏国公徐允爵捻着胡须迎上前,“范阁老鞍马劳顿,徐某特备薄酒”
话未说完,几十骑锦衣卫缇骑便赶到马车周围,将徐允爵隔绝在外。
范景文和张煌言这才下了马车,笑呵呵的对徐允爵拱手行礼。
“竟让公爷再次迎接,范某之过矣,公爷快快先请。”
(本章完)